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二章 沒駕馭他的能力
「娘……」
羅淮秀正在同幾名夥計說話，羅魅嫌無聊，帶著慧心慧意到樓上參觀去了。
幾個夥計差點被嚇到，主要是來人氣勢洶洶、神色冷肅，就像是來尋仇般，目光沉冷又凌厲。
鬧脾氣是這麼鬧法？
婚禮很隆重，朝中文武百官幾乎都來了，還攜帶了家眷。
「爹，孩兒會對墨冥汐負責的。」安翼低著頭保證道。
幾人中，沒一個人臉色好看，不是白就是青，巧合也罷，人為也罷，反正是遇上了。
他不是已經用態度來否認了她的存在么？怎麼，反悔了？
她之前沒向母親坦露這些事，現在說這些也是多餘。罷了，都決定把人留在身邊了，她再嚼舌根又有何用？
「說！」安一蒙睇了他一眼。
想到安翼，羅淮秀又是一通臭罵，「那混賬小子也真是夠了！他一天到晚勾搭女人，這個海誓山盟、那個非卿不娶，口口口整那麼多女人不算，還個未成年的小丫頭都不放過，這狗東西，真不是人！搞那麼多女人，就不怕精盡人亡？」
蘇家知道那些女子的存在，他想掩蓋都掩蓋不了，本來想暗中安置那些女子，但鬧成這樣，還不如正大光明的攆人。至少讓蘇家看到翼兒的誠意，表示翼兒對那些女子並非真心的。
「放手！」她咬牙切齒，不過也沒大聲嚷嚷。
為何就一晚不見，他都心神不寧？
他安一蒙的女人能在外拋頭露面的做事？她不嫌丟人，他顏面也無光！
府里的人都能感覺到安一蒙這幾日不正常的情緒，但安一蒙除了懲罰一名廚子外，也沒再刁難誰。不過一直被禁足在房裡的某位公子卻遭了秧——
他不得不承認，那女人真得很能幹，能幹到隨手都能做出吃的來。難道她會熱衷開酒樓，就她那手藝，生意想不好都難。最主要的是她做的那些吃的外頭都吃不上，他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他都這麼說了，安一蒙還能說什麼，最後只能沉著臉道，「還跪著做何，還不趕緊去把那些女子攆了！留在府里，你是想繼續膈應我？」
可就在他剛要走到大門口時，突然又停下腳步。
看著空空的身側，摸著那沒有溫度的地方，他皺著眉，思緒不知不覺飄遠……
聞言，安一蒙猛的拍桌起身，「暫時不回府？」
這般尷尬的場面不是頭一次，留在彼此記憶深處的都是羅淮秀勾搭安一蒙『移情別戀』的情景，那時候的薛朝奇難堪、憤怒，而今，再次相遇，他的表現卻有著極大的改變，除了臉色有些黑沉外，表情算得上鎮定從容了。
聽說墨冥汐要留在女兒身邊做事，羅淮秀可高興了，還拉著女兒不斷的幫墨冥汐說話，「乖寶，汐汐她想通了就好，我相信她是經過深思熟慮後作出的決定，也相信她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你啊就收下她吧，看著她幫你做事，我心裏都更踏實。」
「老爺，小的有事稟報。」突然，管家匆匆前來，若仔細看，他那有些皺紋的臉上布著一層細汗。
「……」就連羅魅在半途中都差點被她雷倒。
薛柔沒怒，而是繼續溫柔的看著她，「大姐，你別這樣嘛，雖然你們不在薛家，可你身上流著薛家的骨血，我可是從未把你當過外人。」
穿戴好，看著只擺放著茶具的桌子，他耳邊再次響起她的聲音，「天天吃荷包蛋我知道你受不了，昨口口就讓人把麵糰發酵好，今早給你做了些面塊，你趕緊吃了。我跟你說，你別看這碗小，這點面塊下肚，保你一上午都不會餓。」
安一蒙有些怒，遂朝她命令道，「去，讓侍衛去蔚卿王府，把夫人接回來！」
這女人，太不像話了，讓她出府一次，她就玩得連姓何都不知道了！這都什麼時辰了，居然還不回府，實在是欠收拾！
他知道她懷著https://m.hetubook.com.com孩子很辛苦，也不是有意要讓她為自己做那麼多事，他只是……
這幾日，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過得顫顫驚驚，特別是老穆，出現在安一蒙身邊的機會最多，這幾日過去，他頭頂灰白的髮絲一日比一日掉得多。
他讓自己的隨從進房點了燈火，自己也沒睡，而是坐在桌邊等羅淮秀回來。
他想都沒多想，帶著怒氣朝門外走去——
安一蒙蹙眉，「還未回來？」
羅魅斂回心神朝來人看去，頓時沉了臉，「別亂叫，我跟你們家可沒一點關係。」
「江太子……」她瞬間恢復溫柔，欲上前行禮。
他怔怔的看著桌邊，可是一連好幾日都沒吃過她煮的東西了。
羅魅冷笑，「薛柔，聰明些就離我遠點，否則……可是還想再嘗嘗人肉湯的滋味。」
「安一蒙，你既然不在乎我，又何必如此為難我呢？」羅淮秀冷笑。
汐汐還算回頭較早的，她若是執意痴戀安翼，那接下來看到安翼迎娶別的女人為妻，她恐怕更受不了打擊。而她自己，同樣也選擇了這條路，安府那樣的地方，哪裡是她們待得住的？早走晚走都要走，與其自己先離開，總比被人嫌棄攆走強。
「外頭冷，記得把披風帶上。別以為你身子是鐵打的，現在不重視，以後老了你才知道什麼叫受罪。」
夫人已經離開好幾日了，老爺剛開始有派人去蔚卿王府接人，可是夫人都未有回府。後來老爺不讓人去接了，可是老爺的脾氣變壞了。
站在遠處，薛柔美目中染著一層層恨意，像蘸毒一般射向她的後背。
「掌柜的……」他們下意識往羅淮秀身邊靠去。
回到卧房，躺在寬敞的床上，他怎麼都無法入睡。
羅魅剛準備下樓就看到大廳拉扯的一幕，於是提起裙子快速的走下樓梯。
安一蒙黑臉對她低喝，「閉嘴！」這女人，簡直是故意扇火！
看著安翼喜氣洋洋的同新娘拜堂，觀禮台上，羅魅儘管面無表情，可心裏總覺得彆扭。
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那一聲冷冽的寒氣卻從他衣袍下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那雙目射放出來的光似乎比黑暗更沉更冷。
如今她有了安一蒙的孩子，不用再擔心薛朝奇會糾纏她。當初她拿安一蒙做擋箭牌，不就是為了擺脫他么，現在目的已達到，她當然能心平氣和的同人說話，至少打個招呼是應該的。
「沒事，你們忙你們的。」羅淮秀笑笑。不錯，還知道擔心她。
「你現在也別給我胡來，就算要負責也要等你親事過了再說！」安一蒙沉著臉警告道，「你跟蘇家小姐的婚事拖了這麼久，怎麼也該先給她個交代，等你婚事一過，為父會出面向蘇家小姐說清楚，讓她同意把墨冥汐接到府里來。以後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守著她們，再敢給我胡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你敢再同他多說一句，信不信我真掐死你？」安一蒙眼裡的狠色不比她少。
明明被窩裡暖洋洋的，可這一晚，他幾乎心涼了一夜。
安一蒙提了提她的手腕，咬牙道，「簡直是強詞奪理！難道在府里就不能走動？」
「是，爹，孩兒一定痛改前非的。」安翼認真的又磕了一個響頭。
羅魅突然冷呵了一聲，抱臂迎著他的怒氣，「安將軍真是好氣勢，當真以為我娘跟你你就成了本王妃的繼父了？安將軍，我敬重你，但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欺負我娘。」
安一蒙是怎麼回事？他又發什麼瘋？
「娘，你既然喜歡他，為何不跟他說清楚？」羅魅揪心的拉起她的手。
她說過，母親做什麼她都無條件支持，只要她高興就好……
她如何折騰他都能忍，可她卻不顧懷孕的身子跑去操持那些事，和圖書簡直是任性妄為到了極點！
安一蒙狠狠的瞪著她，「你！」下一刻，他抓著羅淮秀的手就往外走，「走，隨我回去！」
他腳步邁得又快又大，羅淮秀連拒絕的話都沒說出口，就被他拉到了門口。
安翼忙應道，「是，爹，孩兒一定儘快打發走他們。爹，孩兒知道錯了，是孩兒貪玩造成的，孩兒從今以後一定恪守本分、踏實做人，再也不任性胡來了。」
翌日，當他面無表情的起身穿衣時，總會不時的朝身後看。身後沒有人，只是耳邊迴響著她這兩個月對自己所說的話——
「你這混賬東西，瞧你做的這些事，你是嫌為父面大不怕丟人嗎？枉我從小寵溺你、事事順著你，沒想到你背地卻干出這種恬不知恥的事，你是可以不要臉，可我這個做爹的呢，難道你讓我跟你一同不要臉？我安家祖上世世代代有哪個人像你這般胡作為非、把婚姻當兒戲看待的？」
羅魅想都沒想的追了上去，而就在她剛要制止安一蒙離開時，他們卻突然停了下來，且目光一致的看向外頭。
裏面的裝潢都是她親自設計的，一桌一凳、包括壁畫、扶梯全是她繪圖出來的。除了古雅大氣迎合了這時代外，很多細節卻又同時下的風格大有不同。比如桌子，別家都是八仙桌、長扁凳，可這裏的桌子全是圓的，別家的扶梯全是一字梯，可這裏的扶梯卻是拐角圓梯，不說這裡有多豪華，但只要進來，就能感受到一種別具一格的氣息。
走到他們身前，看了一眼冷麵的安一蒙，再看一眼他抓著自家母親的大手，她面無表情的開口，「安將軍就是這般對待我娘的？」
至於安一蒙，對她來說，當初他是新歡，巴結討好他是理所應當的。但很快，他也將成為自己的『過去式』，同樣都是『舊愛』，她還需要避諱什麼？
羅魅沉默的看著她，久久沒有回應。
就在她指甲快掐進手心裏時，突然餘光瞥到一抹白色的身影。
丫鬟搖了搖頭。
她這身體已經被薛家攆過一次了，難道還要讓人再攆一次？
很快，安一蒙從樓上下來，滿面黑沉，一身怒氣。
安一蒙大步走向她，眸光一直陰測測的瞪著她，「你玩夠了嗎？」
「爹，孩兒以後不敢了。」安翼又磕了一個響頭。
慧心看看她，又看看羅魅。
「你還敢狡辯？好，就算當初是你少不更事，那墨冥汐呢？你動人家的時候難道也是少不更事？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那墨冥汐雖不是蔚卿王府的人，可她卻跟蔚卿王府多少有點關係，你明知道這些你還隨隨便便碰人家，你說你怎麼有臉面對司痕？你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如此做可以把他當摯友？」安一蒙指著他腦袋，罵得越發激動。
羅魅在他們身後看得眼角直抽，「……」
摸著肚子，心裏越來越不是滋味。
母女正在房裡說著話，突然慧心進來稟報，「王妃，安府又派人來了。」
「是是……」安翼趕緊起身，頭也不敢抬的往外跑。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安一蒙心裏的怒氣這才消了一大半。兒子的事只能這麼解決，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閉嘴！」安一蒙低喝。
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對她母親有意思。可惜……母親現在想吃回頭草都不可能了。
「去吧去吧，有事我叫你們。」
羅魅斂緊雙眸望著他。
「薛大人，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哦？」羅淮秀對他咧開了嘴，像老朋友一般打起了招呼。
「大姐。」突然，耳邊傳來一道溫柔的輕喚。
羅魅僵硬的笑了笑。要是讓母親知道墨冥汐曾經被安翼利用想害她肚裏的孩子，估計母親就不會這麼放心了吧？
何止她感覺不好了，羅淮秀更是恨不得跺腳罵天。難得今天出來，居然
和圖書忘了翻黃曆。
薛朝奇竟又點了點頭，「一定。」
羅淮秀哀嘆，「真可憐了汐汐那孩子，每個爹每個娘的，現在被安翼玩弄了，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半個時辰后，之前那名丫鬟來報，「啟稟老爺，已經派人去蔚卿王府接夫人了，可是夫人說想在蔚卿王府住一段時日，暫時就不回府了。」
那女人是在故意跟他鬧脾氣！
看著她神色突然充滿傷感，羅魅又拉了拉她的手，「娘，別去想那些不開始的事，既然墨冥汐自願要留在我們身邊，我一定會善待她的。她年紀小，或許現在會覺得痛苦，但過兩年，待她心智成熟了，她自然就會放下了。」
黑漆漆的房間沒為他留燈火不說，屋子裡連人氣都沒有。
羅淮秀尷尬的看了女兒一眼，隨即朝慧心道，「哎喲，打發走了就是，不是說了嘛，我要在蔚卿王府多住一段時日。慧心，你趕緊去，告訴他們，別再來煩我，我還沒玩夠呢！」
他就這麼去，她也未必會同他回來。
「羅淮秀！」安一蒙差點吐血。
「他走了。」羅魅低聲道。
語畢，他頭也不回的出了酒樓。
薛朝奇似乎也沒看安一蒙，朝羅淮秀點了點頭，溫聲道，「好久不見。」
大喜之日，安府很是熱鬧——
無妨，就容她兩日胡鬧，等她自己想通了肯定會回來的。他去接人，反而更加助長她無理取鬧的氣焰。
昨日廚子突然被打了板子，原因就是老爺說菜肴咸了……
她昨晚跟今早去看過墨冥汐，也賠她說了一會兒話，想到那張蒼白的小臉，她還真是心疼。可她又能說什麼？安翼有錯，她自己也是傻，哪有這樣倒貼人糟蹋的？如果一開始她就說出來，也不至於釀成這樣的事。流產哦，放現代去可能算小事，可這年代，有幾個人能接受？
「小張，你們先去後院做事吧，有事我再叫你們。」羅淮秀朝他們幾個使了使眼色。
母親什麼都不缺，只缺那一份溫暖，既然安一蒙給不了，那就註定他同母親無緣。
他在安府算是地地道道的老人了，二十多年過去，何曾見老爺這麼懲罰過人？老爺平日里嚴肅歸嚴肅，但都講道理的，只要不犯原則上的錯誤，一點小失誤，老爺從來都沒跟人計較過。
緊緊的瞪著地上跪著的兒子，他突然冷聲命令道，「那些女子還等著你給他們交代，這些都是你惹來的，為父限你一日之內打發走她們，別把這些來歷不明的女人留在府中，你當安府是何地方，人人想來就來的？」
看著他們離開后，羅淮秀才拉長了臉朝闖進來的男人問道，「安將軍今日真閑，怎麼想起來找我的？」
這算得上本世紀最複雜、最吐血的三角戀關係了吧？
聽著樓上傳來的吵鬧聲，羅魅關了店門，在大堂里的小圓桌邊坐下，安靜的等他們吵完。
這女人，逮到她非好好治治不可！
看著慧心離開，羅淮秀也從軟榻上起身，急匆匆往外走，「乖寶，爐子上還溫著熱湯，我發現自己又餓了，我得去盛一碗填填肚子。你這小妹妹啊，現在是一天不吃飽就不消停，真難伺候。」
路過她身旁時，安一蒙突然停下，冷硬的溢出一句，「好好照顧她！」
安翼如約娶了蘇家女兒蘇念荷為妻，安蘇兩家正式結為親家。
慧心應道，「是，王妃。」
這本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只是想到府里某個女孩，她心緒就難免複雜。下意識中，她不願去祝賀這對新人，甚至盼著他們早點掰手。
羅淮秀直點頭，「就是，乖寶，你看他樣子凶得跟土匪似的，娘在他府中天天都要受他冷臉……」
「掌柜的，那你……」叫小張的年輕小夥子有些放心不下她一人在此，還對她回了一個眼色。
羅淮秀笑道，「今日事多，我就不招呼了和_圖_書，待酒樓開業，再請薛大人光臨。」
「乖寶，快救我，這人要綁架我！」羅淮秀見到女兒就如同見到救星般咋呼起來。
該死的，誰給她的權利？！
背著頭，他走到門口，看著一望無垠的天際，他不禁喃喃低語，「霍兄，翼兒大了，馬上就快成家了，你在天有靈也該欣慰了……」
「嗯。」羅淮秀哽咽的應道。
看著上方勃然大怒的爹，安翼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只能任由他訓罵。
特別是跟安一蒙聊過安翼娶妻的事，她更是為那小丫頭感到不值。安家那樣的背景，哪裡容得下她們這樣的人。別說她墨冥汐不被接受了，她現在懷著安一蒙的孩子，也沒見安一蒙對她有多看重。
羅淮秀點頭，「是啊，她現在年紀小，不懂那些情口口愛，等多過兩年她自然就會明白的。」她決定了，以後要對給汐汐那丫頭做思想工作，沒了男人的女人一樣可以活得精彩，找不到好男人大不了不嫁就是。像她不也挺過來了？
安一蒙被羅淮秀那句『綁架』氣得不輕，連對她都帶了幾分怒意，「我們的事不用你管！」
「你知錯了？你玩弄一個兩個女子為父都還能忍，可你看看，那才一個兩個嗎？你知道不知道為了你的事，為父向蘇家說了多少好話？」
「什麼？」安一蒙瞪眼。那女人，簡直是活膩了！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現在懷著孩子？居然在這個時候去忙酒樓的生意，她是當真想討打？
又碰到薛朝奇了！
別說他們是權勢之家、眼高於頂，就換做是她，恐怕也會挑選身份背景最優秀的女子。所以她能理解安一蒙，不恨他，對付他們這樣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遠離，離得越遠越不容易受傷害。
「……」她猛的剎住腳，驚訝的看著那雙急走的長腿。難道江太子對羅魅也……
可還不等她接近，只見江離塵徑直朝羅魅而去。
說恨吧，這又不是她的事，她沒資格抱怨。說噁心吧，人家這婚禮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而且早在幾年前就被認可了的，如今成親是正大光明、理所當然。
蔚卿王府——
安府——
而『逃』出去的羅淮秀走到花園裡就停下了，臉色不好看的她索性去了角亭里休息。
她也忍不住抬眼看去，這一看，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這個女人對他真有那麼重要嗎？
羅淮秀故意對他眨了眨眼，「玩？安將軍眼力真差，你看我都忙不過來了，這也叫玩？」
羅淮秀僵硬的瞪著安一蒙，心裏一陣陣心酸和冷笑。她真的看不透安一蒙，也理解不到他的想法。平日里她連坐他腿上他都百般嫌棄萬般厭惡，可大街上，他又沒羞沒臊的對她摟摟抱抱，這是幾個意思？
羅魅也只能吩咐道，「按我娘說的去做吧。」
其中一名丫鬟蹲身回道，「回老爺，夫人午後就帶著周曉去蔚卿王府了。」
她說的『小妹妹』自然是指肚子里的孩子。羅魅看著她逃一般的離開，抿緊紅唇皺起了眉頭。
「爹，孩兒真的知錯了。孩兒發誓，真不是有心玩弄她們，只是孩兒當初少不更事，所以才犯下錯的。」安翼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老爺，據人說夫人去了新裝修的酒樓，還聽說夫人準備讓酒樓開業，已經在安排做事的人了。」管家低頭稟道。
大廳里的幾個夥計都是剛聘請來的，羅淮秀剛交代完一些事，突然聽到大門『嘭』的一聲，抬頭一看，她未施脂粉的臉瞬間冷了起來。
他沒進屋，而是朝門外兩名丫鬟冷聲問道，「夫人呢？為何不在房裡？」
他就不信治不了她！
轉過身，他朝卧房的方向返回，途中不時揉揉發脹的太陽穴。
「那掌柜的，我們先去做事了？」
想到她幾日來都不回府，安一蒙鐵青著臉，憤袖一甩，邁開大步就朝大門外而和*圖*書去——
他的大腿坐不得，她不坐就是，一次、兩次……就算她再不要臉，總得給自己留幾分尊嚴吧。
當著薛朝奇的面，羅淮秀也不想同他爭吵下去。於是薛朝奇擠出一抹笑，「薛大人，小店快開業了，有空過來坐坐，替我捧捧場可好？」
裝修完畢的酒樓座落在市集最繁華的地段，人流量極多，當初羅淮秀拿著地契前來考察時就愛上了這處地段。加上安翼還在她面前提過也看中了這裏，她對這棟兩層樓高的樓閣可是越發滿意。
「乖寶……」羅淮秀眼裡有著濕潤，扭頭看向別處，「你不懂，感情這東西誰要認真誰就註定是輸家。像安一蒙這樣的人，要是沒駕馭他的能力就最好離他遠些，否則……我心裏沒安全感。」
安一蒙伸手不客氣的將她抓到自己身前，鐵青著臉怒道，「誰讓你跑這裏來的？你知不知道自己懷了孩子？」
羅魅站在門口，目光直視著薛朝齊，見他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家母親背影，她不禁冷笑。
羅魅忍不住拉她，「娘……」心裏罵罵就是了，說這麼露骨做何？
「不敢？還有你不敢的事？我是如此信任你，你卻給我生出這種事，你知道我對你有多失望？啊！」
薛柔臉色唰的蒼白。
羅魅斜睨了她一眼，轉身冷漠的朝花園走去。
夜深，安一蒙離開書房回到卧房裡，推開門時就發覺屋裡不對勁。
但不同以往的是……
「爹，孩兒知錯了。」安翼伏地認錯，沒敢辯駁一句。
什麼住一段時日，估計是母親『離家出走』！
羅魅下意識的朝羅淮秀看去。母親說她經過安一蒙同意才過來住的，分明就是她說謊。昨晚到今日，安一蒙派人來請了好幾次。很顯然，他們之間肯定出了問題！
羅淮秀一手被他抓著，只能用另一隻手撫摸肚子，突然對他翩然一笑，「在我們那個地方大夫會告訴孕婦要適當的走動，這樣有利於生產。我是高齡產婦，生孩子比一般年輕女人承受的危險更大，老讓我待在一個地方，不但會影響情緒，還不利於將來生產，我不覺得自己出來活動活動有何不對。」
沒多久，羅淮秀也從樓上下來，神色落寞，雙眼泛紅，咬著唇一句話都不說的坐到女兒身邊。
羅淮秀剛要說話，安一蒙突然放開她的手腕，大庭廣眾之下居然摟上了她的腰，噴火的目光里充滿了危險和警告。
眼看著羅魅臉色變了，安一蒙拉著她繼續往外走，「別給我在外丟人現眼，有何事回去再說！」
羅淮秀無辜的看著他，「有啊，我在蔚卿王府也有走動的。」
語畢，她拉了拉安一蒙的手往大堂里走。
安一蒙罵了這麼久，儘管怒氣還未全消，可看著態度誠懇、虛心認錯的兒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罵什麼了。好像該罵的、不該罵的都罵完了……
羅淮秀直著脖子對他怒道，「怎麼，我說的都是假話？安一蒙，你摸著心口問問自己，你有對我好臉過？」
好在那蘇念荷也大度，沒有為此反悔這門親事，否則他這老臉還真被兒子丟盡了。大家閨女始終是大家閨秀，蘇念荷如此深明大意、對翼兒又是一往情深，翼兒娶她，也是有福了。
安一蒙帶著一身怒火隨她返了回去。
地震過後，雖然酒樓有些損傷，但南宮司痕也及早的讓人做了修整，包括外牆的紅漆都重新粉刷過，遠遠望去，嶄新得讓路人都忍不住抬頭多看一眼。
他感覺得到，老爺性情大變多半跟夫人有關。可是他也有讓人去接夫人，只是夫人不願意回來，他能有何辦法？難不成讓他帶人去蔚卿王府搶人？
只是很想看她為自己操勞費心的樣子。
安一蒙臉色不僅黑沉，就連抓著她的手腕都有些微抖，他沒看薛朝奇一眼，而是死死的瞪著羅淮秀，目光里全是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