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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淵三人看著他靜靜呆坐在那裡，還以為他被嚇傻了，哪知道他心裏竟然在轉著這些念頭。

孟炎內心劇震，上次謝庸送給他夜明珠之時，他便感覺此人出手之豪綽難以想象，現在僅憑自己的一句話便要將這麼大的山莊送給自己，這樣地出手實在很少見到，孟炎不是傻子，他自然清楚禮下與人必有所求的道理，抑制住一顆狂喜不已的心臟，表情平靜道：「無功不受祿，這麼大的一份禮物，孟炎只怕承受不起。」

轉過彎道，前方豁然開朗，一座雄關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朝陽從正東方的天空冉冉升起，為天地間染上一層瑰麗的玫瑰紅色。龍淵勒住馬韁，遙望那巍峨雄壯的梓潼城，唇角泛起一絲會心的微笑。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公子是頭一次來嗎？咱們紅艷艷地特色便是涮鍋，川北一帶最為有名的也是我們這一家！」秦暉笑道：「快將涮鍋上來，切三斤羊肉，二斤嫩牛肉，再拿兩壇劍南春過來。」他過去是這裏的熟客。不過這位少女卻是從來沒有見過，想來是剛剛僱佣過來的。

龍淵臉上的神情稍見緩和：「起來吧！」

孟炎悄悄打量著室內的陳設，卻見傢具器物無不精美到了極點，心中對謝庸的財力又悄然重新做出了一番估計，可是自從進入花廳內，謝庸便沉默了下來，再不提起贈送山莊的事情。

易容后前來送書的秦暉恭敬道：「孟先生，我家主人在聽梅山莊等您，請孟先生跟我一起過去敘舊！」

謝庸笑道：「天天吃涮鍋，只怕我早晚也會厭煩的。」

※※※

龍淵微笑道：「這有何難，謝先生若是真想吃，我便將這間酒館整個買下來送給你，到時候什麼都是你的了。」

孟炎這才敢從地上爬了起來。揮袖擦去額頭的冷汗，重新坐下，臉上的神情已經變得極度謙恭。

謝庸微笑道：「我沒有看錯，孟先生果然是一個明智之人。」

那少女嫣然笑道：「我家老闆！」

謝庸並沒有攔他，孟炎轉身來到門口，迎面卻遇到一位英俊少年攔住了他的去路。那少年正是龍淵，孟炎向左移了一步，龍淵隨著他移動仍然擋住他的去路。孟炎不得不抬起頭來，目光與龍淵相遇，他有生以來還從未遭遇過如此冷酷霸道的眼神，內心中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這位公子，借過一下。」

秦暉拉開車門，一名奴僕躬下身體讓孟炎作為腳蹬，孟炎雖然是劉祿禪的首席謀士，可是卻從未享受過如此隆重的待遇，心中激動之餘又生出頗多感觸，同為幕僚，人家謝庸何以會有如此優厚的條件？反觀自己，除了劉祿禪給自己地那點微薄薪金，便再也沒有其他的生財之路，連現在居住地府邸也是狹窄破落，寒酸可憐。

謝庸微笑道：「孟先生若是喜歡，我便將這座府邸送給你了。」

孟炎搖了搖頭道：「不走了，反正也走不掉！」

龍淵笑道：「孟先生不走了？」

孟炎並沒有想到謝庸會在這麼短地時間ｈｔtｐs://wwｗ•heｔｕbｏok.ｃｏm.ｃoｍ內去而復返。放下書函，他心中默默揣度著謝庸的來意，劉祿禪在三日前已經發兵一萬前往蓉郡，謝庸這次前來難道是為了這件事？

「朕乃龍淵！」龍淵說完這句話大踏步走入花廳之內。

謝庸微笑道：「上次離開的匆忙，有很多話都沒有來得及向孟先生說出來，今日過來便是為了補償上次的遺憾。」他這句話已經表明，今次是去而復返，而並不是一直留在梓潼未走。

龍淵笑聲許久方住。目光盯住孟炎道：「若是所有人都想相信我便是大康的皇帝，我何必要找你？」

孟炎這才回過神來，他信誓旦旦道：「陛下請放心，我孟炎必然全力以赴，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龍淵向那穿著打扮如同小辣椒一般的少女笑道：「有什麼好吃的向我推介一下！」

馬車緩緩向梓潼城東行去，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來到聽梅山莊。

謝庸道：「劉祿禪手下有個謀士孟炎，為人貪婪，我們可以從他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龍淵微笑道：「謝先生是不是已經有了主意？」

孟炎嘆了口氣道：「不要傷害我娘，你們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答應。」

「那又如何？你說你是大康的皇帝，空口無憑，又有誰會相信？」

孟炎嘆了口氣道：「梓潼城駐軍八千，就憑你們幾個也想除掉劉祿禪？只怕是痴人說夢！」

秦暉道：「我現在方才想起來，過去我來這裏這麼多次，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裏的老闆。」

龍淵漫不經心地說道：「孟先生想走，難道是打算前往北川探望孟老太太嗎？」

龍淵輕聲道：「這間酒館的主人究竟是誰？」

龍淵和謝庸對望了一眼，彼此都露出一絲微笑，他們自然不用擔心孟炎逃跑，既然將他弄到了這裏，就在之前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那身穿紅裙的少女又來添湯之時，龍淵指向那牆上地條幅道：「小姑娘，這是誰寫的？」

秦暉道：「西南軍人數雖然不多，可是對山地地形極為熟悉，擅長在荒山野嶺之中戰鬥，如果不是劉祿禪昏庸無道，無論誰想動他都要花費相當的力氣。」

秦暉笑道：「人家的方子一定是不傳之秘，謝先生不要痴心妄想了。」

那少女笑道：「真是不巧，老闆出去下棋了。」

謝庸淡然笑道：「我沒有誤會，這件事再明顯不過，實不相瞞。這次老夫前來，便是為了化解這次的危機。」

孟炎點了點頭，絕望的內心不覺升騰出一絲希望，他了解秦暉的武功，更了解秦暉過去在軍中的威名，既然他能夠出現在這裏，證明龍淵除掉劉祿禪的計劃並非沒有可能，他凡事都已利益為先，瞬間又轉過一個念頭，假如這次當真能夠協助龍淵成功擒住劉祿禪，控制川北要塞，便立下不世大功一件，以後若是龍淵能夠復國，自己便是復國元勛之一，富貴榮華無可限量。

洗去易容的秦暉大踏步走入花廳之內，孟炎看到秦暉更是錯愕萬分，和*圖*書他和秦暉過去同為劉祿禪的下屬，自然接觸過多次，看到他已經成為龍淵的部下，心中對龍淵的真實身份已經相信了八成。

龍淵臉上的笑容突然收斂，雙目之中流露出一絲冰冷的殺機，看的孟炎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卻聽龍淵冷冷道：「看來我高看了你！」

龍淵冷笑道：「天下間哪有自己冒充自己的道理，孟炎你過來！」

龍淵看著那涮鍋中紅艷艷的湯汁，這才明白酒館名字的由來。謝庸指了指牆上。龍淵舉目望去，卻見牆上寫著一行字，上書：「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卻是白居易的《問劉十九》。這首詩龍淵早就讀過，當真是適合眼前的環境，那行字龍飛鳳舞，力透紙背，洒脫而不失收斂，狂放而不缺冷靜，龍淵對書法之道鑽研頗深，看到如此高妙的書法，不禁拍案叫絕。

孟炎整個人完全陷入震驚之中，他聽得清清楚楚，這四個字無異於晴空霹靂，震得他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他散亂的意識方才重新集中在一處，暈乎乎轉過身來，目光望向龍淵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著，身為西南軍將領劉祿禪的幕僚，他並沒有面聖的機會，所以龍淵長得什麼樣子，他根本就不知道，孟炎低聲道：「你可知道，冒認天子乃是死罪？」

龍淵道：「我最欣賞的就是孝子，因為一個人連爹娘都不能孝敬，又談何去忠於自己的君主？」

龍淵看著面如死灰般的孟炎，輕聲道：「你放心，只要拿住劉祿禪，順利解決這件事之後，我一定會重重地賞你。」

孟炎經謝庸提醒。慌忙在龍淵的面前雙膝一曲跪了下去，顫聲道：「孟炎不知陛下親臨。還望陛下恕罪！」他躬下身去，結結實實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三人來到『紅艷艷』門前，一位身穿紅色棉裙的美貌少女將他們迎了進去。室內也是以紅色作為基調，顯得喜慶熱鬧，他們來的雖然不晚，可是酒館內已經就快坐滿。好在還剩下一個角落的位置，三人走過去。

孟炎暗叫不妙，他感受到龍淵周身散發地強烈殺意，若是這麼死了豈不是冤枉，雙目求助似的望向謝庸。

入夜，龍淵和謝庸、秦暉三人並肩漫步在梓潼城內的街道之上，秦暉指向前方熱氣騰騰的地方，笑道：「就是那裡了！」

孟炎滿臉堆笑的走了過去，拱手道：「謝先生，什麼風把你又吹到這裏來了，又或是，你一直都留在梓潼未曾離開呢？」

孟炎唯有苦笑，對龍淵的身份他仍然半信半疑，很難相信大康的皇帝會跑到偏僻的西荒，並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假如他沒有死，為何不找站出來向天下人昭示自己的身份，收復自己的河山？

孟炎沒有想到謝庸第一句話便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他狡黠笑道：「這件事謝先生應當再清楚不過。大將軍派出這一萬軍是為了夾攻霸江龍荊戈地餘黨，更是為了坐鎮蓉郡保障你們的安全。」

孟炎看著謝庸ｈttps://ｗww.hｅｔｕbｏoｋ.ｃom•ｃom手中地藥丸，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走過去，顫抖著接過藥丸，閉上眼睛，硬下心腸將藥丸塞入自己的口中咽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藥丸下肚之後，頓時覺得腹內隱隱作痛，四肢變得冰冷無比。

龍淵雙目一亮道：「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孟炎訕訕笑道：「這件事只怕我幫不了你。我還有事，今日先告退了！」他當然清楚謝庸想讓自己做得事情只怕是力不能及，還是儘早抽身離開為妙。

謝庸身穿青衫，手搖羽扇，微笑站在聽梅山莊大門前，門前的兩株梅樹已經悄然吐艷，陣陣暗香隨風飄入空氣之中。

孟炎暗自驚慌，謝庸他們不會對自己生出殺心吧，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低聲道：「你是……」

龍淵過去入蜀都是從水路前往，經行蜀道還是第一次，不由得發出由衷感嘆：「回龍溝那條道路的艱險已經讓我嘆為觀止，想不到和這裏相比只是小巫見大巫，難怪此地被稱為巴蜀的咽喉。」

謝庸意味深長道：「孟先生到現在還不相信陛下的身份嗎？」

孟炎臉色頃刻間變得煞白，他雖然貪財膽小，可畢竟也是多智之人，否則也不會得到劉祿禪如此的器重，他聽出龍淵話后的寒意，一顆心先是絕望，然後慢慢冷靜了下來，他已經開始接受現實，默默回到花廳，來到自己剛才地位置坐下。

虹影甜甜笑道：「伯譚先生，這一頓就算我請你的。」

孟炎苦笑道：「只怕你高看了我，我只是偶爾耍耍小聰明，在將軍的手下混些銀子度日。扭轉乾坤地本領我可沒有。」

謝庸微微一笑，也不再繼續提起此事，引孟炎來到花廳內坐了。

龍淵笑道：「那八千人是大康的軍隊，而非劉祿禪私人的護衛。」

孟炎微微遲疑了一下。低聲道：「謝先生並沒有住在客棧之中？」

孟炎慢慢放下茶盞道：「謝先生這次來梓潼是為了什麼？」

孟炎此時心中想到地只有活命二字，其他的事情早已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他整理了一下思緒道：「後天在將軍府內會有一個軍機會議。川北各關隘地守將都會前來將軍府參加會議，陛下若想對付劉祿禪，這倒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謝庸拿起一顆黑色地藥丸道：「孟炎，現在我們已經對你表現出足夠的信任，你也必須向公子表現出誠意，形勢所迫，我們不可以有丁點兒的冒險，你應當明白。」

轉身去了，不多會，便看到一個精裝地小夥子端著熱氣騰騰的涮鍋走了過來，他將涮鍋放在桌上。身後少女端著托盤，將其中剛剛切好的牛羊肉放下。另外送上八碟各色素菜，這些素菜是店家贈送的。

秦暉笑道：「我家主人前來梓潼之事並沒有驚動他人，那聽梅山莊乃是我們剛剛買下的物業。第一個邀請孟先生過去看看。」

龍淵不覺一怔，想不到一個開酒館的老闆能夠寫出一手這麼精妙地書法，暗暗讚賞之餘又生出結交之心，微笑道：「你們老闆在店裡嗎？我想請m.hetubook.com.com他喝上一杯。」

孟炎連連點頭。

謝庸道：「孟先生，謝某一直都將你當成了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有什麼話，我便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希望你不要見怪。」

秦暉低聲道：「伯譚先生連一頓酒錢都付不起嗎？」

秦暉微笑道：「孟先生難道不認識我了？」

秦暉道：「對於西南軍，只可智取不可強攻，付出傷亡的代價倒還罷了，最主要的顧忌是，戰事一旦興起，會被他人抓住機會。」

秦暉拿起酒壺為龍淵和謝庸斟上一杯美酒，微笑道：「涮鍋、美酒，咱們幹了這一杯，願此行一帆風順，無往不利！」

龍淵哈哈大笑起來。孟炎被他笑得內心一陣發毛，不免有些後悔剛才說出這樣地話，要知道現在自己的性命捏在人家的手上，只要惹怒了龍淵，不但是自己，只怕連老娘的性命也難以保全。

謝庸湊到唇邊的酒杯卻突然停滯下來，他靜靜看著那名老者，直到他顫巍巍地走出門去，方才低聲向龍淵道：「伯譚先生是川北第一名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想不到也來到這裏喝酒。」

龍淵笑著舉起酒杯，三人同時幹了這一杯，夾起羊肉在鍋中涮熟，入口鮮嫩可口，唇齒留香，謝庸贊道：「果然好吃，回頭一定要向這老闆討個配料方子，等我回去后時常做來自己吃。」

謝庸道：「綿陽、梓潼、武連、劍閣、昭化、廣遠這一路的關口無一不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峻雄關，如果採用強攻，就算能夠拿下也會傷亡慘重，付出不可預估的代價。」

龍淵微笑道：「孟先生剛剛來到，怎麼就急著走，我還有話想對你說呢。」

龍淵舉目望去，卻見那酒館兒挑起的杏黃旗上綉著紅艷艷三個大字，還沒有來到酒館前方，便聞到空氣中撲鼻的香氣。當真令人垂涎欲滴，龍淵笑道：「單單聞到這味道，我滿肚子的饞蟲便被勾起來了！」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只有親歷這條道路的人，才會由衷發出這種感嘆。龍淵回頭望去，但見身後山連山，山疊山，山外有山，一座座山峰直插雲端，一條迂迴曲折的道路穿行在峰巒之間，百曲千折，迂迴無盡。

謝庸道：「孟先生！」

龍淵道：「我讓你幫我除去劉祿禪！」

謝庸當然明白他的那點心思，正色道：「孟先生既然是劉大將軍最信任地謀士，理當能夠看出劉大將軍派出一萬軍前往蓉郡的真正目的！」

謝庸笑道：「上次我來地匆忙，並沒有機會品嘗，今日一定要敞開肚子大吃一番。」

孟炎垂淚道：「孟炎不敢要什麼賞賜，只求陛下能放過我們母子的性命。」他心理的防線在龍淵和謝庸的雙重攻勢下已經徹底瓦解。

謝庸笑道：「已經查清，孟炎最為珍視的乃是他的娘親。我已經讓張方前往北川接她前往回龍溝，有她老人家在手上，孟炎一定會全心全力地幫助我們。」

那老者似乎清醒了一些，睜開一雙醉眼向少女看了看，笑道：「多謝你了虹影……」他伸手去懷中摸了摸似乎想要結賬，可是笑m.hetubook.com.com容卻突然變得異常尷尬：「我……我沒帶錢……」

虹影嬌軀一轉，看似無意的換了一個位置，那大漢一把拍空，手掌正好拍在滾燙的湯壺之上，他被燙得一聲慘叫，慌忙把燙紅的手掌縮了回去，怒道：「賤人，你有沒有長眼睛啊？居然敢拿湯壺燙老子！」

龍淵道：「後天，我會陪著你一起前往將軍府，至於該怎麼做，你心裏應當有數吧？」

三人同聲大笑。

「那怎麼好意思？」

兩人並肩走入山莊，進入山莊之後，兩旁全都栽植著梅樹，清風吹過，漫天花瓣宛如落雪，陣陣清香沁人肺腑，孟炎不禁贊道：「我在梓潼這麼久，竟然不知道梓潼城內會有這麼好的地方。」

孟炎微微一怔，臉上的表情頓時顯得有些不自然起來：「謝先生只怕誤會了……」

龍淵大聲道：「秦暉進來！」

龍淵點了點頭，此時旁邊桌上一位老者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看來他已經喝多了，腳步有些輕浮，被凳子絆了一下，一頭向桌上栽去。那桌上放著滾熱的涮鍋，若是他一頭栽在上面定然要被滾沸的湯汁燙傷，周圍人都是一聲驚呼，卻見那紅裙少女閃電般衝到老者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搶在他沒有載到桌面上之前將他拉了回來，左手中拎著的碩大湯壺竟然一滴都沒有灑落出來。

孟炎心中暗嘆，謝庸這些人果然是富甲一方，擁有西南最大地一片鹽場，出手何其闊綽，輕輕鬆鬆便買下一座山莊。他叫上兩名僕從。門外秦暉早已備好了車馬，那馬車表面上雖然不起眼，可是進入其中。卻看到裏面裝飾華美，孟炎坐好了，車夫將上好的貂皮蓋在他的雙膝之上，又遞給他一個純金雕花手爐，孟炎為人極其貪財，看到金子，連眼睛都直了。

那少女笑眯眯點了點頭。

龍淵明白秦暉所指的是誰，藍循這隻老虎盤踞在巴蜀北方，時刻都在窺覷著這片沃土，只要中原平定，他的第一目標就會是這裏，所以他一定要搶在藍循動手之前，奪下川北蜀道列關，切斷藍循日後南下的道路。

謝庸不懂武功倒還罷了，龍淵和秦暉都是微微一怔，他們都已經看出那少女步法精妙，出手速度準確快捷，秦暉獃獃看著少女手中的湯壺，即便是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都很難保證湯壺內的湯汁一滴不灑，這看似柔弱的少女竟然能夠做到，實在令人驚嘆。

謝庸道：「可是老夫卻以為，大將軍要藉著這次的機會想要吞併回龍溝。」

龍淵也沒有馬上讓他起來，低聲道：「我想聽聽劉祿禪的事情你有什麼見解？」

孟炎心中盤算的是如何從財大氣粗地謝庸身上撈取最大的好處，臉上也裝出激動無比的表情道：「謝先生，其實在我和你第一次見面起，便將你當成了生平的知音，咱們在一起，自當像親兄弟一般談話。其他的事情大可不必考慮。」

虹影笑盈盈拿著湯壺走了回來，為龍淵他們的涮鍋內添湯，坐在鄰座的一名大漢，突然伸出大手向她的豐臀拍去。

孟炎並沒有按照龍淵說得做，反而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