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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愛新覺羅家族無能吧？怪人家科學什麼事？』衛修心裏嘀咕著，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來，表面依舊維持著客氣的笑著。

「就算我不用黑道的手段，孫家倒了，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衛修情不自禁爭辯了一句。

恆茂搖了搖頭，道：「這話本不該跟你說，不過你這孩子確實不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寒門也是可以大有作為的。不過，你昨晚做的事情格局太小了。」

在臨近寺院門口的時候，衛修隨手買了兩柱香，遞了一柱給恆源，兩人邁過山門殿、彌天王殿，一路穿過大雄寶殿直達清心寺主供佛殿。

衛修有點不太明白恆茂笑什麼，不敢跟著笑，只是保持著一種禮節式的微笑，看起來有些尷尬。

衛修心中一動，搖了搖頭道：「都是訛傳罷了，會念一些經，談不上精研。」

幾句對話的功夫，兩人已經轉出寺院範圍，漫步上一條不知道通向哪裡的鋪著鵝卵石的小徑。

恆茂笑了笑沒有回話。

「聽說你精研佛學？」恆茂忽然開口道。

也就是說清政府對於宗教實際上是一種利www.hetubook.com.com用的態度，那麼作為清朝皇族後裔的愛新覺羅·恆茂詢問他宗教問題，到底有什麼深意？

低眉順眼聽著未來岳父訓斥的衛修，渾身肌肉一綳，昨晚之事？昨晚之事恆茂是怎麼知道的？安安不是說她的家族一直在俄羅斯發展嗎？難道已經龐大到滲透到清河市了？

只是有些不同的是，恆茂行禮姿勢有些古怪，並不三拜，看起來只是一拜似乎在專心祈禱什麼。兩人行完禮，便沿著寺院閑逛起來。

恆茂露出一抹詫異道：「不信佛，為何研習佛經？」

「衛修你這種學習態度很好，不偏不倚，學而不盲信，學以致用，非常好！鼻祖曾言『興黃教、柔藏』，指的便是宗教不是「信」而是「用」的態度，你在日本就用的很好嘛！」（愛新覺羅·恆茂乃是恆字輩，康熙帝為玄字輩，彼此相隔八輩，故稱之為鼻祖。）

衛修摸了摸後腦勺，面對恆茂的誇獎心中多少泛起一絲高興。同時心中那個一動，看來這個未來岳父很厲害，這麼短時間就已經得知自己https://m.hetubook.com.com的身份，只是不知道他對於他了解多少。

「晚輩研究古玩，嗯，古玩勉強可以划入人類學乃至藝術史之中，涉及佛學也是正常。而且宗教作為人類一種十分特殊的文化運動，其本身的特殊性就值得研究，更何況宗教在某種程度上也保留下來大量文物？所以順帶學習一下佛學也是可以理解的。」衛修理所當然的道，心中卻在汗顏，這種牛皮吹長了，自己恐怕都會以為自己研究佛學呢。

清滅明時，清人入關之前為了穩定大後方的統治，支持喇嘛和班禪在藏區實行政教合一，即推崇藏地佛教。然而入關之後面對廣袤的漢人群體。清政府的宗教政策已經發生改變，對於藏傳佛教僅僅只是禮遇有加，更別提之後尊儒術、崇黃老之道。

恆茂沉默點了點頭，開口道：「你信仰什麼宗教？或者說你信仰什麼？」

「是，晚輩記下了。」衛修恭敬的道。

據衛修所知，滿洲人剛開始是信仰薩滿教的，後來古興起，建立元朝，使得藏傳佛教大興在古地區廣泛傳播並逐漸佔據統ｍ.heｔuｂooｋ•ｃｏｍ•coｍ治地位，薩滿教生存空間逐漸被壓迫，一部分薩滿教融入藏傳佛教，一部分逐漸消失，逐漸使得明之後的滿洲人信仰藏地佛教（喇嘛教）。

最後一句話恆茂說得極為突兀，語氣中甚至耐著一絲質問。

恆茂點了點頭，嘴角咧出一抹玩味道：「漢地佛教也好，藏傳佛教也罷，經教研習乃是修佛之重，這點漢地佛教唯「參一句話頭」和「念一聲佛號」，不重出離心、菩提心和清凈心三修道，使得很多人知見不正，這點可不好……據我所知，你的所言所行似乎有些不妥，就不怕死後墮入金剛地獄？」

「男人談生意難免喝酒，不過酒這東西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會摧毀你的大腦，人就是會思考的蘆草，失去了思考，那就與禽獸無異。」

「還請茂叔指點。」

清心寺修建在清河市東郊高地，有幾分山的雛形。衛修在寺院外尋了個停車場停下車子，便陪著恆茂拾階而上，一路低聲閑聊，看起來似乎有幾分父子的味道。

也難怪恆茂會驚訝，佛經本就枯燥，不是佛教徒誰會花費那麼大的精力背誦佛經乃至ｈｅｔuboｏｋ•cｏｍ•cｏｍ於能達到一種很高的境界引發信徒的共鳴？

很裝逼的一句話，也很中規中矩的一句話。至少目前的衛修找不到還有什麼信仰比這句話更好。

清心寺主供的乃是西方三聖：阿彌陀如來、大勢至菩薩和觀世音菩薩，衛修與恆茂入鄉隨俗，在小沙彌的引領下學著前面遊客的模樣，上了香，雙手平舉當胸，五指合併向上禮佛三拜。

衛修微微一笑，道：「我信仰科學！」

即便是研究佛學的學者，莫說達到引起信徒共鳴，恐怕就是一篇完整的佛經都背不全吧？

衛修一凜，以為恆茂不太滿意他昨晚喝酒的行為。還好昨晚去安安房子中洗了個澡，不然身上酒氣更重，恐怕給恆茂的印象更不好。

恆茂這般問他，是在考慮宗教信仰問題嗎？

無論是沒有信仰，還是信仰自己，都是一種迷茫與狂妄的代表。衛修可不敢給未來岳父眼中留下這種印象。

「哈哈哈……」恆茂低聲笑了起來，似乎是害怕打擾佛門清修。

「茂叔謬讚了。」衛修客氣的回道。

清心寺並不是什麼佛門重地，自然罕見高僧，據說每年會有高僧來此講經，但和*圖*書是說到底終歸只是個遊覽之地罷了。

衛修有些詫異，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後背忽然一冷。

「科學好啊，科學的出現雖然摧毀了曾經屹立世界之巔的王朝，但是也推動了全球的進步，這是宗教所不能給予的。」恆茂道。

衛修一愣，隨即微笑道：「茂叔可能誤會了，晚輩可不信佛。」

衛修苦笑，我能說這隻是我隨意錄入大腦中，無意間窺見修禪的一絲秘密的嗎？但是這話終究不能說。

愛新覺羅·恆茂所說的千佛塔乃是清河市清心寺的一座佛塔，這座佛塔並非古建築，自然也就沒有梅市南漢文物千佛鐵塔的盛名。清心寺的千佛塔與其說說是千佛塔，倒不如說百佛塔，乃是現代復古建築，始建於九十年代末。

愛新覺羅·恆茂似乎等得就是這句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昨晚你一切都做得很好，只是這秀肌肉的舉動，還是有些粗暴。那所謂的黑道，以後能少沾還是不要沾，這東西便捷是便捷，但是反噬太大。你目前格局太小，有燕京孫家庇護，一時半會自然體會不到其中的反噬之力，但是一旦孫家到了，你恐怕最先遭到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