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取捨
而此時，畫眉只是伏地顫抖個不停，聲音哽咽得幾次都說不出話。
葉雲水的心卻是冰冷一片……
沈氏冷眼地瞧著，好似畫眉一定會答應下來伺候秦穆戎一般，咬著半個嘴唇不說話，眼神中不免多了幾分怨毒。
畫眉不願葉雲水與劉皎月發生正面衝突，衝上來便是認罪，那路嬤嬤立刻給旁邊兩個婆子使了眼色，那兩個婆子上前捏住畫眉的胳膊，路嬤嬤便是親自動手，葉雲水本欲阻攔，卻看到畫眉堅決的目光！
巧雲和巧蓮不明葉雲水這是意欲作何，瞧著她那陰沉如冰的臉色，第一次沒敢問任何話，便是立即轉身去做事。
葉雲水看著劉皎月，她的嘴角湧起的是一抹輕笑，擺明了是在跟她示威，告訴她即便秦穆戎寵她，護她，可她依舊不是正室，她劉皎月依舊可以隨意地找個由子就處置她亦或她身邊的人！
無論是劉皎月還是各侍妾跟前，每個院子里都有給秦穆戎預備的通房丫鬟，只有葉雲水的屋裡沒有，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事。
劉皎月聽說肖總管侄子的死訊時，整個人都驚呆了，嘴上喃喃地合動卻是問不出想說的話，路嬤嬤自是了解劉皎月心裏想問什麼，便是回答道：「是世子爺的人動的手。」
葉雲水心頭憤懣不平，便是道：「婢妾自認從未對世子妃有過半點兒不敬，何來逾越違規？」
路嬤嬤一巴掌落下，畫眉那白皙如玉的臉上多的是一個刺目的紅印，第二個巴掌下去，嘴角就滲出了血！二十巴掌下去，畫眉的臉定是要毀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畫眉的身上，葉雲水的心也都揪緊在一起。
巧蓮則是湊合到葉雲水的跟前說道：「葉主子，出事了，那肖總管的侄子招惹了秦孝大人，被秦孝大人打死了，秦孝大人被世子爺逐出王府……」巧蓮的話越說聲音越小，最後滿臉震驚，不可置信地看著葉雲水，「葉主子……」
葉雲水和-圖-書瞧著巧蓮算是反應快了不少，便是笑了笑，「畫眉會被送出去，你們最近多親近親近吧，沒有多少時日了……」
畫眉曾醒過一次，卻是吐了半天，似是把胃中的東西都吐了個乾淨，才又昏昏睡去。葉雲水知道，這是輕微腦震蕩的癥狀，葉雲水的手攥得關節發白！
畫眉見狀便是跪著衝到劉皎月跟前，「世子妃，奴婢認罰，都是奴婢的錯，葉主子教導得好，是奴婢逾越了，奴婢認罰！」
畫眉的心一沉，便是顫抖著聲音說道：「奴婢沒有別的心思，一切都憑葉主子做主！」
葉雲水此時的心情就如波濤翻滾一般，如若是花兒她興許還有些把握，可惜畫眉……她一直有些拿捏不准她的真實心思！不過葉雲水現在心中卻是十分篤定，如若畫眉拒絕了，她寧可跟劉皎月撕破臉也要保下畫眉來！
「回世子妃的話，理應掌嘴二十！」路嬤嬤說此話時看向葉雲水的目光帶著幾分陰毒的笑。
本想著秦穆戎也沒提，她也沒安排，可如今真的面對此事，她心中卻是有一點兒酸，只因這人是畫眉。
「既是葉妹妹求情，那我也不好駁了你的面子，只是規矩不能壞……」劉皎月看著挨打的畫眉，已經是滿嘴流血，她看著畫眉的目光中滿是堅毅和隱忍，心中如同被人揪了一把似的，「婢妾願自罰禁足抄經百遍，請世子妃開恩！」
劉皎月瞧著葉雲水那緊蹙的眉頭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畫眉不妨說說自個兒的心思，也免得主子們亂做了主，委屈了你！」
「哦……也對，她是眼裡有你這個主子，卻沒有我這個世子妃，卻應當如何算呢？路嬤嬤，教導無方、逾越違規理應罰多少？」劉皎月那陰測測的目光讓人瞧著不免打兩個寒戰。
葉雲水撂下筆，滿臉鎮定地看著巧蓮，「那又如何？」
畫眉如若答應了，那必是毀了她和葉雲水
hｔtps://wｗｗ•hｅｔｕｂｏoｋ.cｏｍ•ｃom二人之間的情分，許是往後也是形容陌路，如若不答應，那劉皎月定會尋個理由處置了畫眉，到時候她該如何辦？如若她跟劉皎月這次交鋒硬是保畫眉的話，許是會落一個逾越張狂的名聲，於她在府中的地位越發的不利，可如若她不保畫眉，那便是寒了自己身邊人的心！沈氏和小米氏二人沒想到葉雲水會忍氣吞聲地做低伏小，臉上閃爍著驚訝甚至是難以理解的目光，而一旁看著的花兒和巧雲、巧蓮三人則是滿臉的焦急。
第二日一早，卻是畫眉把葉雲水給叫醒的，葉雲水才發現她歪在榻上睡著了。
「畫眉已經沒法子在王府待了，早晚還會被那個女人拿做筏子說事，她能為我挨巴掌，我便不能置她的幸福于不顧，秦孝是個好人，往常我就瞧見他對畫眉不一般，是個可靠的。」葉雲水手中的筆忽地一顫，卻是落了一滴墨于紙上，卻是將那寫在紙上的字暈染花了，「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秦孝答應的，而他能夠接受我的條件，想必往後畫眉不會吃苦的。」
劉皎月瞧著跪拜她的葉雲水，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微笑，「葉妹妹快快起來，不過是教訓個奴婢，你這又何必如此？」
蘇媽媽緩緩地搖頭，「卻是我看不開，本應如此，你做得已經很好了，可既是救了畫眉，又何必送她出去？」
畫眉看著葉雲水臉上那前所未有過的陰狠，卻是心裏一驚，抿著嘴不敢出聲，葉雲水則安慰地看了她一眼，便是叫了旁日跟著畫眉的小丫鬟來伺候她，畫眉看著葉雲水離去的背影，帶著義無反顧的堅毅！
葉雲水的心裏一緊，劉皎月這是要處置畫眉？
回了「水清苑」，葉雲水親手寫了方子交給花兒，「去找大庫拿葉府帶來的傷葯，用最好的，務必把畫眉臉上的傷治好，絕對不能留下任何的傷痕！」
秦孝走的時候臉上未有任和_圖_書何的表情，而葉雲水卻是守著畫眉一宿未眠。
「惱了我我也要這般做，何況秦孝出府可以暗中幫世子爺打理要做的鋪子，本來我尋不到可靠的人與奶兄搭檔，如今秦孝卻正合適！」葉雲水看著那「一生一世一雙人」七個字，忽覺得是那般的刺眼，索性將那紙團了，又撕了后扔進了紙簍之中……
葉雲水心裏一橫，必須要保住畫眉！
葉雲水此時並未反駁，福身便是道：「婢妾這就回『水清苑』抄經，願世子妃安康！」
路嬤嬤上前道：「回世子妃的話，理應掌嘴二十，罰三個月的月例銀子。」
很晚的時候，秦孝才來給葉雲水復命。
「你個傻丫頭，她卻是不敢太過苛刻我，你又何必出這個頭？」葉雲水的眼睛也是酸的，「往後可不行再做傻事，即便你當時應承下來，我也不怨你！」
與此同時，「水清苑」中，秦穆戎冷著臉看著跪在地上的葉雲水，卻是抿著嘴半晌說不出話……
劉皎月似是幻聽一般地搖頭，一晚上都未再說過一句話。
眾人心頭一凜，連沈氏和小米氏都沒想到，葉雲水居然會為了一個丫鬟而寧可自己受罰！
葉雲水長長地喘了一口氣，「放心，我不會讓你嫁給那個腌臢東西的。」
「那還等什麼？動手吧？給我好好教教她誰才是主子！」劉皎月甩著帕子看向葉雲水，那挑釁的意味不言而喻。
「本是婢妾沒有教導好規矩，婢妾也有責任，只是還請世子妃開恩，賞婢妾這個體面！」葉雲水咬著牙說道，她能夠感覺到劉皎月那嘲諷的目光，可是為了畫眉，她必須要這麼做。
畫眉止不住眼淚，「讓葉主子為難了！」
葉雲水心中凜然，這劉皎月今兒是擺正室的架子要跟自己過不去了！
「你沒有不敬？那你這丫鬟道是只有你這主子，卻目中無我這世子妃？不是你教導無方？那就是她張狂壞了規矩！」劉皎月咬死了不放，卻是讓葉hetubook.com.com雲水騎虎難下，雖然秦穆戎不喜劉皎月，可她終歸是正室，自己違逆了便是過錯，可她要處置畫眉，葉雲水卻也心頭不願，「是婢妾沒有教導好……」
葉雲水心裏感嘆，如何做都要看畫眉自己的選擇了！
劉皎月憤恨的目光直衝著葉雲水發作，葉雲水卻是不惱不急，「世子妃這罪責婢妾不敢認。」
葉雲水看著昏睡的畫眉，心裏一片晦暗，她從未有過這般的痛楚，甚至對畫眉有些內疚，只因她懷疑過畫眉是否會背叛自己……自始至終，她一直沒有將畫眉真正地接納，可今日一事，她卻是將畫眉當成了繼春月後的親人看待，她是絕對不會讓她這個打白挨的！
巧蓮心裏一沉，便是魂不守舍地退了出去，卻是蘇媽媽在一旁嘆了一口氣，葉雲水瞧著她那滿臉擔憂的模樣，說道：「媽媽可是覺得我心狠了？」
葉雲水上前攔著道：「回世子妃的話，畫眉此舉算不得目中無主吧？」
葉雲水的一顆心頓時落了地，而劉皎月則是滿臉的惱意，立時撂了臉子指著畫眉罵道：「不識好歹的東西！」
花兒和巧雲姐妹給畫眉換了衣服，塗了傷葯，畫眉就一直在沉睡之中，花兒本是提議把畫眉抬回她的房間，可葉雲水卻執意要把畫眉留在身邊，在她眼皮子底下看著。
「也罷，就是怕世子爺惱了你！」這才是蘇媽媽最擔心的事。
「哪裡不舒服？」葉雲水轉身看畫眉的臉，「已是用了最好的葯，不會留下疤痕的！」
葉雲水正提筆抄經，瞧見她風風火火的便是斥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事這麼急？慢慢說。」
畫眉卻是拚命地搖頭，卻是搖得有些猛，又是乾嘔得臉色發白，「奴婢早就說過沒非分之想，不能傷您的心……」
畫眉仍是伏地不起，劉皎月卻是道：「葉妹妹教不好規矩那便由我來代你教一番如何？卻不知是她不懂規矩還是你這個當主子的不懂規矩？狂妄到不知誰才是ｈttｐs://m•heｔｕboｏｋ•ｃｏm•ｃoｍ正主子？」
花兒咬著嘴唇便是去了，巧雲和巧蓮在一旁陰沉著臉，滿心擔憂地看著躺在榻上的畫眉，「巧雲去拿一套乾淨的衣服給畫眉換上，巧蓮，你去二門處盯著，等世子爺回府後，把秦孝給我找來……」
劉皎月一抬手，路嬤嬤那邊便是停了手，畫眉已是奄奄一息，被打得頭暈目眩，可葉雲水與她四目相對時，仍看到了她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微笑！
葉雲水只留下昏睡中的畫眉和蘇媽媽一人，把其他人都攆了出去，單獨跟秦孝談了約半個時辰。
「你不敢認？那就是這個奴婢不懂規矩了？路嬤嬤，目中無主按規矩應是罰多少？」
約莫午時左右，巧蓮匆匆地跑了進來，「葉主子！」
巧雲和巧蓮二人有些蠢蠢欲動地要衝出來，可花兒卻是把二人攔住，這個時候她們再攪和進去也只是添亂，反而會讓葉雲水更難做！
劉皎月也未再留，葉雲水帶著人離開時，聽到劉皎月從主屋中傳出來暢笑的聲音。
雖然畫眉一直說終身不嫁，可機會就在眼前，卻不知畫眉心裏會不會有所改變？是選擇給秦穆戎這世子爺當侍女，還是……對自己忠心不二的寧可違逆認罰也不從劉皎月的安排？
葉雲水心頭一緊，便是跪地道：「請世子妃開恩！」
葉雲水則是連忙上前替畫眉言道：「世子妃莫怪，都是婢妾旁日里沒教好規矩！」
路嬤嬤顯然是下了狠手，雖然沒打足二十個巴掌，可畫眉卻是昏了過去，葉雲水讓人把畫眉抬入自己的暖轎，用帕子擦著她的臉，卻已是紅腫血沁，不堪入目！
巧雲和巧蓮扶著畫眉，劉皎月卻是嘖嘖地冷笑，「可憐了這一張俊俏的小臉了，如此不懂規矩的丫鬟世子爺定是不喜歡的，還是許了肖總管的侄子罷了！」
巧蓮則是迅速地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拚命地搖著頭，「沒什麼，奴婢實在是大驚小怪了，不該說這些個旁的事擾亂葉主子抄經，實在是奴婢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