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攝魂曲
第1節 精神病少年
「恩公知道了,要不就這樣吧?你提個要求,我都滿足你,我爸媽有的是錢!」亮亮義薄雲天地說道,架起了雙手作了個揖。
「我一把抓起了一個蘋果,遞給了他。然後老頭就在那兒安靜的削蘋果了。」
「這還不算什麼,我有一次遇到了一個患有妄想症的老頭,聊著聊著他就掏出了一把水果刀!」
紋身青年趕緊把褲兜翻了個底朝天。火機、香煙什麼的全都翻了出來,還掉下了一包保險套,才翻出了亮亮的手機。
「洛哥你還只是實習的心理諮詢師吧?!」
「我去!洛哥,你不要錢的話,不會是想讓我以身相許吧?」亮亮一把捂緊了校服,肩膀一提,脖子一縮,弄得好像真有什麼似的。
「抓起了什麼!?」
這個青少年一股腦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就沒命朝著網吧外跑了出去,那五個青年也窮追不捨的跟在了後面。
「大……大哥,有話咱好好說,別動手成不?」紋身青年連台詞都沒想,直接套用亮亮剛才說過的台詞。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慌亂急促的腳步聲,重重的踏在了通往二樓網吧的鐵制樓梯上。
「都是被逼出來的。」
晚上十一點、高考前夕、一間在二樓的豪華網吧——
「洛哥!別!說好的對菊花不感興趣的!我只是和你看玩笑的啦!那你想要怎麼樣?」亮亮還是很想報答這個大恩人,因為一名實習的心理諮詢師,真沒必要非得大半夜來淌混水。
「洛伊德?你以為你是外國人嗎?取個洋氣點的名字就想當蝙蝠俠逞英雄了?就你一個人也敢在這裏叫囂?真是笑死我了。」紋身青年指著洛伊德,捧腹大笑。
「那也太可怕了……」
洛伊德帽檐下的雙眼一眯,任由對方在那擺盡造型,他腳下連進兩步,左手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住了對方的肘彎。
結果當這衚衕一路跑到底的時候,竟然是死路!
「我對你的菊花不感興趣!」洛伊德揮起了手肘,擺出了要揍這個小哥的樣子,當亮亮舉起手準備擋的時候,他的菊花已經挨了一腳。
「都和你們說不要那麼較真了……」洛伊德皺著眉頭說道。
「……」
這傢伙落跑的速度,完全可以推理得出他曾經很可能是校運會的百米衝刺冠軍!
「也對哦!為什麼我自己不報警?!」這個青少年鬆開了她的手,自問自答的撓了撓頭,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手機……
亮亮慌不擇路的跑著,他覺得人情冷暖連這點忙都不肯幫。
「走!趕緊回家!」洛伊德盯著亮亮,故作責備地說道。
「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摸那姐姐的手,但是真的有人要殺我!」亮亮哀求地說道。
網吧外的夜空,還時不時的劃過一道閃電,一場雷陣雨才剛剛結束。網吧門外的屋檐下,還不時的滴答的落下著水珠……
「你好,我們這裏不接待未成年人!」櫃檯前的一個網管妹子嫌棄地說道,她髮型完全就是超現實主義的殺馬特風格,而且她自己也像是一個未成年人……
「我看你的手機好像不錯,交出來就饒了你!」紋身青年惡狠狠的威脅道。
這名殺馬特造型的妹子,白了這個青少年一眼,撇了下嘴,更加嫌棄地說道:「小哥,就算有人要殺你,我也不能給你開機。」
洛伊德知道這個小哥雖然叛逆,但是這傢伙說話還是一向算話的。於是他攬住了亮亮的脖子,帶著他離開了衚衕。
「喂喂,你還沒告訴我地址在哪裡!?」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一名母親焦慮的聲音,然而沒人回應她。
亮亮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都不敢看,以為他要砸掉手機。
這個青少年又環顧了一下網吧內部,他還看見同班的小胖還坐在那兒打LOL呢!他近乎絕望地說道:「我不上網,你讓我進去就好,我只想躲一躲!」
「好好好!聽洛哥你的!我一定會完成高考的!放心!」亮亮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
他趕緊交到了洛伊德的手上,然後顧不上其他的同夥趕緊拔腿就跑了。
「那個誰,叫我改名的那個,你過來一下!」洛伊德輕描淡寫地說道,對著紋身青年勾了勾手指,示意讓他過來。
「老大,他說他叫
https://www.hetubook.com.com洛伊德。」一旁的幫手小聲說道。
「這傢伙來找茬!還非禮我!」名叫阿芳的殺馬特妹子,憤怒的說道!
「假的。」
「啊?我就是覺得有人要殺我!真的!……」亮亮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但也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了洛伊德之後,他就不再感覺到有人要追殺他了。
後面那五名凶神惡煞的青年都已經包圍了上來,為首的那個紋身青年輕蔑地說道:「跑!你再繼續跑!老子今天就先廢了你的腿!」
「別老錢錢錢的,我是把你當朋友才來救你的,不是來救錢的!」洛伊德推了一下這少年的腦袋。
網吧的門口,衝進了一名穿著私立學校校服的青少年,他的校服上有著一片一片的污跡,就像是從泥巴里爬出來的一樣。
他染著一頭不算殺馬特的棕色頭髮,身子瘦弱單薄,五官還算精緻,兩顎微微凹陷,不過膚色倒也有幾分小鮮肉的白|嫩。
「職業道德約束,這些都是要提前注意的。」
「我們這行是高危行業,你說要遇到一個精神病客戶,聊著聊著就抽你幾耳光怎麼辦?」
拿磚頭的那個人,趁著洛伊德背對著他,對著洛伊德的腦袋拍了過去。
「感謝大俠救命之恩吶!今天幸虧有你出現,要不明天高考我連筆都拿不起來了!」亮亮感激涕零地說道。
「好吧,洛哥,那你用心理學泡過妞嗎?」
「等等!你們都把人家的手機拿了,就放了人家吧。」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這幫青年身後傳來,這聲音年輕卻鏗鏘有力。
「還不是你的媽媽,各種聯繫不到你,於是她把我的電話給打爆了!」洛伊德把手機遞還給了亮亮,然後敲了一下這個少年的腦袋。
洛伊德微笑著拍了拍這個小哥的肩膀,此時遠處照來了一輛的士車燈的光束,當他們上車后,周圍傳來了一陣幽幽的曲子。
「切,現在的土豹子還真是,以為拿個蘋果手機就牛了么,呸!真土!」這個叫阿芳的殺馬特妹子,掏出了鏡子給自己補了補被嚇掉的妝粉。
這五名男子都是二十來歲左右,身材中等,看上去樣貌平平,但是都還穿著健身背心,露出一和_圖_書些不明含義的個性紋身。
「洛哥!你怎麼來了?」亮亮激動的問道,他萬萬沒想到,在危難之際,居然是洛伊德來救的場。他不是保鏢,也不是打手,只是一個才畢業的實習心理諮詢師而已。
「喲呵,小朋友不好好學習,還學人出來撩妹子?找揍是吧!?」為首的男子故作凶神惡煞的嚇唬道,還瞥到了這學生的手上捏著值錢的手機,他奸笑了起來。
紋身青年見到形勢不妙,就剩他一個人,他悄悄放下了鐵棍,貼著牆邊想溜走……
「好好好!我把我的手機給你!有話咱好好說,別動手成不!?」亮亮趕緊的掏出了手機,畢恭畢敬的伸到了紋身青年的面前!
「呃……那話說你怎麼功夫還那麼好啊?!」
他知道這孩子很聰明,只是心思總不放在學習上,而且看小說太多,入戲太深!所以老幻想著惹到了大反派,從而總是被追殺……
「我……有人要殺我!」這個穿著校服的青少年,激動地說道。
「沒錯,是我,洛伊德!」一個穿著帶帽黑色運動服,帽子套在頭上,雙手插在黑色運動褲中的男人,穩健的站在那兒,乍一看好像挺牛的樣子。
但是剛才那詭異的歌聲已經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只有的士在移動時傳來的風聲……
和這青少年同班的小胖,看到了這情況,便趕緊拿出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喂?是亮亮媽媽嗎?這哥們又犯病了,跑網吧來說有人要殺他,你快讓你們家請的那心理諮詢師過來找他。不然他又得挨揍了!」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一旁抓起了……」
「我去!真的假的!?」
「虧你還知道明天要高考!?那你現在到處跑做什麼?」洛伊德看似責備,但是語氣卻很隨和。
他堅硬的拳頭,就像剛才的那一場傾盆大雨一樣,驟然的落到了對方的身上。
紋身青年聽到亮亮的喊聲,猜出了個大概,但是見對方只有一個人,也就毫不擔心地說道:「什麼鬼東西!?這小子剛說他叫洛什麼來著?」
在等的士的時候——
其餘的四個人就圍住了洛伊德,舉著木箱的那個人,朝著洛伊德的腦袋想扔過去,但是他還
和圖書沒扔出箱子的時候,腹部就已經中了一腳,被踢飛了出去。
紋身青年的幾個幫手,都各自從一旁抓起了「武器」,有的抓起了磚頭,有的抓起了小木箱子,有的覺得赤手空拳更實用。
「你們不守信用!」亮亮害怕的縮進了牆角里,蹲在那裡捂著頭,已經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在將手機伸出去之前,他還瞅到了調成震動模式的手機屏幕上,有著N個未接來電。
「不行,我們這網吧不接受未成年人,這是有規定的!你懂嗎?!」殺馬特妹子已經極其的不耐煩了,兩隻手都伸到了面前,只著那個「禁止未成年人進入」的標語牌子。
「名字不過就是個稱呼而已,不用那麼較真。」洛伊德面色凝重地說道,語氣中已經有些怒氣了。
大半夜的實在是不好攔到車,所以兩人只能在昏暗的路邊,邊扯淡邊等著可能路過的的士。
警覺的洛伊德趕緊落下車窗側耳傾聽,因為這大半夜的,哪來的人在唱歌!?
結果紋身青年將蘋果手機放進了褲兜里,對著亮亮指著說道:「動他!」
這一句高呼,立刻引起了坐在最外排五名男子的注意,他們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的走到了櫃檯前。
「我去!老頭你又不能揍他,但是跑掉的話又太慫了,那你是怎麼處理的!?」
亮亮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激動的喊了起來:「洛哥?!」
「小子!你還真以為解決事情,都是用錢就可以的?!老子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敗家子,有幾個錢就出來臭顯擺!」紋身青年一把奪過了手機,猛的高舉了起來。
「我……我不是來上網的!有人要殺我!快救救我!」這個穿著校服的少年神經兮兮地說道,聲音尖銳又凌厲,引起了網吧里不少人的注意。
「沒。」
「阿芳!怎麼了?這小子來找事兒?」為首的一名男子,抖了抖他那小塊的肌肉,他的手臂上還布滿了紋身。
亮亮面對著眼前高高的這堵牆,心裏咯噔一下,心想這下完了……
還有一個赤手空拳的人,擺出了一副螳螂拳的姿勢,大聲吆喝著:「哥可是練過功夫的!」
「知道了!阿姨那就先這樣了……」小胖就把手機放到桌hetubook.com.com子上,左手趕緊回到了鍵盤上。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為首的紋身男一腳踹翻在了地上。
不過洛伊德好像早有準備了似的,把身邊的另一個人猛的一拽,那板磚就拍到了他們自己人的頸部,被砸的那個人頓時就倒了下去。
「別拿村長不當幹部。」
濕漉漉的街道上——
他心裏一邊心裏咒罵著,一邊找著路。拐角出現了一個衚衕,他想都沒想就鑽了進去!
最後洛伊德用腳底輕掃了一下他的下盤,這個傢伙就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跌得還不輕,連嗷嗷嚎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弄他!」紋身青年揮著鐵棍發號施令著。
「小夥子,你現在改個名字,叫做洛逃,見到我們你就害怕得落逃了!我就放過你!」紋身青年指著洛伊德叫囂地說道,從地上拾起了一根鐵棍。
這妹子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憤怒地說道:「你手上不是有手機嗎?為什麼你自己不報警!?」
妹子話音未落,這名青少年就已經猛的一把抓住了她的雙手,然後苦苦的哀求道:「他們就在我後面,就在我後面……馬上就要來了,你幫我報警好嗎?!」
「喔……那做你這一行,一點好處都沒有啊,收費雖然高,但是危險係數也高!」
他渾濁又狼狽的目光,掃視了一下網吧的環境之後,一陣小跑的來到了櫃檯前面。他一臉疲憊的將雙手搭在櫃檯上,不斷的喘著粗氣。
「小胖快點,我們的塔被人偷了!」一旁的同學催促道。
而拿板磚的這個人,在驚慌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洛伊德一個擒拿手扣著,從身後一踹,他就跌了個狗啃泥。
「這……洛哥你腦子真好使!」
「誰?哪來多管閑事的!?不想混了?」紋身青年朝著身後瞅了一眼,挑釁地說道。
「看來心理學的用處也沒多大嘛。」
但是殺馬特妹子就這樣被非禮了,讓她感到又羞又氣,於是她扭頭對著網吧里尖叫道:「有人惹事!快過來!」
「可能吧,但是忘了告訴你,有時候會有漂亮的女客戶,也許在你冷不丁的時候就親上來了。」
「趕緊回家!早上給我去高考!就算是對我的報答了!」洛伊德雙手合十,都要拜這個小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