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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雪將空空的小碗朝陳昊天面前一推：「幫我弄點兒，不過分吧。」

「差了很多，我真的很討厭這具肉身。」天雪咬著紅唇，靜靜言道，「可如果不是要了孫倩雪的身子，恐怕記憶尚未恢復就被你陰死了，在你心中還是孫倩雪最重，我有時不解，男女之情怎麼會對我構成影響呢？我活了一千多年啊，後來想想，或許恰恰是這一千多年，這份情才在我心中紮根發芽無法控制。」

陳昊天盯著天雪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們是人不是神，或許我們的實力很強，可以決定他人的生死但掌控不了他人的命運。」

陳昊天將天雪緊緊抱在懷裡，柔聲道：「別說了，我知道。」

「先前這麼想，其實沒必要，過猶不及嘛，宗門混戰，對手實力強悍，不造成傷亡也不可能，權當練練兵，我不可能一直護佑他們。」天雪嘴角掛著曼妙的笑容，從嘴裏蹦出的話語卻冰寒刺骨，「嶗山不允許累贅的存在，都將她們帶到宗門了，如果沒對抗宗門門人的能耐，倒不如死了乾淨，而今有句話說的非常好，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天槍門以及隨後幾個小戰役，權當熔爐，我要將昔日玉瑤宮的精英煉成鋼鐵戰士！千年前我被隊友坑了，千年後絕不容許類似的情況存在！」

「挽著你？」天雪冷笑，「給我挽著你走的理由。」

天雪拿起酒瓶，給陳昊天邊斟酒邊道：「以前確實想動m.hetubook.com.com手，我的判斷應該是正確的，你的存在很可怕，不過回頭細細一想，你真出現在面前難道咱們定要拼個你死我活？這不是便宜別人嗎？目前宗門的形勢很複雜，在水一方大酒店那一戰，證明嶗山要想安然無恙走完宗門的路，難度非常大，我依然需要你，你依然需要我……」

「也是。」陳昊天將酒杯中的酒喝完，朝天雪粉|嫩的脖頸努努嘴，「可以還給我了嗎？」

「為美女效勞，過分什麼。」陳昊天撈出一些魚塊，朝天雪面前一放，「有些辣，慢點兒吃。」

陳昊天滿頭黑線，小聲道：「你是納蘭朵朵，不是天雪，犯不著那麼較真兒。」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天雪這般說著，捧著陳昊天的老臉，對著那張很少說人話的大嘴深深吻了上去。

「師父在離開的時候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我能橫掃武門世界，便有資格去找她，至於怎麼找，到時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天雪將俏面貼在陳昊天胸膛，柔聲道，「我很想再見到她，不過走到後來，我發現我的心性發生了變化，如果我活得好好的，幹嘛要去見她？我的夫君，超脫世外的滋味著實曼妙，將一干強者踩在腳下也非常享受，我已經習慣將眾人的命運緊緊握在自己手中，我就是神，不容褻瀆的真神，這種感覺最近越發強烈。」

陳昊天尷尬的笑笑，朝一邊看了眼：「有人看著呢。」

和圖書天雪狠狠瞪陳昊天一眼，挽著陳昊天下了石階到達河畔，沿著幽靜的滄州河依偎著前行。

陳昊天輕咳一聲：「現在迷得就差不多了。」

天雪見陳昊天眼神有些發直，閉上美眸，輕輕言道：「我的夫君，這個時候你不該是發獃，而是吻我。」

陳昊天撇撇嘴，理所應當的道：「武道沒那麼牛，否則武門世界這麼多年，豈不是高階武者的魂魄滿天飛？」

天雪沒吭聲，大快朵頤的同時，水汪汪的眼睛時不時朝滄州河瞟，眼看一鍋水煮魚下去一半，天雪拿起濕巾擦擦手：「陪我到河邊走走。」

陳昊天微微一笑：「你的師父很明智，對了，她是怎樣一個人，很厲害吧？」

「騙你沒有意義。」陳昊天咬著牙，雙手捧著面前絕代風華的女子，對摺她的額頭深深一吻，「如果你當時死了，我見不到你。」

陳昊天面色一窒：「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你知道？」天雪抬頭，淚眼朦朧，「你該不會騙我吧？」

陳昊天無奈的搖搖頭，將僅剩的滄州老窖喝光后，笑道：「不是要吃水煮魚嗎？到現在一點兒都沒動。」

「好！」陳昊天站起身，朝著自己的胳膊努努嘴，「不挽著我？」

陳昊天聳聳肩膀，無奈的道：「那好吧。」

陳昊天撇撇嘴，白了天雪一眼：「你要殺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天雪停下腳步，在椅子上坐下來，左腿疊在右腿，幽幽目光對著滄州河：「和*圖*書如果我的肉身還在，你肯定不會這麼說，我定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屆時你可能把我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要這樣做就要交心。」陳昊天夾著香煙，盯著天雪如水的雙眸，「放了何紫草。」

「非常厲害，她修的不是武道，我修的自然也不是武道。」天雪感知下陳昊天的氣息，笑眯眯的道，「你修的更不是武道。」

「希望如此吧。」天雪將瓶中的酒咕咚咕咚喝完，如此生猛的作態，讓周遭顧客目瞪口呆。

天雪擦擦嘴角，朝陳昊天的酒瓶努努嘴：「我都幹了，你還等什麼？」

「打折就打折吧，嶗山給予刀宗門的協助同樣會打折。」天雪端著酒杯，對陳昊天笑道，「兩個門派還是分清點兒好，以後好面對嘛。」

陳昊天摸著留有天雪余香的戒指，淡淡回道：「那可不好說，老天縱然不靠譜，待我卻向來不錯。」

陳昊天被天雪看的毛骨悚然，無比尷尬的笑笑：「我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待會兒還能不能安然無恙的回家。」

「我知道跟你親口告訴我性質不一樣。」天雪斜瞅陳昊天一眼，咬著銀牙道，「這事攤誰身上誰受得了？徒弟的未婚夫背著徒弟將師父的肚子搞大，這是令人髮指的醜聞！我活那麼多年，從未聽過這種事！」

「再糾葛的劇情也是劇情，就像剛才的酒，其實並不好喝，可喝了之後，卻發現上了癮，斷不了了。」陳昊天將天雪抱在懷裡，幫和_圖_書天雪擦擦眼角，顫聲道，「或許這就是命，當你點破我身份時我很驚恐，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如果命運最終讓我死，死在你手中倒是不錯的選擇。」

陳昊天咽了口唾沫，看著天雪，略有些尷尬：「這個……不是很好吧，如果我沒猜錯，你的人去進攻天槍門了吧？真不去搭把手，幫襯幫襯？能少些傷亡，便少些傷亡，這是我們一貫的作風。」

「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也希望死在你手中。」天雪盯著陳昊天的眼睛，「所以當我們要動手的時候，彼此間打聲招呼吧，我不希望這份感情有任何污漬，我撐到現在不易，歷經千年碰到一個暖心的人，如果他還對我耍奸計，想來確實悲催，如果我對他背後下黑手更悲催，想來也是好笑，一千多年啊，走到今日，竟然扯進了男女之情，我的師父曾經說過，男女之情最是碰不得。」

「如果我們繼續這個話題，可能今天要不歡而散了。」天雪瞟了眼徐徐流動的滄州河水，輕輕言道，「這話題談起來很無味，我想要什麼你清楚，你要做什麼我也知道，就按照彼此制定的方向走，不管結局如何，肯定會給我們一條路，今天你別回去，我也不回去了，小吃一條街有很多客棧……不是客棧，是家庭旅館，我們住在一起，我把自己給你。」

「如此糾葛的劇情，其實不要也罷。」天雪閉上眼睛，輕輕言道。

說到這裏，天雪扭頭沖陳昊天凄然一笑：「我的夫和*圖*書君，你知道一個幽魂，在世間飄蕩一千年是什麼滋味嗎？你知道醒來后看這滄海桑田的世間又是怎樣一種感觸嗎？熟悉的人都已經去了，連這條生我養我的滄州河都不復先前模樣？一千年來，我一個人對話，默默忍受著孤寂，那種寂寞有誰知道？其實我也後悔過，如果早知如此，當時不如死了算了，那是怎樣一種煎熬？那是生不如死啊！」

天雪將掛著戒指的紅繩套到陳昊天脖頸上，寒聲道：「她醒來再將戒指戴在手上吧，不過……我怕你們走不到那一天。」

「今天自然是回不去了。」天雪端起酒杯，見陳昊天臉色沉了下來，嬌笑兩聲，「以為我會殺你？」

「小五行山上發生的事兒給我原原本本敘述一遍。」天雪冷不丁的道。

「我不是陳昊天，刀宗門也不是天決，給予嶗山的幫助可能要打些折扣。」陳昊天面無表情的道。

天雪將酒杯遞到陳昊天手中，沉聲道：「你就是陳雲天，我就是天雪，我們訂立的協約依然有效，希望刀宗門和嶗山的合作比先前更加親密無間，更希望我們之間的小九九都別撥弄那麼勤，那沒意思。」

天雪將脖子上掛的鑽戒拿下來，對著燈光看了又看：「先前就打算還給你的，後來想想反正又不要錢，戴著就戴著吧，最近這幾天突然發現戴習慣了，取下來還給你有些不適應。」

「放了何紫草？」天雪一愣，旋即笑了，「你是陳雲天，跟何紫草沒關係，幹嘛要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