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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滄瀾殿下？」

「該死的是你們！為什麼彩虹島墜毀恰好是國王離開帝都之後？你們分明就是早就知道的！」

十年……

整整一個帝都短短時間毀於一旦，跟著遭殃的還有帝都外圍附近的城鎮和沒來得及逃難的人們。

歌滄瀾面無表情的看了他幾秒，扭頭看向那堆淡淡煙霧之中飛船，冷冷淡淡的出聲，「也許你可以造出來，但是，我沒有時間，你沒有時間，北域也沒有時間，你也沒有足夠的資源來完成你的心之所想。」

「謝我什麼？」申屠默寒淡淡的回道。

「司令，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會有超自然的一幕。」屬下深呼吸了一口提醒道。

彩虹島墜毀短短兩個小時后，軍部就面臨了第一個大危機——人民暴動。

「嗯。」申屠默寒點了點頭。

……

直到廚房就在前方了，陌堯才忽的出聲，「謝謝你。」

為了回家，她可以撐到再也撐不下去的那最後一刻。

「司令，這下該怎麼辦？我們馬上要被突圍了！」他們根本不能對這些人動武，根本嚇不著他們，非但嚇不著，甚至會讓他們更生氣，更不要命的撲上來。

歌滄瀾諷刺的笑容淡了一些，語氣依舊冰涼的道：「下去吧。」

……

「你認為不可行？」申屠默寒認真的看著她，當然，如果她拒絕那最好，這個女人總是一副隨時要搭上那艘船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樣子，現在這船毀了，說真的，在看到她的反應之前，他還蠻高興的。

「你幫我再造一艘？」歌滄瀾扯了扯唇角，冷笑著出聲。

在災難中失去親人的人們、因為彩虹島墜毀而絕望的人們，失去理智的人們，在聽到這種宣言的時候，或者真的因為覺得北域王族惹怒了神而害死他們的親人，或許只是需要一個發泄口來發泄這種切膚之痛，於是在這種時刻如同擰在一起的麻繩，對守護王權的軍部，發起了攻擊，甚至連研究所成員們也遭受到了牽連。

「不付出代價，就沒有收穫。」申屠默寒看著歌滄瀾道：「想要重新造你那艘船，我估計收集帝都廢墟那裡的那些回收品是不行的吧，既然如此，只能冒險，有點希望，總比什麼都沒有來得要強，不是嗎？」

於是才平息下來的暴動，又一次被煽動了起來，凱恩司令對教會氣得要死，卻毫無辦法，只好聯繫申屠默寒，在得知歌滄瀾還活著之後，更是連忙拉下那張老臉和軍部司令的和圖書尊嚴跟歌滄瀾道歉，表示天蒼那事，他們也是被教會逼得不得已才只能拿她當擋箭牌什麼什麼的。

凱恩司令低著頭焦急的在屋裡走來走去，拳頭攥得死緊，「教會那幫狼子野心的傢伙，終於忍不住露出真面目了！選在這種時候，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怎麼回事？」凱恩被屬下這提醒完全搞得楞乎乎的，難不成還能見到鬼了不成？

凱恩司令一聽，有些驚訝，「死亡人數才一萬多人？」遠比之前預計的少上太多了啊，要知道，光是彩虹島上就有三萬多人了！

「看。」屬下影像倒回，但是放大了歌滄瀾那邊的影像，於是他們能看到，歌滄瀾憑空逆向跳躍的上去校園層，然後一手扇出，那股氣流忽然出現，從而救了上萬個北域公民。

「你們這些被尊敬被崇拜的科學家，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彩虹島？！為什麼？！真是枉費了我們對你們的信任！」

不一會兒，駕駛員又道：「博士，軍部那邊發來聯絡信號。」

申屠默寒腳步頓住，好一會兒后才插著兜又慢慢的走動了起來。

一艘小型飛艇緩緩的從帝都上空飛過。

「北域的時間……」申屠默寒低頭沉吟了下，看向歌滄瀾，「就靠你了。」

「這是黑海，黑海那邊有什麼，我們誰也不知道，歷史上也找不到相關的資料。」申屠默寒看了眼說道：「黑海常年籠罩一種黑色霧氣，無毒，但是就像一塊天然屏障，外面的人進不去，進去了不到幾天，就會變成屍體飄回岸邊。教會的說法是，那邊是地獄，是被詛咒的海。我知道這很讓人好奇，不過我們現在沒時間探討這些。」

軍部臨時辦公地點，正被大量的北域公民包圍，一圈武裝軍人被壓得連連後退，連出示了槍也沒有人理會。

小飛艇控制室內，駕駛員見到申屠默寒進來，立刻道：「博士，剛剛國王陛下又來電問歌殿下的情況了，按照您的吩咐，告訴國王陛下歌殿下傷的很嚴重。國王陛下讓你全力挽救歌殿下的性命，他已經派人準備好藥物等我們降落了。」

人們眼球里滿是血絲，分明已經因為精神壓力過大而失去了理智。

「怎麼回事？！」凱恩司令大驚，這怎麼可能？原本預計，彩虹島上的人是一個都活不下來的啊，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不血肉模糊都奇怪！

「欠了我的，我全部都會加倍的收回。」歌滄瀾低ｈｅｔuｂｏｏｋ.ｃom•ｃoｍ喃自語般的說道，卻莫名的叫人感覺到背脊被蛇爬上去一樣的涼颼颼的，她看著自己的手掌，上面的紋路密密麻麻的，多的看不清她的人生未來甚至過去。

起因是教會在彩虹島墜毀不到一個小時內，竟然在這種時候發表了一篇「神怒宣言」，表示彩虹島墜毀是因為北域王族的敷衍統治而惹怒了神，神本來就因為各個帝國的統治王族的過分自私和懶惰而憤怒，所以才讓東土大陸被蟲肆虐，想要藉此喚醒王族，沒想到，其他三個帝國的王族因此有所改變，所以蟲子對他們的攻擊越來越少，唯獨北域，因為這堵國牆而安居，北域王懶散只顧著享樂，之前甚至把國務都推給王后北辰莉莉處理，才導致審判庭事件的發生，北域王不知悔改，所以才惹來再次神怒，讓彩虹島墜毀……

「……」

「這……」凱恩瞪大了眼，看著自己的屬下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是什麼地方？你們世界難道只有一個大陸板塊嗎？」北若看到地圖，科學家的探究心立刻就發作了，這麼一說，她才想起，好像一直以來只聽說過東土大陸和東土大陸上的四個國家。

……

假設申屠默寒有那個能力，可客觀因素是最致命的，她的毒、東土大陸上的這一切，甚至是北域失去的彩虹島，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他們沒有時間，也沒有那個資源。

他伸出手指，把地圖拉扯過來，放大了北域最南邊那一塊，「北域南邊的蟲海下面，根據幾百年前蟲海還不是蟲海時北域科研隊對它的勘測，至少有不少於五座海底火山，其中礦產資源幾乎布滿整個海底，足夠人類大量消耗兩百年也消耗不完，而時間已經過了幾百年，下面蘊含的東西只多不少，畢竟蟲類只吃肉，對其他東西並不感興趣。」

歌滄瀾扭頭看向申屠默寒，這男人一身白袍，雙手插在白袍兜里，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端的是一種紳士、嚴謹、高貴的精英姿態，看起來高高瘦瘦的，說出來的話，似乎再大，都不會讓人覺得他只是嘴皮子厲害。

陌堯腳步一頓，然後又往前，走進廚房，「總之，就是謝謝。」

「你可能要看一段視頻。」那人從懷裡拿出一個優盤，「這是從臨時研究院那邊拷貝過來的，彩虹島墜落後的幾秒鐘視頻，您看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加起來只是比一半多一點點點的可能性，並和-圖-書不是誰都能下定決心去賭的。

「這……」凱恩震驚的看向那名屬下，剛剛那是什麼？

「面積有北域的三分之二大，深度接近四萬米，不計蟲卵，大概有一百萬隻不止。」

歌滄瀾斂下眼瞼看著插著針的手背，蒼白又瘦的彷彿只有一層薄薄的皮裹著骨頭，的連她自己看著都覺得恐怖，十年的時間……別說十年了，她能不能活過十天，都是個難題。

以神的名義，教會能編出各種神乎其神或者狗血淋頭的故事。

可是，縱使教會和與他們合作的神秘人是罪魁禍首，可軍部因為自己的無能，卻在後面推波助瀾的厲害呢。

一直在角落裡默默掉眼淚的大老爺們狂風剎那瞪大眼盯著申屠默寒和歌滄瀾的手。

歌滄瀾面無表情的看著申屠默寒的手，然後看向男人，「那北域的時間呢？」

陌堯和北若表情僵了下，卻沒有動作。這男人也不是第一次對他們陛下做些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事了，淡定，淡定……

申屠默寒指了指腦袋，唇角是淺淡又自信的笑，「腦子長在上面，就是用來思考的。」

「你的時間，我來爭取。」申屠默寒說道，忽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帶著繭子的拇指指腹輕輕的磨蹭著她的手背，不帶情yu的味道，他的手暖的彷彿能把她整個人都捂暖似的，有一種讓人平靜的力量。

「重點請看這裏。」屬下伸出手，把光屏上的影像按住拉扯了下，放大了邊角上一個不容易注意到的點，那裡有一抹黑影，放大了看，就看清是一個倒掛在校園層一根路燈燈桿上的女人。

「殺人兇手！王族的走狗！」

教會那邊的人立刻收到了消息，還沒有看到那段視頻，教會那邊的負責人就一拍桌面，怒道：「歌滄瀾歌滄瀾，怎麼又是歌滄瀾！那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死了都不讓人省心！」因為軍部那邊倖存者的名單中並沒有歌滄瀾的名字，所以他們理所當然的以為，歌滄瀾和彩虹島一起死亡了。

申屠默寒坐在她床邊，手上捧著一個重芯，一個大大的光屏從中彈出，一張淡藍色的世界地圖在上面展開，這個地圖並沒有顯示有多大，它只顯示了東土大陸的大小，東土大陸呈月牙形狀，外面沒有顯示其他的大陸板塊，全部是黑漆漆的一片，兩個比黑色淺一點點的字浮現在上面——黑海。

廚房門關上。

謝謝你，為了不讓他們陛下因為覺得再也回不去就不再堅持拚命的與死和_圖_書神作鬥爭；謝謝你，許下這麼一個承諾讓他們陛下有所期盼。精神支柱是多麼重要的東西，一直以來，支撐著他們陛下一次一次從生死邊緣活過來的，不是藥物，而是他們陛下堅強的內心，她從來不會無視一線希望，甚至為此可以付出很多，他們陛下也是人，哪怕再遙不可及，她的內心也有方寸的柔軟之地，比如歌滄遙，比如她的國。

「時間和資源，並不是絕對沒有。」申屠默寒卻道。

站在飛艇上，看著不遠處那暴動的場面，歌滄瀾諷刺的笑。

彩虹島滅亡，就算他們及時把泥土收集起來，種植出來的植物和無土培育等等，因此而產生的營養劑或許能堪堪撐北域一段時間，但是這時間不會有多長的，北域不會因為蟲而滅亡，而會像其他三個帝國一樣，毀滅於人類與人類之間食物的搶奪和苦苦掙扎卻毫無希望的絕望之中。

「已經統計下來了，這次災難導致死亡的人數為18063人，2566個重傷，其餘輕傷人體磁場探測儀無法反映，故忽略不計。」戴著眼鏡穿著軍裝的男人站得挺直的報告。

軍部司令和各軍團的將軍忙得團團轉。

守在歌滄瀾床頭的陌堯忽的抬眼看了申屠默寒一眼。

「你想怎麼做？」凱恩希望歌滄瀾出面幫忙平息暴動，可是該怎麼做，他們就指望著歌滄瀾了。

二十分鐘后，教會再發聲音，歌滄瀾就是神派下來的使者，她在審判庭事件上其實是要給北域王族一個警鐘，沒想到北域王並沒有因此而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於是歌滄瀾這位神使讓皇太子死亡作為再次警告，可北域王依舊沒有動靜，最後神使決定毀滅北域，只是在最後關頭，她終是心有不忍，才出手挽救了一些生命。

軍部很忙，忙著安撫群眾，忙著計劃未來，忙著調查彩虹島為何會突然墜毀。

申屠默寒看著她，「如果不願意，你可以不做。」

「能有什麼邪門的，頂多是裝神弄鬼！拿來我看看。」

隨著那視頻，一次一次變換著角度播放，無數次突出歌滄瀾一揮手救了彩虹島上一半多人的場面，暴動的人們，漸漸的熄了火，一雙雙眼，滿是難以置信。

歌滄瀾盯著地圖，久久沒有說話，就在他們都以為歌滄瀾不會開口的時候，才聽到她出聲，「你有多大把握。」

陌堯走在申屠默寒身邊，兩人沉默著往前走著，步伐有些一致。

「你有其他的辦法？」

那人點點頭，神色和圖書有些怪異，「司令，彩虹島上的工作人員和學生倖存下來的人數，多達兩萬個。」

「就是因為你們，才害我失去了兒子！那是我未來的倚靠啊，你們這些該死的混蛋！」

「會……會長，你還是先看看這段視頻吧，真的很邪門！」來報告的人擦著冷汗說道，雖然他們一直神神神的掛在嘴上，可心裏不相信的人還真不少，只是教會勢力大，在北域的待遇也比普通百姓好，所以加入的人就多了，這會兒真的出現這種光怪陸離的事，有點嚇到了。

透明的液體緩緩的輸進血管中，歌滄瀾靠在床頭，目光冰涼的看著申屠默寒。

北若的眼眸猛然瞪大，心裏突然升起一種難堪又不甘心的感覺，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都不敢開這個口，這傢伙……連這艘飛船是幹什麼用的都不知道，怎麼敢說出這種話？真是……

「滅亡吧！這個世界早該滅亡了！大家一起死了乾脆！」

煙霧漸漸散去，一艘艘大大小小的飛行船飛進這片龐大的廢墟，一個個機器人和軍人從上面下來，開始把樹木和泥土裝起來，各種零件和碎鐵片都要分類回收利用。

「我沒時間。」歌滄瀾搖頭。

「蟲海的面積有多大？多深？裏面蟲有多少。」北若在一旁問道。

凱恩立刻把優盤插|進他的電腦重芯里，彈出來的淡綠色的光屏上很快開始播放通過國牆上的監控系統而記錄下來的影像，只見那高空中三萬多的密密麻麻的人在某一個時間點里，忽然齊齊的被一股看不見的氣流掃進那艘母艦里，除了部分人沒那麼幸運的撞上其他物件，或者與母艦失之交臂依舊和彩虹島一起墜亡之外。

凱恩又是煩躁的走了幾步，對教會恨的咬牙切齒，隨後忽然想到了什麼，腳步猛然一頓，皺著眉頭想了想，還是道：「沒辦法了，一切都是為了守護王權。去，調一個大屏幕到樓前，把之前那段視頻播放出來。教會不是老是把神掛在嘴上嗎？哼！這下我們來看看，誰更神！」

「接。」

……

北若翻了個白眼，「那還說個屁啊！」北域幾百年下來都不敢接近那個蟲海，現在彩虹島都倒了才去，結果如何還真並不難想象！

申屠默寒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從蟲海取得資源並且成功帶回，只有1％，但是得到資源后，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並且告訴我那艘船的相關事情，我能在十年內給你打造出一模一樣功能的你那種飛船的可能性：50％。你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