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假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肅郡王止住咳嗽，可那蒼白的臉色卻掩蓋不住久病的虛弱，此時，殿外的焰火爆竹聲散去，秦穆戎進到殿內尋她，肅郡王起身相迎，「二弟。」
煙花越發的絢爛美麗，可那股硝火的味道依舊傳進了殿內，肅郡王沒多久就在不停地咳，宮女太監們用扇子往外扇著，可依舊阻止不了煙火味道的竄入。
秦穆戎看他半晌才微微點頭，卻未與他多言半字，轉頭輕擁著葉雲水道：「咱們走，王爺還在外等著。」
所以，要麼脈案是假的，要麼肅郡王的病是假的……亦或這二者無一為真。
肅郡王笑著道：「與弟妹在這裏躲避硝火的刺鼻味兒，這可是要回去了？」
兩個月大的孩子就被這麼多人當成了靶子，明啟帝賞那扳指簡直就是在兜兜腦門畫了個紅點，恨不得告訴所有皇子宗室們，你們都瞪大了眼睛往這兒瞄準！
每一次遇上肅郡王的時候，秦穆戎總是會有緊張和戒備的情緒，葉雲水想著那個看起來虛弱無力、說話溫文爾雅的病皇子……與他相處總是有一股壓抑感，讓人無法把心舒展開，葉雲水不知這感覺來自何處，不過卻知，這位肅郡王是庄親王爺和秦穆戎二人之間爭吵不和的根源之一。
想起上一次，庄親王爺與秦穆戎在「翰堂」爭執不休，葉雲水心中總有種感覺，這位肅郡王的病沒那麼簡單。
那脈案上寫的癥狀與哮喘之和*圖*書症無疑，更是道出乃是娘胎帶出的先天之疾，可如若是先天重度哮喘的話，憑藉古代的這醫療水平，肅郡王早就入土為灰了，怎麼可能還活生生地站在這裏？
「弟妹莫要多禮，快坐！」肅郡王拂襟坐她對面，「我也是怕那煙火刺鼻的味道，每次都只能在殿內看看煙花的影子……」他帶笑地看向大殿門口，透過道道縫隙，只能看到煙花綻放于空中后隕落的一剎那，卻看不到它騰空時的耀眼光華……
這一頓宴席吃的葉雲水如同嚼蠟、心裏拔涼拔涼，什麼宮宴御膳，在她這兒早已沒了滋味兒了……
葉雲水剛反應過來就覺身上一冷，本能地朝熱源靠去，卻摸到了一具滾燙火熱的身體，瞬間驚醒，她的小嘴就被秦穆戎霸佔，葉雲水支吾了半天都沒能說出半個字，還欲再拒，就聽秦穆戎喘著粗氣地斥道：「不許分心！」
肅郡王面帶微笑，葉雲水率先起身行禮，「肅郡王安。」
秦穆戎讓邵嬤嬤抱走兜兜，而他則直接帶著葉雲水進了寢房之中。
「雲水，你很美。」秦穆戎第一次說出這樣的情話，卻讓葉雲水的心顫了一下，還在發痴之中，她被徹底地侵佔……
肅郡王一擺手，他隨身的太監拿來了特製的罐子，給肅郡王倒上滿滿一杯。
兜兜一哭一鬧已經睏倦地睡了過去，她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兒……
「您說皇上賞了那扳指是何意？hetubook.com.com今兒妾身都快被那群人瞪成篩子了……」葉雲水不免想起明啟帝賞賜扳指這一舉動可謂是讓兜兜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她的心頭便是惱意不消。
抬頭欲開口，卻見秦穆戎搖了搖頭，示意她莫大聲說話，葉雲水把那紙張扔在炭盆里，直至燒成灰燼之後才坐在秦穆戎的腿上。
秦穆戎怔了一下，那一雙粗壯的手臂將她擁在懷中，言語輕斥，「又渾說，從哪兒聽的什麼隱世的話？」
葉雲水展開那紙張，筆跡凌亂不堪、寫得龍飛鳳舞，葉雲水不仔細看都辨別不出是什麼字，這顯然是葉重天匆忙之間寫下的，一筆輕、一筆重的，偶有一二字還是練筆一氣呵成，葉雲水也是看了半晌才分辨出這到底是何字。
秦穆戎輕扯嘴角，「難不成還能不要？給就收著吧，老頭子不也沒什麼廢話？」
殿內寂靜無語，可葉雲水卻自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葉雲水緊了緊身上紫貂披風，「還沒有跟太后、三皇祖母、皇后等人辭別？」
肅郡王邊咳邊言道：「母后聽從你的建議，每日都督促我喝煮的梨水……很管用。」肅郡王的聲音輕柔，似是飄渺于空的塵煙，他接過小太監倒的梨水服下，又接著吃了藥丸。
葉雲水見了他兩次，每一次都在用藥……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肅郡王的脈案，他到底是什麼病？
有窸窸窣窣脫衣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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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水抱著兜兜走過去，卻見秦穆戎看向肅郡王的目光多了幾分戒意……
葉雲水轉頭看去，庄親王爺好似沒事兒人一般，甚至對得了賞賜感覺很高興。
因是年夜，家家戶戶出來放鞭炮的卻是不少，這一路行走都未得清凈，直到進了王府大門，耳根子才算消停。
葉雲水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把話題轉了兜兜身上，「兜兜睡著了，怕吵醒他。」這算是解釋吧！
葉雲水抿嘴一笑，她還看過武俠小說和科幻電影呢，只是這是她一個人的秘密，絕不可能跟秦穆戎說就是了，否則就真被當成妖孽了……
那白如蓮藕般的手臂攀上他的脖頸，葉雲水的雙唇沿著他那冷峻的面頰湊到他的耳邊，噓聲地道：「脈案如若是真的，早就沒有他這個人了……」
還有脫她衣裳的聲音……
把丫鬟們全都打發了出去，只留她二人獨處，秦穆戎掏出袖兜中的那張紙，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葉雲水，等她瞧出端倪。
葉雲水點了點頭，「如若沒有隱世神醫妙手回春的話，妾身能肯定。」
葉雲水的心揪緊一下。
掙扎失敗，葉雲水泄了一口氣，那一雙遊走在她肌膚間的大手不斷地調動著她的熱情，就似是火焰，在炙燒著她的身心……
葉雲水看著肅郡王，看得出他在盡量控制，可那股不適之感湧上，卻是無法克制得住，葉雲水讓宮女去倒水給肅郡王，「……喝水壓一hetubook.com.com壓！」
忽覺殿內有腳步聲響起，不似太監宮女那般小心翼翼，葉雲水轉頭看去，卻見一個消瘦的身影正朝她走來，仔細看去，卻是二皇子肅郡王。
秦穆戎答完她的話就陷入了沉思，可擁緊葉雲水的手卻並沒有放開。
回到「水清苑」，丫鬟們早已用過年夜飯，都候在這邊伺候著，三妾和侍女們在「梧桐苑」擺了席面，還未歸。
那硫磺味道太刺鼻，聲音又響，怕擾了兜兜安睡，太后則是准了，皇后特意讓人跟著到內殿伺候，葉雲水謝了恩典，帶著兜兜進到「閱心殿」的內殿歇著，只等煙火放完，她就可隨著秦穆戎趕快歸府。
秦穆戎這一路上都緊抿著嘴一言不發，葉雲水也沒有出聲打擾他，反倒是兜兜不知何時醒來，嘴裏嘰嘰咕咕地說些他自個兒明白的話，手上還在不停地把玩著葉雲水的頭髮。
秦穆戎的目光微眯，葉雲水感覺到他身子僵了一分，半晌他才出言道：「你能肯定？」畢竟涉及到皇家隱私，秦穆戎也多了分慎重。
太監、宮女們端來點心和茶水便退到一旁，葉雲水從心裡頭鬆了一口氣，好在只有她一人在此等候，不用應付那群目光帶鉤的宗親夫人們。
古人言：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可兜兜這才兩個月大啊！
明啟帝賞扳指那一瞬，葉雲水都感覺她險些被那群嫉妒發狂的目光給燒化了！
葉雲水折騰一晚也是疲憊，尋了個姿勢窩在他ｈｔｔps://ｗｗｗ.hetｕｂoｏk•com•cｏｍ懷中便是睡去，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感覺到秦穆戎換了姿勢，不過卻是把她壓在了身下。
好容易把這宮宴熬過，宮內則是放起焰火煙花，眾人都隨著明啟帝和太後到外面觀看，葉雲水上前請辭。
臨上暖轎的時候，葉雲水無意中回頭卻見肅郡王的身影掩沒在殿門的陰影之中……
「太后早回『安和宮』歇了，三皇祖母那裡改日再去請罪也不遲，皇后隨了皇上回了『鳳儀宮』，她不會挑你的理。」秦穆戎似是急切地想離開這裏，葉雲水只得加快腳步，跟隨著秦穆戎朝「閱心殿」外而去。
肅郡王點了點頭，未再開言。
葉雲水一聽他這話也是嘆氣，秦穆戎說得沒錯，皇上賞的東西還能不要麼？可有些人就認準了被寵的，卻不想這榮寵是誰給的……這般想著，葉雲水心裏只打算把那扳指找個盒子裝上放好，磕了、碰了、丟了這都是大罪！
似是感覺到她的分心，秦穆戎狠咬一口，葉雲水呻|吟出聲，秀目瞠圓，她雙臂摟進他的脖頸，狠狠地抬身上前，欲反咬一口，可不料葉雲水這般一動，正是撞到了他那堅挺，秦穆戎單手摟住她的腰身。
一頭烏黑的秀髮披散開來，她紅艷的臉龐就似是熟透的石榴籽，微啟貝齒，他的舌頭霸道地伸入，卷著她的糾纏不舍，葉雲水眨了眨眼，心中抑鬱，為何總要在她睡熟的時候被弄醒？
待將這紙張上的內容全部看完，葉雲水的眉頭更是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