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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鮮妻

作者: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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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296章 等著喝罰酒

第四卷

第296章 等著喝罰酒

周奶娘噙著眼淚點了點頭,張蜻蜓穿上斗篷出了門,迎面而來的便是冰涼的雪花,扑打在人的臉上,凜冽而又囂張。
待她看清眼前的情形,卻禁不住驚叫起來。負責看守潘府的侍衛們抬著幾個血人進來,也不知是死是活,其中,就有蕭森。
「哼!」吳德冷冷地轉過身去,不屑一顧,只望著潘雲祺教訓,「難道堂堂的元帥府竟任由牝雞司晨嗎?」
盧月荷迎向他的目光,猶如池中之蓮,渾身上下冒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光芒,讓人不敢小視,「妾身從來就不需要國舅爺來讓,妾身也從來不會冒犯天家威嚴。只是國舅爺既然口口聲聲說是奉了皇太孫殿下的諭旨,就請拿出憑據空口白牙,這可實在難以讓人信服。」
吳德鷹隼般的目光緊盯著張蜻蜓,「牙尖嘴利,男人說話的地方哪有女人插嘴的份來人呀,給我查。」
瞅著外頭進來的妯娌二人,視若無物,如家主一般,對著旁邊畢恭畢敬的潘雲祺發號施令,「皇太孫聽說貴府遭遇了盜匪,還鬧出了人命,特命宮中的御林軍來好好地將府中上下徹查一番,你們可要記得皇太孫的好處才是。」
沒關係,他們得罪的是吳德,可沒有和皇太孫起什麼正面衝突。而張蜻蜓早已經暗中得令,這個時候就是要想方設法得罪這個吳德,就是要逼得他對潘府多下幾杯罰酒才好行事。
一片亂像之中,有個侍衛忽地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夫人,請借一步說話。」
之前來了,一直躲在後頭不敢出來,只等吳德走了才紅著耳根上前見禮,「二位少夫人,實在是對不起,屬下也是有命在身,不得不從。」
張蜻蜓道:「國舅爺,若是今日讓您就這麼搜了我們潘府,只怕明日會有更多人有事無事地就來要看看,若是誰的話我們都要相信,那我們潘府到底還過不過日子了?您的好意,皇太孫殿下的好意我們都和*圖*書心領了,若是無事,還是請回吧,恕不遠送了!」
「我們見雲豹遲遲不歸,擔心他出了什麼事,於是過來接應,但還是晚來了一步,雲豹已經不知去向,而蕭森他們,都已經這樣了。現在軍中也布有不少眼線,故此我便趁亂把人還是送了回來,勞煩二嫂你費心照料了。我現就回去看看有沒有雲豹的消息,再加派人手過來,保護你們!」
不過這話常衡可不好說,但只用看他羞愧尷尬的臉色,就知道是吳德在公報私仇了。
此時聽說盧月荷妯娌二人拒絕了吳德搜府,他們倒有些怕事,「他若是回去一挑撥,會不會真就得罪東宮了?」
回到內宅,見過潘秉忠和潘茂盛等人,他們方才一直在後頭,還不知前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因為吳德進府,點名要見的就是潘雲祺,連他們也沒知會。
吳德嘿然冷笑,「看來你們,是真的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這話可是您說的,不是我說的。」張蜻蜓順著他的話倒打一耙,隨即道:「國舅爺您也知道,咱家是在府外遭遇的強盜,若是國舅爺果然有心,就應該幫著往外拿強盜去,怎麼反倒查起我們家來了?難道我們家會有這麼蠢,還自己窩藏強盜不成?再說了,現在我們府上公公和大哥不在,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婆婆又卧床在床,凡事由大嫂做主,又有什麼不對?」
最倒霉的還是無法說話,可潘雲祺靈機一動,他還可以寫字啊,剛想招手讓人送筆墨過來,張蜻蜓卻身後的小廝們怒斥,「沒看到三爺叫你們送他回房嗎?還不快去。」
「你……」潘雲祺有滿肚子的話,奈何只是說不出口。只能怒視著張蜻蜓,卻苦於無法辯駁。
她走到潘雲祺面前,冷眼擠對著她,「小叔,你也是讀書人,這長嫂如母的話,總該聽過吧?現在你身上有傷,還沒好利索,怎麼經得起hetubook•com.com吹這樣寒風?還不快回房休息去吧。」
那他們一大早的去哪兒了?綠枝不解,值早班的青嫂悄聲道:「今兒一大清早我過來蒸饅頭包子的時候,恍惚聽到牆外有打鬥的聲音,後來好像是蕭統領帶著人追出去了,許是那事吧。」
他心中是大恨這兩位嫂子不識大體,在他看來,吳德是代表皇太孫來的。現在太子新喪,正是潘家要好好表忠心的時候,她們怎地如此的沒有見識,竟攔著不許呢?又不是抄家,不過是讓御林軍來看一看,有什麼大不了的?
吳德眼睛一眯,迅速揪著她的把柄,「那你的意思是,皇太孫殿下好心好意要來幫你們府上清理清理,還是做錯了不成?」
深吸一口氣,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那你快去忙吧,自己多加小心,這邊的事我會儘力,有什麼要幫忙的,只管來說與我聽。」
盧月荷那兒早已收拾停當,瞧著她素白著一張臉過來,心下一沉,「可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可是姑娘,你還沒吃飯呢!」周奶娘是真心疼,雖知道這個節骨眼上,不好提這檔子事,卻仍是忍不住地說了一聲。
「你放肆。」吳德的唇緊抿成一條線,「別以為你是潘家的大兒媳婦,我就要讓著你,這可是皇太孫殿下的一番好意,再說,你們府上的三公子已經同意了,你這婦人怎可如此刁難?莫非,你是得了誰的指使,一定要跟皇太孫殿下過意不去?」
張蜻蜓今早起遲了些,周奶娘訓誡著外頭的丫頭們,一再讓大家放輕了手腳,不許吵嚷。
張蜻蜓卻把頭仰得更高,還有什麼魑魅魍魎,都一起跳出來吧,她一一奉陪就是。
吳德這才惱怒異常,「本國舅爺的話,你敢不信?」
正猜疑著,卻聽到外頭人聲喧嘩,「快請二奶奶起來拿個主意吧。」
北風呼嘯,飛雪滿天。而他涼薄的眉眼在黑色貂裘的映襯下,竟hetubook.com.com是比這寒徹心肺的雪花更顯陰森。
嘁張蜻蜓不由一笑,「國舅爺家的酒都是好酒,縱是罰了來,相信我們也是吃得下的。」
「不是的,綠枝姐姐。」有小丫頭過來解釋,「這飯我們是一早不錯時辰送去的,只他們那兒沒人,蕭統領也不在。只有四五個在的侍衛大哥收了,餘下的還叫我們提回來溫著,說是等人回來再取用。」
「潘雲祺。」吳德驀地一轉頭,卻發現張蜻蜓方才說著說著,已經橫在了他和潘雲祺之間,此時一臉關切地看著潘雲祺,「小叔,二嫂方才都叫你進去休息了,你怎麼還不走?來人呀,送三少爺回房!」
綠枝心頭一緊,難道府中發生什麼事了?
張蜻蜓沒時間悲痛,只催著周奶娘,「去把咱們收著的上好老參藥材什麼的全都拿來,大夫,你不要愛惜東西,想盡一切辦法救他們再來個人,快去把夏大夫請來。」
為首之人,正是吳德。
當然,原本他還想藉此之機,讓他們去張蜻蜓的院子里使勁折騰一番,順便給自己報仇出氣了,可現在給她倆的身份壓著,他還真不好太過強硬。
盧月荷所料不錯,當她們急匆匆趕回潘府時,就見一隊士兵騎馬帶刀的,已經將潘府給團團包圍了。
張蜻蜓稍稍吐了口氣,想想孩子,讓自己緊繃的神經鬆弛一些,「沒事,奶娘,你去拿幾個熱包子給我,在車上吃就行了。你在家裡幫著點綠枝,我怕她難受。」
盧月荷掃了他一眼,「非是不信,實在是滋事體大,妾身實在無法應允。」
除非他腦袋被驢踢了,堂堂一個元帥府,李弘就是再年少無知,也不可能下令讓人來搜查。只是有人想渾水摸魚,討些便宜而已。
「沒你的事!」兩軍交鋒,各為其主的道理張蜻蜓還是懂的,只是有一點不明,「真是皇太孫殿下要搜查我們潘府?」
張蜻蜓的心倏地一下像是被看不見的大手和*圖*書攫緊了,那些人,應該就是小豹子昨晚所說,想造反的人。他們若是抓了潘雲豹,不會殺他,無非是想威脅潘府而已。可他們到底有沒有抓著人呢?
「國舅爺此言差矣。」盧月荷招手讓奶娘先把幾個孩子全都送回院中休息,顧不得避嫌,上前落落大方施了一禮,「雖說今早家門外是出了些小小事故,但未及府中,不敢勞煩皇太孫殿下費心了。」
張蜻蜓被叫起來時,面對的就是這樣的情形。
「慢著。」盧月荷凜然站在廳中,面對著眾多如狼似虎的侍衛們,毫無懼色,「既然國舅爺要徹查潘府,可以,拿聖旨來,國舅爺,您理當知道,要徹查官員府邸,若非皇上下旨,任何人不得擅闖,若是您執意如此,那妾身也只好去趟京兆尹的衙門,狀告您授意人擅闖帥府了!」
即便是被軟禁了,盧月荷也不動聲色,依舊讓各人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若是門外的御林軍要跟著,就讓他們跟著,權當多個保鏢了。
張蜻蜓此時再要瞞她也瞞不住了,把事情經過一說,盧月荷面色頓時凝重起來,「太猖狂了,居然公然在帥府外刺殺軍中將士,此事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有官府上門來過問。快,咱們立即回家,否則讓人亂說一氣,反倒壞事!」
趕緊帶他進房,蔣孝才這才告知她詳情。
蔣孝才素來最是機智靈變,有他去出謀劃策,比坐在這裏強上百倍。
等人走了,張蜻蜓讓自己靜了一下心,捋了捋思路后沉聲吩咐,「彩霞,你帶著人,分個班,照顧這些活著的兄弟們。再讓追風出去跑一趟,買幾口上等棺材,把故去兄弟們的屍首都好生裝殮起來。咱們這裏停不下,就到園子裡頭找處乾淨位置好生安放。再打發人去老太爺和老太太跟前說一聲,這些兄弟們都是為了守衛咱們潘府去的,誰要是敢有一點不敬,就立刻拿來回我,然後,讓紀誠把車備好,我去接大少奶奶回府。https://www.hetubook.com.com
只可惜現在的潘雲祺牙還沒鑲上去,說話漏風,怕有辱了斯文,除了點頭稱是,想要拍馬附和都是不成的。
是下人們應了,分頭忙碌。
張蜻蜓走上前來,微微笑道:「國舅爺,我們帥府可是最講規矩的,尤其是我家這位大嫂,溫柔賢淑,更加的不會行差踏錯。」
是這就相當於把潘府變相地軟禁了。
而領軍的倒霉蛋,張蜻蜓還認得,是和她們一同回京的常衡,他是太子太保常友德的侄兒,也是東宮的人。
「我,噗……」潘雲祺想說不走,可一張嘴就漏了風,聲音實在難聽,窘得他自己也是滿臉通紅。
「好好好!」吳德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目露猙獰,「那你們可就好好等著吧。來人,潘府既遭奸人覬覦,你們可要在此好好地保護,千萬不要讓些閑雜人等混入。若是府上有人外出,也一定要小心跟隨,知道嗎?」
原來今早潘雲豹出府之後,就遭到一群黑衣人的圍攻,蕭森心知肚明,立即帶人上前解救,卻不料那些人不僅武功高強,還有接應,想來蕭森也是想抓個人回來審審,卻在追出去之後,反倒吃了大虧。
綠枝沉了臉,「這兒也是你們能隨意吵鬧……啊!」
綠枝昨晚交了賬,難得睡了個好覺,早上起來眼見無事,天又飄起了雪,便到小廚房來轉轉,想叮囑榴喜給那些進府值守的侍衛們多燉些禦寒的羊肉湯。卻見案板上整整齊齊擺著給那些侍衛們送飯的食盒,揭開一看全都沒動過,心下不覺奇怪,「怎麼還沒把早飯送去?他們可比不得咱們,起早貪黑的,這樣冷天,讓人吸一肚子冷氣怎麼幹活?」
張蜻蜓聽著這聲音極是耳熟,回頭細一打量,竟是蔣孝才喬裝而成。
得令追雷帶著小廝,抓著潘雲祺,連推帶搡地便把他拖回去了。
大夫以最快的速度被請了來,但已經來不及了,有三名侍衛已經永遠地合上了眼睛,而重傷的蕭森等人,也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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