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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吳德瞅她這連陣大風都吹得倒的小身板很是不屑，不過怕她們玩花招，又補了一句，「我說的，可是你們四個人，每天一碗喝下去，不許漏，也不許讓人代喝。」

祝心辰忽地伸手，把張蜻蜓的臉皮一揪。

「你幹嘛！」張大姑娘怒了。

「這裏都是歷年我自己收藏的體已，客人們私下打賞的金珠之器，我皆不敢給人瞧見，自藏在這幾個箱子里。平素媽媽看管極嚴，雖說我已有些小小名聲，可以任些性子，把自己的東西收在自己房裡，但若是想要帶出去，卻是極難。況且還有好些丫鬟婆子日夜守著，實在無法避人耳目。近幾年來，媽媽多番軟磨硬泡著要我把鑰匙交出來，因我不肯，不知吃了多少打罵。」

好啊，張蜻蜓見此人豪爽豁達，雖然粗俗了些，卻是個性情中人。當下也把身上一塊從小豹子那兒摸來的玉佩解下給他，「你要買豬肉，也可以去京城的張記豬肉鋪看看，那兒的老闆是我的好友。」

胡惜容掩嘴一笑，「不會不會，就是慢一點，也能讓大家都看得到的。」

圍觀的人們也跟著叫好，畢竟國家打仗是事關每個百姓的大事，誰也不希望戰火燒到自己家鄉，誰也不願意做亡國奴，就是吳德想唱反調，也唱不起來了。

他轉念一想，便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既然如此，也別說我五爺沒有肚量。我還是那句話，就這四碗酒，你們喝了便罷。若是不喝的話，說不得我也只好找人幫你們喝了，反正來這吃得消院，不就是花天酒地，任性胡為的地方么？」

既然決定認輸，張大姑娘也不是忸怩作態之人，梗著脖子上前，「對不起，我們沒這麼大的海量，這個酒我們敬不了。對不住了，虞珠姑娘，咱們走！」

身為妓院最賺錢的搖錢樹，老鴇當然要給虞珠提供最好的住處，就她一人，獨佔了一個小院，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比別處多些，耳目也就更多了。

張大姑娘嘿嘿一笑，「你甭管我怎麼被選中的，總之你這個妹子可是當定了。回頭備份禮給姐姐送來，別的我也不要了，就給我弄兩身騎馬的裝束吧。」

整個場面重又弄得熱熱鬧鬧了，這最開心的當數老鴇。好了好了，一天的雲彩散了，她又可以做生意賺錢了。

雖說吳德今天鬧了點不痛快，可能日後會遷怒到她們這店，但這純屬他自找的，恐怕也沒那麼好意思鬧得太大。再說了，這杏花春能在京城做買賣，也是有些根基的，所以老鴇並不十分懼怕，反而趕緊把張蜻蜓幾位往虞珠面前請，「幾位公子爺快請進去，讓我們虞珠姑娘好生伺候著你們吃幾杯吧。」

「說得好！」張蜻蜓帶頭鼓起掌來，她可不傻，這酒一燒，下頭還能剩下什麼？不過是些水而已。這個丫頭，莫看她病病歪歪的，還當真有一套。

吳德猶豫一下hetubook.com.com，心想若是如此了，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是，但你可別說，要帶回去慢慢地喝上個十年八載的，那就太無賴了！」

丫鬟婆子就見這幾個公子似是不勝酒力，吃了沒幾杯酒就醜態畢露，尤其是那個張姓公子，更是豪爽的漫撒銀錢，還跟那位個兒最高的公子鬥起富來，叫囂著要送無數的奇珍異寶給虞珠。

老鴇好不容易覷著個機會，把那張地契拿來，仔細一瞧，可是著實吸了口氣，這張地契可分明是真的，紙色泛黃，一應明細寫得清楚，某年某月，某人認繳白銀五千兩，得何處的良田百傾，還蓋有官府大印，老鴇可絕不會錯認。

那是當然，鬧了半天，這才是正事。不過去之前，那個豪客卻把張蜻蜓一攔，拍拍她肩，摘下手下的扳指遞過來，「小老弟，你這人挺不錯的，你要不嫌棄，咱們交個朋友吧。我叫岳標，做皮貨生意的，你日後若是要往西北走，打聽下我岳老三，路上無人不知的。」

這邊正事已畢，祝心辰心裏還惦記著一事，「虞珠姑娘，你是怎麼選中她的？」

她還要把東西往虞珠懷裡塞。虞珠當然繼續推辭，旁邊祝心辰火上澆油，「你別信他，那就是一張紙，全是假的。」

虞珠當然明白，收斂了艷色，楚楚可憐地給眾人深深一福，「賤妾出身卑微，勞幾位千金履足賤地，此等大恩大德，永生不忘。」

就見胡惜容伸出蒼白的小手，從桌上把蠟燭從燭台上拔了起來，微微一笑，「既是好酒，自然要喝得熱熱鬧鬧才有趣！」

張大姑娘不懂啥成語，可是吉祥話還是會說幾句的，尤其是大過年的，聽得多了，再怎麼也能順口謅幾個。

虞珠帶著眾人看了她的箱籠，果然不出盧月荷所料，大大小小一共有二十多口。

「你出來幹嘛？」張蜻蜓把她一扯，低聲道：「就是要喝，也輪不到你喝。」

幾女憋著笑跟著往裡走，張蜻蜓想給安西等人使個眼色，卻見他們都紅著臉低著頭，眼皮也不敢抬。急得一跺腳，只得吩咐道：「你們幾個給大爺把門看好，可不許人進來搗亂。」

進了屋，張蜻蜓還攬著美人想調戲，「知道我打哪兒來的么？」

張蜻蜓也覺腦門上開始冒汗，這別說一人喝一碗，就是她們四人分這一碗也不可能喝得下去。怎麼辦？

胡惜容再問：「那請問五爺，這個酒怎麼喝，是不是由我們自己說了算？只要不灑不潑，不找人來代飲就算數？」

「想走？沒那麼容易。」五爺卻不肯善罷甘休，一個眼色，隨從們將她們團團圍住，「我說過，今兒這酒你們想喝也得喝，不想喝也得喝。」

「公子真是討厭。」虞珠一把將她軟軟推開，含羞帶嗔的表情似是聽到什麼不堪入耳的話，嬌媚的眼神從祝心辰等人身上一一劃過，微噘著m.ｈeｔuｂook•ｃｏｍ.cｏｍ小嘴道：「人家不來啦！」

虞珠收了珠釵，掃了幾女一眼，忽地一笑，「你是潘家二少奶奶吧？這幾位都是你的閨中好友？」

謝素馨補了一句，「祝我們南康，國運昌隆，繁榮富強。」

老鴇一聽有理，眼珠子一轉，生出個主意，「那你可以隨意給他點金銀，就當是買賣了，再簽個契約，那可是絕無反悔的餘地！」

謝素磬不答，「魚有魚路，蝦有蝦路。五爺你在京城有你的陽關大道，我們也自然有我們的獨木橋，何必逼人太甚，鬧得兩敗俱傷呢？」

「實在不行，咱們撤吧。」謝素馨打起了退堂鼓，不是沒有膽，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那伺候的婆子丫鬟一聽，怕他們鬧得太過，忙忙跟上，「幾位爺，這可不行！」

岳標哈哈一笑，「痛快，我不耽誤你了，快去會美人吧，改日有空，自當造訪。」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四大碗酒燒得只剩下淺淺一層水渣，然後四女笑吟吟地上前，各捧一碗，對著眾人虛敬了一敬，張蜻蜓領頭吆喝，「讓我們一起敬出征的將士們，祝他們馬到功成，平安歸來。」

胡惜容點了點頭，臉紅紅地瞟了四下里一眼，「吶個……還請大伙兒做個證，這可是他親口說的，一會兒不許賴賬的。」

她說完還斜睨著吳德，你去告啊，看你有什麼話好說？

可是虞珠卻膽小不敢收，「這麼大一注財，萬一給人知道是我在酒後坑了他的，鬧將起來，可如何使得？」

張蜻蜓點了點頭，「我家大嫂出了個主意，讓我來跟你商議商議。你這麼些東西，要是分次分批地拿，遲早給那老鴇察覺，倒不如來個釜底抽薪之計，咱們做一場戲，就把你的東西全都搬走了。」

這位五爺，自然就是上回那個來訛詐張蜻蜓的吳德吳國舅了。他見謝素馨如此氣定神閑的模樣，心下暗忖或許這些小子還當真有些來歷，否則不會在自己面前平白無故地提到自己的靠山，皇上一家子。

有他領頭一耍橫，那些丫鬟婆子不敢動了，只得在外頭伸長脖子聽著，只見裏面笑語漸悄聲不聞，想來恐怕那幾個文弱書生也鬧不出什麼花樣，才漸漸地安了心。

旁邊謝素馨來勸，「張兄，你喝多了，這是你家的祖業，少說也值萬兒八千的銀子，咱們來這裏尋歡作樂可以，但卻不能鬧得太過了啊！」

人群人頓時發出陣陣竊笑，笑得吳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十分尷尬。額上青筋暴起，「好，我把話就放在這兒了，若是你們當真喝了這碗酒，我就既往不咎，此事一筆勾銷。」

「什麼？誰說我這是假的？」張蜻蜓假意衝上去要跟她打架了。

這個女人當真是八面玲瓏，滴水不漏，這話說得讓人不幫都不好意思了，「姑娘不必多禮，我們也不過是略盡綿力而已。」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和圖書」安西自忖是個下人，沒有主子發話，沒他說話的份，可是這五爺也實在欺人太甚了挺身上前，「這位大爺，我們主子都已經說要離開了，您怎麼還不罷休？」

祝心辰涼涼地回了她一句，「看看你的皮到底有多厚。」

她在那兒唧唧咕咕一說，幾人聽了，無不誇讚，「果然好計策，事不宜遲，咱們今日就干。」

一眾客人無不嘩然，這哪裡是敬酒？分明是想要取人性命了。這麼這一大碗酒，就是尋常有量的漢子也不敢說能夠一口氣喝下去的，這麼幾個文文弱弱的公子小哥，如何喝得？

這也還是安西手下留情，沒想著傷人，若沒有這層忌憚，非大腳將此人踹去撞倒他不可。

她似有些捨不得銀錢，不願意冒這個風險。老鴇頭腦一冷靜，心想也是。幹嘛要自己冒這個風險？這個丫頭，這些年可攢了不少的金銀，那小屋子都快堆不下了，不如哄著她拿錢出來買了這紙契約，日後就算是上了當，吃虧的也不是自己。可若是得了好處，這麼一在筆財可全落在自己手上了。

真是聰明，張蜻蜓挑一挑大拇指，「此事還請姑娘保密，別讓人知道才好。」

「是么？」謝素馨微微一笑，她已經猜出此人的三分來歷了，毫不忌諱地道：「大爺說話可當心點。這天子腳下，耳聰目明的人可多得很，難保就沒人把這話傳上去。當今陛下可是以仁孝治下天，就連太子和皇太孫都是寬和淳厚之人，要是給他們聽到這樣無法無天的話，恐怕也是會傷心的吧？」

五爺挑眉看向張蜻蜓等人，「一滴也不許剩，全給我喝得乾乾淨淨。剩下一滴，可別怪五爺今日不客氣！」

「這我可不能收。」虞珠吃了一驚，忙把房契往外推。看得那老鴇心痒痒的，這丫頭怎恁地老實呢？

謝素馨未料，到此境地，他仍是反將一軍。她說這番話不過是嚇他一嚇，免得把事情鬧大。畢竟她們幾個都是女兒身，若是當真鬧上公堂，那可就麻煩大了這下，可如此是好？饒是她平素自詡聰明機智，此刻也沒了法子。

虞珠起身欲往裡走，「公子再這樣，我可就生氣了！」她人雖這麼說，但手指頭卻把張蜻蜓輕輕一勾。

張蜻蜓甩出一張地契，啪地拍在祝心辰的面前，「我家會沒你有錢？真是笑話，光這塊地，可就不知得頂你多少的珠寶首飾了。來，虞珠姑娘，送你了！」

「若是……若是我們喝了酒，你……你當真說話算話，就放過我們么？」忽地，一個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聲音怯怯的響起，胡惜容大著膽子走了出來。

美人卻冷不丁地從頭上拔下一根珠釵，尖銳無比的直指張蜻蜓的咽喉，面上依舊笑靨如花，「姑娘既是潘大公子派來替賤妾贖身的，還是不要浪費時間，趕緊說正事吧。」

萬兒八千？老鴇眼都直了，恨不得上前去和_圖_書把這地契一把抓來。

祝心辰仔細一瞧，張蜻蜓落的大名是——張雲龍。明白了，最大的玄機就藏在這個名字上頭，虞珠肯定是想到了潘雲龍，又見有「除病根」語句，於是才選了張蜻蜓。

胡惜容點了點頭，慢慢地走近那桌子，連張蜻蜓也存了份好奇，這丫頭到底要怎麼喝？莫非她還是個酒仙？

之前那個送張蜻蜓大力金槍不倒丸的豪客早看吳德不順眼了，拍著胸脯道：「小哥兒，你儘管放心，大伙兒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就是他要賴賬，咱也沒法子。只好把這事記在心裏，這京城咱不敢說，可以拿到外地去說！」

這不胡鬧么？張蜻蜓轉頭正想把她甩開，可是胡惜容已經走了出來，弱弱地問那吳德，「是不是我們喝了，你就不再難為我們了？」

「那行，你喝吧。」

那五爺沒想到自己的人竟如此不中用，讓他在眾人前失了顏面，氣得臉色鐵青，先一腳把那奴才踹開，「沒用的東西！」

虞珠聞言璨然一笑，拿出張蜻蜓之前交的那首打油詩念道：「『昨夜大雪紛紛下，今早四下白茫茫。美人吟詩不得成，我來替你除病根。』若說這詩，實在是不成為詩，可是小姐請看這兒的落款。」

安西終於記得自己的職責了，橫眉怒目往門口一站，「沒聽到我們爺發話么？出去，全都出去。」

胡惜容把蠟燭放回原處，淺淺地笑著，還解釋給大家聽，「這個喝法，叫做火燒連營。在此，也祝願我們西征的將士們就像這火燒連營一般，大敗敵軍，凱旋歸來。」

張蜻蜓會意，拉扯著她的衣袖就往裡走，還轉頭吩咐其他幾女，「哥幾個別不好意思啊，來啊！」

「慢著。」謝素馨站了出來，「這位大爺，是你的人先動的手，我們的奴才為了護著主子才回的手，你憑什麼說我們是暴徒，要把我們綁了？」

這個妖啊，果然夠狐狸精的張蜻蜓暗自一吐舌頭，面上卻越發的油腔滑調起來，往她懷裡靠去，「我們兄弟感情好，什麼好吃的好玩的要一起，就是美人也一樣，你們說，是不是？」

忽地，就見她俯身拿著燭火靠近了酒碗，用力一吹。呼頓時，相連的四碗滿滿的酒面上全都燃起了火焰，煞是好看。

「不知好歹的奴才，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么？」五爺眼神中露出一抹狠厲，往旁邊一瞟，一個隨從大喝一聲，一拳就照著安西打來。

還沒等張大姑娘張牙舞爪過來反擊，戲已開鑼。

可未料安西竟也是個練家子，絲毫不懼，頭一偏躲過這一拳，探手就把他的胳膊抓住，反手一擰，就將這狗仗人勢的奴才制服。再順手往後一推，就把人推到那五爺的面前，撞得他一個趔趄，很是狼狽，看著旁人可是大快人心。

在房間里「鬼混」了一時的虞珠姑娘似是經受不住幾人的騷擾，又「逃」了出來。到得外間，飲酒作樂。

張蜻蜓m.hetubook.com.com這邊大搖大擺帶著一眾姐妹，隨虞珠進了香閨。

可是張蜻蜓滿不在乎，「不就是萬兒八千么？老子高興，就花得痛快給你！」

虞珠不敢，「媽媽若要，您來買吧，況且……」

張蜻蜓進了房，就貼著美人耳朵，「找個清靜地方說話！」

五爺見眼前的俊秀公子忽地在他面前提起天子，眼神一凜，心下有了幾分忌憚，「你到底是什麼人？」

冤枉，這個輸得可真冤枉，怎麼就沒留心看下籤名呢？

他祖母的，這狗屎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來路？張蜻蜓很是惱火，卻不得不承認，撤退才是目前唯一的出路。不過這個仇，張大姑娘記下了，日後非還他這一報不可。

五爺嘿嘿冷笑，「這個京城裡，老子就是王法。」

四個大海碗一字排開，每個足有湯盆大小，裏面滿滿當當裝的全是最烈的燒刀子，離得老遠就聞得撲面而來的酒氣熏天，幾乎要把人熏倒。

她的心思頓時活動開來，當今這個世道，一向是認契不認人的。只要有這一紙在手，怎麼不能當作主人？她暗地捅了虞珠一把，意思是讓她要過來。

吳德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卻無法阻止大伙兒紛紛舉杯響應。氣急敗壞地一甩衣袖，帶著人灰溜溜地走了。

這年年打雁，今年倒是讓雁啄了眼，惹上幾個不太好惹的小子。可若是就這麼放過他們，實在太下不來台了。這個威風可不能墮。

幾女但笑不語，只有安西他們，看得臉都紅了。

再瞪著張蜻蜓一干人等，「這還真是反了天了，居然在京城之中有如此暴徒，來人呀，操傢伙，把他們全都綁了，送大牢里去。」

幾女聽得無不嘆息，一個女子淪落到風塵本就極是可憐了，可自己攢些私房錢還得被貪心的老鴇搜颳了去，就更可憐了。

就算他們不認識張蜻蜓等人，心下未免也覺得這五爺心腸太過歹毒了。妓院里爭風吃醋那是常事，可這樣故意刁難人家就太過分了。

「你讓她去。」祝心辰躲在後頭，卻又把張蜻蜓一拉，狡黠一笑，「小狐狸，可不是浪得虛名哦。」

從來煙花巷裡，有錢的可是頭一位大爺，別說是一般的丫鬟們了，就連老鴇也迅速地聞腥知味，趕了過來。正主兒登場之後，那表演就越發賣力了。

於是一力攛掇，「傻丫頭，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要是有了這麼一大注財，往後別說你自己了，就是媽媽也能跟著你過些好日子。我看你存著那一屋子東西，全是死錢，可這地卻是活的，還得年年有出息。何不將其買下，日後謀個長遠生計？」

張大姑娘一窘，回頭看其他幾女，很不厚道都在那兒偷笑。怪沒意思地收了手，老老實實退到一旁，「虞珠姑娘，你也知道，我家大哥上了戰場。你的事，他可沒忘，走前交待我大嫂了，我嫂子替你想了一個法子，不過得看下你的東西有多少，我們才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