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碎
秦穆戎直接吩咐侍衛先不回「水清苑」，直接去了「翰堂」，吳嬤嬤和邵嬤嬤換乘了另外的轎子，帶著睡熟的兜兜和姝蕙先回了「水清苑」。
秦穆戎和葉雲水剛進王府大門，就見孫二過來回話，「王爺跟前的卓公公來知喚了兩次，請世子爺和世子妃回來後到『翰堂』去一趟。」
說是送禮私下裡給就得了，卻還弄得這麼張揚？今兒她的風頭已經足盛了！
葉雲水不顧這二人鬥嘴，隻身上了暖轎，王府的隊伍前行，祁善一直站在原地看著王府的隊伍淡出他的視線，轉身欲歸時正瞧見長公主的馬車經過，自是上前招呼一番，長公主嘴角帶著輕笑，「羡慕人伉儷情深，就早日定下一個，出了孝期就完婚，也免得太后總惦記你！」
葉雲水沒想到庄親王爺上來便提起這件事，只得讓花兒去暖轎上把那金鑲玉的盒子拿來，「……終歸因陳府的事妾身考慮不周，被皇後娘娘斥責也不冤。」葉雲水這般試探了一句，就見庄親王爺冷著臉子，明顯心有不悅之意，「甭在本王面前說這番虛假之言，你心裡頭冤不冤自個兒還不清楚嗎？」
這卻是一件純金絲織的嫁衣！嫁衣那一片耀眼的橙色上墜的都是黃豆粒大小的晶石，連蓋頭、披肩都是金絲制的，蓋角處的幾個墜子墜的是小指甲般大小的紅寶……這一件嫁衣足以算是個大禮了！
長公主似是看出葉雲水的不妥，隨m.hetｕbｏoｋ•ｃoｍ.ｃｏm口笑斥祁善，「你這小子又耍什麼鬼心眼兒？越發的沒深沉了，怎能拿世子妃胡亂打趣。」葉雲水今兒已經備受眾人非議了，實在不適合再出什麼差錯。
想到祁善她只覺得這小子實在鬼心思太多，卻也得領他的情，只是那一份意她恐是不能全了……
葉雲水聽祁善當著這麼多人把送禮之事說了出來不免心生埋怨。
去年她進王府門時可不是穿的大紅色嫁衣……
葉雲水沒想到秦穆戎也跟著祁善胡鬧，不免心中湧起感動，看向他的目光淚眼涔涔，也是在問他為何當眾把這物件公開，終歸還有這麼多夫人瞧著，葉雲水的臉紅得跟熟透的蘋果一般。
花兒這會拿來了那金鑲玉的盒子遞給葉雲水，葉雲水自是親自送上前給庄親王爺，「這便是皇後娘娘今兒賞下來的物件。」
「二嫂放心，往後叨擾的地兒還很多，爺總得常去看我閨女吧。」祁善笑眯眯地故意漏說一個字，卻被秦穆戎發現，辯駁道：「是義女！」
這一段插曲卻是讓葉雲水因那戒尺的惱意消散了去，秦穆戎隨著祁善到各桌敬酒，葉雲水就似是個小媳婦兒似的坐在長公主一旁不吭聲，長公主笑著揶揄道：「羞什麼？在座的這些個羡慕你還來不及，各個都會吃酒耍樂，能有你這福氣的可少得可憐！」
「唏哩嘩啦」的一陣碎響，葉雲水卻是驚了！
葉和_圖_書雲水被這兩番話說得臉越發地紅起來，祁善這時候把金嫁衣趕製出來應是秦穆戎提前打過招呼，葉雲水曾提過去年大婚也是今日理應紀念，秦穆戎顯然也往心裏去了，不過這份結婚紀念日的禮物對她來說卻意義深刻。
「驢糞蛋子外面兒光！」庄親王爺冷哼一句，忽然把那盒子狠砸了地上！
葉雲水眼瞧著也躲不過去，索性也硬著頭皮豁出去了，笑著回他道：「今兒這都怎麼了？明明是我們姝蕙的好日子，卻都朝著我來了！」
葉雲水沒想到祁善看出她的心思，欲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那就請小公爺改日到府上吃茶。」
葉雲水面色微露尷尬，相比之下秦穆戎倒是一臉的淡然。
葉雲水點頭應下，祁善這流水席要連開七日，即便答謝也不急於這一時。
「……兜兜和姝蕙都睡過去了，這邊席不知何時散，爺如若還走不開，我們娘兒幾個先回。」葉雲水柔聲細語，另倒了一杯濃茶遞給秦穆戎，秦穆戎一飲而盡，吩咐秦忠去準備車馬，「我與你們一起回。」
在座的眾位夫人們也都驚詫出聲，連長公主都不免露出驚訝！
秦穆戎既然都這般說話，葉雲水只得起身上前，那一人高的紅木箱子上鏤空的是雙層的竹葉花，上面熏過竹葉香，飄逸著淡淡香氣，她驚詫地看向秦穆戎，卻見秦穆戎在微微點頭，只有她親近的人才知她喜竹葉香……輕掀那和_圖_書木箱子的折門，那門一打開，不由得晃了她眼睛！
葉雲水被說得羞澀地低了頭，餘光卻看到長公主在笑，但陸郡王妃卻是滿眼的嫉恨之色……
葉雲水朝著秦穆戎看去，秦穆戎已經站起身，拽著葉雲水上前，「既是祁善孝敬你的，你就收了，跟他還有什麼客氣的。」
長公主這一席沒多久就散了，兜兜和姝蕙也都年歲小，早就在嬤嬤們的懷裡睡了過去，秦穆戎顯然沒少被人灌酒，敬了一圈酒回來已有醉意，看向葉雲水的目光帶著熾熱。
其餘的夫人們眼睛里不免露出羡慕之色，早聽說鎮國公在賞月宴許出去一件百兩黃金的嫁衣，沒想到今兒卻能親眼所見，各自都少不了驚嘆唏噓，更有追捧兩句葉雲水有福氣的話。
「金嫁衣雖貴氣卻不是誰都能穿得上身的，遠看著欣賞一番也是一種樂趣。」長公主說完便吩咐車夫開動，祁善眼望星空，慨然一嘆，轉步回楚香樓內與那群公候公子繼續拼酒玩樂……
「這可是提前跟二哥講好的，可不算弟弟逾越不懂規矩！」祁善那桃花眼一眯，滿眼都是狡黠之色。
祁善見葉雲水只看向秦穆戎不免心裏酸溜溜的，那桃花眼一眯，笑得像個狡猾的狐狸，插話言道：「去年的今日，二哥二嫂大婚，弟弟沒在涅梁卻沒趕上吃酒，今兒算是補了禮，改日還得上門討酒吃！」祁善吩咐人把那金嫁衣包起來，「說起來這衣裳想要上身也m.hetubook.com.com不容易，光是金子製成的線可就有一百兩，再墜上那些晶石寶石的，還得添不少重量！」
祁善自是送二人行到門口，葉雲水這才想起忘記與祁善道謝，剛要開口就見祁善瞪了眼睛率先開口，「二嫂莫說謝字，傷感情。」
秦穆戎在一旁沒吭聲，葉雲水卻是撇了撇嘴，這老頭子晚上怎麼了？如此氣惱？旁日里她說兩句王爺不會惱……目光看向小卓子，就見這孩子在角落裡低頭不語，就跟沒他這麼個人似的，庄親王爺提早得知葉雲水得了戒尺一事這不稀奇，可這老頭子為何惱了她卻不知，秦穆戎不言索性她也不語……
這一件金嫁衣雖彌補不了當時的缺憾，但在葉雲水心裏來說，這份情意卻是更重。
二人到了「翰堂」，庄親王爺一直在等著他們，見只他二人來也並未問起兜兜，而是直接與葉雲水言道：「皇后賞你那戒尺呢？拿來給本王瞧瞧。」
扭頭瞧這一席的夫人們目光都帶著探究的投了過來，能與長公主這一席多是宗親貴婦，剛忍著沒提那戒尺的事，如今卻又冒出一件稀奇的，這目光不免都瞧向葉雲水，不知祁善把玩什麼花樣。
路上，葉雲水想起長公主的吩咐，「……長公主提點妾身不妨與王爺說一說那戒尺之事。」
祁善笑看葉雲水言道：「二嫂，好歹就這一席都不是外人，這禮好歹您得收下，這點兒面子總得給弟弟不是？」
「不一樣！」秦穆戎
和_圖_書狠瞪他一眼，祁善心虛地摸摸鼻子。
文代荷在插嘴附和道：「沒想到世子爺旁日里那麼冰冷的人心裏卻是熱的，不過也只對世子妃您一個如此，果真是珠聯璧合，讓人羡慕！」文代荷嘴上如是說，心裏卻有些酸溜溜的，不過轉而也慶幸她沒執意進了王府為側妃，這二人心中眼中哪裡還容得下別人？如今嫁給肅郡王興許也是一好歸宿……
祁善揶揄道：「還不都一樣嘛！」
「說也無妨，此事應不但只針對你。」秦穆戎的回答讓葉雲水頗感意外，難不成皇后賜她這把戒尺還有旁的涵義不成？
葉雲水瞪大眼睛捂住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卻是抿嘴微笑，祁善在一旁得意地道：「二嫂，上次賞月宴答應那一件金嫁衣弟弟我可是沒失言，只是上面這墜的晶石紅寶可是二哥要求的，銀子自也是他出的，但這嫁衣的樣式可是弟弟親自著人瞧的，怎麼樣？這份大禮可沒讓二嫂失望吧？」
「這可不是拿二嫂打趣，可是我孝敬二嫂的一份大禮！」祁善說著舉手拍了兩下巴掌，幾個小廝從外面推了個長條箱子過來，放置在這雅間中央。
秦穆戎笑看她卻並不答話，顯然之前祁善只準備私下裡把這物件給她，可如今雖未當著大庭廣眾送她，單有這長公主一席做襯也非尋常人能比，這是秦穆戎和祁善臨時決議為了安撫她的嗎？
祁善何嘗不知長公主之意？只得苦笑一聲，「再做不出第二件金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