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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親王爺摸摸他的腦門，和藹道：「那是救人所用，為你積德，不許摳門。」

「自是如此。」秦穆戎接話一句卻讓葉重天的的確確地往心裏去，連連點頭，甚至深有愧疚，「如此看來，的確乃我的不是，得改，一定改！」說罷，便直了直腰，出府回宮。

葉雲水剛剛那話也不過是調侃，卻被葉重天當成了真事，但他如此膽怯在宮中的確不合適。

葉雲水無奈一笑，這人，勸慰不得，恐嚇有得，葉重天不就是如此？

依照世子妃以往的脾氣，還不得將此和尚給打出去？哪裡會見？

秦穆戎搖了搖頭，「的確應進宮探探，可現在不妥，起碼也要等祁家來了信再說，所有人都在等，皇上……也一樣。」

「父親可知，你乃肅郡王的貼身太醫，醫術高超過人，又怎能不讓人嫉妒？縱使你以誠待人，他們也不會以誠待你，而是怕你，你總要拿出點兒模樣來，否則我這親王世子妃的父親依舊在人面前卑躬屈膝，這沒道理，更是丟我的臉面。」

「誰再對父親沒好眼色，則直接叫一旁的侍衛抑或太監打他板子。」葉雲水這話說出，卻讓葉重天連連擺手，「這怎麼行？不妥，不妥。」

葉雲水點了頭，花兒退下，凈空眼見周圍無人，索性坐在一旁，葉雲水直言問道：「凈空大師回來涅粱，可為何事？今日來見本妃，又是何事？」

「他穩不穩不提，只顧著我們穩不穩便罷和_圖_書。」秦穆戎這話說出，明顯帶著一股子沉重，葉雲水靠在他的肩膀上，心中只想：難不成這一年真的安穩不成了嗎？

過了約一刻鐘的功夫，凈空才言道：「幸虧貧僧冒死前來，世子妃，您雖與此身合為一人，可您闖下的禍依舊免不了。」

一連過了兩日，宮內的消息是從葉重天的口中傳到秦穆戎與葉雲水這裏。

秦穆戎歸來時已經深夜，葉雲水將今兒的事與其說了，則問道：「這半句話都沒回，祁紅利倒是個謹慎的人。」

「合為一人？你是如何看出？」葉雲水說出此話，而後又問：「什麼是闖下的禍？」

葉雲水之所以想見見這凈空，也是揣著一份好奇。

凈空朝著東方鞠了三躬，這才緩緩言道：「貧僧看不出您之前那番魂身不合，許乃是貧僧道行淺薄，又將師傅所教的一段梵經念誦，而世子妃卻並無分不適之感，故而貧僧才敢斷定，您已合為一人，這並非是貧僧胡言，而是之前師傅已經告誡過，至於那闖下的禍事，自然是世子妃接二連三地破壞老天定下的事由，比如，該死的人未死。」

旁人不知，但葉雲水卻明白這凈空的本事，恐怕也是唯一一個了解的人，思忖片刻，她則吩咐花兒，「去讓人帶他進來，屋中清理清理，供上佛香。」

凈空從外進來眼見如此之狀倒是愣了，再一看葉雲水則有些震驚，看到周圍丫鬟嬤m.hetubook.com.com嬤隨從都在此，他只得躬身行禮，「阿彌陀佛，貧僧凈空見過世子妃。」

小兜兜上前湊合著，嘟著嘴道：「爺爺，父親還將兜兜的手串讓小隼帶走了。」明擺著告狀，想讓老爺子再補給他。

小兜兜則點了頭，小糰子納悶地問：「那為什麼不拿爺爺的？為爺爺積德？」

葉雲水這般說辭卻讓葉重天有些怔住，「果真如此？」

「可否要進宮去探一探？」葉雲水只覺文貴妃與德妃二人聯手把持後宮這並不妥，朝前無一得力幹將，單單把持後宮又有何用？明啟帝如若真的沒了，秦中嶽登基，一切的努力全都成空。

可再怨又能怎樣？親兄？表兄，庄親王爺根本無法選擇。

明啟帝因祁家之事氣昏過去，後宮都乃文貴妃與德妃把持，一直未允秦中嶽去見明啟帝，可他終歸乃太子，朝堂眾臣依舊唯他是從，再深的話葉重天也說不出，他終歸只乃一太醫，不是朝臣，只是依照肅郡王的意思把話帶到而已。

顯然是秦穆戎去的信，祁紅利已經收到。

小糰子好似恍然明白，立馬又跑一邊去玩，把此事拋擲腦後。

將其爪子上的棉紗卸掉，小隼才又飛走，葉雲水回到「翰堂」給庄親王爺報了信。

秦穆戎聽了此話反倒放下心來，只是言道：「如今就只等著看祁紅利是否能安然趕到南方把持住祁家大局了。」

庄親王爺揚起一陣淡笑，念叨著，「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老頭子不如本王，不如，他沒這麼乖的孫子！」

葉雲水在一旁不知該說些何話，她實在無法預測，這祁華震如若沒醒過來，庄親王爺會受多大的打擊？

「您還真欲見他？」花兒初次驚詫葉雲水的做法，跟隨葉雲水也有幾年，旁日都能心有靈犀一般得知葉雲水在想什麼、為何要這般做，可這欲見凈空和尚，她可是萬分都想不通。

花兒有些擔憂，意欲留此，葉雲水知她乃一片好心，則是道：「去吧，他奈何不了我。」

「走這一遭，怎能不謹慎？今日皇上未上朝，秦中嶽主政，說是昨日皇上偶感風寒，身體不愈，我本想去尋肅郡王問問，可他還沒回半個消息。」秦穆戎這話一出卻讓葉雲水愣了，「這可如何是好？」

葉雲水自把他的臉色變化看在眼中，擺手讓跟前的丫鬟都下去，她欲單獨跟凈空聊聊。

隼鳴，翱翔于空中卻遲遲未落，待葉雲水走出門去，它才直飛而降。

「那方應已收到世子爺送的信兒，但馬不停蹄到南方恐怕也需些時日，如今就不知祁大伯父能否熬過去了。」

「不然文貴妃也好、德妃娘娘也好，誰敢不允秦中嶽探視？」秦穆戎這般言語卻讓葉雲水嘆了氣，「看來，秦中嶽的位子也坐不那麼太穩當了。」

「別急，他早晚會傳來信兒。」秦穆戎口吻堅定，葉雲水也就落下心來，心中只覺這日子過得實在揪緊。

看著遞來的和*圖*書名帖，葉雲水一聲冷笑，花兒在一旁皺眉道：「世子妃，可不要見這個和尚，定說不出什麼好言好語，想當初他可差點兒害了您！」

就在這時，天空響起一陣鷹隼鳴叫，聲音熟悉，葉雲水心道：消息來了！

葉雲水也是點頭，葉重天耳聽這些政事坐立不安，二人也不再多說。

庄親王爺怔住，不知該如何回答，小豆子在一旁道：「爺爺的不也是咱們的。」

他這個時候跑來涅粱，到底是揣著多大的心思？而且葉雲水也想從凈空的口中探探，這往後的路徑可都有什麼坎兒？當初曾說她的五年之災，到底還在不在？

「你是說他在沉著？」葉雲水驚詫相問。

幼時同好，如今都成了祖父輩的老人，庄親王爺如此悲嘆也是將心比心，可這越為祁華震著想，他的心裏便越發矛盾，而這矛盾的根源，則是對明啟帝的怨。

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秦中嶽這種人就不能尋塊磚頭撞死？

其餘的丫鬟們也都露出驚愕模樣，顯然都沒想到葉雲水會見這和尚，但仔細端瞧，葉雲水沒有絲毫改口的意思，只得開始清理房間，花兒嘆了口氣，到門口去吩咐小廝。

想到此，葉雲水不由得露出苦笑，這種腌臢惡人，恐怕都無自盡之膽。

「就是，那些妖言也能出口，呸，居然還有臉來求見世子妃，菩薩怎麼不顯靈，將他收回去好好學佛，那經文可都白念了，都混著銀子、珠寶吃了肚子里去！」紅棗一旁和_圖_書冷哼地罵著，顯然是把這凈空當成了賊禿和尚。

合為一人？葉雲水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詫，難不成這和尚看出她懷兜兜時的那番變化？時至今日，她都無法想起自己前世幼時的那些事，模糊，朦朧中有影子，卻就在眼前，根本無法抓到……

一連十日，都還未等到祁紅利傳來的消息，但葉雲水意外等來一人，卻是那凈空和尚。

屋內收拾齊整，佛香點燃，葉雲水換上一身素裝在正廳等候凈空和尚。

花兒只得退居其後，依舊言道：「奴婢就在門口候著，世子妃如若有事，喊一聲奴婢便可。」

落於葉雲水的手臂上，她看到那綁在脖頸上的珠串已經沒了，而爪上綁了一條白，正是葉雲水送的藥包里的棉紗。

去給庄親王爺請了安，而後陪著幾個小傢伙兒玩了會兒，葉重天則有些依依不捨，感慨道：「還是得回宮去，如今不比往日可隔幾日入宮，都得在一旁候著，我如今可是最難做人，官職未有，卻依舊在為皇上、為郡王療病，每每那太醫院的醫官、醫正瞧見我都沒個好眼色，唉！」

葉重天離開，秦穆戎二人則坐下開始思忖宮中之事。

凈空站起身，走向前，不顧規矩地看了葉雲水半晌，而後又低頭念上幾句經文，葉雲水也沒催促，反而靜靜地等著。

葉雲水帶著小傢伙兒們在庄親王爺這裏用了晚飯，便是都回「水清苑」去。

庄親王爺嘆口氣，擺了擺手，顯然是只等消息，不願對此事過多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