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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查了。」張蜻蜓連眼皮子也不掃一眼，很不屑地鄙夷道：「才這麼點，看來綠枝你往後還得加碼干啊，沒個二三百兩，怎麼置得起像樣的嫁妝？」

大夫遲遲請不回來，倒是她派去張蜻蜓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已經提著一罐湯回來邀功了，「夫人，這是在二少奶奶廚房裡找到的。您瞧這底下的湯渣，分明加了藥材。」

跟來的管事大娘覺得甚沒意思，「二少奶奶，您可千萬別說這樣拿捏不拿捏的話，又不是我們做下人的要來，是夫人讓我們來，我們不得不來。再說，今兒這事，干係重大，也怨不得夫人慎重。您要是實在見氣，我們做下人也不敢動手，只好去回稟夫人，請她來親自翻查了。」

今天原本出了這樣的事，尤其是周奶娘那兒搜出墮胎藥時，她起初也有過驚慌，可看著張蜻蜓如此行事，反倒讓她平靜下來。她相信自己主子，不會毫無準備地就做出要搜查她們的舉動，一定是別有內情。

張蜻蜓進來時，就瞧見這樣一副情像，不由暗自攥緊了手心，拿指甲狠狠掐著，才壓抑住要暴怒的衝動，帶了人進來。

所以她必須做些姿態來，證明自己，快速在袖中，把手上的炭跡擦去，她走過來，把蘭心的包袱打開，「有沒有東西，總得看個清楚才好，大娘可不能偏心！」

張蜻蜓冷笑，「你們也不必說得這麼可憐，方才在那兒，我可是當著婆婆的面給你們賠過罪的。雖說我是主子，可未必就放在你們這起子奴才眼裡。你們要搜我的東西可以，但手腳都放乾淨點，要是有人敢未經我的同意，磕碰壞了東西，那我可不依，我這人可小氣得很，管你是砸鍋賣鐵還是賣兒賣女，總之都得賠我一份才是。怎麼樣？過來動手吧。」

小謝夫人眼神一凜，傳令下去，「來人啊，去二少奶奶屋子裡把那些丫頭僕婦們全都押了來，再給我好好搜撿一番，再你們可要搜仔細了，像那些床鋪底下，罈罈罐罐，犄角旮旯里，都不要放過，知道嗎？」

綠枝大方回話，「是跟著姑娘之後攢下來的，不信可以查賬，我自己也記了個小賬本，每一筆都有出入。」

「等等。」張蜻蜓忽地左右瞅瞅，微微冷笑，「既然諸位來了，總不能只搜出這麼些東西就作罷吧？既然我這奶娘都背著我幹了見不得人的事情，恐怕其他人也難保乾淨。不如就借你們的貴手，索性把我這院子徹查一遍，也讓我瞧瞧，這屋子裡到底還藏了多少秘密。」

「慢著。」碧落硬著頭皮站了出來，不管張蜻蜓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既然她已經向張蜻蜓通風報信，回頭張蜻蜓一定會來盤問她原委的，到時她要怎麼解釋？

那管事娘子四下一清查，心裏也有數，要說張蜻蜓就這麼窮，打死她也不能相信，看來二少奶奶是早有防備，把東西藏到別處了。和_圖_書

管事娘子將藥包揣進袖裡，冷笑，「買來的究竟是什麼，還是拿到夫人面前去解釋吧，我們走！」

張蜻蜓叫雪硯出來問話，那丫頭老實回話，「這事墨冰沒跟我說，不過她從前在府里就時常偷著幫我家做些針線活。瞧這大小，確實是給我們家人做的。」

「你……你可真是反了天了，居然還敢指責我？」小謝夫人給她切中要害，惱羞成怒，幾乎就想抬手去打了。可看看左右，到底還是忍了下來，「待一會兒查清楚始末，再治你的罪。」她轉過身，裝腔作勢的大喊大叫，「來人啊，快讓人出去瞧瞧，那大夫怎麼還沒來？真是急死人了！」

張蜻蜓心中一動，又格外看了她一眼，卻見她的神情焦急而懇切，滿溢著的關心似乎都要從眼睛里流露出來。

就見碧落反手一抖，就把蘭心的整個包袱全都在床上抖落開來，只見撲通撲通，不少夾藏在衣裳中間的零碎玩意全都掉了出來，明晃晃地呈現於眾人眼前。

小謝夫人陰森森地瞥了她一眼，「我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用不著你多嘴，只是我身邊年老的管事嬤嬤，卻也不是能任你打罵的奴才，咱們大戶人家，也沒這樣的道理，還不快道歉？」

這……管事娘子沒料到張蜻蜓突然鬧了這麼一出，倒讓她們有些措手不及，「二少奶奶，這不大好吧？我們還得去跟夫人回話呢！」

「誰打賞你的？」張蜻蜓沒聽清，湊近了一步，「我可沒打賞你這樣好東西吧？」

「大胆。」小謝夫人一拍桌子，甚有氣勢，「我憑什麼不能搜？光憑你燉出來的湯水裡有問題，就必須搜檢，你這攔著，莫非是做賊心虛？」

張蜻蜓沉著臉擺了擺手，領頭帶著人進了自己屋子，凌厲地環視著身後跟著一眾人，「我這屋子裡要是有賊，那我一定是個賊頭兒，要是不查我的，先查別人的，難免叫人不服。不如就從我開始，先拿下我，才好去拿捏我的丫頭！」

蘭心無言以對，半晌才挫敗地含糊其詞，「這是……是……打賞的。」

張蜻蜓再拈起一盒用了一半的胭脂，她記得，這玩意就花朝那日，還特意給潘雲露買過，「這個東西好像是那什麼老義豐的吧？我記得光這一盒胭脂就要足足二兩銀子了，還有這頭油也不便宜。蘭心，你這是上哪兒發財了？有好路子，怎麼不關照關照我？」

那管事娘子得意地一挑眉，「既然拿到東西了，那咱們現就走吧。」

蘭心到了小謝夫人面前，似乎膽氣壯了一些，也不分辯，只是覷著小謝夫人的眼色行事。

什麼？張蜻蜓聞言可嚇壞了，「我哪裡有這種東西？我用的藥材可全是婆婆給的。」

進了院子，就見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給趕到院子當中，小謝夫人的手下已經蠢蠢欲動地想翻箱倒櫃了。想順手牽羊，渾水摸魚m•hetｕｂoｏk•ｃｏm.ｃｏm的人不在少數，這要是張蜻蜓不回來，保不定會吃多大的虧。

在搜到其他幾個小丫頭的東西時，那管事娘子還算是有模有樣，只蘭心那兒，管事娘子只伸手在她的包袱上頭虛虛一按，便收手說無事了。

至於交給周奶娘管著的貴重首飾和銀兩，這也虧了虞珠的事情，給張蜻蜓也提了個醒。

她們接了小謝夫人的命令，其實還有一層意思，也是想摸摸張蜻蜓的底，看看她到底手上有多少東西。可惜這位二少奶奶的屋子比她們相像之中乾淨許多，除了必要的衣物，並沒有太多東西。

張蜻蜓瞅著她們這架式，心裏越發有數，只是不吭聲，看她們行事。

此言一出，舉座震驚。

這一下，大半個院子里的人都脫不了嫌疑，全都跟著張蜻蜓浩浩蕩蕩來到藍院。

再過幾間房，就到蘭心等小丫頭的住所。張蜻蜓親自守在門口，盯著管事娘子等人檢視。當人都轉過身去的時候，碧落忽地走到張蜻蜓的身邊，輕輕拉拉她的衣袖，攤開手掌，那上頭用畫眉的炭筆寫著兩個字，蘭心。

張蜻蜓火冒三丈地瞪著那個插話的婆子，「我跟婆婆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這下人來插嘴了？婆婆，你若是不信，可以把我房裡的廚娘召過來問個明白。」

張蜻蜓撲通跪下了，卻很是不服地嚷嚷著，「婆婆，您要我跪下沒問題，可是現在嫂子正難受著，咱們總不好吵吵嚷嚷的吧？再有，您幹嘛又提起舊事，這不成心讓嫂子心裡頭難受么？您就不能少說一兩句？」

看了床底，管事娘子開始搜檢周奶娘的床鋪，不僅摸了枕頭，還要把褥子掀開來瞧，周奶娘很是不忿，正想說句什麼，卻忽地見到管事娘子高聲嚷了起來，「這是什麼？」

「我不是真不是這個意思。」周奶娘急得滿頭大汗，拚命拉扯著張蜻蜓，說話也顛三倒四，語無倫次的，「姑娘，我這墮胎藥買了可不是用來害大少奶奶的，您可要替奶娘作主啊！」

張蜻蜓到了小謝夫人面前，這才出言給奶娘分辯，「周奶娘雖然有葯，但也許是旁人指使的呢？別的不說，她今兒一天都跟著我在外頭跑，哪裡又來的這個時間投藥？」

張蜻蜓頓時黑了臉，一把甩開她，「奶娘，你好端端地買墮胎藥幹什麼？這事你可想好了，一會兒到夫人面前去解釋。」

藍院那幫子陪嫁來的丫鬟僕婦急得直掉眼淚，問雪心憂主子，一時忘形地上前，拉扯著小謝夫人的衣袖，「夫人，求您讓我去請大夫吧，我跑得快……」

張蜻蜓顯然是嚇壞了，坐在她的床邊，一個勁兒地追問：「大嫂，大嫂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大夫怎麼還不來？快去個催一催呀！」

小謝夫人身邊一個年老知事的心腹婆子上前查看后大驚失色，「夫人，這裏好像加的是墮胎藥。」和_圖_書

「跪下！」小謝夫人手指著地，氣勢逼人，「今兒這事連你也有干係，難道你不知道你嫂子懷個孩子多不容易么？她從前就掉過一胎，大夫都說了她極難有孕的，現這跟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好容易又懷上一個，這可是我們二房的嫡長孫，要是就這麼沒了，可連我都擔當不起！」

張蜻蜓嗤笑，「誤不了您的大事，不過是動動手的工夫，既然賊贓都拿住了，難道還怕賊跑了么？搜。」

那管事大娘乾咳了兩聲，「二少奶奶，這件事情您回頭慢慢審，咱們還是先帶周奶娘過去回話吧。」

這一下輪到碧落為難了，她作此舉，是有些心存試探之意，張蜻蜓若是明白，為何還要放過蘭心？難道姑娘真的不識字了？

她一顆心頓時往暗地裡沉去，大少奶奶那兒出了事，可是卻從她這兒搜出來墮胎藥，這要怎麼解釋？

周奶娘氣鼓鼓地進去，把自己的箱籠俱都打開給好了她們搜，卻見那管事娘子不搜這些東西，卻是先在柜子那兒翻了一遍，又來瞧床底。

小謝夫人聽完回稟，當即厲聲看向周奶娘，「這葯明明是從她床鋪里搜出來的，除了她，還會有誰？」

「你少血口噴人，夫人怎麼會給你那種東西？」

張蜻蜓默然冷笑，這還是做好人有好報啊，她原先的嫁妝早已處理，處理不完的趕在過年的時候也都分賞給了下人，放在這裏的，除了一些衣物，並沒有太多的東西。

張蜻蜓當時就從她這兒領了鑰匙，把一些不太好見人的貴重東西都收了起來，在虞珠的事忙完之後，親自送了過去。

張蜻蜓急忙分辯，「是加了藥材，不過是婆婆您派人送來的補藥，我和大嫂一起喝了的。」

聽她提起那個逝去的孩子，盧月荷的眼角不覺滲出了兩行清淚，咬緊了下唇。

私下討教盧月荷時，嫂子告訴過她，「狡兔當有三窟，你可別傻乎乎地把錢財全收在家裡，特別是你那些首飾也頗有些來路不正。萬一哪天給有心人瞧見，抓著把柄，總不大好。不如自己多長几個心眼，分開來放。在咱們親婆婆留的那個小院子里，起房子時就建了個密室，我有些貴重東西就擱在那邊。你要是想放過去，就自己拿了鑰匙去找福伯，他會告訴你地方，你自己鎖進去就完了。」

再往後，連潘雲豹的房間也查了，別的倒沒什麼，只是在墨冰那兒，居然查出一大包給做的衣裳鞋襪，其中不乏男人用的，這可又是怎麼回事？墨冰無父無母，是自幼給賣進潘府的，她做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蘭心囁嚅著，說了半天我字，卻是無法解釋。

「我不同意！」張蜻蜓憤怒地瞪著小謝夫人，「我又不是賊，婆婆您憑什麼這麼搜我的東西？」

卻見小謝夫人並不慌亂，自有道理。

那些跟隨小謝夫人的人見張蜻蜓出言豪氣，待手下如此大方，就是嘴上不說ｍ.ｈｅtｕbook•ｃom.ｃｏｍ，心中也覺咋舌。跟著這樣的主子，做下人的怎麼能不服氣？

可就是這樣的眼神，讓張蜻蜓忽然生出幾分警惕，這個丫頭，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提醒自己？使個眼神，做個手勢不行么？她心下有了計較。

她放下這話，倒讓那些丫鬟婆子都不敢擅動，面面相覷，還是那管事娘子點了兩三個手腳穩重的，開始翻查。

此時，可算是見著她回來了，周奶娘委屈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姑娘您看……」

周奶娘一愣，忽地臉色煞白，「那是……是我從前買來的……」

張蜻蜓挑一挑眉，「行啊，把周奶娘和蘭心，還有這些東西全都帶上，婆婆她老人家吃過的鹽可比我吃過的飯都多，有她替我審審，說不定比我自己查都強。對了，問你們件事。」

此言一出，周奶娘鬆了老大一口氣，總算還是姑娘有良心，給她洗清了冤屈。

周奶娘無法說話，只是不停地解釋，「這不是給誰用的……這原本，原本是……」

「好！」小謝夫人怒極反笑了，「我就讓你就親自帶著人去搜檢，若是再查出問題，你可不要再推三阻四地找借口！」

就見她手裡托著一個藥包，得意洋洋地轉過身來，「周奶娘，你這是藏的什麼寶貝葯，居然還要塞得這麼嚴實？」

「你住手！」蘭心嚇壞了，急匆匆地想趕上前攔著，卻仍是遲了一步。

張蜻蜓讓彩霞上來驗東西，確認沒有問題了，這才放過。不過她眼尖地注意到，墨冰做的針線里，還有幾個很可愛的小布老虎、小布偶之類的東西，看來這丫頭挺喜歡小孩子啊。張蜻蜓心下思忖了一陣，沒有吭聲，接著繼續。

「真不是我，我是買了葯，可我原先是打算用來葯那個嬌蕊的孩子的，可沒想要害別人！」周奶娘哭得委屈之極，哽咽難言。

還跟周奶娘約定，日後只要手上銀子過了一千，就提醒她送過去。所以現在留在周奶娘手上的，不過是些家常首飾，再就是三五百兩銀子，並沒有太多的東西。

「可是婆婆，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大夫……」張蜻蜓想上前分辯，這時候，最要緊的不是追究責任吧？再怎麼說，這些丫頭也是盧月荷的陪嫁，要怎麼處置也輪不上她吧。

她轉過身來，面對著一眾下人，「方才，婆婆派人，在咱們院子里今晚給我燉的湯里查出來有人放了墮胎藥。榴喜，青嫂，你們兩個是負責廚房的，這事兒不管怎麼說，你們兩個都脫不了干係。一起跟過去回話吧？還有今兒燉湯的時候，到底有多少人進出過廚房，也全都站出來，一起過去聽候婆婆發落。」

盧月荷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她雖然咬著嘴唇，背過身子什麼也不肯說，但看著她糾結的眉頭，就知道她很難受。

管事娘子聽得難堪，只得悻悻地從內室出來，出了門，便是周奶娘的處所。

我……周奶娘見她也生了氣，急得hｔｔps://ｗww.ｈｅtｕbｏok•cｏｍ.coｍ越發說不出話來，眼淚都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張蜻蜓氣得額頭青筋暴起了，卻是忍氣吞聲地吼了一嗓子，「對不起！」

張蜻蜓不緊不慢地走上前，信手拈起一根金釵，「嗬，這可是個好玩意兒，蘭心，你哪來錢買的這個？」

小謝夫人指著院中一干人等大罵，「都是幹什麼吃的？連自己主子也伺候不好，怎麼好好的居然弄成這樣？要是少夫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們這起子黑心的奴才也別想在府上伺候了，通通賣出去。」

而外頭，問雪等人已經哭啞了嗓子，跪在地上磕了無數的頭，連額頭上都滲出了血，也不能打動小謝夫人分毫，放她們出去。

「你是什麼東西，怎敢過來與我拉扯。」小謝夫人本來就陰沉個臉，氣色不善，此時順手一個大耳刮子甩了上去，打得問雪半邊身子一麻，摔倒在地。

「是。」綠枝垂首應下，心中安定不少。

「我才不是賊。」張蜻蜓怒而站了起來，梗著脖子道：「就是要搜，也須得我親眼作證，否則保不定有些人壞了良心，拿些不乾不淨的東西硬塞我這兒，到時，我可沒地方說理去。」

她使個眼色，自己在這兒坐鎮中央，身邊自有心腹之人隨著張蜻蜓去了。

張蜻蜓見她猶自不舍的左顧右盼，冷笑著問：「查好沒有？若是沒查好，不妨再查一遍，可要是過了今兒這個村，明兒可就沒這個店了！」

管事娘子咄咄逼人地追問：「你買來的什麼葯？」

也不知小謝夫人派出去請的到底是哪路大夫，居然到現在還不見蹤影。小謝夫人已經罵了半天了，可是盧月荷身邊偏偏無人伺候。她自己的那些丫鬟婆子也被看管了起來，床邊只有兩個小謝夫人的丫鬟守著，盧月荷不知是不是疼得背過氣去了，反正她不招呼，那兩個丫鬟就是眼觀鼻，鼻觀心地裝聾作啞。

她領著頭就從卧室外頭，一間間地查下去。首先是綠枝和彩霞的房間，彩霞的東西沒問題，只是在綠枝的箱子里，卻搜出一大包的碎銀子。雖然只有二十幾兩，但對於一個丫頭來說，卻是不少了。

不用她多說，管事娘子自然會把話分說明白。

墨冰漲紅了臉，卻是主動上前解釋，「這是我給雪硯做的，她家裡窮，這些衣裳鞋襪的料子都是姑娘過年時分我的，我可沒動過別人的東西。」

管事娘子先假意問了一句，「這是誰住的？」周奶娘出來應了，管事娘子頗有深意地瞟了她一眼，揮手招人，「進來搜。」

蘭心急得手心直冒汗，不安地想看看眾人反應，卻怎麼也不敢抬眼。心中一個勁兒地想著，完了完了，這回給姑娘發現了，她要怎麼處置她呢？

「要依我說，倒是這個丫頭最有嫌疑。」張蜻蜓轉到蘭心面前，「她平白無故多了不少銀子，安知不是有人指使她下藥害人？」

「既然無事，那就走吧。」張蜻蜓理也不理，竟是要平白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