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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上前一步，卻被劉備伸手拉住，「琮公子此言差矣，都說耳聽為虛，眼見才實，昨晚雲長的確一時氣憤說了這話，但那也是劉石將軍不論青紅的對我等出手，雲長實在迫於無奈。可他說了那句話后，劉石卻被旁人斬殺，在場那多的眼睛，劉備不信無一人會仗義執言的站出來講個清楚！」

劉琮被老曹的這一句話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不過劉琮畢竟不是白痴，他若知道昨晚之事，今天還敢和劉備、關羽叫板，腦袋裡真的裝的只是豬油？

單飛心中突然有了點兒疑惑——這個劉琮真的是腦袋進水了？

眾人知道黃射是在找茬，可見劉備素來卑謙，暗想大家也就過過嘴癮罷了，哪想到劉備居然會向黃射挑戰。

黃射先是一愣，隨即哈哈笑道：「我的確想要『指點』劉將軍，看看劉將軍手上的功夫，是否比嘴上更高明一些。」

單飛搖搖頭，暗想這名字倒也陌生，可對單飛而言，黃祖的名字卻是絕對的熟悉——此人干翻了孫堅，亦是荊州反曹的關鍵人物。

黃射示意另外的手下接過甘寧手上的禮盒，哈哈笑道：「甘寧，家父說你武功不差，一直想委以重任，但奈何你一直未曾建功立業。昔日你射殺江東賊校尉凌超就覺得你有點本事，今日再是立功的話，我會在家父面前……」

眾人怔住。

眾人怔住。

他想的出神，倒感覺昨晚的鏖戰不過是開胃菜，眼下襄陽風平浪靜，實則風雨欲來。

無視關羽的怒然，黃射大踏步走到劉備面前，盯著劉備和-圖-書道：「劉備，你口口聲聲說想要給劉石將軍報仇，但你若真的問心無愧，此刻就應該自縛雙手去向劉荊州表明心跡才對，而不是在此間故作大義凜然的和琮公子辯解。」

劉備淡然道：「我倒覺得黃公子此言差矣。」

這句話就是說，養個兒子得像孫堅的兒子孫權那樣，超越父親、將父親的基業發揚光大，劉表的兒子從來就知道敗家，和豬狗差不多。

黃射色變！

他話未說完，就聽一人曼聲道：「煩勞讓讓。」

一言落地，長街鴉雀無聲。

單飛和劉、關二人早起離開廢園，向荊州牧府走去。

劉備仍舊微笑：「看來黃將軍是想『指點』劉備一二了。」

他這麼啰嗦的稱呼，看似尊敬，實則是向單飛介紹此人的來歷。

黃射見到那少女的芳華絕代，戾氣全消，甚至忘記了劉備一事，彈了下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埃，瀟洒道：「佳人有令，還不退讓？」

「劉備……你……你……」

眾人精神振作，都抱著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想法靜候雙方的手段。

單飛暗自搖頭，心道都說上帝要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這個黃射實在有點做過了頭，你小子坐井觀天的自大好了，何必一定要找人抽你？

這時居然有人讓他們讓讓，而且是個女子？

為首那人赫然就是劉琮。

單飛不能不說劉備很有種，敢於正面殘酷的現實，認定的事情絕不會中途放棄。單飛沒有鬼豐的見知，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很熱鬧，可知道入荊州府肯定麻煩一堆https://m.hetubook.com.com！

劉琮氣勢洶洶的帶一幫兵士而出，可知道壯膽可以，要打恐怕是不行。可他沒想到若論言談，更不是劉備的對手，不由惱羞不已。

專註目標，對小人有一定的容忍。

眾兵士退卻，黃射卻是迎了上去，拱手施禮以自認最風流卻不下流的姿態道：「仙女可是樓蘭公主？家父江夏太守……不才黃射，忝為鎮守江夏的將軍。今日才至襄陽，可久仰樓蘭公主在西域三十六國的芳名，今日一見，幸何如哉？」

劉琮一滯，隨即道：「不是你劉備，是關羽！昨晚傳舍所有人都聽到了——殺劉石者關羽！這個、你如何狡賴？」

天晴朗，雖是入冬的季節，可無風日暖，正是賀壽的好天氣。

見單飛似有詢問，劉備道：「原來是江夏太守黃祖的公子黃射將軍。」

單飛不能不說人以群分的，什麼人交什麼樣的朋友，想看一個人的品行，看他交的什麼朋友也能看出七七八八來。

黃射目露寒光道：「那還要請劉將軍『指點』一二。」

他堅持再入荊州牧府為劉表賀壽。

黃射不想劉備如此較真，哈哈笑道：「不想劉將軍『仁德』如此，唇槍舌劍亦是厲害，仁德之人也會如此辯解嗎？」

遠遠處，有一少女帶著蓮花盛開的芬芳，娉婷的走來。

他張口就報出地位不俗、房產所在、更展出文雅見識、風度翩翩，料想必定博得佳人一笑，不想佳人看他如空氣般，徑直從他身邊掠過，到了個不修邊幅的少年身前，輕輕挽住少年的ｈeｔｕｂook.cｏｍ.coｍ手道：「單大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對你……很是想念。」

見劉琮臉色鐵青，劉備沉聲道：「琮公子若真想為劉石將軍報仇，就應找出真兇。我等前來此地，本是要和荊州牧共尋真兇。琮公子還請稍安勿躁，莫要做些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黃射？

眾人錯愕。

黃射不想劉備如此駁他，臉上狠意閃動，隨即大笑道：「都說劉將軍仁德之輩，我卻不是這麼認為，我聽說劉將軍逢人便說仁德，亦說這荊州牧的位置，好像應該由劉將軍來坐的。」

黃射緩緩吸氣道：「我又錯在哪裡？」

不過世間這種事情太過常見，很多人或許一輩子都不懂他的能力來源於他的位置，而不是在於他真正的斤兩。

這世上喜歡把屎盆子往別人腦袋上扣的人絕非一兩個，如今來的又是哪個？

劉備淡然道：「琮公子何出此言？不知誰看到是劉備殺的劉石將軍，你找出來，劉備可和他當場對質。」

黃射在黃祖的光環下，對自己自視太高了。

單飛到丹陽前，曾在江邊劫殺山越，後來證實這幫人是在冒用甘寧之名，但由此可見甘寧在水上的名氣。不成想如今一見，甘寧在黃家人的眼中，竟和下人無異。

黃射轉身向身後一人道：「甘寧，你來向劉將軍請教兩招。」

「劉備平生少言仁德，這仁德二字卻是公子這般人物反覆提及。」劉備盯著臉色鐵青的黃射道：「劉備從未說要坐荊州牧的位置，不知道黃公子從何人口中得知？若能找出此人，劉備真可ｗｗw.heｔｕｂｏok.coｍ•coｍ自縛雙手向荊州牧請罪！」

那漢子衣衫蔽舊，是黃射帶來十數人中最落魄的，漢子手中捧個禮盒，誰看到都以為他是個下人，單飛亦沒想到此人竟是赫赫有名的甘寧。

此間先是劉琮帶兵衝來，後有黃射找茬，荊州牧府前早就擁堵起來。不過尋常百姓看到這般陣仗，均是離遠點看熱鬧，就算前來賀壽的荊楚名流，亦不會輕易攪合其中。

心中驀地一動，單飛想起夜星沉曾經說過——荊州那神秘的刺客組織的首領和黃氏有很大關係，和黃祖似有牽連。

單飛聽劉備三言兩句就化矛盾為盾矛，以攻為守的讓劉琮招架不住，倒也暗自點頭。他欣賞關羽的真性情，可知道在這世上能成事的還得劉備這樣的人。

果不其然，三人離荊州府還有段距離時，就聽荊州府前呼哨連連，有一隊兵士從荊州府院牆角落處沖了出來，將三人圍在正中。

對於這個目標，劉備到現在還在堅定的施行，這也是他冒死都要來荊州牧府的一個重要緣由。

如今黃堂會不會到了襄陽？甚至在暗中謀划？

曹操當初在劉琮舉荊州投降后說了一句——生子當如孫仲謀，劉景升兒子若豚犬耳！

頓了片刻，見劉備沉默不語，黃射又道：「就是不知對曹操屢戰屢敗之人，真正的本事如何？」

劉備微笑道：「黃公子此言又錯。」

單飛一聽來人言語，就知道此人是無事起事吸引關注刷存在之人。他回頭望去，就見遠遠處大踏步行來一人，貌似風流倜儻的俏公子模樣，身後帶的十數人倒是各個步伐矯健，精和圖書幹強悍。

劉備不管別人對他如何來看，還想聯手江東共抗曹操！

黃射冷然回頭，目光卻是一亮。

劉備皺下眉頭，見甘寧出列，抱拳道：「劉備倒是久仰興霸大名了。」他只說了這麼一句，再無任何言語。

「劉備，你還敢前來這裏？你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劉棕喝道：「你昨日殺了劉石將軍，證據確鑿，你還膽敢前來這裏，莫非真的以為我等對你無可奈何不成？」

劉備不然。

劉備坦然道：「若是自知有錯，自縛雙手未嘗不可，如廉頗將軍向藺相如負荊請罪般，天下哪個會有輕視？可若是沒錯，卻自縛雙手的明辨是非為了哪般？罔顧對錯只求個仁德之名，那在劉備看來，才是真正的虛偽所為，不知道黃公子以為然否？」

他此言一出，關羽勃然變色。

劉琮和黃射之間的關係，倒很似許昌的夏侯衡和荀惲，看事情的角度也是類似——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做到了，你就是虛偽找我麻煩！

單飛微怔，閃目望向黃射身後的那個漢子。

劉琮在歷史挂名更多的原因是由於曹操。

劉琮連連點頭道：「不錯，黃公子此言正合我意。」

他們討論了半晚，對呂布究竟是哪些人搞出來的還是一頭霧水。若是依照旁人的性格，經歷昨晚的惡戰，說不定早就離開襄陽。

就在這時，就聽一人放聲笑道：「早聽說劉備是天下少有的仁德之輩，可如今看來，亦不過是虛偽之徒。」

這時紅日方起，照在那少女的身上，如有聖潔的光芒耀了開來，讓人一眼望去，自慚形穢下不敢正視可忍不住想去偷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