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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見凌陽躺倒的姿態如此熟練，充滿了瀟洒和靈動，眼中大有讚賞之意，試探著問道：「同行？」

老人臉上突然露出怒意，朝凌陽啐了一口：「放屁，南朝本地人各個心地淳樸，老子雙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你是老子的他鄉故知，少跟老子在這兒裝蒜，趕緊滾，麻溜兒點！」

楚婉儀雖然是精明強幹的商界精英，只是不通武技，身子柔弱。如果真的初來乍到一個陌生的國家，不知道要吃多少的苦頭。

凌陽見老人如此上道，不好意思再強行霸佔人家的地盤，一躍而起，朝老人笑道：「晚輩跟您開玩笑呢，晚輩這就離開，您繼續，嘿嘿，繼續！」

凌陽乾脆耍起了賴皮，死豬不怕開水燙道：「你年紀大要吃飯，我年紀小也要吃飯，再說我還得攢錢娶媳婦呢！」

凌陽心中感動，輕手輕腳地又回到了卧房，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剛剛放亮的時候，凌陽趁著崔申明一家人都沒有睡醒，便一個人hetubook.com.com悄悄地溜了出去。

南朝人習慣住在地上，堅硬的地板並不是實木，而是用鋸末和膠水粘合成的板材，即使過了多年，也會散發出淡淡的化工味道。

老人死死盯住凌陽佩戴的符縋，渾濁的老眼爆出一團精芒，突然衝上前來，下死眼盯緊了符縋，仔細看了好一會，知道凌陽把他當成了嗜好男風的老玻璃，警惕地掩住衣襟，老人才緩過神來，一把抓住凌陽的手：「走，咱們到那邊說話！」

剛走了出來，凌陽見到主卧室里燈光如豆，女主人嗔怪的聲音低低傳出來：「申明，你怎麼這樣莽撞，隨便把陌生的年輕男子帶回家過夜，咱們家裡還有一個適婚年齡的女兒呢，這樣多不方便啊！」

凌陽驚魂未定坐了起來，擦拭去額頭上的冷汗，這才覺得口渴，於是躡手躡腳地打開拉門，想要去客廳里倒一杯水喝。

自從李紅袖把要門的貔貅符縋交給凌陽，凌陽始和-圖-書終怕不小心遺失掉，找了根紅繩牢牢栓住，一直貼身佩戴在脖子上。這會兒挺身一躍，胸前的衣扣掙開了兩個，把符縋顯露出來，被老人看了個正著。

夜深時分，凌陽躺在狹小的客房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老人欣慰地掠過頜下長須，追問道：「我見小友業務如此熟練，不知道出身於何門何派啊？」

原來凌陽並沒有攙扶老人的意思，反而一把將老人甩到一邊，看準老人剛剛捂熱乎的地方，一頭栽倒下去，嘴裏哼哼唧唧的，跟老人假裝摔倒的表情一模一樣。

凌陽聞言大驚：「老前輩果然眼亮，不過能不能賞晚輩一口飯吃，晚輩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凌陽閉起眼睛，盡量把不好的念頭排擠出腦海，自言自語道：「婉兒是楚人傑的心腹，楚人傑又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只要婉兒能找機會給他打一個電話，一定立刻就能被接回國內，我這是杞人憂天，杞人憂天……」

見到如此熟hetubook.com.com悉的一幕，凌陽福至心靈，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老人身前，好意地向老人伸出一隻手，老人雙目一亮，立刻緊緊攥住了凌陽的手腕，咧開大嘴嚎道：「小夥子，你撞了我，可得賠給我老人家錢哪……哎你幹什麼，快點住手！」

凌陽一個勁兒地勸解自己，終於朦朧睡去。夢裡，楚婉儀時而掛在懸崖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最終墜落下去；時而在一個僻靜的巷弄里，被三五個惡棍堵在牆角，撕碎了身上的衣服。凌陽不斷地做著噩夢，終於滿頭大汗地驚醒過來。

老人先是一愣，隨即向凌陽挑起了大拇指：「小夥子有志氣，這個地方就讓給你了，老頭子再找別的地方去！」

為了讓凌陽住得舒服一些，女主人特意找出家裡最厚實的被褥，凌陽依舊覺得身子底下又硬又涼。因為剛剛入夜的時候，屋子裡唯一的煤球爐已經熄滅，房間里的熱氣早已被外面擠進來的寒氣中和，雖不至於www.hetubook.com.com寒冷難當，身上也感覺到涼颼颼的。

凌陽聽得老人如此說，正義凜然道：「你兒子真是個不成器的混賬，不知道贍養老人，還要讓親爹在異國他鄉的街頭辛苦碰瓷！我雖然不成材，但是全憑自己的本事吃飯，死也不會啃老！」

凌陽點點頭，朝老人拱拱手：「前輩，您好！」

凌陽在大街上遊逛著，像個孤魂野鬼一樣，完全沒有目的，一雙眼睛卻賊溜溜亂轉，四處尋找著發財的機會。

崔申明似乎睡意正濃，迷迷糊糊道：「錢小兄弟是華國來的商人，做生意賠掉了本錢，連飯都吃不起。我要是不幫他一把，他怕是很難回到自己的國家，咱們就當積德行善，先容他住一陣子吧。」

老人見凌陽如此無賴，忍不住跳腳大怒：「你沒娶媳婦？我兒子還沒娶媳婦呢！老子要是丟了這個飯碗，拿不回錢去買樓，哪個姑娘肯嫁進我們家裡，老頭子不就斷了后嗎？」

凌陽睜大了眼睛，盯住光影緩緩移動的天花板和_圖_書，腦海中儘是楚婉儀和甜寶的影子，不知道她們兩個淪落在哪裡受苦。甜寶還要好一些，小丫頭一身通天的異能本事，再加上古靈精怪的性子，別說受欺負，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老人不為所動：「江湖上三百六十個行當，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規矩。這個地方是我先佔下來的，你可不能說搶就搶，壞了江湖規矩！再說你年紀輕輕的，幹什麼吃不了飯，為什麼偏偏要和老頭子搞不正當競爭呢？」

誤打誤撞見，凌陽來到了一處華人聚居區，少有的一個嶄新小區里，百分之八十以上，居住著在江界市做生意的華人富商。凌陽看見小區對面的路口，正躺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也不嫌涼，側卧在雪地上哼哼唧唧，做出摔到的樣子，正四處尋找著攙扶自己起來的好心人。

凌陽討厭老人唧唧歪歪的樣子，隨口應付道：「晚輩無門無派，全憑藉個人的不懈努力，自學成才……我是本地人，您老人家千萬別惹我，快點換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