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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完顏炙，又瞅瞅完顏月，大張著嘴巴。

「他的離去，是為了完顏家族的騰飛，不要讓他的血白流！」

「這些傳輸法陣，是完顏家族多少代的積累，跟你認識才多少天，就這麼生生耗費了。」

再退一步說，即便有朝一日完顏月香消玉殞，陳昊天的身份也不會有絲毫變化。

完顏月急了，狠狠瞪了眼陳昊天，意思是你別廢話，這個節骨眼兒上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陳昊天嗯了一聲，在湖面坐了下來，指著遠處的蘆葦叢。

再加上完顏月跟陳昊天之間的關係，完顏月犯的錯再大一倍，完顏家族高層都是可以接受的。

陳昊天聽到這話，差點沒暈過去。

若完顏月領著陳昊天優哉游哉的趕路，鬼知道到了哪個小鎮便被張家包了餃子。

完顏月好像陳昊天肚子里的蛔蟲，輕輕拍了下他。

族中之人若殞命在外地，一般屍骨就地厚葬。

「完顏城四季如春，蘆葦也有凋零的時候，要不了一個月又會煥發生機。」

完顏炙趕緊撞撞完顏月，意思是這個節骨眼兒上，陳昊天不會出什麼幺蛾子吧？

陳昊天扭頭看看單膝跪地的四長老夫人，給完顏月使了個眼色。

一名披麻戴孝的中年女子捧著四長老的靈牌緩緩而來，眸中除了悲傷，還有些許驕傲和自豪。

這種條件下，四長老都殞命，作為統帥的完顏月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完顏炙搖搖頭，嚴肅的道：「若四長老人選沒選出來，確實應該由www.hetｕｂｏｏk.ｃoｍ•ｃom我放。」

三個小時前，他所在的商隱城是冬季，完顏城卻四季如春。

陳昊天深吸一口長氣，抬頭看看湛藍的天空，朗聲道：「按理說，我不該站在這裏。」

「商隱城也有湖，湖裡也有蘆葦，只不過沒這裏多。」

這個世界，人們相信靈魂永生，而靈牌便是魂魄聚集之處。

走到身著白衣的完顏炙跟前，陳昊天躬身行禮：「族長大人，四長老因我而……」

「別感慨貧富差距了，若不是你能耐太大，家族也不這麼玩。」

從完顏炙手中接過靈牌，陳昊天邁著沉重的步伐，按照東方大陸的規矩，將四長老的靈牌擺放在前任族長的旁邊。

「屆時你耷拉著臉，鬧得大家都不盡興，還不如不去。」

「我的身份不合適，我的能力也沒得到全體族人的認證，這一點，我相信大多數族人應該不會有反對意見。」

完顏月低頭看著陳昊天，若有所思。

你啊，哪裡都好，就是心中總裝著情義，這個性格，說好也好，說不好還真的不好。

有完顏月在，陳昊天便跟完顏家族綁在一條戰船上。

陳昊天抬頭看著輕輕撫弄長發的完顏月，斟酌許久方道：「你不正是看慣了這裏的景色，才去的商隱城嗎？」

白樺林一戰，相對鄭家和張家，完顏家族佔據絕對優勢地位。

「後面的事兒不要我說你都知道，哪有時間遊山玩水？」

這個決定有些唐突，這步棋走的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太陡。

「沒什麼，就是覺得不管到了哪裡，還是家好。」

陳昊天略有愧疚，想安慰幾句，只是在這種場合，還是保持肅穆比較好。

「原本真是那麼打算的，哪裡想計劃剛剛定好，便碰到了你。」

中年女子輕輕點點頭，而後單膝跪地，淚水潸然而下。

他依然是完顏家族的人，依然是完顏家族騰飛的最大砝碼。

正如完顏月說的那般，相對於銀裝素裹的商隱城，完顏城有著別樣的風景。

沐浴著醉人的暖風，看著碧波蕩漾的完顏湖，陳昊天徹底明白完顏月為什麼一定要用靈石傳輸系統。

有的是花草林木，鳥兒魚蟲，宛若天堂。

完顏月趕緊擺擺手：「千萬別，鄭雪雨的事兒不解決好，你會有那份兒心情。」

未等陳昊天說完，完顏炙大手一揮，沉聲道：「陳公子此言差矣，四長老不是因為你而死，而是為了完顏家族。」

捧著四長老的靈牌，完顏炙走到陳昊天身前，鄭重道：「陳公子，四長老的靈牌由你送進祖陵。」

以黃級神修的實力煉製出九天修神丹，這條訊息完顏家族肯定要瞞著很多人，但高層不能瞞。

「你所說的那種景況，我沒看到過，早知道商隱城有這麼個地方，就去看看了。」

因為依據東方大陸的勢力劃分，十大世家駐地集中在一疙瘩。

問題是，完顏月將陳昊天帶回了完顏城。

東方大陸到底有多大，陳昊天這才有了清醒的認知。

和圖書完顏月砸給陳昊天一個大大的衛生球，懶得跟這貨廢話。

「四長老死得其所！」

都到這個地步了，陳昊天再唧唧歪歪，誰能看過去。

只是陳昊天怎麼想都不是滋味，從祖陵出來，看著族人，他輕輕嘆了口氣。

完顏月狠狠朝他小腿踢了腳，意思是讓你放你就放，愣在那裡做什麼？

其實在富得流油（相對世俗而言）的世家高層眼裡，完顏城和商隱城離的真沒多遠。

看不看得起你，密室那會兒說的多清楚？

大家合作有段時間了，陳昊天焉能不知完顏月什麼意思？

看著手中墨跡未乾的悼書，陳昊天猶豫了下，輕輕將它合上。

「人啊，在一個地方呆久了，老想著去其他地方看看，到最後突然發現，走到最後，還是……」

他想起了尹川，想到了跟天雪的那番對話，也想到了那部電影。

完顏月撇撇嘴，話語中儘是幽怨。

完顏月還沒發話呢，單膝跪地的中年女子擦擦眼角的淚水，看向陳昊天，言語間滿滿都是懇切。

「剛才完顏家族高層會議做了決定，陳公子乃完顏家族新任四長老，根據東方大陸的傳統，只能由你來了。」

好歹也是即將崛起的大人物，嘴裏整天蹦的都什麼話？不靠譜！

仙法世界的安葬習俗跟現代社會有很大不同。

這丫頭看似大大咧咧沒個正形，其實最擅長放煙霧彈，私下裡比誰都精明。

「陳公子，請將我夫君的靈牌送至祖陵。」

白樺林事件影響甚大，張家高層只要腦子稍ｗｗw•hetuｂｏｏｋ•cｏｍ•ｃom稍正常，便會明白這事兒指不定是完顏家族乾的。

「但是到了冬季，光禿禿的蘆葦叢點綴湖面，遠遠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各方的控制範圍與實力緊密相連。

看著面色凝重的眾人，完顏月不留痕迹的朝陳昊天身邊靠了靠。

陳昊天這具肉身的前任好歹也是世家中人，最起碼的規矩自然明白。

陳昊天見完顏月面龐突然有了些許愁容，問道：「怎麼了？」

葬禮最後一項，是由陳昊天宣讀悼辭。

有這等神人，莫說犧牲一名四長老，即便三長老二長老一起掛掉，在完顏家族高層心中，都是值得的。

顯然這樣的畫面在完顏家族歷史上不多見。

廖軒轅等人還是非常有眼色的。

出了密室，便領著西門無忌沿著另外一條通往總部駐地的路走，給陳昊天和完顏月留足了獨處的時間和空間。

完顏城是陳昊天到達仙法世界見到的第二座城市。

完顏月給了完顏炙一個放心的眼神，看向不遠處肅然而立的陳昊天。

從現代社會的地理知識判斷，兩座城市不知隔了幾千公里。

見陳昊天遲遲不接，單膝跪地的族人紛紛將目光放在陳昊天和完顏炙身上。

作為四長老，能有這待遇，在世家眼中，死得也算其所。

陳昊天從她的神情，看到了完顏家族的底蘊，也明白了鄭家和完顏家族真正的差距在哪兒。

四長老因我而死，我立馬就任四長老，這事兒怎麼看都透著詭異，就沒人說三道四？

話音剛落，來到祖陵的族人單https://www.hetubook.com.com膝跪地，低著頭，一言不發。

完顏炙考慮的非常周到，準備工作早做足了。

陳昊天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們真看得起我。」

只是完顏家族作為排名第二的世家，連自己的品行什麼的都不考慮，便決定讓自己出任完顏家族四長老。

完顏月見陳昊天略有些出神，笑問道：「這裏的景色商隱城看不到吧？」

中級仙門和頂級仙門分別集中在一片區域。

陳昊天臉色旋即凝重下來：「我知道了。」

「白樺林一戰，是完顏家族高層的慎重決定，讓完顏月出任總指揮，也是家族的慎重決定。」

行走在完顏湖畔，不經意間看到湖中隨風搖曳的蘆葦叢，陳昊天停下腳步。

陳昊天覺得有些話必須說清楚，小聲道：「族長大人，這事兒我來不合適吧，應該是您啊。」

家族高層會依據死者的貢獻大小，將他的靈牌放進等級不同的祠堂。

根據完顏家族的傳統，原本是要追究完顏月的責任。

顯然陳昊天應對這樣的場合非常吃力。

「我還以為商隱城周邊能看的你都看了，能玩的你都完了。」

「我的一個朋友曾經說過，如果下雪，更好看。」

完顏炙雙手接過，衝著中年女子深深行禮。

這事兒也只有完顏家族敢幹。

陳昊天歉意的笑笑：「早知如此，昨天便陪你出去四處走走了。」

「四長老的犧牲，完顏家族世世輩輩銘記於心。」

完顏月將陳昊天拽了起來，正色道：「即便距離四長老的葬禮還有段時間，也不能讓大家在祖陵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