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審問
德妃故作擔憂地看了一眼嘴唇乾裂的南宮玫，勸慰道，「你父皇跟我說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只要你承認了你做下的事，本宮保證替你求情。」
領事太監無奈地勸皇上，「皇上，張太醫他們也已經儘力了。依老奴之見，還是趕緊徹查皇後娘娘的毒到底是何人所下，這樣才能救皇後娘娘啊。」
蘇公公到德妃宮裡的時候，碰巧遇見了南宮宸來請安。
「皇上今日在玄宮裡又學了不少吧？老奴看你出來的時候龍馬精神啊。」
領事太監慌忙迎上去，「皇上，張太醫還在這兒候著呢。」
長鞭不停滴抽打在南宮玫嬌弱的身軀上，白色的囚衣已然泛起了血紅，南宮玫也終於抵抗不住昏了過去。
可是君王的心思哪裡是臣子可以暗自揣測的，張太醫費力地咽了一口吐沫，道：「回稟皇上，正午的時候，皇後娘娘突然昏厥不醒，微臣和尹神醫各自診斷，但是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張太醫不顧直疼的膝蓋，又噗通一聲跪在石板地上，「微臣無能，尚未找到解決之法。」
「張太醫你千萬別這樣說。您這些勞苦功高，皇上都記在心裏，我這就派人送您回去，你好好休息休息，然後再同尹神醫討論下怎麼樣清除皇後娘娘鳳體內的毒素吧。」
張太醫嚇得連忙把剩下的話統統倒了出來，「微臣和尹神醫都診出皇後娘娘體內除了三日夭劇毒之外，還存在其他兩種不同的毒素！」
德妃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還算這個南宮曉曉識ｈｅｔｕbook•coｍ•ｃom趣，嘴上卻慵懶地道，「那就接著審吧。」
領事太監在南宮霖身邊呆的時間最久，知道南宮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怎麼樣才能討南宮霖的歡心。
張太醫老態龍鍾，又疲乏無比，顫巍巍地跪下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宮曉曉換了身衣服，姍姍來遲，剛走到慎行司門口，就聽見了這樣一句話，身子一頓，好像體會到了什麼。
南宮霖看了一眼伏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張太醫，道了一聲「廢物」，轉身上了龍攆。
她堂堂西澤國二公主，何時受過這等委屈和屈辱。
柔軟又很有韌性的長鞭招呼到身上，打的南宮玫一陣發抖，她卻緊緊地咬住了雙唇，連一聲悶哼都沒有發出來。
蘇公公完成了自己的人物，便告辭了。留下了德妃和南宮宸相望。
德妃看了一眼衣著鮮麗的南宮曉曉，斜眼笑道，「這是哪裡話，本宮也是剛到呢。」
女獄卒猶豫了一下，「可是……這畢竟是二公主……」
南宮玫聽到這裏才有了些神智，她抬起頭，冷冷一笑道，「不是我做下事，我是不會承認的。」
安頓好了這個老太醫，領事太監蘇公公一路小跑，追上了皇上的龍攆，一路上陪南宮霖說這話。
德妃點頭稱是。而後母子兩人密語了一番，德妃便換了宮裝，派人去請了長公主南宮曉曉，「去告訴長公主，本宮今日審查皇後娘娘中毒的案子，請她去慎刑hetubook.com.com司做個見證。」
無論是對那個被她稱作父皇的人，還是其他的人。
整了整心神，南宮曉曉走進了監牢，看見高高坐在上方的德妃娘娘，嬌笑道，「德妃娘娘好，曉曉來晚了，德妃娘娘勿怪啊。」
南宮玫有氣無力的走著，雙眼無神，恍若獃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南宮玫扭過頭去，「不是我做的。」
一眾身強體壯的女官將刑具呈上來，把南宮玫綁在刑柱上，用擰好的又在水裡泡了七七四十九日的鞭子拿出來是，上去就往南宮玫身上招呼了一鞭。
張太醫點點頭，只得應下。
「呵，」德妃發出一聲嘲笑，「現在這宮裡除了我的晚兒，誰都不是公主。」
德妃猶豫了一下，看了南宮宸一眼，得到了肯定的眼神，方才答應。
「那是當然，這位玄學大師可是真的高手，朕覺得再修鍊一段時間，就能得到很大的收益。」
看見南宮霖發火，張太醫將頭叩在地上不敢起來。
南宮曉曉在副位上坐下，看見拴在粗壯的柱子上被一盆冷水劈頭潑醒的南宮玫，眼神一縮，只覺得一陣寒意從背後升起。
冰冷沉重的手鏈和腳銬在寂靜的監牢里嘩嘩作響，異常刺耳。
「玫兒，我聽人說你這幾天滴水未進？」
南宮宸知道蘇公公在南宮霖身邊的地位，對他很是敬重。蘇公公說明了來意，德妃雖然有些驚訝，但是也在意料之中。
「說吧，什麼事兒。」南宮霖雙手背在身後，意氣風發的昂頭看wｗｗ•ｈetuｂｏｏｋ•coｍ•ｃoｍ著皇宮，這讓張太醫和領事太監十分不解，怎麼只一下午的功夫兒，皇上的心情就變的這麼好了？
這德妃現在是宮裡唯一存活德高望重的妃子，今天德妃把自己叫過來看她審查南宮玫，恐怕是故意殺雞儆猴啊。
「那老奴可要體現恭喜皇上了，倒時候皇上您練成了大功，奴才們也跟著沾沾光。」
手持長鞭的粗壯女獄卒上前稟報。
剛剛站起來的張太醫又慌忙和領事太監一起跪下謝恩，只覺得老腿打顫，險些站不起來。
德妃擰起好看的眉，「你又何必如此固執呢？孫貴妃她在宮中太過囂張，藐視皇后，對其下毒，東窗事發之後竟然吞金自殺，難道自殺就能逃脫的了懲罰嗎？」
蘇公公心裏一跳，隨即領命：「喳。」
「母妃你別著急，眼下的事情，是把父皇交給你的案子查清楚了。」
「來人啊，上刑！」德妃一聲厲喝，旁邊的女官馬上心領神會的上了一套刑具。
「玫兒，你也不用跟本宮急，本宮敢這樣做，自然是得到了你父皇的授意。」德妃悠閑地看著自己仍然嫩如青蔥的修長雙手，口中說出來的話卻讓南宮玫心神具焚。
「朕養你們何用？！難道就讓你們白白的拿著俸祿無所事事嗎？」
南宮霖有些不耐煩了，「有話快說，賣什麼關子！」
張太醫從正午等到了日落西山，直到快要昏厥過去，皇上才從玄宮裡輕鬆地走了出來。
德妃冷笑一聲，「還真是個硬骨頭，跟你孫氏一樣啊，性格剛烈，和-圖-書寧折不彎，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撐到什麼時候！」
南宮玫瞪大雙眼，「你！你竟然敢對我上刑！我南宮玫好歹也是西澤國二公主！我母妃雖然倒了可是我孫家可沒倒！」
南宮玫的聲音陡然放大，「我母妃從來沒有做過那些事！」
「起來吧。」南宮霖的精神好了很多，「看在你們在皇家呆了多年的份上，今天朕就不治你們擅闖玄宮之罪了。」
「宸兒，你說，若是這件事辦的好的話，你父皇他會不會把你妹妹放出來……」
感受到南宮玫眼中的恨和冷意，德妃竟然有些心虛，「好好，就算先前不是孫貴妃給皇後娘娘下毒，但是後來的毒總是你下的吧？皇後娘娘那日可就見了你一個人，你前腳除了未央宮，她後腳就毒發了，不是你難道是鬼？」
那獄卒心下一顫，馬上去執行主子的意思。
領事太監慌忙把老眼昏花的張太醫從地上攙起來，「張太醫，皇上他今日為宮中大小事務煩惱，語氣嚴厲了點，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南宮霖閉了雙眼，把頭仰在靠背上，吩咐道，「現在皇后不能主事，宮裡德高望重的老人兒，也只有德妃了，你去德妃宮裡傳我的口諭，就說南宮玫給皇後下毒的事情交給她審查了。」
「德妃娘娘，二公主昏過去了。」
這不，南宮霖看著天上血紅的殘陽，笑著嘆了一口氣，感嘆道，「還是你最懂我。」
領事太監行了一禮，沒有鬍子的老臉在風中開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老奴能跟在皇上的身邊兒，那是老奴一www.hetubook.com.com輩子的福分。」
「哦？這麼嬌弱？這才幾下，竟然就暈過去了。」德妃挑了挑眉，示意那獄卒，「平常你們是怎麼審犯人的，現在就怎麼來吧。」
「南宮玫，德妃娘娘來審查你的案子。」身著獄監之意的彪壯的女護衛打開了關押著南宮玫的監牢，把早已瘦的不成人形的南宮玫拉了出來。
「德妃娘娘，您現在是皇上唯一信得過的人了，此事事關皇後娘娘鳳體，十分緊急。老奴來的時候皇上囑託我，說要您徹查此案，即使涉及到二公主也要嚴查。」
德妃一陣心驚，「宸兒，那可如何是好，晚兒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諾大的宮殿里除了自己的生母再無一人，南宮宸也沒有掩飾什麼，眼神陰沉的說，「不會，妹妹毀了父皇的面子，相當於狠狠地打了父皇一個耳光。這件事現在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怎麼壓也壓不住。依我看，父皇會早日為妹妹擇一夫婿，然後草草嫁了。」
張太醫的老淚從渾濁的眼中落了下來，「都是老臣無能，無法替皇上分憂了。」
下人領命而去，不多時，德妃便乘著轎攆，到了天牢。
「什麼？」南宮霖冷哼一聲，「可能清除？」
從小到大，人人都是對她寵愛無比，疼著她，護著她，愛著她，她甚至連一句罵都沒有挨過，但是今天，從小到大沒有遭受過的屈辱落在她的身上，她才知道，在這深宮之中，她不過是隨意都可丟棄的棋子。
南宮曉曉震顫不已，面上卻笑道，「德妃娘娘，您接著審，曉曉一個晚輩看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