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風起雲湧
第八百一十九章 彈劾（上）
「是不是以太師文承煥為代表的一幫老夫子？」
七七道：「說的好聽，他們都說有人恃寵生嬌，想要禍亂朝綱呢。」
七七道：「我現在才知道男人因愛生恨也是那麼一件可怕的事情。」言外之意是女人如果因愛生恨那麼將士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這其中自然就包括她自己，唯有親身經歷才對這種感覺清楚至極。
胡小天道：「說起當年護送安平公主聯姻的事情，途中文博遠曾經屢次設計想要謀害她，他似乎並不想大康和大雍達成聯姻。」
胡小天道：「你應該認得她對不對？你當年和蘇玉瑾結合還遭到她的反對。」
不過道理向來都站在七七的這一方，七七道：「大胆，你敢行刺我！」
胡小天道：「被任天擎和眉庄聯手所殺！」
尹箏向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對他道：「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好。」
「我不管你誰管你？我不關心你還有誰願意關心你？」胡小天振振有辭道。
慕容展一雙灰白色的眸子死死盯住胡小天，他意識到這小子正在講述自己的身世，此前胡小天已經將他過去的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說出，慕容展已經開始相信胡小天應該會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自己的那些秘密都是五仙教影婆婆所說，那豈不是意味著影婆婆和自己有著極大的關係？慕容展想問卻說不出口。
七七道：「你剛才去了哪裡？怎麼這麼久？」
七七點了點頭，文承煥的政治立場並不是什麼秘密。
胡小天環視房間道：「睹物思人，讓我感懷不已，李公公其實本來姓穆的，他的本來名字乃是穆雨明，是不悟和尚的同胞兄弟。」
胡小天微笑道：「其實我本不想說。」他起身出門，經過慕容展身邊的時候，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胡小天哈哈大笑起來，他站起身來繞行到七七的身後，一雙大手輕輕落在她的雙肩之上，七七撅起櫻唇，卻未曾責怪他，胡小天手法恰到好處地為七七揉捏著香肩，雖然有揩油之嫌，不過七七卻不得不承認這廝揉捏得舒服極了，感覺身體的疲憊隨著他恰到好處的按摩瞬間一掃而光。
慕容展道：「王爺還是請回吧，這裏實在太過髒亂，王爺若是想造訪還是等清理完畢之後再來。」
胡小天道：「聽說你去了勤政殿議事，我傻乎乎呆在這裏也沒什麼意思，於是到處走了走，欣賞一下皇宮大內的風光，順便看看瑤池那邊是不是已經恢復了原貌。」
七七道：「誰讓你這麼招人恨！」
胡小天將花瓶和硯台放歸原位，嘆了口氣道：「拉倒吧，我要是真想行刺你，你這會兒就身首異處了。」他大剌剌在雕花紅木椅上坐下，抓起書案上的茶盞，也不管是不是七七喝過了，咕嘟咕嘟喝了個底兒朝天。
慕容展的瞳孔驟然收縮，蒼白的面孔上閃過一絲和-圖-書莫名的悲涼，雖然他還無法確定影婆婆就是自己的娘親，可是種種跡象表明，胡小天欺騙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何況血脈相連，骨肉至親的那份感覺是無法割斷的。
胡小天道：「其實關於你的很多事情我都是聽五仙教的影婆婆所說。」
胡小天道：「這裡是李公公的家，他當初喜歡上一個叫虹影的女人，招來一場橫禍，為了躲避仇家不得不選擇入宮，直到他臨終之前方才知道他在這世上還有一個兒子。」
緊接著又是一隻花瓶，胡小天伸出右手一把將花瓶給接住，這隻花瓶乃是官窯精品，價值不菲，胡小天心中暗嘆，真是敗家啊，這麼貴重的東西說扔就扔。也就是皇家家大業大，禁得起這番折騰。
胡小天哭笑不得道：「你就不能把我往好處想想，我有必要安插那麼多的眼線嗎？縱然這皇宮中有我的幾個好友，也是為了保護你，絕不是為了監視你。」
七七點了點頭道：「有，一幫朝臣集合起來彈劾你呢。」
胡小天道：「再毒也不如你的心腸毒，你要是真想把我給害死，乾脆把自己的心腸挖出來給我泡酒，我一喝准死。」
胡小天道：「有幾個？」
慕容展皺了皺眉頭，雖然他並不想和胡小天多談，可是他的確沒有下逐客令的權力，畢竟藏書閣也非自己的管轄範圍。
胡小天道：「文承煥把他兒子的死算在了我的頭上，這個梁子只怕是解不開的。」
七七並沒和圖書有生出懷疑之心，伸出手去從書案上拔下匕首，明晃晃的匕首在胡小天的面前搖晃了一下。
胡小天道：「今兒是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呢？」
胡小天道：「如果當年文博遠得逞，那麼大康和大雍聯姻的事情自然告吹，可破壞兩國聯姻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單純的因愛生恨？得不到就將之毀去？」
嗖！這次飛來得是一柄貨真價實的匕首，冷氣嗖嗖寒光閃閃，直奔胡小天的面門而來，胡小天兩隻手都抓了東西，一張嘴將匕首給叼住了，然後把臉一甩，匕首隨之飛出，奪！的一聲釘在了七七的書案之上，把七七嚇了一大跳。望著那仍舊顫抖不止的匕首，心中暗嘆，這廝的武功真是厲害，竟然用嘴巴叼住了匕首，七七當然知道自己根本傷不了他，不然也不會飛刀刺他。
胡小天重新回到紫蘭宮的時候，尹箏笑眯眯迎了過來：「王爺，您前腳剛走，公主就已經回來了，正等著您呢。」
「呸！你少噁心我。」七七聽他這麼說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感覺到心氣兒平和了許多。
胡小天道：「也沒有那麼簡單，我們只關注事件的本身而忽略了大雍方面的狀況，當時的情況是，大雍皇位之位爭奪極其激烈，若是薛道銘和安平公主順利成親，那麼他的聲勢將全面超過大皇子薛道洪，也就是說大雍太子之位十有八九會落在他的手中，所以如果安平公主遇害那麼薛道洪才是最終的得益者。」
胡小天道：「文承煥這和圖書個老傢伙一向跟我不睦，他糾集幾個人說我的壞話也是正常。」
胡小天點了點頭。
「那就是恨你嘍？」
胡小天道：「文博遠成為遣婚使也是源於其父的推薦，我後來分析，他當年想要在途中害死安平公主很可能是要將這個黑鍋推到我的身上。」
胡小天道：「有些懸案註定永遠都無法解開，不過有一點我能夠以自己的人品作為擔保，我和文博遠的死並無任何關係。」
胡小天道：「她明明知道蘇玉瑾是五仙教中人，又怎會願意自己的兒子惹上麻煩。」
「你還有人品？」七七嗤之以鼻。
慕容展沒有說話，可表情卻是已經默認了胡小天所說的一切。
胡小天道：「慕容統領居然下起了逐客令，本王險些以為這裡是你的地方呢。」
胡小天笑道：「你對我好像也是呢。」說話的時候，雙手的拇指輕貼在七七細膩白|嫩的頸部，七七被他按壓得俏臉紅了起來。
七七有些詫異地轉過臉來，看了胡小天一眼道：「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在勤政殿內也安插了眼線？」
胡小天搖了搖頭道：「應該可能性不大，可是當時文承煥正是兩國和談的贊同者，這些年來他也一直都是大康大雍之間堅定的主和派。」
胡小天打量著七七：「怎麼？今天好像心情不好？」
胡小天點了點頭，也不多說，緩步向紫蘭宮走去。書房前兩名宮人耷拉著腦袋分立兩旁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看到胡小天過來，正準備通報，胡小天卻搖了和_圖_書搖頭，示意他們不必聲張，來到門前輕輕敲了敲房門，然後推門而入，房門剛一推開，冷不防一隻硯台迎面飛了過來，胡小天把臉一偏，硯台貼著他的鼻尖飛掠出去，沒等落地，胡小天左手已經將之抓住。
慕容展的內心如同被重鎚擊中，李雲聰是他的父親？李雲聰生前曾經無數次跟他打過交道，可是兩人卻從不知道對方是誰？慕容展表情黯然，終於知道胡小天剛才那番感慨的原因，這房間內的每一樣東西都是自己生父用過的，現在做兒子的要將他的東西全都扔掉。
七七道：「當年你和文博遠兩人擔任遣婚使，文博遠的死到現在都是一樁懸案。」她停頓了一下道：「安平公主的死本來也是一樁懸案，也是在最近方才查清，其實當年的事情是有人瞞天過海監守自盜。」她這句話指的自然就是胡小天。
慕容展唇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低聲道：「你是說……」
「要你管？」七七沒好氣道。
慕容展道：「她如今在哪裡？」他並未質疑胡小天這番話的真假，這些事情既然是影婆婆告訴他，那麼能夠直接問影婆婆才是最好的選擇。
胡小天笑道：「等得不耐煩了？」
慕容展感覺胡小天這番話說得實在是突兀，可他又隱然覺得胡小天另有一番深意，這廝不會平白無故說這些話，他並沒有出言阻止胡小天。
七七道：「有毒！茶裏面，匕首上我全都下了毒。」
「不少！」
慕容展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失魂落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