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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春

作者:英年早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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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春來劍南 第13章 放言

第一卷 春來劍南

第13章 放言

「據說那裴楊氏可是花容月貌啊,嘿嘿……明白了沒?」
而這個時候,李曦的三叔李肱卻是不由得嘆了口氣,因為他知道,就憑李曦剛才那番放肆之極的直言,再加上剛才這句幾乎是吹牛一般的大言,他已經將要成為整個晉原縣城,乃至是整個蜀州所有人眼中的笑柄了!
據說小樊樓乃是益州成都府那個鮮於家的產業,以豪奢而著稱,而且外邊不知道,反正在蜀中,他們家是第一個開分店的,眼下這晉原的小樊樓便是其中的一座分店,根據李曦的了解,這家晉原小樊樓甚至是整個晉原縣城裡最好的幾座酒樓之一了。
「為什麼?」
當下李曦面對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最親近的人侃侃而談,「我的出路是什麼?我知道您肯定第一個說,讀書考進士,當官!對不對?可是不行,真的不行,三叔,我自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要說偶爾寫幾首好詩,你侄子倒是有這個天分,這個不用謙虛,但科考之路,不是簡單的幾首好詩就行了,從名望,到關係,再到賦文,再到臨場發揮,甚至還包括你的字漂亮不漂亮……太多了,坦白跟您說,考進士這條路,真的不適合我!」
李肱聽了這話哪裡肯信,心想他才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連媳婦都還沒娶呢,縱是讀了些書,可是這世上萬事艱難,他一個小子能知道個什麼?因此便只當李曦是被自己問急了,所以拿那一番話來糊弄自己。
李肱聞言讓他噎得不輕,乾脆端起酒盞來一飲而盡。
「當然了!我聽說呀,當初人家老裴家根本就不同意她一個婦道人家搬出去另立什麼門戶,所以她才往裴頌那小子身上潑了一盆髒水,也倒是潑個正著,誰讓裴頌那小子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呢,所以,裴家老爺子這才被迫同意了分家。現如今據說那裴楊氏另立了門戶之後,正安心的在家裡保胎呢,李曦為什麼過去當賬房還不就成了明擺著的事兒嘛,人家那並不是去當什麼賬房的,根本就是找個借口也好方便過去探望自己的姘頭!」
「嗯,聽見了,那麼大聲兒,當然聽得見!」李曦點頭,神態悠閑。
「嘿嘿,不知自愛是真,不過艷福不淺也是不假呀,據說柳家得到消息,司馬大人已經發了大脾氣,這就要跟李曦退婚了,我說,這可是好機會,還不趕緊回家張羅媒婆子去?」
李曦聞言有些尷尬,「這個……這個純屬意外,您是了解我的,我根本就不認識那什麼裴楊氏嘛,就是知道她這個名字,我還是從您嘴裏聽來的呢。再說了,就算是我真想弄這種事兒,也絕對不會弄到這個地步啊,肯定悶聲不吭的就把肉吃了,哪裡至於那麼笨,弄得一張臉全是油,愣生生讓人看出來!」
李肱聞言點頭,李曦卻搖搖頭。
「你都聽見了?」他問。
「你是……李曦!」
「事實上呢?我想過了,也行不通!為什麼呢?因為那聲望是需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用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去養的,沒有聲望之前呢,我就每天老老實實的讀書?」
頓了頓,他又道:「還有你爹,他當年也是先從小吏做起,後來還不是得到提拔,升入了流官,後來甚至做到一縣之主簿,何其榮耀?還有你的老岳父,柳老爺子當年甚至連小吏都不是,只是人家幕府里的一個從員……」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卻是沒人接話。
現場的氣氛也頓時隨之詭異的厲害,不少人大眼瞪小眼,全然沒有料到,自己剛才正在議論的事主不但就在這酒樓里,而且做出這等醜事來,態度居然還能如此囂張!
喊出這句話的,還真不是陌生人,恰恰正是李曦前些日子在柳博老爺子的壽宴上認識的那個人販子戴軍,人稱戴鬍子的。
「天都塌了,你還上的哪門子班,跟我走!」
不過有他這句話,大家算是徹底確認了那個坐在角落裡的年輕人就是李曦了。
他想了想,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子,「三個月,最多半年,大家就會知道,我李曦不光詩做得好,就是掙錢,也比你們厲害多了!」
「聽說了么?縣學里的那個李曦,居然到裴楊氏家裡當賬房去了!」
李曦聞言靦腆地笑了笑,連個猶豫都沒打,就直接開口道:「這位仁兄,聽你這句話我就知道,就憑你,根本就沒那個本事勾引寡婦的,所以也就不用說狠話了。」
眼下正是午飯已過,晚飯還早呢,在這種時候,按說可是酒樓飯館最最清閑的時候了,尤其是下面的一樓,這是面向普通顧客的,不像樓上,即便不是正時候,也有人坐著喝茶聊天談事情,在這一樓,只要不是飯點兒,肯定是門可羅雀。
此子,何其愚也!
「狗屁!你三叔用不著你這份好心,你只要好好讀你的書考你的進士,就是對咱們老李家最大的貢獻,三叔還缺你那兩個錢,要你去給人家當下人掙那幾個月錢?你聽聽,你聽聽,你這麼一弄,你三叔我的脊梁骨都快讓人給戳斷了!你倒是說說,你怎麼為咱們老李家打算了?你就打算了這個?把你氣死了,你就舒坦了是不是?」
「李……李曦那小子的?」
……
李曦嘿嘿地笑笑,見小夥計先端著酒上來了,就趕緊借花獻佛地站起來先給李肱滿上一杯,然後才坐下道:「三叔,您別急嘛,我這可都是為了咱們老李家打算來著!」
「有啊!大發著呢!你想啊,那李曦是什麼人,一首箜篌詩,說實在的,橫絕千古啊,州學里的老夫子都說了,足以與屈子相提並論了都,他為什麼非要自瀆如此,去那個裴楊氏家裡當個小小賬房?而且咱們也並沒聽說他三叔李肱有什麼反對的意思吧?至於柳家,也沒放個閑屁呀,為什麼?」
李曦嘿嘿地一笑,又道:「所以,您給我設想的那兩條路,我都不喜歡,也都不行和_圖_書,不適合我,我知道,那您接下來肯定要說了,還有第三條路,對不對?柳老爺子是可以把我塞進隨便哪個衙門的,是吧?」
「哎,三叔,您別拉我呀,我還得上班呢我!」
還沒等到有跑堂的小夥計過來招呼,大家的議論聲已經聲聲入耳。
「呃……這個,不能吧?」
因此當那位士子的話音落下,眾人頓時便一連聲地附和道:「是啊是啊,當個賬房先生能掙什麼錢!」倒是一片齊齊不屑的態勢。
只是當下他還欲說話,卻被一聲驚嘆給突然打斷了。
「所以今天,我李曦,在此對天發誓,當然了,其實很多認識我時間比較長的人也可以為我作證,一直到今天,我就在裴楊府上當著賬房先生呢,我都從來沒見過那位裴府的少夫人!所以,你們議論的那些東西,都是無稽之談,諸位若是智者,則可以止矣!」
「我什麼都不用說,你自己進去聽聽,你去,去聽!」
再說了,錢,大家都不討厭,漂亮的女人,大家也都喜歡,但要是拿這個來作為自己的人生追求……這就有點令人不齒了!所以儘管很多人心裏也都是這麼想的,卻幾乎沒人敢把這個話說出來,李曦這麼不遮不攔大大方方的說出來,自然讓他們吃驚不已!
就在裴楊府那位門房怪異的目光注視下,李曦硬生生地被自己的三叔李肱給拉出了大門,而且出了門他也不說話,只是板著一張臉,又生拉硬拽地把李曦塞進停在門口的馬車裡,便喝令車夫直接去小樊樓。
「我是不成啦,登過兩次門了,人家壓根兒也就瞧不上我,不過這李曦,素來便是我看好的,前些日子那首大作一出,我甚至認為便連進士亦是他掌中物矣,卻不想其為人竟如此不堪,唉,可惜了,可惜了!」
眾人聞言不由得頓時面面相覷,臉上皆是一副聽了天大笑話的表情,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小樊樓的一樓就傳出了眾人齊齊的冷哼聲。
「之所以要去做賬房,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想掙錢嘛,我不怕丟這個人,我就是想掙錢!錢有什麼不好啊,我喜歡錢!我三叔說過,我想花錢,儘管找他要,多少都不是問題,他給!可是我告訴他,他的錢太少,都給我也不夠花,所以,我只能自己掙!」
「就算是連看都沒看見,就被人傳出謠言來了,其實我也覺得沒什麼,至少也能心裏過過癮嘛!但是眼下這件事呢,我又不能不站出來澄清一下,因為我不能只考慮自己痛快,人家裴家的少夫人可丟不起這個人哪!諸位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李肱深吸一口氣,問:「讀書不是你想要的生活,那你想要什麼?勾搭人家寡婦?弄得滿城都是你的風言風語?」
一番話說完了,整個一樓仍然是鴉雀無聲,李曦卻不管他們,只是又靦腆地笑了笑,然後就回身坐下了。
李曦聞言笑笑,先是沖一肚子脾氣沒地方發泄和圖書的三叔李肱眨了眨眼睛,然後才坦然地道:「這位仁兄說的沒錯,單靠做個賬房先生,自然是沒那麼多錢可掙了!至於我到底怎麼掙錢,現在還不太方便說,總之諸位拭目以待就是了。」
兩個人找到一個沒人注意的犄角旮旯,李肱也不過就是隨意的點了幾個菜,又要了一壺酒,然後便擺手把那小夥計給打發開了。
李肱聞言目瞪口呆,這時候李曦見狀笑了笑,又道:「至於您說的前程,您放心,將來我肯定會當官的,官本位社會嘛,萬般皆下品,唯有做官高,我不傻!總之呢,您就別提我操心了,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也有我自己的辦法,您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就是了!」
李曦聞言又是嘿嘿一笑,端起杯子來遞過去,「您先別生氣聽我說完嘛,來,您喝一杯壓壓火兒,聽我慢慢說。」
他說得興起,但李曦卻只是笑笑,到最後甚至擺手打斷了他,「三叔,您說的這個也是個辦法,但是……如果做一個小吏,是個官兒就敢給你擺臉子,人生還有什麼趣味?而且一個小吏能有多少官俸?想弄錢,還不是要靠灰色收入?」
剛才他還在那裡唾沫星子亂飛的跟人一起議論這個事兒呢,卻不想正主兒就在不遠處坐著,儘管他對這些流言蜚語是有些質疑的,所以並沒有開口說李曦什麼壞話,但是當下里遇見,卻還是不免有些尷尬,以至於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當下他扭頭之間看到李曦,不由失聲叫破,隨後見整個一樓突然安靜下來,卻是不由得尷尬之極,當下臉上勉強擠出一份笑容來,卻是比哭還難看。
李肱聞言點點頭,「就算是剛才你說的那兩條路,讀書考進士不行,慢慢的養名望你也不願意,那你老實巴交的到縣衙里去做個刀筆吏總行吧?你看你大伯,他的才華比你可是差遠了吧,這些年說起來只是在縣衙里做個小小的刀筆吏,但是你看看,滿城的人,誰敢瞧不起他?他還不是照樣日子過得很舒坦?」
李曦無奈地放下酒杯,道:「好吧,要早知道您原來是為了這個生氣,才把我硬拉出來的,我就不跟您出來了,不就是幾句話的事兒嘛!」
當下李曦在自己三叔的推搡下無奈地邁步走進去,卻不想剛一進門,他就給嚇了一跳。
李曦正自聽得出神,卻被三叔給推了一把,原來是跑堂的小夥計總算是忙完了手裡的活計,過來招呼他們入座了。
「誰說不是呢!呃,咱們低聲啊……我剛剛才聽說的,還不止這些呢!」
馬車到了地方,李肱又把他拉下馬車,直接就往小樊樓里推。
你一個士子,張口閉口愛錢想掙錢,你的書讀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學的那些聖人之言都忘了?聖人可是說過的,讀書之人,要安貧樂道啊!
「當然聽說了,這事兒誰還不知道,你說也邪門了,據我所知,李曦的三叔可是個有錢的主兒啊,怎麼著,李曦他爹沒了,他這個當叔的和圖書不管事兒?就算是他不管事兒,李曦跟柳家可還沾著親呢,柳家那位老爺子,可是個把子硬的老棍子,他也能眼看著李曦去給人當賬房?堂堂的大才子,這不是胡鬧嘛!」
「你……」那士子頓時讓他給噎得啞口無言。
「有什麼不能的,知道這消息是打哪兒出來的不?老裴家!據說那個李曦早在年前就已經跟裴楊氏那個盪|婦勾搭到一塊兒去了,當初她為什麼鬧死鬧活的非要分家,那就是因為她已經懷了身孕了,怕繼續呆在老裴家就要遮掩不住了!你想,她一個未亡人,丈夫死了兩年了,哪來的身孕!」
這時候李曦臉上照舊掛著他那招牌一般靦腆的笑容,慢悠悠地站起來,先是環場看了一圈,然後才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諸位在這裏聚集,就是在說我李曦呢,說我什麼不顧讀書人的身份,去別人家裡做下人,說我不顧廉恥,勾引人家寡婦,對吧?」
「至於你們聽得的假消息嘛,自然就是我李曦的一些所謂風流韻事了,其實這個假消息對我沒什麼害處,所以在我看來,你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好了,風流韻事嘛,我也不怕丟這個人,漂亮女人誰看見都喜歡,這沒錯!如果我真的能辦出這麼風流的美事來,我是不怕承認的,還是那句話,在我看來,這沒什麼可丟人的!」
李曦面帶微笑,很肯定地道:「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眾人聞言這才紛紛回過神來,關鍵是剛才李曦那番話給他們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原來真是……子日兄啊,真巧啊,呵呵,真巧。」
至於那什麼風流韻事,這個讀書之人倒是不反對的,紅袖添香嘛,說出來還是一段佳話,可問題是,如果對方是一位未亡人……這個可就有損清譽了!
毫無疑問,李曦說的都是真話,但惟其如此,才讓人吃驚!
嗡的一下子,整個小樊樓的一樓內的聲浪突然飆升到最後,然後,卻又突然奇迹般的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扭過頭來看著坐在角落裡的李曦,就連正端著盤子上菜的小夥計也不由得站在半道上,幾乎沒失手打了碗碟。
「……沒想到啊,我昨兒跟幾個朋友聊起來,還大讚李曦此人是天縱奇才呢,不想,唉,不想卻是這般一個……唉,不知自愛,不知自愛呀!」
李曦笑笑,道:「諸位得到的消息,有真的,也有假的,真的就是,我確實是去給人家做賬房先生了,但不是下人,我還沒到要餓死的地步,再說了,真到那一步了,我還有我三叔呢,所以,我還不至於像諸位想的那樣賣身為奴。」
當下就在跟戴鬍子同一張桌上一個士子打扮身穿襕衫的人很快便站了起來,冷哼道:「原來你就是李曦,做出這等醜事來,虧你還有臉在這裏聽我等議論,若是我,怕是羞也羞死了!」
「可不是嘛,李肱先生的生意我是聽說過的,在咱們晉原縣裡,那也是排在前列的了,家裡的鋪面可是不少,據說城外和_圖_書還有幾百畝上好的水田,哼,真不知道當多少年賬房才能掙到這麼些錢,居然說這還不夠?」
簡直是人人側目!
「當然……您別急嘛,聽我慢慢說……當然我知道,除了科考,名望也是個好東西,而且名望還不是那種出了考題給你,必須一錘定音的,這個東西還是可以慢慢積累的,您覺得就憑我的才華,只要積累到一定程度,肯定能成天下名士,對吧?只要成了天下名士,不管做官還是想幹嘛,肯定都是無往而不利,說不定哪天皇帝老爺聽到我的詩了,腦子一糊塗,還能下一道聖旨把我召到長安去封個大官呢,對不對?」
李曦聞言嘿嘿地笑笑,「三叔,我要掙錢,這個到什麼時候都不會變,手裡沒錢,很多事情想做都做不了啊,至於您說您的錢,呵呵,我坦白說,您那錢太少,不夠!」
「灰色收入?什麼意思?你最近嘴裏老是蹦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什麼上班啊灰色收入的,我看你是要瘋掉了,叫你這麼說,你還不想看人家臉色,可即便是你那位老岳父,他都官居一州司馬了,還不是一樣得看人臉色?你說這個就是不講道理了嘛!」
他剛坐下,剛才那位被他一句話給噎得張不開嘴的士子卻又開口了,他冷哼了一聲,道:「要掙錢,是啊,誰都知道錢是個好東西,我輩讀書之人,也並不討厭錢,可是聖人有言曰,君子愛財,取之以道。在下卻是從沒聽說過,去別人府上做個小小的賬房先生,就能掙到什麼大錢的!」
「怎麼著?這裏頭還有別的事兒?」
但是眼下的小樊樓里卻幾乎稱得上是人滿為患了,到處都坐得滿滿當當,只有犄角旮旯里還余著兩張空桌子而已,就在李曦他們進門的時候,大家正唾沫星子橫飛地不知道在討論什麼,那氣氛簡直熱烈之極,以至於剛一進去,李曦都覺得自己差點兒沒讓那迎面而來的聲浪給震翻了!
是啊,作為一個穿越者,自從明白自己穿越了之後,李曦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時代和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是一個正常人,在經歷了最初的慌亂和沮喪之後,當他冷靜下來,當然第一步會考慮的就是自己該怎麼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怎麼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也就是說,自己的出路,是什麼?
李肱瞪大了眼睛看著,雖然憤怒,卻還是壓低了聲音,只是拿手憤怒地敲敲桌子,低吼道:「聽見了你還那麼自在?你瞧你現在這個熊樣兒!你小子不要前程了?你想要多少錢才覺得夠你花,說個數目出來,三叔給你!你不嫌丟人,你三叔可嫌丟人!」
李肱怒極拂袖,「我不喝,你放下!我告訴你小子,今天你要不把話給我說明白了,你三叔從今天起就沒你這個侄子!」
他咳嗽一聲,把姿勢坐端正了,道:「三叔,您說的這些,我都想過,這十幾天里,自從我從酒樓上摔下來之後醒過來,我就沒日沒夜的整天在想這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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