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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宮繚亂

作者: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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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洛水寒 第五十三章 謀主

第一卷 洛水寒

第五十三章 謀主

凌波面上含笑,心中卻想,武家的通天大樹則天女皇已經倒了,武三思雖說看上去仍舊是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但實質上卻已經到了需得攀附在另一棵樹上尚能生存的境地。這鄭愔號稱可以逢凶化吉,牛皮實在是吹得大了。當然,就目前而言,皇帝李顯對韋后是言必聽計必從。只要韋后仍然需要借重武三思,武家就還能站得堅實穩當。
「衛王雖說尊貴,但從禮法來說,他只是陛下的庶子,之所以如今立儲呼聲最高,不過是因為譙王外放,而他居長。但最重要的一點卻是,韋皇后的嫡子已經被害去世。他若是聰明,就應該恭謹侍上禮尊母后,更不應該對武氏的事情指手畫腳,那是陛下的家事!他今天尚未登上儲位便公然對武氏表示不滿,堂而皇之地向我尋釁,鄭大人,你說他翌日又會如何?」
「三日之內,我保准你能夠見到伯父。」
凌波面沉如水地踏進門,忽和_圖_書然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換上了一件灰白的袍子,紮上了圓頭巾子,原先那位顯得窮困潦倒的中年人如今看上去多了幾分矜持的官氣,看上去倒也精神。
韋后似乎一招一式都在學當年的女皇,朝臣紛紛反對卻又無法動搖皇帝的決定,這一切似乎都在延續當年則天女皇的老路。然而,李唐江山已經傾覆過一次,將來真的還會有第二次?她的心中浮現出了一種極度不確定的感覺,旋即便將這些顧慮全都拋在了一邊,對鄭愔拋出了許諾。
衛王李重俊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更在心裏掰碎了來回分析。所以,剛剛雖然凌波說武三思不準備立刻見他,他很有些失望,卻並沒有完全絕望,因為他發現還有一條迂迴側擊的路子。只不過這條路子要走通並不容易,他先得打通這個以前從來沒聽說過,如今卻顯得很有體面的武氏千金。
這原本www•hetubook•com•com是鄭愔想說的話,如今卻被別人說去,他頓時呆了一呆,原本的輕視之心頓時少了七八分。見凌波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他心想若不能打點精神拿出真本事,只怕會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給看輕了,當下便露出了肅然之色。
秉承著唐人絕不謙虛的傳統,鄭愔自信滿滿地說:「梁王如今看似風光,實質上危若累卵,若有我襄助,足可讓梁王逢凶化吉,處處料敵機先。若是縣主能代我美言,我必會記得這情分,他日必當厚報!」
於是,她欣然點了點頭:「鄭大人果然謀划深遠,你的提醒我記住了,一定會轉告伯父。」
「縣主說的只對了一半。衛王對武氏不滿,其根源雖在於昔日年少記憶,但更多的卻在於群臣的影響。梁王如今得陛下之意,但五大擁立功臣不但竊據相位,且手握兵權,若衛王成了皇太子,他們仿照當初廢立則天女皇m•hetubook.com•com之舉,廢陛下而立衛王,而後誅戮諸武,那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們可以不遵臣節第一次,當然也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
這話裡頭雖有詭辯,但凌波不得不承認,這傢伙很有見地,看問題亦是一針見血。想到此人口口聲聲說有要事見武三思,她不禁又多打量了人家兩眼,暗想有這樣的口才,至少不遜色于那個崔湜,武三思那一關大約不會有多大困難。要知道,鄭愔既然把矛頭指向了張柬之那五個人,自然是和武三思一拍即合。
見凌波停下來看著他,鄭愔疾步上前,兜頭又彎腰做了一揖,聲音一下子壓得極低:「縣主今日和衛王衝突,實在是殊為不智。如今內外皆知衛王乃是儲君的不二人選,朝官中又有不少人贊衛王英果,他日他真的成了儲君,或是繼位天子,豈不會銜今日之恨肆意報復?縣主當早圖未來,否則到時候恐怕就晚了。」
忽然之間遇到和*圖*書有人莫名其妙的尋釁,武家的下人們自是少不得心中惴惴。幾個稍微有些見識的見到自家主子一回家就帶回來這麼多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的賞賜,暗想怪道是那位衛王如此說,原來主子是真的攀上了韋后。至於那些沒見識的則一邊搬東西一邊在心裏捶胸頓足,這得罪了即將成為太子的衛王李重俊,這豈不是大大的遭殃?
她沒時間也沒心情和這個人多啰嗦,遂淡淡地點點頭道:「鄭大人,伯父那裡我已經去替你通報過了。如今乃是非常時刻,你且在這裏住一陣子,等風頭過後,伯父興許會抽空見你一次。」
這樣的邀請鄭愔求之不得,當下就跟著凌波登堂入室,在書房中施施然坐下。他清了清嗓子,正準備曉以利害,讓人好好領教他謀划的本事,誰知還不等他開口,書案後頭的凌波抽出一卷書輕輕拋在了案頭,搶在前頭髮了話。
「縣主!」
凌波若有所思地掃了鄭愔一眼,忽然笑吟吟地https://m.hetubook.com.com點了點頭:「多謝鄭大人關心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我去裡頭如何?」
瞧見凌波想走,鄭愔頓時急了。他只休養了一天就恢復得七七八八,於是暗自向服侍的下人打聽主人家的情況。聽說是個武氏縣主,他原本還不那麼上心,結果昨天遇到了心直口快的紫陌,他一下子打聽到了更多的消息,登時多了一個心眼。今天他聽說凌波歸來,更有宮中的不少賞賜,便悄悄出來看個究竟,誰知道竟會撞上這樣離奇的一幕。
一番話得到了這樣的承諾,鄭愔自然是欣喜不已,連忙欠身謝過。及至凌波問起他的情形時,他也就不再隱瞞,痛心疾首地說當初不該因為一時昏頭和張氏兄弟走得近了一些,結果被貶宣州司戶。而在任上,他又因為同僚構陷而被控藏贓,這宣州呆不下去了方才惶惶然坐船逃到了洛陽。幸好他還記得這通濟渠邊上的房子是武家的,想不到誤打誤撞居然碰到了貴人。
這傢伙倒是挺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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