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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婦女笑罵幾聲，斜著眼睛瞥了凌陽一眼，顯然也知道了凌陽干出的惡事，不屑地哼了一聲，這才轉回廚房幫忙。

「一塊破石頭而已，又不能當吃當喝，有什麼不方便的！」凌陽探手入懷，用油膩膩的手握住貔貅符縋，一把從脖子上的紅線上扯了下來，滿不在乎地扔在桌上：「隨便看！」

「行了，不要鬧了！」拄拐老者威儀的聲音從裡屋傳出：「凌小子，九指大哥請你進來敘談。」

凌陽搶過啞巴男孩手裡的酒杯，一口喝下。潤了潤喉嚨，這才嘆了口氣道：「好吧，我知道你們都看不上我，我現在就走……請問通往村外的道路，恢複原樣了沒有？」

見到凌陽的窘相，漢子們一起豪放地大笑起來，陰陽怪氣的嘲諷聲不斷傳進凌陽的耳朵，即使以凌陽厚如城牆的臉皮，也羞臊得微微發紅。

「這樣……不好吧！」

凌陽撿起一支筷子，翻著白眼敲打桌上的碗碟：「你們這群法盲，保hetubook.com.com護動物也敢煮熟了吃，我絕對不會跟你們同流合污……」

桌上的漢子們根本沒有理會凌陽，繼續喧嘩喝酒。廚房裡走過來一個身材肥壯的婦女，從掌心至肩膀，一隻胳膊上托著四五個盛滿熟肉的大盤子，依舊行走如風，盤子里的肉湯一點都沒有灑出來。

凌陽看了看沉著老臉的老道一眼，沒敢立即答應。

婦女一把推開乾咽唾沫的凌陽，粗聲粗氣道：「躲開躲開，別耽誤老娘上菜！」

凌陽朝桌上的漢子們豎起中指，擺出一副「你們等著瞧」的欠揍嘴臉，這才大搖大擺地走進裡屋。屋子裡燒得暖烘烘的，炕上擺著一張方形的小桌，杯盤儼然，肉菜湯水熱氣騰騰，九指老道和拄拐老者盤膝對坐，啞巴男孩正站在炕沿邊，為兩個老人家倒酒。

拄拐老者的房子里，炕上地下擺了兩張桌子，桌上擺滿了各種野味：烤得冒油的兔子和野雞，大盆的飛龍湯ｈｔｔｐs://ｗww.hetｕｂｏok•com•ｃｏｍ，油炸麻雀，清蒸大鯉魚，醬汁林蛙，當然也少不了大碗的高粱白酒。桌邊坐滿了衣著破爛的漢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高聲嚷嚷著勸酒乾杯，熱鬧非凡。

凌陽勃然大怒，使出一個鯉魚打挺，霍然從炕上躍起，雙臂一震，也模擬出鐵臂羅漢的形態，就要對剛才嘲笑自己的幾個漢子動粗。

凌陽本就是欲擒故縱，壓根也沒打算離開。聽到九指老道的語氣有所鬆動，立刻脫鞋竄上了炕頭，抓起一條兔肉開懷大嚼：「你還別說，放火可真是個力氣活……折騰了一天都快餓死我了……唔，味道真是不錯！」

「我看不然，人家是看見二嫂子長得好看，跟二嫂子面前裝柔弱扮可憐呢！二嫂子，你說是不是？」

婦女的手如同大蒲扇一樣，差點把凌陽一巴掌扇飛，踉踉蹌蹌地栽倒在炕上，摔了個四腳朝天。凌陽剛想發怒，只見婦女露出袖口外的一截手腕，隱和*圖*書隱流動出金屬的亮色，看樣子正是一名不折不扣的「鐵臂羅漢」，已經到了嗓子眼的刻薄言語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九指老道怒氣充盈，剛想當場發作，卻被拄拐老者及時用眼神制止，朝凌陽和藹道：「凌小子，姑奶奶有命，讓我們盡全力輔佐你在江湖上行走。不過畢竟是第一次見到你，這事兒又關乎于百十個兄弟的安危，我和九指老哥不得不小心行事，凌小子你千萬不要見怪！」

「這種連女人一掌都禁受不住的廢物，二嫂子能看上他才怪呢！還是兄弟我身體強壯，比起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大草包，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二嫂子，你還是把心思轉到兄弟身上吧，哈哈哈哈哈！」

九指老道被凌陽禍害得不輕，道觀變成了一堆瓦礫不說，連手指頭都被凌陽扳了下來，臉上無光。不過顧忌到凌陽的身份，老道還是冷哼了一聲：「你是聾子嗎？讓你上炕吃飯沒聽見嗎？怎麼跟個痴獃兒一樣杵和圖書在那裡，剛才還漫山遍野地放火，那股歡蹦亂跳的勁兒哪去了？」

漢子們不齒凌陽的所作所為，惱恨凌陽挾持了老堂主，又放火燒了半山腰的道觀，本就是存心激怒凌陽，夷然不懼，依舊喝酒吃肉，只不過悄悄斜睨著凌陽，暗中捏緊了拳頭，一旦凌陽敢先行動手，就會立刻衝上去圍毆，不狠狠揍凌陽一頓出氣，誓不罷休。

「九指老哥，你千萬別衝動！」拄拐老者隔著桌子，按住九指老道青筋爆出的大手，依舊和顏悅色道：「凌小子，我知道你心裏不滿我們出手試探於你，只是事關重大，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聽啞兒說，姑奶奶已經把銅老門主的符縋傳到了你的手上，恕老朽放肆，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暫借一觀？」

凌陽剛啃完了一隻兔頭，又撕下半隻炸麻雀，塞進了嘴裏，吃得滿嘴冒油：「沒事，我就當成被大街上的瘋狗咬了一口，飛來橫禍的小場面而已……」

「你這個小畜生！」九指老道恨不得htｔｐs://m•ｈｅt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m把凌陽活吞進肚子里，手裡把玩著的兩隻山核桃，頓時捏得粉碎。

九指已經換了一件乾淨的道袍，峨眉冠被摘了去，花白的頭髮挽成一個髮髻，看上去仙風道骨的樣子，只是髮絲焦枯，原來的長眉也被燒成了短短的兩截，十分滑稽可笑。

凌陽剛撕下一隻雞腿，送到嘴邊，桌上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一齊向凌陽投來鄙視的目光。

「哎呀，真是個弱不禁風的小白臉，真是我見猶憐哪！」

「來都來了，急著走幹什麼？」拄拐老者朝凌陽笑道：「來，陪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喝上幾杯，好好聊上一聊！」

凌陽尷尬地走進屋裡，四下里看了一圈，並沒有見到九指老道的身影，於是訕訕地擠到桌邊，乾笑道：「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正好我也餓了……」

凌陽心裏明白，自己放火燒了人家的道觀，已經變成了不受歡迎的客人，不好意思再吃人家的東西，乾脆扔掉手裡的雞腿：「不吃就不吃，有什麼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