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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鮮妻

作者: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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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254章 玉扳指

第四卷

第254章 玉扳指

猝不及防間,赤烈溫便給潘雲豹一個大擒拿摔倒在地。
於是使勁鼓搗著夏仲和,姑且死馬當作活馬醫,把生平所學亂七八糟各種法門全都用上,居然還真的在黎明前撿回他的一條小命。
他牽著自己的馬匹,迅速縮回沙丘上掏出小洞里,潘雲豹見他不似作假,手指放在唇間,吹了唿哨,把自己的戰馬召喚過來,一起躲了進去。
這個假名是夏仲和以她的本名,改了個音起的,只為了便於稱呼,張蜻蜓倒是全不介意。
山遇頗有些赧顏地搓了搓手,「我能……進來說話么?」
她往門外看看,又壓低了聲音道:「你也知道,這裏管得嚴,怕你們搞不清楚,所以我們清理藥材時,只能一點點地拿給你。否則,可不止這麼點東西。」
山遇抓耳撓腮了好半天,才提到,「你們……吶個,今兒上頭吩咐我過來幫忙,所以才來看看你們。夏大夫,今天是又出去採藥了吧?」
潘雲豹本還不大相信,但很快就聽得遠處有馬蹄聲響,轟隆隆如悶雷滾過大地,震得人心都在抖動。
這些天,也不知要忙什麼,原本監督著張蜻蜓製藥的侍女媚兒也沒空管她了,只除了過來拿葯,其餘時間都讓她一人在這兒待著。
赤烈溫衝著潘雲豹一笑,將自己馬匹的嘴巴系住,如泥鰍般靈活地鑽進沙丘上,把自己盡數埋住,只留一雙眼睛,窺探著外面的動靜。
不過,夏仲和此次展露出來的高超醫術,卻取得了宇文都蘭的信任。在救活那漢子之後,把此次戰役中族中一些受傷之人也派給他們醫治。這樣一來,張蜻蜓在藥房就夠她忙活的了,倒是暫時沒有再派她別的活,樂得在此躲個清靜。
「快進來吧,這裏沒人。」
她伸手從整理草藥的木隔子底下掏出單獨捆紮的一包藥材來,塞他懷裡,低聲交待,「這是天麻,你拿回去晒乾,可以治頭痛眩暈,小兒驚風抽搐,還有刀口見風后的各種癥狀,這味藥材外頭賣可不便宜,就這一點,起碼就值一www•hetubook.com•com兩銀了,你可收好了。」
這幾日,他們是一刻也敢停歇地照料著此人,生怕他撐不住,又是前功盡棄。宇文都蘭更是把此處設為禁地,就連他哥也不許進來,所以張蜻蜓倒還一直沒有見到傳說中狐狼的真面目。
等等張蜻蜓腦子裡靈光一閃,驀地想起從前送她玉扳指的岳老三了,那傢伙不就是做皮貨生意的?現在仗打完了,也不知那些商人出來行走沒有。
張蜻蜓聽及此,心中一動,「那我還真有件事情想拜託你。」
赤烈溫有心示好,提醒了一句,「用水。」
照這樣發展下去,赤烈溫很是懷疑,自己哪天一個不留神就被這小子給逮住,結果了性命。
眼珠一轉,假意關心道:「怎麼就賣不出去呢?縱是差些,也有窮人要的呀。冬天做件襖子,可不比棉的差。」
張蜻蜓故作訝異地一拍腦袋,似才明白過來,「咳,瞧我這記性。過來,這兒早給你預備好了!」
探頭往外一瞧,竟然是山遇。
可若是讓金闐國統一了西戎,那他就是別人的臣子,得奉金闐國主為王了。這對於同樣野心勃勃的赤烈溫而言,是如何能夠接受的事實?
當看到黑甲軍出現的那一剎那,他就無比震驚的意識到了一件事,金闐國想趁虛而入,收服西戎了。
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自從那日宇文朴回來之後,就一直心情不好,把那漢子打得半死不活之後,當夜和宇文都蘭還大吵了一架。
張蜻蜓正在這兒瞎琢磨著,忽聽窗外有人輕聲在喊,「小慶。」
一大早,明媚的秋陽就無遮無攔地灑在西戎廣袤的大地上,給天地萬物鍍上一層好看的金。秋風颯爽著,送來不知何處淡淡桂花香,格外沁人心脾。
張蜻蜓一笑,「不必客氣,這本來就是答應你們的。只是一直不見你們來,我們也不敢亂走,不知道該怎麼送出去。你既能來,自然是最好的了。」
幾乎不再加以思考,當剽悍的鐵騎踏著急促如鼓點般https://m.hetubook.com.com的步伐,如狂風刮過般離去時,赤烈溫說話了,「潘雲豹,我們談談。」
「噓,有大軍過來了!」赤烈溫來不及跟他解釋,「快躲起來。」
沒有人不怕死,尤其像赤烈溫這種貴族,更加珍視自己的生命。也別說死了,就算是他遲遲不歸,部族之中,也肯定要生出大變,到那個時候,自己真是悔之晚矣了。
不再隱藏形跡地從沙丘後面現身,剛提起嗓子準備喊一聲,卻見一個人影從陰影處閃出,如猛虎般撲了過來。
可是這樣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關鍵是得想個辦法把他們在這兒的消息送出去,怎麼辦呢?
在這裏,赤烈溫有比潘雲豹更加適應環境的能力,但有一點不容忽視的是,潘雲豹比他更加年輕。或許他的經驗不足,閱歷不夠,但憑藉著敏捷的身手,還有超強的模仿能力,這些天以來,潘雲豹已經從最初完全依賴他獵取的食物為生,學會了自己打獵,尋找水源乃至於夜間的棲息地。
因為頭領的歸來,嵬項族這幾日的氣氛比之前緊張了不少。
這幾日,和族中一些頭領們多次聚集在前廳里商議著事情,雖然有侍衛嚴密把守,但偶爾還是聽得到他們高聲爭執的聲音。似是有什麼矛盾,鬧內訌了。
金色的艷陽下,可以毫不費力地看到這些騎兵們身上所穿的全是清一色的黑色鎧甲,他們手中的長刀,閃著犀利的白光。幾乎都可以想見,那一刀砍下時,是如何的乾淨利落。甚至他們的戰馬,都似比尋常人的要高大威猛不少,如果西戎早點派出這樣一支隊伍,那這場仗的勝負還真是不好說了。只是,他們為什麼現在才出動?而看這方向,卻不似要往南康而去,那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很快,視野里出現了一個黑點。爾後,黑點串成線,又連成一片,如長風呼嘯,如烏雲壓頂,以大無畏的氣勢迎著他們的方向雷霆而來。
山遇畢竟年輕,少經世事,哪裡是做生意做成精的張和圖書大老闆的對手?聽之大喜,「那要果真賣出去了,我可要我阿媽再給你們各做身好皮襖子。」
「這回可服了小爺……」
張蜻蜓略一思忖,便猜到端底了,卻仍作不解,驚喜地問:「你怎麼來了?」
思及此,赤烈溫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跟潘雲豹好好談一談了。
張蜻蜓心裏是巴不得他們越亂越好,只是心中卻也存了一份好奇,想打聽打聽。奈何這內院之中,看似鬆散,其實約束極嚴,絕不容許下人侍衛們交頭接耳,以至於張蜻蜓和夏仲和除了回到他們的小屋,在其他地方連話都不敢多說半句。
這可是比與南康戰敗更讓他憂心的事情,與南康戰敗,不過是上貢些牛羊,俯首稱臣而已。等回了草原,他依舊可以做他的頭領。
「這有何難?」山遇收了這塊三七,拍著胸脯道:「我們這兒別的沒有,就皮子最多。去年一場大雪災,凍死不知多少牛羊,那肉吃不了都扔了,皮我們各家都存了不少的,只是品相不好,連賣都賣不出去。管你要是不嫌棄,我這就回家讓我阿媽給你們拼一張出來,晚上便給你們送來。」
可是熟知西戎氣候的赤烈溫知道,這樣如詩如畫的美景不過是嚴冬即將到來前的曇花一現罷了。如果再不能擺脫潘雲豹,沒有禦寒的衣物和帳篷,他不被這小子追得累死,也遲早凍死在風雪裡。
「哈哈,這回還抓不住你?」
那就謝謝了張蜻蜓虛應著,把這財迷心竅的小子打發了出去。心中卻有些忐忑,也不知到底能不能碰上岳老三的人。就算碰上了,人家還記不記得她,又肯不肯幫她這個忙呢?
當頭腦一旦冷靜下來,赤烈溫就能夠比較客觀地分析問題。潘雲豹之所以一直不殺他,想把他帶回去,其實有很重要的一條,就是想通過他來收服他們部族。
至於要不要和那個巴斯爾分,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張蜻蜓不會多嘴來問,敢到這兒來的,才是她能用得上的人。
潘雲豹不知道,可是久居西戎的赤烈溫知道。
張蜻和圖書蜓心思一動,當即把那枚扳指取了出來,「這是我從前在路上撿過一個病人,也是做皮貨生意的,把他帶回家救活之後,他當時為了謝我,就把這扳指送了我,說讓我有事就去找他。現我呢,就把這扳指給你。你呢,偷偷帶著皮子連扳指一起送去,說是岳老三讓你來的。若是他認得我的那個朋友,你儘管開個價,他肯定會把你的皮子全收下的。對了,還有藥材,也一併賣他得了。只別傳揚了出去,否則別人知道了,都要去送,那我的朋友可幫不了這許多忙。若不是,你也不白跑,這藥材應該也是能脫手的。」
這個天下,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如果南康能提供給他們足夠多的保障,那暫時的歸順又何嘗不是值得考慮的事情?
赤烈溫從袖中滑出一柄極鋒利的小銀刀,唰地一下就挑開了束縛在自己手腕上的麻繩,翻身躍起,「這麼點小伎倆,還困不住我。反正我好心提醒了你,信不信由你!」
山遇喜形於色,麻利地把那包藥材塞進懷裡,「真是謝謝你們了啊!」
說來,那個被關押的漢子也真夠強硬的,聽說本來都沒了氣息,一度以為他已死去,是張蜻蜓偏不死心,覺得這樣一個英勇的男人要是就這麼窩囊的死去,只怕做了鬼也不會甘心,況且,也對不起她張大姑娘辛辛苦苦搗騰一晚上的葯。
財帛動人心,山遇聽得連連點頭,「我也知道你們不容易,不過你們既然講義氣,我自然也會幫你們。別看我們窮,但若是你們在這兒吃不飽穿不暖,我們還是能幫著想想辦法的。」
潘雲豹覺得好玩,在他不遠處如法炮製,卻弄得一臉的沙,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回頭看看,雖然現在還看不到潘雲豹的蹤影,但赤烈溫知道,這小子就在後頭不緊不慢地跟著,還很聰明地一直不讓赤烈溫按著既定路線往自己部族而去,而是逼迫著他不斷地往落雁關的方向走。其目的,是顯而易見的。
「你這是幹什麼?」正要打鬥,卻聽見地面有陣陣www.hetubook•com.com馬蹄奔跑的聲音,氣勢威武,與一般部族皆不相同。
而現在,他們西戎大敗已然是不爭的事實,接下去日子怎麼過,才是關係到生死存亡的大事。南康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那他們是要再戰,還是招降邊關各部?
山遇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誰說不是?我實告訴你,就是這場仗在打的時候,也是有你們南康的商人在做買賣的。就在離此不遠的紅格爾那兒,有一個客棧,那兒的老闆長年收各種皮貨的。只是去年凍死的牛羊太多,大伙兒都往那兒送,差的皮子人家根本就不肯要!」
張蜻蜓在後面的藥房里搗騰著要給那個神秘硬漢外敷內服的葯,一面偏著腦袋,小心翼翼地往窗外的客廳打量。
潘雲豹震驚了,這是哪裡的部族,竟然有如此精良的裝備?
趁他這一愣神的工作,潘雲豹已經抓住空子,拿繩子將他雙手反剪在背後,牢牢捆紮了起來。
天,終於徹底放晴了。
這個沙坑,口子雖小,但內里卻大,容納兩匹馬不成問題,只是再加兩個大活人,就有些擠了。
秋日草原一望無際的蕭索,似乎成了他們最好的陪襯,益發顯出他們的英姿颯爽,勇猛剛強。猶如天神的戰士,銳不可當。
其實起初那些天,潘雲豹就有著大把的機會,只是不知道如何在這荒郊野外生存下去,才放過了他好幾次。要是等他完全熟悉了西戎的生活,赤烈溫想,那對自己來說,就是滅頂之災了。
秋風拂過,沙土滿天,很快把他們弄出的痕迹撫平,看起來就如同光禿禿的沙丘一般,沒有任何的可疑之處。
潘雲豹明白了,立刻拿水囊把面前的沙土澆濕,待其凝固成形,便可以方便的窺視了。
她又在藥材里扒拉扒拉,弄出幾塊黃褐色如生薑的藥材來,「這個玩意兒叫三七,是止血的上品。現在大戰過後,各個部族要給人療傷,這個東西是斷不能少的。你把它拿去,能想法給我們弄張皮褥子么?你也知道,這天冷了,我們就一小塊皮褥子,還兩個人擠,可冷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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