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險
「等你生產之後，從王妃嫁妝里分出的莊子、鋪子恐怕都要你來打理，忙起來想胖都不容易了，不過我倒喜歡你胖乎乎的模樣。」秦穆戎又捏了捏她軟乎乎的小臉，臉上帶著微笑。
這些日子跟葉雲水打交道，庄太醫也深受折磨，葉雲水是堅決地不肯用藥，有病也是硬抗，秦穆戎經常急得發火卻拿葉雲水沒轍，而庄太醫面對不肯用藥的病人也是攤手長嘆，倍感受傷，每次都叫他來，卻每次都不肯用藥，這不是折磨人么？
秦穆戎摟著她胖乎乎的身子，「怎麼謝謝爺？」
夏氏不知葉雲水這話的深意，一臉惱色，聲調都提了幾分地嚷道：「哪只是少了一星半點兒？如今比大舅父給的那份嫁妝清單上少了不知多少貴重物件，去向來歷各個都說不知道，不清楚，難不成那些東西都填補到鬼肚子去了！」
宋嬤嬤臉上滿是為難，連忙讓人請太醫。
夏氏心裏頗為猶豫，還是讓人送了舅太太那邊去。
葉雲水迷濛之間聽了一旁有人低聲交談，窸窸窣窣的，睜眼一看卻是花兒和青禾在一旁低聲嘀咕。
秦穆戎點頭應道：「別擔心，還有我陪著你。」
這話卻是個鋪墊，往後再有人問起血玉麒麟佩，也自可以說從未見過。
宋嬤嬤拿了詳細的單子給葉雲水，「……四夫人是個仔細的，核對之時把錯的、漏的、新的、舊的、損壞的都記得清清楚楚，因說是咱們院子只留三成，她特意讓老奴帶了清單回來，讓和*圖*書葉主子您先選。」
隔了兩日，夏氏特意來院子里請了宋嬤嬤過去，一連查對了四日才將王妃的嫁妝每一樣都查對完。
「賞這麼多？」青禾略有些猶豫，「旁人家接生也就賞個五兩十兩的，也還是大戶人家。」
「能留下點兒就不錯了！」葉雲水笑著勸慰，「那頭面首飾里定有不少舊樣子，回頭你挑揀出來，我那嫁妝鋪子來了兩個不錯的工匠，按你稱心的樣子重新打上幾套。」
花兒一邊應和著一邊往外跑，院子裏手忙腳亂了一陣子，葉雲水這顆心卻惴惴不安。
葉雲水不在意這舅太太，只想著馮側妃，「……你去大庫里比對物件的時候，馮側母妃派人去瞧了？」
「這有什麼可挑揀的，把她所列出來的每一項前三成帶回來就是了。」葉雲水並未看那單子，別看夏氏是四夫人，可她的陪嫁還不如葉雲水多，她在意這點兒東西也是人之常情。
夢裡柳氏一直在跟她說什麼，可是她卻隻字都聽不到！
青禾在一旁繪聲繪色地描述，葉雲水這一顆心也算落了肚子里，「賞鄭婆子一百兩銀子。」
「小嫂，知道您向著我們，可不能讓人說四爺佔了便宜，往後還不被人戳脊梁骨啊！」夏氏邊說邊進屋，自個兒張羅茶水吃喝，葉雲水挺著個大肚子沉的連身子都不愛扭，「世子爺樂意讓四爺佔便宜，關其他人什麼事。」
「鄭婆子的確有一手，起初那兩個穩婆都道是保大人還是
www•heｔubｏoｋ•com•cｏm保孩子，嚇得宋大爺臉都紫了，連忙說保大人，鄭婆子推了門進去，不大一會兒就聽了孩子哭，春月姑娘血流得多些，說是要好生調養兩年才能再生。」
「正想跟你說這事呢，還是小嫂知道我的心思。」夏氏撂下那氣不提，與葉雲水說起珠寶首飾，可如今她也擔著內宅里的差事，不大一會兒便有小丫鬟過來請示回話，夏氏也坐不住，急忙地又走了。
這些日子她就惦記著讓蘇媽媽回去，誰想到還不足月呢就出了事。
一連幾日，葉雲水都在尋合適的奶娘和穩婆，有柳氏的前車之鑒，她這一次不單是要看人，而且家裡家外親戚朋友都託人查了一遍，這古代生孩子不比現代的那些技術，全靠穩婆的手法和孕婦自個兒能否挺得過去，如若這時候有誰出來搗個亂，那是要命的大事，半點兒都含糊不得。
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嚇了葉雲水一跳，轉身看去卻看到秦穆戎那黑亮的眸子，摸著她的額頭輕聲地問：「怎麼了？」
葉雲水額頭滲出了汗珠，臉色有些蒼白，喘息半晌才算恢復了平靜，庄太醫趕到時她已經睡了過去，囑咐了宋嬤嬤幾句讓葉雲水的心情不要過激，診了脈卻並未擅自下筆開方子。
「保住春月和孩子的命，一百兩銀子還多嗎？」葉雲水催著她去，青禾眼裡都是羡慕和嫉妒，雖然她沒見過春月兩次，卻也知道葉雲水跟春月的感情那是誰都比不得的。
眼見htｔｐs://m.hｅｔuｂｏｏk.ｃom.cｏm葉雲水醒來，花兒立即上前拿了迎枕，青禾端了溫水，臉上掛了笑容，「葉主子莫擔心，春月姑娘生了個大胖小子，人已無礙。」
蘇媽媽一聽這消息險些嚇得昏了過去，被花兒扶著上了小轎往門口奔去。
葉雲水笑著讓花兒收了，又讓花兒預備出一份回禮，夏氏推脫著不要，葉雲水則是道：「我還差這點兒東西出不起了？本就是世子爺瞧了你的面子才給說的話，既是親戚就甭弄那些個虛的，聽我的沒錯。」
夏氏點了點頭，「馮側母妃自個兒也去了兩趟，只說王妃在世的時候，那身上的珠寶玉器都是孤品，看一眼就忘不掉。」
葉雲水欣慰一笑，心中對這肚子里的小人也滿心期待……
葉雲水又囑咐兩句，宋嬤嬤便去給夏氏回了消息，還未等一個時辰的功夫，夏氏就進了院子。
宋嬤嬤笑著應下，「葉主子良善。」
葉雲水撅起小嘴親了他一口，秦穆戎捏了她小手上的渦，一坑一坑的，葉雲水不滿地道：「婢妾現在胖得都像個球了……」
葉雲水讓花兒也跟了去，還在庫裡頭拿了上好的參帶著，「……有了消息快派人回個信！」
「車就在門口等著，人跟著去就成了！」孫二急忙回答，花兒去請蘇媽媽，青禾這邊已經拽了鄭婆子往門口趕了！
「既是你應了的事，爺幫你兜著就是，回頭在厭惡這群言官的行伍之家尋個妥當的，也沒那麼多的規矩。」
柳氏的命就死了穩婆手裡，和圖書女人的產房太醫是不能進的，有巧雲和巧蓮兩個她親授過治療外傷、又懂些拳腳的奴婢跟著，晾那些穩婆也不敢動歪心眼兒。
葉雲水長舒一口氣繼續躺在榻上，剛剛睡夢之間，她似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她生了一個男孩兒，秦穆戎很是高興，可是她卻死了！那滿床滿身全都是刺目猩紅的血，可再一瞧，那躺在床上的卻不是自己，而是柳氏！
鄭婆子連忙點頭，「來之前也聽說了這個條件，自是能應下才來了。」
一排四個穩婆站了葉雲水跟前，臉上表情各異，葉雲水掃了兩眼那據說接生過上百個孩子的，周身打扮得乾淨利落，也沒那些個零零碎碎的裝飾，雖是人年紀不小，手卻保養得不錯，另外三個瞧著都差不多，瞧著都是體面人，可看著讓人不踏實。
葉雲水這一顆心頓時就揪緊了起來，「快告訴蘇媽媽一聲，另外把鄭婆子也送過去，快套車！」
墨雲這邊剛應下，門口是孫二急忙地求見，葉雲水讓他直接進了屋裡頭回話，「回葉主子的話，是春月姑娘不小心滑了一跤，恐是要早產了，宋大爺傳了信兒來請蘇媽媽回一趟，畫眉姑娘已經趕過去了！」
葉雲水心中更為篤定她是在找血玉麒麟佩，這事她誰都不能提，還得適當地混淆下她們的視線，嘴上便與夏氏言道：「說起來王妃嫁妝放了大庫中十多年了，丟的丟，少的少，她曾見過的那些個好物件指不定到了誰的手裡。」
「那您就先跟著丫鬟下去吧，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日三餐都會有人照應著您。」葉雲水讓巧喜把鄭婆子帶了下去，另吩咐墨雲，「回頭託人打聽一下鄭婆子家裡頭的事。」
葉雲水瞪大眼睛，她沒想到秦穆戎會把所有的都交了她手中！
秦穆戎看著葉雲水嘟著的小嘴不由得起了揶揄之心。
夏氏只是笑，可看得出她很高興，既是葉雲水不提這事，她自是領了情就是，「這回來是替我二嫂送謝禮的，我娘家二哥升了正四品都司，後日便去赴任了，我二嫂說趕不上你生產，不能給添盆，就先給您肚子里這位送份禮！」說著，夏氏從袖口裡抽出一份禮單遞了過來。
「聽說您接生過上百個孩子，是涅梁城裡數一數二，這才特意把您請來。」葉雲水開門見山，「不過您接了這個差事後就得留了我這院子里暫住，直到我生產之後才能離去，其間您耽擱的生意銀子我自會補償，不知您可能答應？」
秦穆戎的信任讓葉雲水的壓力倍增，「婢妾這幾日就開始讓人尋奶娘和穩婆，下個月您把巧雲和巧蓮叫回來吧，有她們在婢妾心裏也踏實點兒。」
葉雲水心裏著急，卻忽然胎動的厲害，感覺肚子里那小腳不停地踹著她，嚇得杜鵑手忙腳亂，不知所措，連忙把宋嬤嬤請了過來。
「老奴夫家姓鄭，不敢當葉主子賞坐，還是站著給您回話。」鄭婆子臉上掛著笑卻並沒有那般諂媚巴結。
葉雲水直接讓人把另外三個帶了下去，只留了那個瞧著利落的，吩咐杜鵑給她搬了個小杌子，「婆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