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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如嵐覺得有點古怪，掃了眼她的腳，謙人說過，看一個人的腳可以看出他真正想去的地方，此時這女人的腳尖都是面向她的，也就是說，這女人一開始就沒有離開的打算，反而故意在這裏對她說這些失禮又冒犯她的話？

柯世晴沒有說話，微微斂下的眸子擋住了他眸中的色彩，滾燙的水滴從杯子光滑的邊緣浪一般的湧上來，然後灑到外面，濺到他的手上，很快便紅了一塊，他一動不動，仿若沒有感覺到。

沐如嵐眼眸微微的眯了眯，唇角的弧度漸漸的收斂，「你媽媽一定沒有告訴過你，做人要做到基本的禮貌和敬業吧。」

「是。」那人不敢再啰嗦，領了命令就趕緊下去了。

這邊工廠一樓正在熱熱鬧鬧的吃肉喝酒，此時，不同於工廠內部的燈火通明，工廠外面一片陰暗，有好幾人悄悄的翻過了圍牆，快速竄到了工廠門外一堆的木板堆邊上，無聲又快速的搬動著木板，很快露出了木板下面的一個可以拉開的門，門被拉開，露出了通往地下室的樓梯。

……

但是對方拒絕了，理由是沒有足夠的證據，他不能隨便告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是墨家的媳婦。墨家是什麼？若是地球要毀滅，墨家的每一口人是除了總統之外第一個要被保護起來送上飛船的人，賀家霍家蘇家等等再勢大權大都要拚死保護的人，不是開玩笑的。

沐如嵐眸中的光線似乎在減少，琉璃般純粹烏黑的眼眸漸漸宛如黑洞……

賀淼的要求無論于公于私都是應該的，正常情況下她確實應該信任他把她所持有的一切證據和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他，但是現在的情況是，白素情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一個跟沐如嵐或者墨謙人有牽連的人，而且她剛剛通過郵件要求賀淼先向法院提起訴訟她再跟他見面。

她現在只想要證據，越多越好，最好多到法官根本不需要被告方的辯駁就能定罪的程度！只有越多的證據，才能讓她覺得越安全越萬無一失！

「好的。」有人帶路也省得四處找，要知道現在這個時候這種地方，醉鬼可是隨時都可能遇到的呢。

是真的有事。

沐如嵐的人偶們，就藏在那下面。

一片寂靜。

「真榮幸還讓你記著啊，沐學姐！」周雅雅咬牙切齒的說道：「看到我沒死，你大概很失望吧！」

此時工廠內一片通明，長長的桌子在一樓空曠的地方擺開，食物的香氣瀰漫，歡笑宴宴。

此時，已經是除夕夜了。

艾維微微垂下腦袋，深邃的藍眸被鏡片遮擋了幾分詭異，他看著那女孩的身影，唇角詭異的咧了咧，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好像……又有有趣的事情要發生了，果然這一趟來的太正確了，呵呵……

柯世晴跪坐在榻榻米上，一旁的水壺裡白色的霧氣不停的往外冒，紫色的蘭花幽雅的插在白色的纖瘦的瓷瓶中，他看著它，恍惚的失了神。

「……」

包廂門打開，沐如嵐出現在門口，登時注意到的人狠狠的吹了聲口哨，撲了過來，眨眼連鎖反應似的，一個個小狗似的奔了過來圍著她團團轉。

沐如嵐正在吃玉米，聞言瞥向邊上纏著墨謙人不撒手的陸子孟，眨眨眼，點頭，「嗯，有點基情的樣子呢。」

柯世晴斂著眸看著手上杯子里蕩漾的綠色茶水，眸子倒映在水中，幽幽的，看不清。

在裏面一年多，周雅雅簡直生不如死，而越是痛苦，她就越恨沐如嵐！憑什麼她那個變態可以在外面生活的如此之好，她卻要在這裏受罪？！她發誓，如果有一天出去了，她一定會讓沐如嵐的真面目曝光，她一定要把她送進精神病院，讓她跟那些瘋子關在一起！

「你說的話實在是莫名其妙，到底什麼事，你可以說清楚點兒嗎？」沐如嵐有些無奈的道。

洗手間的門又被推開，一道坐著輪椅的身影緩緩的出現在大面積的鏡子里。

電梯往上升著。

墨無痕湊到沐如嵐身邊神經兮兮的道：「嫂子，要不是子孟哥喜歡澄湘姐我們都知道，我會懷疑他是不是暗戀我哥的。」

一樓是龍蛇混雜的大廳，儘管基本是上流社會的人，但是那也有分三六九等不是，此時大廳內人很多，中間舞台上圍了起來，就像一個大大的還未拆開的禮盒，司儀在上面幽默風趣的說著話，引得場下的人好奇心癢的不行。

她還沒打電話呢，那個經理就知道她遇到了什麼事趕了過來？

沐如嵐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的食物，懷疑墨謙人是不是真的想把她養成小豬。

咽了口口水，其中一人還是上前伸出手去把衣櫥拉了開，果不其然看到了掛在裏面的人偶，總共也就三具，可就是這三具，也叫這些人嚇得臉色蒼白。

沐如嵐走進洗手間，洗手間里很安靜，空蕩蕩的沒有人，沐如嵐脫掉外套，露出裏面的黑色毛衣，一條銀色的天使掛墜的長鏈掛在胸前搖晃，她抽過一旁的紙巾弄濕擦頭髮，那件白外套被那樣一糟蹋，估計是沒救了。

大概是因為都在外面看熱鬧的緣故，走廊也不見人來往，安安靜靜的，前面女侍應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鏗鏘聲響。

墨媽媽本來想拖著沐如嵐去試婚紗的，過了那麼多年，墨媽媽還有聯繫的同學朋友實在是少之又少，所以也沒什麼好聚的，沐如嵐本來也答應了的，哪和*圖*書知一直沒跟她聯繫的蘇北邵等人竟然約她了，於是墨媽媽只好暫時割愛，畢竟年輕人的人際關係網還是很重要的。

「艾維怎麼過來了呢？」沐如嵐給他添了個碗微笑著問道，說起來，她沒想到竟然會再見到艾維呢，還以為他會和西澤以及漢斯一樣，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之中呢。

翌日。

當然，白帝國也給他做了一份完美的身份證明的，他現在是艾維&8226；史密斯，一個來自英國的商人。

「真是的，新年就遇上晦氣的事，我今年一定是犯太歲了。」前面的女侍應生忽的有些尖銳的說道，扭回頭看著沐如嵐，挑剔的視線上掃下掃，陰陽怪氣的道：「廁所就在前面，有長眼睛的話就自己過去。」說罷便想轉身離開，還故意撞了沐如嵐的肩膀一下。

「呵呵呵……果然很有趣呢。」艾維抓了把頭髮，艷紅的舌尖舔了舔筷子的尖部，曖昧又怪異，果然還是到他親愛的Amon和小天使身邊才好玩，真是太有趣了，一個正常人和一個變態的愛情，特別是這個正常人還是他們的Amon，哼哼哼哼哼……

沐如嵐微笑，笑容依舊是他們記憶中的柔和溫暖，有一種柔軟的包容，彷彿無論他們做了什麼壞事，她都會用寬容而包容的態度對待他們，在包廂五顏六色的閃光燈下，她依舊純白無暇……

香港。

「要不然會連這種東西也吃？」

周雅雅永遠不會忘記，那種地方的可怕，那些心理扭曲的殘疾人看她的目光，就像要把她分屍入腹，那種眼神詭異又可怕，她原本進去的時候一直抬頭挺胸想要用行為和氣質讓他們知道她和他們是不一樣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要他們知道他們和她之間的差距的，事實證明，她氣質確實讓他們知道他們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遭受了後面的這些罪！

X檔案是專門干那事的，網路防守自然厲害，只是揪不到他們的尾巴，還不能把他們的資料庫毀掉，這一點真叫人覺得不爽的徹底！

「我已經十八歲了呢。」沐如嵐道，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啊，喝醉什麼的，沒問題啦。

艾維紳士有禮的跟墨家人打招呼，受到歡迎后便笑眯眯的加入了墨謙人他們那一桌，那一邊的大人們還以為這傢伙是遠道而來的墨謙人或者沐如嵐的朋友，哪裡知道這是曾經大名鼎鼎的變態！當然，因為白帝國的死亡證明做的很完美，美國那邊已經把艾維的通緝令撤消了，他在美國政府的相關資料庫上，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不認識我了？」輪椅緩緩的朝沐如嵐靠近，坐在上面的女孩陰沉沉的瞪著她，就像來索命的冤鬼。

「那給他啊！證據越多這一仗越有勝算不是嗎？」

……

被關在殘疾人少管所的，幾乎都是因為身體的殘疾而導致極度自卑心理有些扭曲，有些喜歡凌虐小動物來滿足自己妄想強大的心理，現在一群同一世界的人聚集在一起，周雅雅一進去就激發對方的自卑和嫉妒，怎麼可能不受罪？就連她臉上的傷，都是半夜睡覺的時候被同寢室的人給弄出來的。

賀火狠狠的咽了口口水，呆怔怔的看著沐如嵐，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多天來這麼糾結真是太蠢了！沐如嵐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怎麼可能嘛！

沐如嵐剛剛準備走過去，一個端著酒水的女侍應生跟她擦身而過，忽的手上的托盤一翻，沐如嵐想躲，卻礙於有人擋路，頓時那酒嘩啦啦的倒了沐如嵐一身。

墨謙人神色淡漠的把沐如嵐又偷偷夾過來的東西給她夾回去，然後一抬手，把陸子孟擱在他肩膀上的手拿開，陸子孟一個沒站穩，差點趴地上了，好在醉酒的傢伙十分黏人，還沒摔下去呢，就抓著墨謙人的衣服又爬了起來，繼續黏過去碎碎念。

霍夜舟一向是三個人中最安靜的，是被未來的指揮官，必須睿智、冷靜、臨危不亂和狡詐，鏡片下的眼眸注視著沐如嵐，隱約的有些侵略性，還有旁人看不懂的複雜。

艾維很不怕死，看著墨謙人笑得神經兮兮的，他當然不會怕，他手上也算拿住了墨謙人的把柄，光是沐如嵐是個變態這件事就足夠他囂張了，更何況他曾經還救了沐如嵐和他一命，怎麼著也是救命恩人嘛。

沐如嵐看了眼自己前面的橙汁，悄悄伸手摸向墨謙人前面的酒，指尖才剛剛碰到，一隻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便伸了過來，把杯子拿了去，墨謙人看著她，「不能喝。」

沐如嵐看著她搖搖頭，有些憐憫，「周雅雅同學，我很抱歉你的遭遇，但是請不要顛倒是非黑白好嗎？為什麼你會家破人亡？那是因為你和金彪虎等人聯合想要置我于死地，事情敗露之後，你的父母非但沒有好好教育你，反而竟然罔顧法紀想要冤枉我將我送進精神病院，就連你的雙腿，也是因為你想要殺我，自己不慎掉下窗戶摔斷的，這些需要我提醒你嗎？」

天空有點陰雲，看起來好像會下雨的樣子。

沐如嵐問他要錢做什麼，他說要吃酒賭博報復社會，沐如嵐問為什麼，他說因為他妻女被北方H省的官員強X弄死，卻找不到人為他伸冤，他恨貪贓枉法恨官官相護恨他無可奈何，於是沐如嵐說如果不介意用其他方法來平息那一腔怨恨怒火的話和*圖*書，就跟著她，劉漢志同意了。

基於這些理由，白素情更不可能輕易出現在任何人面前了。

……

陸子孟抱著酒瓶喝得滿臉通紅，人一喝醉，膽子就肥了，坐在墨謙人身邊摟著他肩膀不停的說話，「……你這小子，兄弟我一壘都沒上呢，你就要結婚了，實在太叫人火大了……我……嗝……我長得也不比你差多少吧！怎麼從小到大我想要的都被你撈去了……有時候……嗝……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這裏只有你和我！你他媽少給我裝蒜，噁心不噁心？！」周雅雅怒道：「別以為我腿殘了腦袋也跟著殘了！」

「胡說八道，找抽啊？！」賀火被跟著他的弟兄們氣得急得臉色漲紅。

沐如嵐抬眼下意識的抬眼掃了一眼，驀地便看到鏡子里那雙充滿黑漆漆的怨恨的眼睛在看著她，沐如嵐動作一頓，轉身看向來人，覺得她好像並不認識這個人，「請問你是……」

肩膀忽的一沉，艾維看向突然趴在他肩膀上的陸子孟眼眸微微的眯了下。

「他不願意幫我們？」老男人耳朵豎得老高，連忙問道。

艾維笑眯眯的收起手機，小嘍啰的伎倆太不討喜了，他想要看更高明的交鋒呢~

不遠處，一個包廂開了一條縫，一個錄像機對著沐如嵐那邊悄悄的錄像著，再不遠處，同樣是一個包廂，艾維笑得邪氣詭異的看著前面的一幕，頗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味道。

此時這三人臉上卻是沒有多少心情愉快的神色的，蘇北邵一頭火紅色的發早就剃掉了，同樣是寸頭，皮膚也黑了不少，看起來成熟了許多，誰想得到一年前他還是個小混球？他把身子重量都壓在身後的椅背上，翹著腳，有點痞，「我問過我姐了，她說她只是在過去發生的綁架案中因為沒辦法對向她求助的人伸出援手而留下陰影，導致的輕微的精神失常，在不久前就已經治愈了。」

艾維笑了，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的道：「我可以把他吃了嗎？」

「就是就是！」

地下室很快，很靜，只是那些人依舊很快找到了人偶的放置處，燈光照過去，看到一個暗紅色的大衣櫥，在黑暗中那麼乍一看見，心臟頓時咯噔了一下，莫名的有種被嚇到的感覺，好像見到的不是一個衣櫥，而是棺材。

酒吧的免費酒水對於他們可完全無所謂，但是有驚喜活動什麼的，興緻一上來，自然就想去看看，於是一個個出了包廂，把沐如嵐也拉了出去。

沐如嵐想帶沐如森和沐如霖過去，畢竟把兩個弟弟單獨放在家裡什麼的，未免也太可憐了，只是雙胞胎兄弟卻是不願意的，怕尷尬，都是沐如嵐曾經的同學，他們一個都不認識，而且那一個個還都是太子爺之類的人物，正是青春期的少年，免不了會覺得低人一等。

「按照我說的做。」溫潤的嗓音輕輕的響起，可莫名的叫那人覺得有種頭皮發麻背脊發涼的感覺。

真正知道這個工廠的背後主人是誰的，只有劉漢志一個，其他人之所以會認識沐如嵐，是因為她有時候會到工廠來陪他們聊天說話，有時候會帶點對身體有好處的吃食過來，劉漢志和沐如嵐認識的時候，沐如嵐十三歲，劉漢志是想用她勒索沐家的綁架犯。

「我很抱歉，X檔案的網路資料庫防守還有那群黑客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們……」來人羞愧的低下頭。

「把網路ABC區域的人都調過去……」柯世晴輕輕珉了一口茶，說道。

因為沐如嵐和墨謙人的婚期就定在年後那幾天，所以柯昌煌和亞久津淳子自然就不回香港了跟墨家這一群人一起過年，雖然柯世晴沒能一起，但是無所謂啦，沐如嵐結婚的日子一輩子就這麼一次，一家團圓過年的機會還有。

本該在這一天熱鬧團聚的房子反而更空了，因為給傭人都放了假，柯昌煌和亞久津淳子也沒回來，亞久津淳子在幾天前就一直打電話讓他過去京城的，只是他一直因為有事推拖著，一直到除夕夜都沒過去。

「當家。」

只有三個人各據一方的坐在角落裡的沙發上，蘇北邵、賀火、霍夜舟，這三個未來的國之棟樑，被給予無限期望。

新年第一天按照他們的風俗，是同學、朋友聚會，後面才是走親戚什麼的。

經理對沐如嵐連連道歉，說管教不嚴，回頭立刻炒了那女人，然後帶著那女人下去了。

白素情身軀興奮的猛的一震，因為賀淼而糟糕的心情一掃而空，「給我搬來！必須給我一具不少的搬來！」

柯世晴是……怒了？

「安分點。」沐如嵐還沒說話，墨謙人便伸出手搭在艾維的腦袋上，抓著他的發把他的腦袋轉了過去，當然，手掌和艾維的頭髮之間，還墊著一張紙巾。

沐如嵐看著空蕩蕩的走廊，心裏有些疑惑，卻沒有展露在面上，轉身朝洗手間走了去。

「請讓我帶你去吧，我很抱歉。」女侍應生說道。

「哦！」墨無痕被帥的發出一聲響，然後突然覺得有點眼熟，努力的瞪著眼看了一會兒，眼睛大睜的反應過來，這傢伙不是……

那女人咬著唇低下頭不敢再出聲。

當初就是因為賀火那麼激動，把蘇北邵和霍夜舟都嚇到了，還以為是真的呢。

墨謙人是認真的，平靜的表面下，洶湧的暗潮不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掀起大浪，艾https://m.hetubook.com.com維這個死變態竟然還跑過來，這裏可是王者君臨的京城，萬一有人知道曾經的艾維&8226；斯帕森納，到時候可就糟糕了。

沐如嵐沉默的看著周雅雅，周雅雅胸口劇烈起伏著，死死的瞪著沐如嵐，她恨啊！她恨死這個女人了！如果沒有她，當初沐如森就不會跟她分手，如果她不那麼優秀，她就不會嫉妒她，如果沒有她，那麼她就不會成為殘疾人，就不會被關進殘疾人少管所！

不遠處，有人踩著鵝卵石小道走了過來。

「關你屁事！」雙手叉腰，仰著頭俯視沐如嵐。

說來也奇怪，其實沐如嵐和他們頂多是相處了兩個月的同學或老師，可偏偏在他們心裏都佔據了一個舉足輕重的位置，等他們反應過來，或許也會覺得莫名其妙，可內心卻依然把她當成一個可以信賴的能夠當成前進標杆的好朋友。

蘇澄湘本來不想告訴蘇北邵的，只是禁不住那傢伙的纏人勁兒，她也想知道蘇北邵是從哪裡知道沐如嵐精神有問題的，所以便告訴他她最後得出的結論，在對方病情康復的情況下，告訴知道她的病的人，也不算是違背規矩。當然，還要求蘇北邵要保密。

「啪！」筆記本絲毫不被憐惜的摔在地面，巫婆一樣全身裹著黑布戴著面具的白素情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滿腔的怒火幾乎要從身體里冒出來。

白素情看了他一眼，收斂了怒氣，「那倒不是，不過他想跟我見面，想要看到更多證據。」

K市偏遠區域的那家工廠，歐凱臣的死並沒有牽連到他們，畢竟他們都是無辜的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被歐凱臣利用了而已。

霍夜舟和蘇北邵互看了一眼，交換了某種信息，慢慢的站起身，也走了過去。

「親愛的不歡迎我嗎？」艾維看向沐如嵐，鏡片下的深邃的藍眸微微的彎起，看起來深情醉人，是如此的迷人，任何一個女人都會被他的注視所虜獲的。

被打掃的很乾凈的廁所四壁回蕩著周雅雅怨懟控訴的聲音，水珠滴答、滴答的從水龍頭裡掉出。

沐如嵐幫他報了仇，用的是足夠讓他泄憤卻不入流的手段，從此劉漢志是她最忠心的僕人，沐如嵐要的東西，他都會根據沐如嵐的吩咐讓人製作出來，不管是絲線還是釘子鎚子，當然，這些東西總是會利用商業交易而掩蓋的無影無蹤的。

沐如嵐側頭看著那人，那女人頓時高高揚起下顎，一副又不走了的樣子，「看？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我告訴你，最討厭像你這種看起來嬌弱的跟林黛玉似的女人了，一副要死不活得靠著男人的樣子，哼！有本事你就去告訴前面那幾個男的啊，反正像你這種人一定把人家胃口吊得高高的吧，*！」

眨眼，比霍夜舟和蘇北邵動作都快的奔了過去，跟看到香噴噴的肉的餓狼似的。

「那……現在……」老男人腦子完全一片空白，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其實他還是有點迷糊的，只是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上了。

賀淼的理由是充分的，但是白素情卻不會去冒這個險，更何況，剛剛她聘請來保護她的電腦的黑客通知她，有黑客企圖入侵她的電腦讓她立即關機！沐如嵐行動了！或者說，擁戴沐如嵐的那群人行動了吧！

沐如森和沐如霖乖乖的吃東西，因為隔壁那一桌的大人物們而有點放不開，畢竟他們和沐如嵐不同，既不是柯家的人又跟墨家沒有什麼直接關係，於是有點放不開，只是比起剛來那幾天已經好多了。

哼！等沐如嵐做的那些人偶到手了，她倒要看看，沐如嵐還能掰出個什麼借口來！

「是不是更帥了？」蘇北邵一摸自己寸頭的腦袋，笑道。

「嗯。」

陸子孟喝醉了，茫然的看著他，「你誰啊？」

蘇北邵他們自然是人還未到立刻就有人起身讓位的，他們也不客氣，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待遇，理所當然的。

「？」

老男人巴巴的等著白素情跟他說點令人振奮的好消息，然而白素情只是掃了他一眼，冷冷的哼了哼，面具擋住了她興奮的扭曲的表情，「等著看好戲吧！」

老男人話才說罷，她的手機便響了起來，白素情接起，那邊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找到那些人偶的藏身之地了。」

大人們一桌年輕人們一桌，擺在院子里，其他四合院里的老傢伙們大多都被住在外面的兒子接到他們那邊去過年了，所以在場的人都是自家人。

「……哼，放心吧，事到如今我還怕什麼？只要能把那個女人拉下神壇，什麼都無所謂！……我會拍下來的，那個女人不正常的樣子……」

沐如嵐有些驚訝，「你怎麼這麼說呢？」

沐如嵐下了車子，門口有一個侍應生，一看到沐如嵐便迎了過來，「是柯小姐嗎？」

「敬那位！」

「蘇少爺讓我在這裏接你，請跟我來。」

此時，包廂門又一次被打開，一個女侍應在門口說道：「一樓為客人們準備了新年驚喜活動，客人們若是感興趣可以下去看看哦，還有一樓酒吧的酒水今天搶到位置的客人們將一律免費，各位少爺要不要下去湊熱鬧呢？」

柯家。暖閣內茶香依舊和幽幽的蘭花香氣繾綣纏綿著。

「我操……」

白素情掛上電話，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死死的揪著眼前這一個女人的頭髮，女人是下人https://m.hetubook.com.com，不敢有任何反抗，只好趴在地上讓她抓著，不停的求她放過她，白素情充耳不聞，滿心都是沐如嵐竟然沒有被激怒的怒氣，她是買了好幾本有關於精神病態者的書看過的，所以對於這種精神病人多少有點基本的了解，在她看來，要激怒和冒犯一個精神病態者簡直太容易了，可是沐如嵐竟然沒被激怒？這讓她有種失敗的感覺，而這感覺很糟糕！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侍應生連連說著抱歉，一雙雙眼睛都看著這一方，神色各異。

柯世晴眉頭微微的蹙起，洗著茶杯的動作顯得有些緩慢了起來，「還沒有找到？」

沐如嵐白色的外套一下子紅一片綠一片，頭髮也濕了大半，看起來頗為狼狽，她抬頭看了眼走過來的蘇北邵幾人，微笑著道：「沒事，我去一趟洗手間。」

白素情沒有聽到那老男人說的話，只是咬牙切齒的低低出聲，嘶啞的嗓音難聽刺耳，「賀淼那個混蛋……」

「當家？！」那人震驚的不行，到底是為什麼要這麼追著X檔案的餘黨不放？而且網路ABC區是香港這邊柯家防護柯氏帝國內部網路的相關代號，把這個區域的網路監控高手們調走，那麼萬一這個期間有人入侵怎麼辦？柯家內部資料被盜走怎麼辦？

而更可怕的是她的眼睛，滿眼的怨恨，好像恨不能把誰撕成碎片一般。

墨無痕上下打量著他，發現這傢伙戴上眼鏡氣質再一變，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叫人有種變了個人似的感覺，不過還是一樣魅力十足就對了。

劉漢志已經喝得雙頰通紅，可那雙眼睛依舊銳利清明，粗狂的充滿男人味兒的面容也叫場內一些沒有家室的女人暗許芳心。

沐如嵐躲開一個個塞過來的麥克風，跟著賀火幾人走到稍微遠離「戰場」的角落坐下，笑容溫柔的看著幾人，「男孩子長得還真是快呢，才一年，我都有點不認識你們了呢。」

一旁的老男人嚇得臉色驟變，有些哆嗦的問道：「怎、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狀況了？！」他現在可把全部身家都壓在了白素情身上，要是有個萬一，他還怎麼活？！

時五和柳豐封一人佔著沐如嵐一隻手，一個獃獃的，一個風騷無比，看的叫人嫉妒不已。

又只剩下柯世晴一個人。

「你是狗？」墨謙人神色淡漠。

「你怎麼回事！」中氣十足的男人的聲音，看掛在胸口的銘牌，是經理。他怒氣沖沖而來，瞪著那女人就像想把她的身子瞪出幾個洞。

沐如嵐為自己沒有好好了解青春期弟弟們的纖細神經感到抱歉，然後自己一個人出門去了。

幾人互看了一眼，拿出手電筒一個個的走了下去，只留下一個人把木板虛虛的掩好，躲在暗處放哨。

「噗！」墨無痕當艾維和墨謙人在開玩笑呢，正常人怎麼會隨便把艾維的話當真，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哥竟然這麼不客氣，那語氣分明就是陸子孟是一坨屎，艾維要去吃就是狗啊！好毒舌！幸好陸子孟喝醉了，要不然還不哭死。

賀火怔了下，沒反應過來什麼，屁股就被蘇北邵踹了一腳，「閃邊去，直腸子的笨蛋。」

……

一滴滾燙的開水從水壺口灑出，落在了他白皙的手背上，溫潤如玉的男子才驀地回神。

「敬！」

除夕夜很熱鬧，一群人在院子里吃吃喝喝談天說地，然後等十二點跨完年後，終於散場了。

難怪味道那麼討人厭。

「放屁！」白素情暗惱這個老傢伙的愚蠢。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沐如嵐低頭看了眼，是一條簡訊，沐如嵐看了眼簡訊的內容，瞬間怔了下，然後湊到墨謙人耳邊說了什麼，墨謙人眼眸微微的眯了下，沒說什麼。

「我呢我呢？」賀火不甘示弱的湊過來。

沐如嵐轉身往洗手間走去，不再理會她，她可是答應過墨謙人的，不可以出手吶，所以，為了不讓自己忍得太辛苦，還是離這些腦子有毛病的人遠點好。

「混賬！找抽啊！」那邊剛剛屁股碰到沙發的年輕人猛的彈起來怒吼，一下子把那麼多人的視線吸引了過來。

腦子忽的閃過一抹精光，沐如嵐看著她，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名字，「你是……周雅雅同學吧。」

「B計劃已經準備好了。」那邊傳來嘶啞咬牙切齒的聲音。

「人呢？！快出來！」四周黑漆漆的，身後還有可怕滲人的人偶，唯一的亮光就是他手上手電筒的光束，他驚恐的四處掃射，卻看不到一個人影，臉色更是白了又白……不、不會是見鬼了吧！

場面又恢復了原樣，注意力又被司儀引回了重點處，沐如嵐跟著那女人離開了一樓，一走進走廊，嘈雜的聲音便小了不少。

「誒！你給我站住！」那女人卻不甘示弱的又跟了上來，一把扯住沐如嵐的外套，凶神惡煞的道：「你什麼意思？瞧不起打工的是吧？你以為你天生好命就能瞧不起人嗎？如果不是靠你父母，你以為你現在會是什麼德行？我告訴你……」那女人喋喋不休，抓著沐如嵐的衣服不放手。

沐如嵐掃向她的輪椅，又看向她的臉，那張臉上有些疤痕，像是被燙傷的還是燒傷的，疤痕都堆積在下半張臉上，只看上半張臉的話，這個女孩長相應該很漂亮……

沐如嵐起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進來了，帶著一個一頭金燦燦的發戴著橢圓形的無和*圖*書框眼鏡，看起來就像一個社會精英的西方帥哥。

那個錄像的人收回了錄像機，打了個電話，「A計劃失敗了，對方沒有被激怒。」

霍夜舟嫌棄的把賀火的腦袋推開，眼眸卻微微的眯了起來，叫人陰暗渾濁的燈光下，叫人看不清，「我說你啊，知道我是學什麼的嗎？」

由於人太多，墨家這邊實在沒客房了，所以艾維被趕到附近的酒店睡去了，話說墨謙人也不會留著那麼一個危險人物在家裡。

「……快搬！」誰哆嗦的說了這麼一句，率先走上前，卻沒聽見後面有什麼動靜，扭回頭一看，一驚，後面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電梯門打開，艾維和那女孩進去，那女孩似乎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者說仇恨已經蒙蔽了她對這個世界美好事物的欣賞，竟然只是掃了艾維一眼便移開了目光，好像只是見到了一個路人甲似的。

「是吧是吧！」墨無痕興奮了，俏臉上雙頰紅紅，也有點喝醉了。

哼著歌，艾維也無所謂，走進酒店旋轉的玻璃門，站在電梯前等電梯，邊上有一個坐在輪椅上同樣等電梯的女孩，艾維下意識的動動鼻子嗅著某種只有他才嗅得到的味道，然後眉頭擰起，他這才正眼打量那個女孩，頭髮有點乾枯，放在輪椅兩邊的手背上隱約的有些傷痕，正臉透過乾淨的銀白色電梯，艾維看到她的臉上有被燙傷的痕迹，特別是下巴處，很大一片的糾結在那裡，看起來有點可怕。

地點定在京都俱樂部，一個高級的俱樂部，來這裏玩的都是上流社會的人，生意在今天顯然是很好的，停車場的車子都快停不下了。

墨謙人不理她，又給她裝了一碗吃的。不知道沐如嵐酒量如何，不知道她醉後會不會胡言亂語或者怎麼樣，他當然不會讓她喝酒。

「你真以為我忘記了嗎？！」周雅雅死死的瞪著沐如嵐那張臉，再看到鏡子里自己那副醜陋的模樣，氣得想要把沐如嵐的臉一刀刀的划花，「你這個變態！我之所以會進監獄會變成這副模樣都是你害的！你害我家破人亡，還害金家一樣家破人亡，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會有報應的！」

那個一直清晰的待在她大腦里的夢的場景忽的浮了起來，眨眼便熄滅了沐如嵐被那女人的無禮和冒犯串起的火氣，她一手抓住那女人抓著她衣服的手，用力一捏，那女人便疼的連忙收回了手，沐如嵐拿出手機，那女人一看，頓時瞪大了眼伸手就想搶，沐如嵐閃了開，那女人不死心還想繼續，卻聽到遠處走廊傳來一個腳步聲。

很快，白素情就找到了一個讓她覺得舒服些的理由，也許是因為那裡不封閉，沐如嵐考慮到犯案的話容易被發現，不過沒關係，她會讓她現出原形的！她一定要把她的真面目公諸於世！一定要！

京城。

周雅雅太高看自己了，沐如嵐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也沒有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只是讓她自食惡果罷了。

此時，俱樂部三樓的一個KTV包廂中，一群人正鬧得歡，一個個看起來高大體魄強健的年輕人打鬧著，大部分頭髮都是爽利的寸頭，有人在鬼哭狼嚎的唱歌，有人大笑喝酒，吵得耳朵嗡嗡響。

霍夜舟也出聲，「關於那個叫白素情的女人的深入調查的資料也都整理好了，你們回去看看，阿火，以後看到那種東西別大驚小怪的，先把說那些話的人摸清楚是什麼樣的人了再來激動。」

「來，讓爺說兩句！」牛高馬大的北方大漢拿著酒杯站起身說道，他坐在主位上，眼前是一條很長的延伸向大門的桌子，劉漢志一說話，其他人便乖乖的閉上嘴看向了他，劉漢志也沒說啥文藝矯情的話，只是伸出手，說道：「敬那位！」

「……」在場的人不管是老人家還是婦女們，都紛紛拿起酒杯，他們都知道，這個工廠真正的主人不是劉漢志，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但是他們還是心懷感激，如果不是那位開設這樣一個工廠，讓他們不用做乞丐不用被家裡的不孝子女們虐待讓他們活著還有事可做還有家可待，那麼他們大概已經有不少人都死掉了，又怎麼能在晚年的時候還享受到這種溫暖熱鬧？

沐如嵐笑著點頭，「是很帥呢。」

家家戶戶忙著吃團圓飯，忙著迎接真正的新的一年的開始。

那個女孩的手機響了起來，她面無表情的接起，然後身上傳出的某種味道叫艾維覺得更濃烈了，都不得不把一些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不過很快，艾維又被她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艾維雙手插|進衣兜里，移開目光，他對不美味的生物可一丁點兒興趣也沒有~

四合院里一片喜慶，哪怕不能放煙花放鞭炮。

「靠，你都不知道我多想去找你玩，不過老是被老大攔下，別以為弟兄們不知道他打著什麼鬼主意！」

這個世界上，大概也知道墨謙人敢對艾維做出這種粗魯又失禮的動作了，不過艾維倒是不生氣，反正在科恩的時候都習慣了，不過讓艾維覺得做夢都想不到的是，有一天他竟然會跟他最討厭的Amon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

賀火黑眼圈重的跟只熊貓似的，他這麼多天一直在盯著賀淼有沒有什麼動作，晚上也因為沐如嵐的事各種胡思亂想根本睡不著，聽到蘇北邵和霍夜舟的話，頓時激動的亮眼跟燈泡似的亮，「真的嗎？所以我看到的那些東西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