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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了就輸了……」董老爺在一瞬間的失態后就恢復了，他一手接著慢慢地攪動油鍋，一手慢慢地將黃丹下進去，油泛氣泡，濃煙四起。

「什麼？」偏殿上安坐的藥師們有些失態地站起來，面色愕然。

只能勝，不能敗，且沒有任何理由。

「你說，油煎乳香怎麼樣？」她緩緩吐出一句話，露出細白的牙。

文郡王沖眼前神色露出愕然的姑娘點點頭，才要張口說話，就見眼前姑娘神色陡變，伸手按住胸口，噗的一聲，張口噴出一口血。

「滾！誰稀罕你的師門秘技！」董老爺猛地喊道。

「怎麼顧娘子也……」他們喃喃說道。

時間慢慢地過去了，看著場中幾乎一模一樣的單一攪動油鍋的動作，四周圍觀的人興奮漸漸褪去，甚至還有人打起哈欠。

還是簡單的木棚，裏面擺設更加簡單，散亂放著一些常用藥材，另外便只有一口鍋，一盆油。

四周已經有人開始生火，顧十八娘抬頭向一旁看了眼，董老爺也點燃了火，抬起頭，跟她對視一眼。

果然是順風順水慣壞了，輸不起啊！

康老面上難言失望，他輕輕地搖搖頭，原本以為如果顧十八娘會輸也是輸在煉油的火候上，熬膏藥經驗是很重要的，經驗這一關過不了是熬不出好的膏藥的，尤其是煉油中滴水成珠這一要求，言語文字都無法解釋明白，跟天氣時令都有密切關係，就連熬制膏藥最厲害的人，也不敢說自己百鍊百成。

「顧娘子請。」董老爺淡淡說道。

顧十八娘接過靈寶遞來的熱茶吃了口點了點頭，正說話間，這邊已經準備好了，眾人忙入場，隨意選了位置。

「不用下丹了，你贏了。」她說道：「我教給你什麼呢？」

「很好。」目光注視間，董老爺沉聲說道：「真是後生可畏，不過你如是輸了的話，也要給我一門師門秘技。」

「太荒唐了！」十位藥師面色都很不好看，低聲喝道。

血濺在他暗金的衣衫前襟艷艷盛開，而這個人也在同時栽倒過來，他急跨一步，伸出手將她接入懷中。

董老爺嗤地笑出聲，他轉過頭，顧十八娘也看過來，四目對視，誰也沒掩飾各自的眼中的陰冷。

「噓……」那人沖他搖頭，「這是董老爺……」

這句話說完，她哈哈大笑幾聲，轉身便走。

這聲音輕微，但卻清晰地傳入隔壁董老爺的耳內，他的眉頭不由一跳，忍不住抬眼看過來。

這評價讓諸位藥師皆是一怔，不好說？這分明就是說顧娘子的勝算不低。

她說著話，已經走近董老爺，伸手抓住他依舊攪拌的木棍。

董老爺神情驚慌，似乎受了很大驚嚇，面色發白，身子微微發抖。

「顧娘子輸得急了，把董老爺的葯鍋給炸了！」人們亂聲喊道，場面頓時嘩然。

「怎麼還沒完啊？」信朝凌用手掩著口鼻，不耐煩地說道。

就是神醫也難逃一死，更何況是葯工，劉公年紀擺在那裡和_圖_書，肯定要比古凌雲早走一步，這樣，再給古凌雲十幾年的時間，將來的名望能超過劉公也是有可能的。

「你……」他的手停止了攪動，看著站在自己木棚外的顧十八娘，嘴裏乾澀發出一聲低呼，「怎麼會輸？你怎麼會輸……」

是沒有炒丹還是用了鐵勺碰了鍋底導致起火炸鍋？

雖然這個顧娘子在前兩場賽中亮出了實力，可證明其不是徒有虛名，但畢竟太年輕了，跟早已成名多年，且又名師進益的董老爺相比，難道勝負還是懸念？

這小姑娘清秀的臉上滿是猙獰，董老爺不由轉開視線。

對於四周的眼神，顧十八娘視若無睹，她只是看著董老爺，待聽了這句話，嘴邊浮現一絲笑。

柳款被人突然打斷，心裏很是惱怒，就要跨上前質問，卻被人伸手攔住。

這一下炸鍋極為劇烈，導致葯鍋破碎，一時間碎片煙塵飛射，周圍的其他藥師們顧不得自己手裡的油鍋，抱頭蹲下躲避。

顧十八娘咧嘴笑了，另一隻手一翻，兩大塊濕乎乎的乳香落入油鍋里，頓時砰的一聲，油煙四起。

顧十八娘收回神，因為煙熏油熱，眼有些發脹，但她不敢分神，火候差不多了，她晃了晃頭，一面調著文武火，一面揚油炮煙。

她的身上驟然散發出一種陰冷殺伐之氣，這讓四周原本要揚起的呼哨噓聲猛地止住了。

身後的喧囂顧十八娘聽不見，她疾步向外走去，甚至沒有去看彭一針、靈寶等人有沒有追上，她走得很快，到最後都小跑起來，大門隱隱在望。

終於可以一洗前恥……

此話一出，四周頓時安靜下來，柳款也停下腳。

「顧湘！你太頑劣了！」康老怒聲喝道。

董老爺看了她一眼，舉步而行，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火熱。

這一次由齊會長出面，抽出了第二個斗葯字簽。

「什麼人？我現在……」顧十八娘順著他所指看去，口中一面急急說道。

「我輸了！」她再一次重重說道，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她抬起腳，似乎有千斤重，一步一步向董老爺走近。

「十八娘怎麼了？」信朝凌終於發覺不對，咦了聲，「不會這麼輸不起吧？」

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但董老爺卻清楚得很，他慢慢地咧嘴笑了。

「娘的，只說煉油下丹，怎麼提供的丹不炒一下……」他嘴裏罵罵咧咧，甩著被燒焦的袖子，加快腳步在圍觀人的呼哨嘲笑中離場。

十幾對斗葯的藥師中聽到這個藥名，面上卻依舊很歡喜，雖然比方才的搶煙噴費事了些，但相比于曾經的七制香附丸，這個煉油還是簡單得很，看來這一次的斗葯真是參加的太對了。

對於顧十八娘來說，她曾經猜想過會遇到很多對手，很多挑戰，也做過可能會輸的預想，但就是沒想到會遇到董老爺，對於一個曾經覬覦自己師父秘籍，且布下建康那一場足矣毀滅自己的暗局的和_圖_書人來說，顧十八娘沒有任何理由對其有好感，更何況董老爺只怕更恨她。

這三個好字語氣由輕到重，伴著最後一個好字，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成交！」

董老爺嘴角的笑意慢慢地擴散開。

他才看過來，那姑娘已經察覺，立刻還給他一個威脅的眼神。

「你瘋了！」董老爺面色大變奪門而出。

顧十八娘回頭，沖那邊站著的彭一針、靈寶、阿四等人笑了笑，擺了擺手。

「你的師門秘籍。」顧十八娘猛地拔高聲音冷冷看著他說道。

灰土遮擋了顧十八娘的臉，看不清她的神色。

「顧娘子這話說得太大了吧……」

顧十八娘的眉頭微微皺了下，一口鍋？她不由露出一絲笑，原來這裏還有機關，只怕有人要受驚了……

「這可不是單單二人的對決了……」有藥師興奮地為周圍的觀眾解說，「顧娘子的師父是劉公，董老爺的師父是古老……」

顧十八娘也微微鬆了口氣，還好，她已經熬制過黑膏藥，對於這煉油，是劉公當時親手教出來的，不過她旋即又皺眉，這就是斗葯嗎？沒傳說中的那樣難啊。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砰的一聲，火光四起。

「怎麼樣怎麼樣……」彭一針擠過來問道：「沒問題吧？聽說這個膏藥成與不成，關鍵在於煉油下丹……」

「我輸得起！」顧十八娘聲音陰沉，「我輸了，就讓我將一師門秘籍教給董老爺你吧。」

「他畢竟比劉公年輕得多，將來……假日以時日……也未嘗可知……」有人捻須晦澀說道。

「哎，顧娘子……」王一章忙伸手攔她，他也知道顧娘子肯定是累了，但再累跟見這個人相比也不值得一提，他伸手往旁邊一指，壓低聲音道：「去見個人……」

因為這次時間長，且火旺煙大，比賽場地便又回到前兩場時的後殿。

「顧娘子，你還沒問輸了我會要什麼呢吧？」二人在台前站定，等候第二批對決的藥師們選定好對手，董老爺並沒有看顧十八娘，開口說道。

「十八娘！」一個人影陡然攔住她。

「是。」只聽她淡淡說道。

坐在偏殿前的藥師們則露出一絲笑，別小瞧了大葯會，簡單？難道簡單的斗葯就能人人勝出嗎？世上有那麼好吃易得的果子嗎？

場中響起一片議論聲，但卻並沒有人覺得顧娘子的行徑是多麼狂妄自大，反而紛紛叫好，這才叫霸氣，這才是天下藥師之首劉公的霸氣，這是來自實力的霸氣，當然，換作別人便不能如此，例如你讓柳款說這句話試試，第一，他肯定打死也不會說；第二，他說了肯定要被眾人噓聲嘲諷。

「呵，倒霉……」信朝凌的呼哨聲在半空中打個旋掉下來，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張大嘴。

在葯界來說，技藝跟經驗有很大的關係，因此年紀越大的藥師手藝越好，這個是不爭的事實，如果是董老爺的挑戰對象換作別人，可能還會被瞧不起hｔｔps://www•ｈｅtｕbｏok•ｃoｍ.ｃｏm，認為他仗著年紀大欺負年輕後輩，但對方是顧十八娘，那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此言一出，台上的十藥師才算微微鬆了口氣，總算有個像樣的斗葯了。

而古凌雲猛地向前走了幾步，似乎要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的聲音停住了，看著一個身材俊秀氣勢華貴的男子緩步而來，他緩緩走近，一面伸手將大大的帽子微微一抬，露出精緻的五官。

「顧娘子，你沒事吧？」王一章關切地問道，雖然面上有灰燼，但掩不住這姑娘漸漸發白的臉色，「剛才怎麼回事……」他絮絮叨叨地說起來。

「董老爺，我輸了，你還沒說要我什麼師門秘技呢。」顧十八娘不陰不陽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因為煉油，場中彌散的煙霧越來越大，氣味也不怎麼怡人，便有人開始離場。

劉公還沒去，徒弟已經長成……

看著火候差不多，顧十八娘從藥材中找出黃丹，投入鍋內，翻炒一刻盛了出來，洗凈鍋重新放在火上。

煙霧瞭然中，一個人影慢慢地走出來，待看清此人後，四周竟詭異地安靜下來。

這話說得真是粗鄙得不客氣，周圍人紛紛報以白眼。

「煉油下丹。」他含笑大聲念道。

開始吧……他們的眼神說道。

顧十八娘換了個手，接著攪動油鍋，抬頭看了眼身旁一個灰頭土臉的藥師走過去。

煙霧散去，頗有些狼狽的顧十八娘清晰地出現在眾人眼前，她的這次炸鍋比先前的都要嚴重，衣服沾滿了油點，高溫炙熱的油將她的衣裳燙出一個個破洞。

顧十八娘腳步微微踉蹌，收住腳才沒有撞到那人身上。

對於四周的詭異注視，她似乎無知無覺，而是轉頭看著自己木棚旁邊的董老爺。

「董老爺請。」顧十八娘含笑謙讓。

「你怎麼看？」一個藥師問康老。

二人方才簡短的對話，四周人自然也聽到了，很快傳開。

這聲音引得人回頭看，見著個乞丐般的老傢伙沒頭蒼蠅般地衝過來，頓時都嫌惡地躲避。

目光望著場中對峙的兩人，康老微微一笑，伸手捻須，「不好說。」

古凌雲神色急劇變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

「王老先生，恕我先走一步……」顧十八娘出聲打斷他，抬腳就走。

在火邊已經熏了將近一個多時辰了，顧十八娘只覺得渾身發汗，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

輸給誰也不會輸給你，顧十八娘心裏哼了聲移開視，線集中精神手輕輕一揚撩起油，一面看著油煙由黑轉濃……

這兩個人對於周圍人來說，都是耳熟能詳的。

信朝凌也跟著眾人叫好吹哨，而一旁的信朝陽則是嘆了口氣。

「怎麼了？」大家紛紛詢問。

他的話音一落，就聽場中又是砰的一聲響，眾人嚇了一跳，連那往裡沖的老家院也止住了腳，所有人都往場內看去。

「就這樣啊？」信朝凌打個哈欠，在躺椅上換個了姿勢，指揮著身後的俏婢捏https://www.hetubook.com.com肩揉脖。

這一下昏昏欲睡的人們都精神起來，紛紛向場中看去，與此同時，又有幾聲砰砰聲響起，伴著人的驚叫。

「所以，顧娘子和董老爺誰贏誰輸，就代表哪個師父更厲害……」台下的藥師興奮地下了結論。

董老爺？柳款一怔，他雖然是建寧府人，但對與北邊董老爺的名頭也略有所聞，而且聽說就是因為劉公才不得不銷聲匿跡。

煉油其實很簡單，只不過很費工夫，顧十八娘拿起一旁的鮮柳木棍慢慢地開始攪拌。

「十八娘，給那老傢伙一點顏色瞧瞧！」彭一針揮著拳頭大聲笑道。

高徒新手與經驗老到的對決！本就熱鬧的人群更加沸騰了。

這樣一個人，一定要徹底把他擊敗，否則一旦給他有機會，便如同藤蔓一般瘋長。

信朝陽面上也有些不解，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從來沒見過顧十八娘這般情緒外露，僅僅是因為輸了？他神色凝重不由往前走了幾步。

「這些年沒了劉公，古老儼然已經是葯界的老大……」說到這個，幾個藥師壓低聲音，看了眼坐在台上神色淡然的古凌雲，「不過……他始終被劉公壓著一頭……」

而就在此時，站在人群外不遠處一個身形佝僂，捧著茶壺茶杯不知誰家的老家院也猛地抬起頭。

古凌雲的視線一直落在場中，面上掛著平和的笑，方才斗葯勝者此時已經再次互相選定了對手，分別站好，且鑒於方才過於簡單的斗葯，又吸引了不少人加入進來，現場的氣氛煞是沸騰。

「真不容易啊……」信朝陽看著人群中對立而戰的二人，日光下，那姑娘的影子更加瘦弱。

「顧娘子難道輸不起？」他的聲音緩緩傳來。

「沒……沒……」他顫聲說道，目光遊離，最終落在站在藥師后的古凌雲身上，抬腳就要衝過去，卻見古凌雲眼神一凝，腳步生生收住。

大家同時將視線投向古凌雲，說不上是惋惜還是幸災樂禍。

「不需要。」顧十八娘淡淡笑道，目光落在台上隨風飄揚的錦旗，「因為，你沒那個機會。」

這顧娘子開口也太大了，太狠了！

「不行也得行……」他輕聲說道：「真不容易啊……」

「顧娘子儘管開口。」董老爺緩緩說道。

怎麼會這麼熱……她急促地喘了兩口氣，不由伸手按了按胸口，隱隱的窒息感，她不由咳了一聲。

煙霧瞭然，圍觀的人已經看不清場中人的動作。

「哈！哪個倒霉蛋又……」信朝凌立刻來了精神，拍著腿大笑，踮著腳往場中看，等著那個炸了油鍋的倒霉蛋出現。

「胡鬧！」康老大怒，厲聲喝道，帶著一眾人急衝過來，取水洒水好一陣忙亂才煙消霧散，在看此時的董老爺與顧十八娘倒是並沒有受傷，只是灰頭土臉狼狽之極。

「王老掌柜的……」她看著眼前人，勉強擠出一絲笑，「什麼事？」

「大什麼？這才是劉公的氣勢！」

台上的藥師們自然也聽見了，面上浮和-圖-書現意味不同的笑。

因此這一次對誰都可以敗，但偏偏就是對董老爺，絕對不能敗。

「我輸了。」顧十八娘看著他說道，她的聲音嘶啞，一向淡漠的神情變得有些猙獰，似乎無法承受這種失敗。

對手失敗了，董老爺臉上的神情卻如同見鬼，驚異震驚不信，卻沒有半點喜色。

「我知道了……」他發出一聲沙啞的低呼，手中的茶杯茶壺猛地被拋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快到了，快到了……她心裏念叨著，回憶著劉公曾經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視線慢慢地挪到一旁的已經放涼的黃丹上，忽的一道亮光閃過，她的手猛地停止動作。

「好……」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好……好！」

「董老爺……」顧十八娘眼中掠過淡淡的冷意，「不知道彩頭是什麼？」

「董藥師，你沒事吧？」康老看向一旁的董老爺，關切問道。

安撫眾人，大葯會還得接著進行，鬧了這一出，反而讓兩個最強大的人都中止了比賽，對於其他藥師來說是大大的益事，少了兩個競爭對手，且不說對手要付出的彩頭，光大葯會的那個萬應膏的秘笈就足以吸引的大家熱血沸騰，甚至連柳款都暫時顧不上再找顧娘子雪恥，加入了斗賽，顧娘子在斗賽失敗了，不論敗在誰手裡，最後勝的是他，那他的第一也就能夠名副其實了！

原本她跟董老爺沒什麼仇怨，但就是這個沒有絲毫交集的人，竟然猜透自己突然製藥技藝有成的內情，可見心思縝密，如果他明著上門來問來要來換，雖然行徑不怎麼令人生悅，但至少也算是光明磊落。

看來董老爺真生氣了！也是，換做誰被這樣鬧一出都得生氣，眾人面色瞭然，看向顧十八娘的神色便有些不善。

一直關注這邊的董老爺自然察覺她的異樣，眉頭不由一跳，再看過去，見顧十八娘又慢慢地動作起來，似乎方才那一停頓只是他的錯覺。

「啊，炸了！」有人尖聲喊道。

但他們這之間的恩怨對柳款來說遠不及自己雪恥重要，甩開那人還要說話。

董老爺在掩不住神色震動，愕然看向她，她……她……知道了？

「那也未嘗可知……」有人眯眼笑著淡淡說道，目光看向顧十八娘，「要說時間，顧娘子只怕更多……」

「是啊，死人要別人的師門秘技還有什麼用……」她喃喃說道，聲音低不可聞，旁人只不過見她嘴微動而已。

如果在這個上輸了也不算太丟人，沒想到這個前兩場表現如此出色的顧娘子，竟然輸在最簡單最基礎最不該出錯的一步。

但沒想到他竟然暗地布局，逼自己落入無可後退的境地，藉以要挾，由此可見，這個人心性不善，這樣心性的人，面對陰謀失敗帶來的惡果，從來不會認為是自己的錯，反而只會變本加厲的嫉恨對方。

這陡然的變化，滿場一片驚愕，看台上的藥師都站起來往前走幾步，滿面不解疑問。

「好。」顧十八娘笑了笑，轉過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