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謝主隆恩。」沈言知道這樣的懲罰已經算輕得了，不敢再多說什麼，任由御林甲士將他拖了出去，經過段虎身邊時，極其怨身的瞪了他一眼。

現在歸附在長樂長公主麾下的京城軍隊就有九隻，薛玄的萬騎軍、文霖的白甲軍、劉若拙的沖陣軍、蘇威的昭明軍、連成的天雄軍、她自己的鳳翔軍、北燕王重新組建起來的精甲鐵騎、南燕王的天璇軍和京師北營的四萬常備軍。其中萬騎軍和天雄軍都在西北，白甲軍被段虎徵用，昭明軍負責駐守七星關，鳳翔軍現在軍心已失和剛剛組建起來的精甲鐵騎一樣沒有什麼戰鬥力，至於天璇軍和四萬常備軍實力跟府兵差不多，剩下的沖陣軍是長樂長公主所能掌握的軍隊中唯一頗具戰鬥力的軍隊。

「太祖立國之初，四方戰火剛平，各地民風極其彪悍，皆持刀上馬能戰，開弓上箭可射。」段虎毫無忌諱的在崇明殿侃侃而談，道：「當年太祖皇帝曾經三次用生死斗的方式選出北衙禁軍大統領，每次參加的人都有數千，可見人人皆捍不畏死。太祖神武七年，北疆異族曾發動二十萬大軍攻打玉門關，由於有內奸的原因，朝廷並不知道玉門關的險情，援軍也渺無蹤跡。當時負責守衛玉門關的就是一名卸任的北衙禁軍大統領，他憑藉著不到五千人的守城軍，硬生生的擋住了敵方的二十萬大軍三月有餘。武器沒了，從敵人手裡搶，糧食ｍ.hｅｔｕbｏｏｋ•ｃoｍ.coｍ沒了，就吃敵人身上的肉，殺得異族二十萬大軍只有不到七萬逃回去，令北疆異族五十年不敢犯邊一次。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異族血，那些守城之壯士何其壯哉，若我大秦今日還有如此壯士，試問又有準敢犯我大秦？」

「這就是周邊諸國不敢異動的原因嗎？」段虎冷笑道：「按照沈尚書的意思來理解，只要是皇帝好，周邊諸國就不敢異動。那麼我大秦國這些年來連連與周邊各國開戰，也就是說當今聖上不是一位明君嘍！」

「段愛卿，你看這……」久安帝為難地看著段虎道。

「呵呵！你倒是個風流種子！」久安帝微微一笑，說道：「好！朕就成全你。擬旨，封民女柳含嫣為安寧郡主，封民女林湄娘為安平郡主，賜婚虎賁大將軍、北行道行軍大總管、兼樞密院左丞段虎。欽此。」

「這就要看怎麼比了？」段虎朝一臉擔心的蒙武微微一笑，讓其放心，然後昂首挺胸，高聲說道：「若是論起民風淳樸安樂，太祖開國之初自然比不上皇上的治下，不過要讓周邊諸國不敢異動，有淳樸安樂的民風是不行的，必須要有彪悍的民風，方可震懾四方。」

除了蒙武和太尉劉文瞻等忠於久安帝的老臣以外，其他的朝臣都認為應該讓長樂長公主儘可能的多帶些軍隊去，其中特別讓人感到意外的就是太子也極力贊同讓長樂和*圖*書長公主多帶軍隊出去。一直跪坐在蒙武下首的段虎沒有出聲，其實他心裏到時在暗自佩服長樂長公主的一招計謀，無論是太子還是趙王都希望她離開的時候可以多帶點人離開，這樣造成的權力真空就可以由他們的人補上，殊不知這樣最終只是便宜了長樂長公主。

「民風？」久安帝皺了皺眉頭，陰沉地說道：「難道朕治下的民風比不上太祖治下的民風？」

最後，在一片壓倒性的贊同聲中，久安帝同意讓長樂長公主將沖陣軍、昭明軍、四萬常備軍連同他們自己的本部兵馬一起帶走，此外命陳統勛的南衙禁軍負責七星關的守衛，然後再從益州、豫州、雍州三地調集十萬府兵入京，任北營常備軍，由蒙武統領。

「臣堅決反對用如此野蠻的方式選拔赤斧軍統領，往陛下三思，不要任由段大將軍胡來。」禮部尚書沈言雖然是太子一派的，但是對於段虎這個提議，還是本能的提出反對。

之後段虎將北征大軍的人事奏本提交上去，然後提出赤斧軍統領的選拔試題將會是生死斗，此刻崇明殿內像是炸開了鍋似的。生死斗就是將所有人關在一個場地裏面，允許他們攜帶武器，直到剩下最後一個活著的人方可結束。這種選拔統領的方法只在大秦開國之初，選拔北衙禁軍大統領時才用過，後來因為太過殘忍，妨礙禮教的傳播，所以便被禁止了，到現在已經百余年了，ｍ•ｈｅtuｂｏoｋ•cｏｍ.cｏm如今段虎再次提出來，怎能不讓眾人感到意外？

「彪悍的民風？」久安帝愣了愣，從來他都是聽說民風彪悍只會以武亂禁，文教治國方為國之大道。

段虎站出來，朝久安帝行了個禮，而後輕蔑地看著那些醜態百出的朝臣，問道：「微臣想要問各位大人一個問題，我大秦建國之初，周邊各國可敢異動？」

「臣謝主隆恩。」段虎躬身行禮，低下頭時，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

段虎淡然地說道：「兩位都是微臣的紅顏知己，無論選准都會傷害另外一個，所以微臣兩個都選。」

「臣複議！」

久安帝看了看段虎遞上來的人事任命，皺了皺眉頭，有恢復常色，而後故作關切地問道：「對了！朕要你準備的婚事，你準備得怎麼樣了？選哪一個成為你的將軍夫人呀？」

「你這個該死的東西惹准不好去惹這個殺神，你這不是自找死路嗎？」太子心中雖然埋怨連連，但還是站了起來，為沈言求情道：「父皇，沈尚書的話中絕無海君之意，還望父皇……」

翰林院等致力於文教的朝臣們紛紛站出來反對段虎的提議，更有人直接稱呼段虎為屠失，一些老臣更是撞胸頓足大聲哭喊，說若是久安帝同意了段虎的提議，那就是百年文教一朝散，他們不惜死諫，也要阻止。

次日早朝之上，久安帝公布了長樂長公主為陵關道大都督的任命，由於長樂長公主連監國都坐了和-圖-書，這個大都督的任命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唯一有點爭執的就是長樂長公主從京師帶多少兵力過去。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異族血！」久安帝反覆念叨著段虎剽竊來的這兩句詩，臉色因為激動而變得通紅，道：「好！好！愛卿的心意朕明白了，我大秦能有愛卿這樣的將軍，實乃我大秦之幸，朕准你所奏！」

如今可以預料得到，大秦東北一帶可以說已經掌握在長樂長公主的手中，只要她能夠完成荊州流民的安置工作，那麼她到時候要錢有錢、要狼有狼，軍隊也是百戰之師，想要殺過一個回馬槍，京師的軍隊如何抵擋。此外她離開京師之後，她還可以繼續扶持一個趙王跟太子斗，消耗京師的內部力量，令京師的人無法注意她在大秦東北的動作。

「當然不敢。」沈言不知這是個圈套，飛快地答道：「有太祖皇帝在，那些跳蚤敢有異動？」

「陛下恕罪，臣不是這個意思！」沈言一臉驚駭的跪附在地上，身子像是抖篩子似的顫動著，連連叩頭道。

首先長樂長公主要是將這些軍隊全都帶走，這樣的話，在京師的軍隊中能夠具備戰鬥力的只有趙王的北衙禁軍、陳統勛正在整編的南衙禁軍、蒙武的蒙家軍和被段虎咬下一塊的威武軍四隻軍隊。正在西北的陳俊的龍武軍、郭信的昭義軍和戚軍的忠義軍三支軍隊在征討完北疆之後便會回來，但是天雄、萬騎和南征這幾支軍隊段虎和*圖*書卻沒有打算讓他們再回到京師，這樣一來就造成了京師的兵力不足，即便補充兵力也是參差不齊。

「望陛下能夠重建大秦雄風！」這是左邊的武官們紛紛站了起來，其聲勢之大，遠遠超過旁邊的那些迂腐的文官們，還有一部分熱血文官們也站出來支持段虎。

久安帝冷冷地問道：「段愛卿，你說說看為什麼大秦開國之初，周邊各國不敢異動？」

長樂長公主佔據東北一帶，會對段虎有些影響，也會妨礙到他的一些計劃，但是當長樂長公主走了之後，他卻可以利用手中的力量更好的控制朝局，這樣有利於他的北征計劃。另外長樂長公主要是在東北成了氣候，他也已經掌握了大秦西北，那時雙方力量孰強孰弱就未可知了，縱觀整體，就段虎來說，長樂長公主帶著全部軍力離開是利大於弊，所以他也沒有出言反對。

「臣複議！」

「好了！你不必為他求情，朕耳朵沒聾，聽得很清楚。」久安帝臉色鐵青，由於他的王位來的並不正當，所以最為顧忌的就是別人談及他的名聲，在段虎的一番扭曲解釋之後，沈言的話正好觸及了他的逆鱗，「來人啦！沈言出言不遜，辱及君上，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罰俸半年。」

「好！」蒙武聽得熱血沸騰，站了起來，說道：「皇上，我大秦民風現在就缺這點剽悍之氣呀！望陛下能恩准段將軍的選拔方法。」

「陛下，這是因為民風。」段虎毫不猶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