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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陽一拍巴掌：「那不正好嗎？甜寶習慣了跟我睡，你喜歡跟甜寶睡，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南朝山地廣博，很少有一馬平川的平原，鐵路系統相對不夠發達。江界市通往平壤一路，幾乎已經橫穿了南朝疆土五分之四縱列的距離，中間卻僅僅有六個中途站點，分別是南浦，惠山，夷洲，清津，開城和索恆，最終到達平壤。

羅圖無奈的搖搖頭，藉著昏暗的燈光，專心翻看手裡的一本心理學書籍，還是從要姚海濤家的書架上翻找出來，留著一路上消磨時間用的。

「你長了一個豬腦子嗎？教了你十幾次還學不會！」列車長把火車車廂里售賣貨物的鐵皮小車敲得噹噹作響：「最後囑咐你一次，賣盒飯的時候，記得把茶爐室里的火壓上。車廂里冷了，乘客自然要買些吃的補充熱量。等乘客吃完了盒飯以後，你再多添上幾鍬煤塊，把車廂里燒的一片火熱，才好把剩下的和-圖-書冰激凌賣出去。就這麼點事兒，還得教你幾遍才能記住？」

兩個人在睡在哪一間包廂里的問題爭執不休，車廂前面突然傳來一陣男人的怒斥聲，和女人嚶嚶哭泣的聲音。凌陽最喜歡看熱鬧，見狀丟下楚婉儀不管，躡手躡腳朝前面的餐車處溜去。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楚婉儀畢業以後，當那個男人在藏區的高原之上，單膝跪地求婚，楚人傑才終於親手為義女披上婚紗，把她交到丈夫的手裡，讓楚婉儀有了真正意義上自己的一個家。

車窗的縫隙被紙屑和塑料袋堵住后，車廂里空氣難以流通，腳臭味和車廂連接處的煙草味，還有乘客隨身攜帶的吃食氣味，熱烘烘的汗水味，混合成十分難聞的味道。

楚婉儀六歲以前，一直生活在荊陽市的孤兒院里，根本沒有父母和任何親屬，就連朋友都沒有一個。

朱改從餐車裡出來，手裡提著幾個塑料袋，裝著十幾https://m.hetubook.com.com倍熱橙汁，先分別遞給凌陽和楚婉儀一杯：「車上冷，喝點熱果汁暖和。咱們剛吃完飯，我那裡還有在江界市買的瓜子零食，等會兒給門主您和嫂子送來。」

凌陽躲在軟卧和餐車之間的連接處，裝作抽煙的樣子，踮起腳尖觀望餐車裡，列車長正在責罵一名年輕的女列車員。

火車雖然不是燒煤的內燃機，不過車頭和車廂看似都是華國淘汰下來，支援給南朝小兄弟的禮物。罐頭一樣的綠皮車廂，外面重新油漆成深綠色，車窗還是從上往下拉。華國國內因為這種車窗不夠安全，經常有小孩子掉下去的意外發生，幾乎已經全部換成了全封閉式的空調車，遇到脫軌等危險后，拉動緊急氣密閥門，車窗會至下而上彈開，供裏面的乘客逃生。

凌陽還是第一次在南朝乘坐火車出行，先是感覺到新鮮，上躥下跳，四處溜達一圈以後，見楚婉儀和圖書托著下巴，望著外面不斷向後面掠去的黑影出神，開口邀請到：「這會兒天都黑透了，外面烏漆抹黑的，什麼風景都看不到，不如去小生的包廂里坐坐，喝杯紅酒聊聊人生，豈不是好？」

楚人傑將楚婉儀帶出孤兒院，收為自己的義女之後，供楚婉儀讀書上學。放學之後，楚婉儀也會回到楚人傑的家裡，幫忙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以報答義父的恩情。

凌陽在楚婉儀對面做了下來，還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其實楚婉儀只不過是憑藉著驚人的直覺，感覺到楚人傑對自己施展出攻心之術，不斷潛移默化，將楚婉儀培養成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傀儡而已。

朱改不好說什麼，一咬牙道：「嫂子您喜歡吃火車上的瓜子，我這就給您買去……哎哎那個誰啊，你推車上有瓜子零食什麼的賣沒有？我全包了！」

楚婉儀橫了凌陽一眼：「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最近幾年我的確很少坐火車，和圖書不過我上大學的時候，每次回家都買硬座，也沒見東西有多貴，而且……」

「嘖嘖，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一點社會閱歷都沒有！」凌陽連連撇嘴，譏諷楚婉儀道：「一看你們這種有車一族，就沒坐過火車。你知道火車上的東西有多貴嗎？比如說你是一個百萬富翁，如果在火車上請客，三五個人吃飽喝足以後，第二天的報紙上，就會刊登你破產要飯的新聞消息……」

凌陽乘坐的這種鐵皮罐頭車，只是在車廂頂部設計有風扇，夏天時開著車窗，風扇啟動以後，勉強還能涼快一些。只是數九寒冬就遭了罪了，除了卧鋪里有茶爐室提供的暖氣供應以外，硬座車廂里的窗子十扇有八扇關不嚴，不斷透進冷氣，車廂里甚至能看見呵氣。

楚婉儀提到自己上學的時候，假期回家的事情。突然想起自己死去的丈夫，兩人在一個學校里讀相同的專業。確立戀愛關係以後，每逢年節假期，男友和圖書都會邀請自己去他家裡做客，楚婉儀總是會想盡各種辦法拒絕，推說自己要回家探望親戚。

凌陽喊完以後，彎下腰原路逃了回去，列車長趕緊從餐車裡沖了出來，怒罵道：「那個小兔崽子，怎麼學起工作人員的台詞來了？這特么可是我從華國鐵路系統學習來的機密，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楚婉儀扔給凌陽一個白眼：「我晚上和甜寶一起住。」

楚婉儀已經習慣這些人稱呼自己為嫂子，訝異道：「火車上不是什麼都有的賣嗎？怎麼還自己買好了拎上來，多沉啊！」

上了大學以後，每逢假期，楚婉儀都會在第一時間趕回楚人傑身邊，幫忙料理集團內部的事務。雖然楚人傑完全把楚婉儀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而且一直沒有娶妻生子，楚婉儀卻總是在心裏，對於義父有著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隔膜。

凌陽見狀偷笑，突然扯起嗓子大吼道：「香煙啤酒烤魚片嘞，瓜子香腸礦泉水嘞，腳收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