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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作者: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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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漠上行 第七十三章 學騎

卷一 漠上行

第七十三章 學騎

石大海和劉黑子的年紀,學內力都已晚了,月殺只得傳授兩人外功之法。石大海氣力大,選了鐵鎚做武器,劉黑子雖然腿腳已瘸,但因在江南漁村長大,水性好,仍有幾分敏捷,月殺便教他練匕首,取近戰刺殺之道。他的腿,將來上戰場,定被敵方輕忽,疏忽大意便容易被他近身,他很適合練刺殺之術。
她是新秀,她是傳奇,她來自江南新軍,是新軍的代表。在這西北他鄉,在這二十五萬的江北兵中,五萬江南新軍顯出幾分孤零,而她是唯一能從新軍中脫穎而出的高階將領,無形中她已成新軍的精神領袖。
「太好了!」劉黑子歡呼一聲。
私心上說,她希望月殺在這西北軍中謀職。朝中局勢頗緊,步惜歡太難,月殺若能成軍中高階將領,他日邊關大捷,還朝受封,他定能成步惜歡的助力!
月殺冷臉不言,她留他是應該的,他本來就是為了保護她才來這西北軍中的,小小陌長的低階軍職也敢往他這刺部首領身上安,也不怕屈了他的才!
石大海張了張嘴,這也成?他看了眼劉黑子的腿,再看看他那神采奕奕的笑臉,有些稱奇。這小子知道自己腿瘸了的時候,足足消沉了一段日子,那段日子,他陪著他在後方傷兵營里,不管怎麼苦勸,這小子總強顏歡笑,一到了石關城就表示不願意再拖累他,讓他回營報道,自己傷還沒好利索便請命去了伙頭營。這才兩天,這小子咋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剛才拍著自己的腿說瘸了的事,都沒見他不自在。軍侯到底用了啥方法叫這小子脫胎換骨的?
暮青循聲望去,烈陽當頭也照不化她面上寒霜。
周二蛋這名字人人叫得彆扭,也就元修能叫得那麼順口。
「嗯,你這等人當個陌長也就夠了。」月殺也哼了一聲。
其實他跟軍侯也不咋熟,但是他肯收下黑子,不叫他在那伙頭營里吃苦,瞎子也瞧得出來是個重義氣的人。這樣的人,他不想坑!
四名親兵,除了月殺武藝高強,一個農夫,一個瘸子,一個文人,這等親兵隊伍頓時成了軍中笑談。只是,月殺和韓其初寧願請辭陌長和參軍也要去做暮青的親兵,這事便不那麼好笑了。有人笑兩人傻,有人心存深思,但這些都沒有影響到暮青和她的親兵們。
如此便是心意已明了,韓其初笑道:「多謝軍侯不棄!」
韓其初忽然抬頭,望西北黃風漫漫的天空,昨夜他想,他能輔佐她成為天下一方大帥!今日,他忽然心中生出幾分不定,忽覺看不見他的前方。
暮青到了城外校場時,萬軍操練,新兵們已領了兵刃。新軍途中,新兵的兵刃都是長戟,今早一瞧,有人已領了長弓、短弓、夾弩、床弩、長矛、長槍、刀盾等兵刃,細分了兵種,有教頭正在校場上傳授兵刃操作之法。
韓其初笑望暮青,等她回話,曾在https://m.hetubook.com.com上俞村中露出過一息鋒芒之人,此刻眸中又現辰光。
關城內的校場專為將領而設,與城外的校場不同,雖佔地小些,但馬場、武器架、箭靶、比武台,樣樣齊備,樣樣精良。
月殺要把石大海和劉黑子訓練成精兵,親兵長大人周身罩了好幾日的寒霜,他覺得這不是在考驗他的能力,而是在考驗他的耐性。
「是。」暮青應了聲,便從元修手中接過馬韁,蹬馬,坐上了馬鞍。上馬她這幾日專門練過,還是比較順的,只是這匹馬不是她前兩日練的那匹,聽元修方才說這是匹快馬,她上馬後便有幾分小心。
元修被她這模樣逗笑了,抬手便拍了拍她的小腿,「太緊了,放鬆些!你如此,馬也緊張!」
「這事不勞章陌長操心。」月殺替暮青開口,他是親兵長,挑人訓練都是他的事,不勞這小子多嘴,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她身邊能信任之人太少,越慈不來,便只剩下石大海和劉黑子,兩人身手都不成,當不得親兵隊長。若非此時無人比越慈更能擔當此任,他會不阻撓這小子當她的親兵隊長?
這等……姑且稱之為尊重之心,他從未在上位者身上見過。
「你以為我會願意屈才當你的親兵?你想得美!小爺乃武將之後,來這西北軍中謀的是一將的前程,可不是為了給你當親兵的。」院子里未點燈火,章同立在月殺和韓其初身後,站得離暮青有些遠,神情難辨。
劉黑子聽了一笑,拍拍自己的腿,「像我一樣就成!我腿瘸了,可還有命!石大哥種田,不還有把子力氣嗎?」
屈才?在她身邊,怎會屈了他的才?
石大海卻愣住不言,他懂了,知道為啥黑子會重新振作了。他除了一身力氣,啥也不會,連他自己都嫌棄自己,她竟然說他能幫到他……他說不出啥大道理,只是她的話,叫他有一種衝動,如果要他給她賣命,他干!
男子的掌心帶著幾分力度,暮青的身子卻頓時一僵,月殺在後頭瞧著,忍了幾忍才沒上前來。
暮青前世便學過騎馬,只是多年未騎,頗為生疏,她練了兩日才熟悉起來,這日來了校場想試試小跑,剛一到校場,便聽馬踏聲隆隆震耳,只見一道黑風自眼前馳過,西風烈,黃沙如潑,那人縱馬疾馳,如刮一道大漠黑風,掃過箭靶,未回頭,一槍飛擲,剎那穿了箭靶!
他的任務是護她安全,不是打飯!
營房裡有灶房,平日里不開伙做飯,只是冬天燒暖炕用的,也可用來燒熱水沐浴。
於是,不打飯的隊長,轉身打水去了。
不願屈居女子之下是他身為男子的驕傲,想憑一己之力建功立業也是他的驕傲。行軍途中,他曾兩度挫敗,懷疑過自己的驕傲,但此刻,他重新堅定,前路的方向無比明確。
忽聞一聲鐵m.hetubook•com•com馬長嘶,那人飛身下馬,大笑一聲,恣意暢快!
但看他神色她便明白,功名不在他心中,他心中只有任務。
劉黑子也沒插過嘴,見章同走了,他才撓了撓頭道:「軍侯今晚還沒吃飯吧?隊長和韓大哥,你們吃了嗎?要不,我一起打回來?」
「哼!就是越隊長在,本陌長才要操心。」章同哼笑一聲,越慈定知她是女兒身,留在她身邊近身侍奉,誰知安的哪門子心!
屋裡有一面屏風,無甚華美雕飾,不過是兩片木板,用來搭衣,暮青已覺足矣。她將燈燭放去遠處,避免沐浴的身影投去門窗上,這才來到屏風后,寬衣沐浴。
「嗯,你的話,我信!」章同有意氣月殺,韓其初一表態,他便點頭離開了。
元修的大將軍府在嘉蘭關城內,邊關第一道天險之城,親自守著國門。他今日來石關城校場,應是來看馬的,專門穿了身精騎裝,衣袍如墨,襯一身鐵骨錚錚,烈陽當頭,星眸亮得晃人眼。
「幸虧你沒學他們兩人。」暮青瞧向章同。
「知道了。」章同一擺手,臨走前對暮青道,「你身邊的親兵別胡亂挑,若非信任之人,寧可少些。」
門囗有月殺守著,暮青心中安定,卻未久浴,她身上的刀上已愈,卻還不適合久沾水。她在房中絞乾頭髮費了些時辰,出房門時,月殺門神般守在屋外,韓其初和劉黑子在西邊營房裡,兩人已吃過了飯,暮青和月殺的在灶中熱著。
這日,暮青帶著石大海回了軍侯的營房,她身邊的四名親兵已定。
「好!軍侯瞧得起俺,俺也不是那矯情的人!這親兵,俺當了!」石大海道。
他的心在高處,她的未來亦在高處,如今,朝中局勢、元家之心,他心如明鏡,這支江南新軍的未來在何方,他心中已有謀。只要她願用他,他便願盡心輔佐,在這軍中助她建立嫡系,有朝一日成為這天下一方大帥!
一個不做二品武將帳下幕僚,要來做一介軍侯身邊親兵!
韓其初一笑,也不在意,他和劉黑子一人提兩份回來也成。於是拍了拍劉黑子,兩人便結伴出了營房院子。
「石大哥!」劉黑子也面露喜色。
亦或者……有一日,她身份暴露,他能憑那時之位,保她性命!
他的前方,許在他也看不到的遠處。
他不在近處護她,他要去那遠處,護她的將來。
只見少年端坐馬上,拉著馬韁,脊背挺得筆直,面色嚴肅。
「我在軍中無親無故,急需信任之人,有可信之人在身邊便是幫我的忙了。」暮青道。
「韓某之志,心中自知。魯將軍帳下雖好,軍侯才是韓某願輔佐之人。」韓其初高深一笑。
這件事對兩人來說是如今最首要的——學騎馬。
這如臨大敵的模樣叫元修頓時失笑,回頭問老熊,「你確定這小子在呼查草原上跟呼延昊對峙了五日和圖書?有這膽量,怎騎個馬這般小心?」
可這等好事咋能落到他頭上?
錚一聲!若蒼鷹衝天,繞三尺長空不散!
此人有帥才,前途不可限量!
「不是精兵,可成精兵。若非信任之人,又如何才能信任?」暮青這才開了口,劉黑子受傷后,石大海一直陪著他在傷兵營里,一路盡心儘力。她與石大海不熟,但石大海與劉黑子其實也不那麼熟,劉黑子受傷時,兩人不過是一個多月的同伍情誼。這世上,至親至愛之人,大難臨頭都有可能各自飛,別說這區區一個月的戰友情誼了。
石大海還在原來的那一陌,只是原來同伍的暮青、章同和韓其初都升了軍職,劉黑子自請去了伙頭營,同伍的五人里只剩下他孤零一人,便被安排去了其他伍。
少女臂如雪,指尖輕撂,面具輕落衣衫,薄如蟬翼。
後頭幾名將領也跟著笑了幾聲,有人道:「周軍侯騎馬,怎跟個小媳婦似的!」
營房分了東西兩屋,一屋五人,暖炕通鋪。暮青的親兵還不到五人,按說該一屋住著,可韓其初和劉黑子住去西屋,月殺卻獨自挑了東屋。暮青知他夜裡與汴河有書信往來,獨自一屋行事方便,便由著他了。
人人都有事忙。
暮青望他神情,便知他心意已決,她又望向月殺。
暮青看向韓其初,月殺也倒罷了,此人心如細絲,又擅權謀,怎能不知這一紙軍令之重?他已堵了自己的後路,如此決意,她若不留,便是她不識好歹了。
月殺和韓其初早早便來了營房等暮青,兩人確實也未吃晚飯。
「嘿嘿!那、那都是軍侯念著咱們同伍的情誼。石大哥,你……你願不願意來軍侯身邊當個親兵,大家做個伴兒?」劉黑子瞧了暮青一眼,暮青輕輕頷首。
一個不做陌長領兵,要來做親兵長!
石大海來見暮青時,手中提著刀盾,一臉喜色,「軍侯!黑子!」
「俺、俺以前就是個種田的,也不會啥武藝,到時候咋保護軍侯?」石大海有些為難,有這等好事他當然想去,但是別的將領身邊親兵個個是精兵,軍侯身邊有個黑子就夠被人拿來說道的了,再加上他,那不成了軍中笑話了?
他早知章同心驕氣傲,不會願當親兵。此事甚好,章同已比從軍之初成熟了不少,若再磨練段日子,日後立功授職,襄助軍侯,會比他們所有人都在軍侯身邊要好,所以他不曾勸他,由著他去便好。
韓其初笑了笑,面含深思之色。御下之道,施威為下,施恩為上,施之一字,多含施捨,上位者施恩下位者,以盼後者心存感激,他日回報。可他從未見過這等求才之道,施恩不言施,不要人心存卑微,只要人心存自信。
給高階將領當親兵可比在新兵營里當個重步兵好得多,平日雖只是照顧將領的生活起居,但戰時跟在將領身邊,立軍功的機會多得多。
「先生之和-圖-書才,做我帳下親兵,不覺屈才?」暮青看向韓其初,此人有軍師之才。
韓其初捏了捏眉心,有些頭疼,幸虧這兩人沒都在軍侯身邊,不然日日吵個沒完,「好了章兄,我在軍侯身邊,你可放心,親兵之選在下定會勸軍侯寧缺毋濫的。」
暮青盯著韓其初和月殺,觀二人神情,她知道兩人不是在說笑,她手中的文書也做不得假。
這天下廟堂,他也看不到的遠處,在何方呢?
兩人互瞧不順眼,眼看著便要唇槍舌戰,韓其初笑道:「章兄,天色黑了,再有半個時辰要宵禁了,再不回營房便晚了。大家同在一軍,日後相見的機會多著。」
暮青心中緊張,聽他開口,心中更驚,這一驚便不由雙腿一收,本是出於躲避,卻正夾緊了馬腹,那馬兒頓時低咆一聲,抬腳便奔了起來。
暮青向來話少,三人談論她的親兵之事,她也一句未言。月殺、韓其初、石大海和劉黑子,她行軍一路,能信任的也就這幾人,有他們在就夠了,日後若有可信之人再補。
這少年,似乎有種力量,叫人不覺中心生情懷,甘願為她傾盡所有。
忍了兩個月,忽然有屋子,有浴桶,有熱水,一切都覺得美好得不真實。
「你等著,小爺定有一日軍職比你高!」無論心中如何想,他嘴上仍是這調調,挑釁瞧了月殺一眼,哼道,「你的親兵找他這等人也就夠了。」
月殺為親兵隊長,石大海和劉黑子為親兵,韓其初也暫時當她的親兵。
燈燭照不見屏風后,卻能照見折縫后,木色熏熏氤氳暖,少年寬衣,衣帶緩落,烏絲散若飛雲,遮了那玉背清卓,卻遮不盡珠肌春情,霎那女兒嬌。
這馬頗快,一揚蹄便飛馳了出去,後頭頓時幾聲吸氣。
月殺急步欲救,卻見一道黑影比他還快,縱身便向那馬飛去!
「這馬還成!胸寬腰跨,腿細蹄圓,是匹快馬的苗子!叫馬場再挑一批送來!」那人說著,身後幾名將領應是,他稍一點頭便轉頭瞧來,正望向在校場門口立著的暮青,笑喊一聲,「周二蛋!杵在那兒看夠了沒?過來!」
「聽說這兩日學騎馬?練得如何?上馬!我瞧瞧!」元修直接把他騎過的馬牽給暮青。
這支江南新軍心中的將領是她,她若再立軍功,這支新軍早晚在她麾下!
水色氤氳,沾濕烏髮,珠肌點破波光,那容顏在破碎波光里,清素勝那人間雪,碧玉風清無人見,容顏模糊,卻足以叫望見之人一眼三生。
「啥?」石大海手中鐵盾差點掉到地上砸了腳,兩眼瞪得銅鈴兒大,「俺?去給軍侯當親兵?」
但這日早晨,暮青卻未去校場,而是一大早便帶著人去找石大海。
「你小子!俺說啥來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不就來了?」石大海揉揉劉黑子的腦袋,哈哈一笑。軍侯去伙頭營尋了個瘸子當親兵,這事兒昨晚就炸了營房,他一聽就和_圖_書知道是劉黑子,正替他高興呢,誰知今早就見著他了。
當她的親兵,日夜相處,朝夕相伴,他承認,他想過。可他不是其初,他知道她是女兒身,便不能留在她身邊。總要有一人去為她的以後著想,為那有可能到來的一日去拚命。
當她的親兵其實立功機會更多,在軍中更能早日出頭,但他不願依附她。這一路行軍,他處處敗給她,也知自身不足之處,但他依舊想要憑一己之力封侯拜將,終有一日,與她比肩。
石大海重情寬厚,此乃可信之人,這才是她想讓他到身邊來的原因。
暮青帶著身後親兵走了過去,抱拳道:「大將軍。」
吃過晚飯,暮青便回了屋。早晨軍中有晨練,但她升了軍侯,已不需與新兵們一起操練。軍中高階將領需磨練的是個人本領,她早晨起來可以去校場練功。
老熊哈哈一笑,「大將軍快別說了,上俞村中時,他說他不會騎馬,末將和魯將軍都沒回過神來!」
新軍雖已到邊關,但途中行軍不過兩月,提拔起來的將領極少,低階將領只他們三人,高階將領只她一人。如今新軍將領多從西北老軍中調任而來,老軍多是江北之人,新軍來自江南,鄉土人情不同,雖被老軍將領收入麾下,那一雙雙眼睛卻是望著她的。
「你一人怎提得上四人的飯食?眼看便要宵禁了,一起吧。」韓其初說話間看向月殺。
「先生既肯為親兵,那便有勞先生屈尊一段日子了。」暮青收了手中文書,連同月殺的一起收了。
眼下五胡聯軍撤了一半大軍,另一半已月余未曾來犯,邊關短暫寧靜的日子里,新兵忙著操練,月殺每日都帶石大海和劉黑子去校場苦練,暮青和韓其初同樣有事做。
月殺無動於衷,「我是隊長。」
兒郎在世,建功立業,親兵又如何?他寧在她身邊做一個親兵,輔佐她成一番功業,也不願去高處做那參軍幕僚,整日與那些文人唇槍舌戰,爭論計策,爭搶軍功。
行軍兩個月,暮青第一次洗熱水澡,行軍途中她都是趁著夜裡解手時,揣一塊巾帕在身上,尋那林中溪邊勉強擦擦身。有時大軍依河紮營,河面開闊,不好藏身,她那幾日便只好忍著。
軍令已在她手中,無關她願與不願,兩人都必須留下,若她不將兩人留下,他們在軍中便再無立足之地了。
待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黃風裡,暮青面無表情轉身,進屋,「隊長,我要沐浴。」
卻見元修愣了愣,抬手又在她小腿上又拍了兩下,拍完又在她大腿上拍了拍,皺眉道:「你這腿……」
暮青看了眼手中的文書,軍中文書已下,勢必不能再改了。元修今早才當著全軍的面授了兩人軍職,晚上兩人就自請調來她帳下,朝令夕改,乃軍中大忌!元修肯由著他們兩人已是心胸寬廣,有一不得有二,否則軍令便成兒戲了。
「軍侯!」韓其初急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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