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搶
馮側妃在一旁與韋氏道:「終究這事兒你脫不了責任,綁了世子妃的陪嫁丫鬟這事兒不提,那些個廚房婆子如此膽大包天,你卻渾然不知?王爺如今有傷在身,聖上親自賜人照料那是聖恩浩蕩,幸好卓公公不是那計較之人,否則傳了出去,毀了王府名聲不說還會給王府招來多少災禍口舌?」
「側母妃這話妾身不愛聽,我不顧體面?難不成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不成?大夫人您也消消火,終歸是七個婆子呢,長了幾十歲的人了您一句話就打死?這傳出去您留個草菅人命的名聲可不好聽!」葉雲水今兒就沒打算讓這馮側妃佔了先機,擺出一副長輩模樣跟她說嘴?她是想把韋氏壓下去,換上自己的人吧!
青禾娘聽葉雲水如此說辭,還有何不明葉雲水是惱了自己,立馬跪地磕頭道:「奴婢認罪,甘願受罰!」
所以馮側妃必須駁韋氏的差事,而且她還不能換上自己的人,四房今兒沒在這兒,而且夏氏還懷了孕不能勞累擔差事,葉雲水本與此事無關,可就抓住韋氏綁了花兒這事來和稀泥,把兩件事給攪和渾了……所以馮側妃就只能請葉雲水出山!
馮側妃越想心越驚,她實在不能想象葉雲水一個十六歲的女人能想出如此高招妙計,是否有人背後指點?秦穆戎不在府中,難道是庄親王爺提點過?馮側妃已經心思亂了,而韋氏也不難想到葉雲水這算計,心中自也是滿心驚和圖書詫溢於言表,不自覺地與馮側妃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目光中的狐疑和驚色。
「全憑您處置,我沒意見。」葉雲水率先說話,卻見青禾扭過頭去抹眼淚。
韋氏不停地順著自個兒的胸口,彷彿只要一口氣上不來就能憋過去似的。
葉雲水倒覺得這馮側妃真是個陰狠的,還不如直接杖斃了了事……
庄親王爺軍旅出身,最講究獎懲度法,如若馮側妃放了韋氏不駁她差事,庄親王爺定會對她有意見,都把爪子伸到了王爺身邊她都無所表示,那豈不是無能力掌管好府中中饋?可如若馮側妃駁了韋氏,換上自己的人,韋氏定會不依,王爺也會覺得她攬權太過,之前王側妃執掌府中中饋之時也未曾插手府中所有地界。
韋氏心中盛怒,如若她執意不肯給花兒道歉,認為綁了花兒無錯的話,那就是破了規矩,就無法抓著葉雲水擅自管大廚房之事乃是越權,葉雲水更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狠狠地打壓她,甚至與馮側妃聯手奪了她管大廚房差事的權力也未嘗沒有可能。
聽青禾娘如此回話,韋氏挑釁一般地看了葉雲水一眼,葉雲水卻是道:「該怎麼罰怎麼罰,青禾雖在我院子里當差,與青禾娘卻是無關,您瞧我作甚?」
馮側妃這般處置完,不免看向葉雲水和韋氏,「世子妃和大夫人可認同?」
葉雲水這坑挖得真是時機,韋氏不得不承認她自王側妃禁足之和-圖-書後得以出山直管府中差事有些得意過了頭,一時的疏忽大意就被葉雲水鑽了空子……今兒這事兒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韋氏心裏只道這馮側妃實在太過可惡,口中言道:「我如若給花兒姑娘認了錯,那世子妃越權砸了大廚房,是否也要認個錯?」韋氏這卻是在給她自個兒找台階下……
可葉雲水之前從未染指府中內宅的差事,如今這一步跨出就直奔府中最雜亂的大廚房,她這一步走得太穩、算計得太准了!
「胡鬧!」馮側妃怒斥,「非要把王爺驚動了治你的罪,你就舒坦了?有錯就認,有什麼大不了的?瞧瞧你們今兒把府中鬧騰得雞飛狗跳的,各自都顧著點兒體面!」
韋氏被葉雲水那一番搶白噎得險些上不來氣,徑自尋了個發泄的地兒,轉頭看著那跪了一排的婆子們言道:「把這七個腌臢東西全都拖出去杖斃了!」
葉雲水看到青禾的眼睛瞪圓了,臉上焦急之色更盛,可青禾娘這次是必逃不過責罰,葉雲水也不準備求情……
「我?我沒什麼意見,誰有錯就打誰罰誰,府中的規矩又不是擺設?你們管了一輩子的府中中饋了,怎麼到頭來卻是問我?旁的我不插手,但大夫人得給我們花兒一個交待!不能白被捆了一晚上……」葉雲水忽地把自己從大廚房的事中摘了出去,卻是讓馮側妃和韋氏都甚是驚詫,狐疑之心湧上心頭,這葉雲水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和_圖_書?
馮側妃看著韋氏不吭不言、糾結之色閃爍不寧,便是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態勸慰道:「低頭認個錯又能如何?府中的規矩破不得!」
馮側妃心思一轉,只得嘆氣地道:「……先處置了這廚房的事再說,免得這鬧哄哄的,擾亂了王爺的安靜。」
馮側妃轉而卻是心沉,心中納罕地道:「葉雲水真的只有十六歲?」
葉雲水步步緊逼,說話語速極快,韋氏幾次欲言都被打斷,根本插不上半句嘴!
馮側妃在一旁黑著臉抽抽嘴角,葉雲水性子軟好欺負?那這府裡頭就沒有不好欺負的人了……
「我不認錯你就不認?那我拿鞭子抽人你也跟著學么?這種事兒還帶攀著來的?」葉雲水冷嘲熱諷,卻讓韋氏更下不來台。
韋氏緊抿嘴唇,轉頭就是率先問道:「今兒你們哪位管事的當差?」
韋氏恨不得現在昏過去!
二十板子就得傷筋動骨,四十板子就得看是否有那麼一兩個命大的了!
馮側妃在一旁忽然插言處置道:「既是青禾娘認罰,那就打二十板子,駁了大廚房的差事,三管事雖然不當值,可你終究是管事,廚房不會今兒有這事兒,明兒就沒了,也有失察之責,打十板子!大管事……打二十板子,駁了管事,往後從廚娘做起,另外那七個廚娘婆子的每個領四十板子后,趕出府去!」
葉雲水忽地就火了,冷笑著罵道:「我欺人太甚?今兒單不說你綁我陪嫁丫鬟的事和-圖-書,我仁善性子軟,被欺辱也就罷了,我忍,我把這口氣吞了肚子里,可那碗餿臭的麵條就在哪兒擺著,這就是你管轄下的廚娘們送來的,還是你屋子裡的妙芙姑娘做壽剩的!」
馮側妃火上澆油無非是正合葉雲水的意!
馮側妃知韋氏是怕奪了她的權,卻是駁道:「誰問都一樣,終歸是誰今兒擔著差事誰受罰。」
葉雲水接了話茬道:「……一個貪財,兩個貪嘴,三個起賊心,如今這一跪就是六七個,大夫人,如您所言,底下的廚娘犯了錯,管事的受罰,管事的犯了錯大管事也逃不了干係,大管事如若有錯,那您是不是也有馭下不嚴的錯?您這大廚房管得真是好,爪子都伸到了王爺貼身伺候的了!」葉雲水在一旁添油加醋,韋氏直指她吼道:「你別欺人太甚!」
葉雲水也不急,由著她們自個兒想明白,她雖是以此算計了韋氏,可韋氏不綁花兒,葉雲水就不能抓著這個事把她砸大廚房的事給壓下去……
如若是葉雲水真不願插手大廚房那是另說,但她如若以退為進,那這女人的心計也太深了!她選了「翰堂」這麼個地界兒處置這事兒,便是有庄親王爺在,庄親王爺不露面不代表對此事置之不理!
可如若讓她給一個大丫鬟道歉,她往後還怎麼在府中立足?
青禾一家子依仗了葉雲水這麼久,大廚房的事是問一句說一句,不問從不主動來報,葉雲水親自吩咐青禾娘照顧好小
和_圖_書
卓子,卻依舊這般怠慢,旁的不說,孫家婆子如今在葉雲水的院子里的管事中甚有體面的,如今就連葉雲水要吃個白粥,她都不假他人之手親自淘米生火,這其中的差距可想而知。這一會兒,廚房的幾個管事也都帶到了,青禾娘也在其中,位列第二,路上自是知道了事情經過,抬眼看著葉雲水身邊的青禾,卻見她神色焦急,滿臉無奈之色,青禾娘心中嘆氣,只怕今兒逃不過一劫了!
青禾娘抖了一下,連忙回道:「是,是奴婢!」
葉雲水坐在一旁不吭聲,韋氏這會兒也已想了通透,上前言道:「既是世子妃不願管這閑事,這等審問下人的事還是我來吧!」大管事的責任已是跑不掉,餘下的也就是青禾娘和三管事了!
青禾娘這會兒已是淚眼滿盈,哪裡還聽得清韋氏說什麼話?
韋氏沒想到葉雲水連句情都不講,不免刺兒了兩句,「當奴婢也得擦亮眼睛,不是跟什麼樣的主子都能得了好處……」
葉雲水都言無意見,韋氏自不好挑錯兒,只得點頭答應,婆子們拖了三個管事的出去打板子,那七個廚娘一聽要打四十板子,早已經有兩個昏了過去,另外大呼求饒!
馮側妃沒想到葉雲水如此駁她面子,臉上自是鐵青一片,「那依著世子妃的意思該怎麼辦?」
葉雲水也不駁,剛剛那鬧哄哄的,鬼才能睡得著,不過王爺倒是沉得住氣,都快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了,他還能待在屋裡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