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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作者: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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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盛京卿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月殺的心理陰影

卷二 盛京卿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月殺的心理陰影

錦盒裡放著顆丸藥,鮮紅顏色,一眼便知是毒藥。
「兩件事!」暮青吩咐道,「第一,這四人都未及笄,查查她們都是被何人、以何種方式、在什麼場合下買下的,查清楚,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共同點,以分析兇手為何能事先得到消息埋伏殺人。第二,查查這四起案子所發的巷子是否都是東南走向。」
「屍體外陰充血腫脹,可見撕裂,出血處有凝血塊,兇手如此粗暴,現場怎麼沒有留下毛髮?」暮青喃喃自語。
既已分了工,暮青便不再耽擱,她回城只能待兩日,時間緊張,耽誤不得。
「不必了,我去趟瑾王府,問問王爺。」
這一時刻,盛京宮。
「說吧,你要薦何人?」
元敏眼裡不見意外神色,瞧了眼指甲,淡聲問:「本宮說穿了你的心思,你倒不惶恐。」
「哦?」
安鶴笑了笑,眼尾熏著的紅胭艷若鬼魅,「沈小姐,太皇太后的賞賜,別人求都求不來,小姐還不快謝恩?」
她將包著毛髮的帕子收進了工具箱里,交給月殺時,月殺的臉色鐵青,拳頭握得咔嚓響,暮青看了他一眼,道:「回去我洗乾淨了還給你。」
這些與案子無關,暮青肯多言是出於傳授的心思,她一人驗不完天下間的屍體,當初寫手札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被人識得而流傳下去,讓天下間少些冤案。但看手札比不得在驗屍現場得來的經驗深刻,這仵作前面三具屍體驗得幾乎無錯,血和-圖-書量和毛髮的理論他不知道,因此才沒能驗出來。正因如此,她才傳授幾句,能不能聽得進去,就看他自己了。
暮青道:「自然有差別。男女這部位的毛髮,女子約莫十一歲時開始生長,男子約莫十三歲,起初的特點都是稀疏,長而柔軟,多為直毛,隨著年齡的增長會變得黑、粗、捲曲,二十五歲是最旺盛的時期。你看看這些毛髮,色淺、細軟,符合死者十三四歲的年齡該有的特徵,絕不是兇手留下的。屍體的外陰可見撕裂出血,說明兇手不僅粗暴,而且已經成年,他的毛髮應該是粗黑且硬的,絕不是帕子里的這些。」
仵作:「……」
沈問玉看著,眸光幽深,不動。
「好!下官馬上差人去查。」鄭廣齊道,這兩件事好查,很快就會有結果,「那藥粉可需下官命人拿到城中的藥鋪問問?」
穩婆以為自己像那仵作似的,有些遺漏之處,忙又進去再看了一回,出來時道:「回都督,這……瞧著是有些嚇人,可女子頭一回,若遇上不知輕重、不曉得憐香惜玉的男子,多是這樣的。這兇手又格外折騰了些,所以看起來紅腫得厲害。」
元敏微微把臉一側,瞥了眼身後,安鶴笑著躬身,拂塵一甩,下了玉階,從袖中拿出只錦盒來,打開遞到了沈問玉面前。
這話說著,穩婆只覺得一道冷颼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循著望去,看見剛剛嗖的和圖書就飛上了轎頂和樹上的那位親衛長大人正冷冷地盯著她,目光暗含警告。
「鬼話。」元敏無聲冷笑,卻不見怒色,「你知道朝廷用得著你,有可恃之處,何需惶恐?」
四月時節,春花爛漫,永壽宮裡華殿重重,花繁如海,晨陽灑來,若玉殿堆雪,滿目繁華。
沈問玉緩緩抬眼,「啟稟太皇太后,臣女不願和親。」
「果然是美人,怪不得身為罪臣之女沈家之後,也敢肖想修兒。」元敏神色冷淡,喜怒難測。
「借物行兇?」鄭廣齊聞言,臉色更陰沉。
穩婆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莫非是嫌她說得直白?都督鑽女屍的裙下都不避嫌,想來不會因這些話而臉紅吧?
沈問玉垂眸跪著,不發一言。
這女人……他要宰了她!
那三具屍體先前都是抬回了義莊后,穩婆才受命去驗的,今日被喚來現場,瞧見這場面,穩婆嚇得直哆嗦,暮青喚人時,她魂兒險些飛了。
安鶴挑了挑眉頭,目光微現詫異,側身回頭,見元敏的目光已涼,殺機沉隱,「嗯?」
「你要記住,毛髮的生長有順序和周期。腋毛晚恥毛兩年,鬍鬚與腋毛時間一致,生長順序是上唇、頰毛、下巴。其他部位的毛髮,出現順序是:小腿毛、大腿毛、前臂毛、腹毛、臀毛、背毛、上臂毛和肩毛。直至成年,這些毛髮的生長範圍和程度都在增加,大約持續到四十歲。只有頭髮在成年後會隨著年齡的增長www•hetubook.com.com而減少,男子如若在十二三歲前閹割,則不會出現此類情況,如在之後閹割,此類情況則不能逆轉。一旦發生打鬥案和姦案,現場可能會有毛髮遺留,多存在於被褥、地面、嫌犯的衣物或者粘在兇器上,都是重要物證,不可不查!」
「臣女願薦一人,她比臣女更適合和親。」沈問玉笑了笑,笑容幽森。
仵作神色複雜,他的成見和冷淡,都督必能看得出來,為何還願意傳授這些?他雖不是唐家人,但拜了唐家人為師,常言道:教會了徒弟餓死師父,唐家驗屍的古法只傳給自家子弟,從來不授學徒。唐家尚且如此,都督並非他的師父,為何不藏私?
這時,聽元敏漫不經心地問:「哦?修兒的心上人,你知道是誰?」
這起連環案從剜走守宮砂,到殺人飲血,再到借物行兇,怎麼越聽越邪惡?這些青樓女子無一不是那些紈絝公子哥兒花重金買下的,銀兩花了,人沒了,這些天常派人來盛京府責問他這府尹,絲毫不體諒他家中新喪,他恨不能現在就抓到那兇手!
沈問玉沉默不語,還是先前的態度。
暮青退去一旁,穩婆三步走兩步抖地到了近前,鑽進女屍裙底一番驗看,退出來后跪著回稟道:「回都督,並無不同。」
月殺目力遠,眼皮子狠狠一抽,頓時臉色鐵青!
華殿中央,少女跪在金紅宮毯上,素淡衣裙,簪花未飾,脂粉未施,聞聲抬頭,只hetubook.com.com見素顏也嬌,楚楚之態如弱風拂柳。
兇手的毛髮?
「哦?」暮青挑了挑眉。
仵作一瞧,見那雪帕里包著的竟是數根毛髮,是女屍的陰、陰……難怪那親衛長大人的臉色那麼難看。
仵作咳了聲,瞥了眼帕子,問:「都督怎知這些毛髮里沒有兇手的?難道男子和女子的還有差別不成?」
眾人臉上火辣辣的,暮青卻盯著那些毛髮看了看,道了聲:「奇怪。」
「走吧,去瑾王府。」清理現場的事交給了盛京府,暮青重新收拾了工具箱,帶著月殺便出了巷子,策馬往外城而去。
暮青確實面無表情,回身跟月殺伸手要東西,「你的帕子呢?給我。」
此話頗叫人意外,元敏靠著美人榻,卻沉得住氣,只垂眸看了看指甲。
「不要!」月殺咬牙。
暮青見他甚是嫌棄,不是裝出來的,只哦了一聲,便打開了工具箱,把帕子拿出來給了盛京府的仵作。這是物證,她剛才收走只是因為瞧見月殺臉色不好看,打算回去換個帕子,把這條洗乾淨了還給他,既然他嫌棄,那就直接讓盛京府保存了。
「兇手行為粗暴,現場卻沒有留下他的毛髮,我只能做出兩個推測——要麼兇手不是男子;要麼兇手是男子,但不能人道,因此他是借物行兇!」暮青不理會仵作的心思,接著分析案情,再次語出驚人。
「侯爺的心上人。」
仵作趕忙接了過來,此時態度已恭謹了許多。
有何奇怪的?
她的帕和*圖*書子拿來包藥粉了。
再奇怪也沒她奇怪!
月殺從懷裡拿出來就遞給了暮青,暮青接過來后從驗屍的工具箱里尋了鑷子出來,隨後便又鑽進了女屍裙底。這回,她沒太往裡面鑽,從外頭瞧著,依稀能看見她正從女屍的褻褲上捏什麼東西往帕子上放。
然而,暮青提取完女屍的褻褲上的東西后,又起身到了轎子外,在轎子里染血的地板上搜找了一番,捏出些東西,同樣收進了帕子里。
沈問玉看了眼元敏身旁的宮人,元敏冷冷地看了她一會兒,隨即倦倦地看了安鶴一眼,安鶴屏退了宮人,見元敏沒說讓他也退下,便端著盒子退回了她身後。
元敏倚在美人靠上,華裳如墨,雲髻素簪,未施重粉,未戴華珮,卻壓盡滿殿繁華,威重凌人。安鶴侍在其後,宮女跪在美人靠前小心翼翼地為其修著指甲,元敏淡淡地瞧了眼殿中跪著的少女,道:「抬起頭來。」
沈問玉道:「太皇太后之尊貴世間無匹,您說臣女有何罪,臣女就有何罪,無需惶恐多辯。」
安鶴也垂下眼帘,袖中捏著錦盒的手微微一緊。
元敏不以為忤,唇角微揚,笑意卻未達眼底,「你很聰慧,也很有膽量,如果昭兒有你這般心計,本宮還要更看重她些。不過,也正因為你連昭兒都敢動,本宮才看重了你。」
「那再好不過了,有勞都督!」鄭廣齊感激地道,他知道瑾王爺待都督不同別人,這葯若能請得動王爺給看看,自然比城中藥鋪那些郎中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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