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節 互相幫助
姬歸點頭，「據我估算，三年左右若是恢復不了你那個朋友的破壞，此間的人若不離去，只怕再也不能離開這裏！」
他倏然明白為何孫尚香談及以後的打算時，總有欲言又止的神情，而且面對他時，孫尚香總是有點兒離別的傷感。
「白蓮花姑娘看起來很有自信。」葛夫人又道：「孫郡主是個要強的女子，妾身知道，要強的女子總是會有自尊，她既然答應了賭注……」似想再說什麼，葛夫人看到單飛恍然的表情，詢問道：「你明白？」
她雖有點交換的意思，單飛卻不討厭，只是奇怪這女子要他幫忙什麼，眼看藍洞開啟，單飛示意間邁入藍洞，下一刻的功夫已見到孫策、周瑜還是守在原地，孫尚香卻不在左近。
單飛倒吸了一口冷氣，「夜星沉自知鬥不過你們，這才想辦法先逼你們離開？」
——我上祭台前要出雲夢澤前往樓蘭，夜星沉在此間留言要和我們在樓蘭相見，他就一定會在樓蘭等著我。我解決了夜星沉再回來上祭台。
桃花繽紛，芳草凄美，楚天理壓抑的哽咽聽起來有著寒冬的凍凝，在場圍觀的眾人望見，有些人淚水盈眶，有些人緩緩垂下來頭來。
單飛對此的確有點奇怪，不解道：「為什麼？」
葛夫人輕聲道：「當初單公子為救我等，主動去吸引不死鳥。我等到了山頂洞中，白蓮花姑娘和孫郡主曾做個約定。」
葛夫人眸光微亮，「因為我知道一點，有人會忘恩負義，單公子這種人卻會禮尚往來和_圖_書。我等若是有事，單公子定不會吝於援手的。」
心中微明，單飛沉聲道：「尚香呢？」眼見孫策神色猶豫，單飛徑直問道：「她去了樓蘭？」
姬歸皺眉道：「楚威就是因此才破誓出了這裏要解決一切，他趕赴樓蘭，亦多少因為此事。」
單飛緩緩點頭道：「我明白。」
「你客氣了。」姬歸鼓勵道：「人的本事不僅包括武功，而圓熟規則亦不過是個匠人罷了，能去解決世人不敢面對的問題才是真正的本事、亦是勇者所為。楚威不敢面對規則的改變，因為他不知道意義所在，可你卻敢，這是你和別人最不同的地方。」
單飛精神微振，「什麼約定？」
無形中的冥冥宿命終究還是要將所有人推到樓蘭做個終極解決！
「這想必亦是夜星沉的算計。」姬歸喟嘆道：「我雖不齒夜星沉的為人，卻不能不說此人實在有世所罕見的頭腦，他一定要將雲夢拉進他的計劃才肯善罷甘休。單飛……我等不知如何控制冥數的方法，但他似乎對雲夢秘地卻很清楚，但這……怎麼可能？」
單飛心中微沉，「衰老了？」他想不出太空船如何會衰老。
「多謝。」姬歸感激道：「單飛，我等暫無能助你重掌冥數，但你以後若是前來，此間歡迎之至。」
姬歸微笑道：「詩言說服了他，他先去了樓蘭。」
影像中楚威繼續道——姬歸，我有個請求。
單飛知道姬歸說的是楚威，亦知道對於要強的人來說，同情安慰反倒更是www.hetubook.com.com負擔。
姬歸遲疑片刻才道：「我和楚威本來立誓不出雲夢秘地的，可楚威卻出去了。」
——好的，我答應你不說。
單飛微愕，「老丈說笑了，我有什麼本事幫他？」
「我若見到那個朋友，定會幫宗主詢問此事。」單飛汗顏道。他知道姬歸這種時候居然還能和他和顏悅色的商量實在是好脾氣。
單飛自然不是為了吃頓飯而耽擱事情的人，含笑道：「等下次吧。」他轉身要走時，葛夫人突然道：「單公子，妾身想了很久，還想和你說一件事情。」
姬歸苦笑道：「我們都是有點本事的人，可我等或許可以輕易的殺死一個人，但卻真的很難改變一個人的。」
姬歸眼中很是感慨，許久才道：「單飛，我什麼都沒說。一切都是你們猜出來的，一切也是你們看到的。」
他是個現代人，一看這種景象，立即想到此間能源供給弱了。這和電燈因為電壓減弱導致昏暗很是相似。
單飛正色點頭道：「不錯。」
姬歸喃喃道：「我無能改變楚威堅持的規則，更難以感同身受他的痛苦，因此也不想否決他的決定，我能做的只是同意他去樓蘭。」
他知道白蓮花潛入此間又離奇離去，這留言是白蓮花代替夜星沉所留？亦或是趙思益藉機魚目混珠的留下？
葛夫人微微笑道：「你明白就好。」
單飛皺眉道：「曹棺怎麼了？」
「你有很聰明的朋友，不過也有不地道的朋友。」姬歸突然道。
「多半如此。」
孫策訝然，失聲道：「你……你怎麼知道？」
他楚威何嘗不明白姬歸所言，他自負極高，但此番交手，他處處落在下風，若不是單飛力挽狂瀾，他說不定已然中招。此去樓蘭實在是凶多吉少，他為了一個兒子楚天理擔下了過錯，可另外一個兒子楚天賜卻死在夜星沉的手上，他若不面對，如何能夠心安？
這細節眼下看來無關緊要，但夜星沉居然會算到計劃會失手，這才向楚威挑戰，將楚威拉到樓蘭做個解決？夜星沉不會放棄滅世的目的，他終究還是要鼓動白狼秘地的人加入進來，而女修也要趁機剷除白狼秘地……
影像中的楚威向前方望去，目光中終露出一絲不舍。
「不是曹棺，他離開這裏了。」姬歸搖頭道。
「你沒有發現這裏暗了許多？」姬歸反問道。
單飛霍然抬頭，但見桃花林明艷依稀，卻有種秋天的蕭冷，他被太多事情分心，驀地發現這點，失聲道：「此間動力不足了？」
姬歸擺擺手，眾人散卻。姬歸緩緩向前走著，單飛跟著他身旁，就見他走到一棵桃樹下坐了下來，單飛才待開口，姬歸有些疲憊道：「單飛，你若是我，會如何來做？」
「能說出這種話的朋友實在是個少見的聰明人。」姬歸緩緩點頭道：「我沒有安慰楚威，因為我知道對於某些人來說，一定要旁人安慰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所在，但對一些人來說，安慰更像是羞辱，他們不需要安慰，只肯獨自在暗處舔https://www.hetubook.com.com舐自己的傷口。」
地上的姬歸和影像中的姬歸一樣的無奈——你若是肯逃倒還好辦一些。楚威，你武功不會遜色夜星沉，但若論計算，你只怕還是……你小心一些。
單飛默然。
單飛見姬歸很是疲憊，知趣的站起來道：「那我就此告辭、前往樓蘭。」他才待離去，不等走上兩步，突然見葛夫人從遠處走來，不由又止住了腳步問道：「夫人有何吩咐？」
「不過我不懂一點。」單飛遲疑道：「夫人為何要幫我？」他知道若無葛夫人的許願神燈，他就不能發現孫尚香是晨雨的徵兆，葛夫人將許願神燈交給孫尚香也似有意為之。眼前這個婦人看似平淡，實則有著少見的智慧。
單飛想了半晌才道：「我無法比老丈做的更好了。」
「夫人請講。」單飛客氣道。
姬歸輕嘆道：「你說的不錯，你那個朋友實在是個有本事的人。她不但潛入此間偷走破天鼓又安然離去，還能給我等留言約戰樓蘭，甚至還搞壞了這裏的動力。」
不說可能是不會表達，不說卻不會比表達出來少上許多！
單飛心生感喟，暗想這數千年來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的事情屢見不鮮。哪怕君王都是無法改變父子的仇恨，甚至因此自鳴得意，也就怪不得世人難離可悲的循環。
——你不是怕我逃了吧？
影像中的楚威冷聲道。
——那好，我現在就走。我若死了，天理可做行刑長老。他雖和我一樣衝動些，但是個正直成器的孩子。你告訴天理……你告訴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什麼都不要說！
見姬歸皺起眉頭，單飛心中亦是困惑，慚愧道：「因此……這裏要漸漸變得不適合人居住了？」
——我總是說不過你，你要請求什麼？
「因為好像那個潛入雲夢秘地的白蓮花對此間做了個改變。」姬歸緩聲道：「這裏衰老了。」
葛夫人含笑道：「還未謝謝單公子的出手幫忙。妾身本想和姬重設宴招待感謝，可看來……單公子恐怕等不及了。」
楚威踏入藍色的光環后消失不見，影像亦是消散。楚天理跪地難起早就淚流難止，父親雖未說告訴他什麼，但他如何不知道父親想要告訴他——在父親心中，他還愛著「不成器」的兒子。
單飛嗔目結舌，不知白蓮花如何能做到這點。
「我有個朋友曾經說過——不要想著去改變一個人的習性，不要想著去影響一個人的感情，也不要想著去否定一個人的決定。」單飛終道。
單飛愕然，實在不解曹棺為何肯離開這裏。
「白蓮花姑娘說你來此間有目的。」葛夫人沉吟道：「她和孫郡主立下賭約，說誰能幫你達成願望，就留在你的身旁，不然就不要總是拖累你。」
望向了單飛，姬歸期待道：「楚威雖是暴躁些，但他想破除輪迴的心思和先祖並無二致，他不是個壞人，你會幫他的，是不是？」
單飛微震。
單飛暗想恐怕只有詩言有這般本事，見這對苦命鴛鴦這般，他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怎地。不過姬歸說他哪個朋友不地道？他還有哪個朋友在雲夢秘地？
——姬歸，你答應我！答應我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