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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妖且閑

作者:袖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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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窘境

第八十八章 窘境

你知道我是白蓮公子啊
顧連州修長的手指拂過她臉頰,勾著她的下顎,把她小臉抬起。雖然她很快的做上一副痛定思痛的悔過神情,可是之前翻的那個白眼,他可一點也沒看露。
還請了納蘭修……您可別再雪上加霜啊
見方無這形容,白蘇便知道顧連州是真的生氣了,當下取過一株素冠荷鼎,令十三回清園休息,自己便往雲安殿去。
兩人保持一個姿勢很久,顧連州有些不耐煩的低下頭,見她正滿頭大汗的解著他腰腹間的衣帶。
笑容慢慢爬上他的唇角,垂眸盯著她的頭頂,聲音中卻帶來三分揶揄七分冷意,「如此小事都做不好,該如何罰你呢?」
如此以來,這盤棋勝敗已定,黑子壓倒性的勝利。
「造謠,絕對是造謠」白蘇心裏咬牙切齒的把暗衛罵了個遍,好好的暗衛居然不務正業,還認識什麼蘭花品種啊
撲哧一聲,顧連州沒忍住笑了起來,爽朗的大笑聲甚至傳出殿外,方無詫異的轉頭看向殿內,燭火搖曳,顧連州的側影倒影在樓花窗上,可以看出,他是發自肺腑的笑。
事已至此,只能再想辦法,白蘇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棋盤上,期望用勝利來報復一下顧連州,縱然,她也明白這種可能性就好比天上掉餡餅。
此次運來的花草中,只有四五株比較嬌貴,其它的只要連根上的土一併埋了,十有八九能夠存活,白蘇便也沒有管它們,只取了五棵蘭花回府。
白蘇心底微微一顫,老實道,「妾只會看,棋藝卻是不精的。」
白蘇站了一會,抬起手卻又放下,想了想,再和*圖*書抬手又放下,如此反覆幾回,她一咬牙,吱呀一聲推開殿門。
「一手臭棋。」顧連州哼道。
她素來知道顧連州聰明絕頂,沒想到對於棋藝也是如此精通。
「你眼睛怎麼了?」顧連州湊近,氣息噴洒在她面頰,帶著清爽的苦澀茶香,驅走夏日夜晚的悶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面紅心跳的燥熱。
白蘇頭一回沒有了欣賞美男的心情,這消息對於她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可是夫主,張丞相也請了白蓮公子。」
「坐下。」顧連州命令道,聲音中隱含著不可估量的怒氣。
白蘇小心肝顫巍巍,一則因為這性感的聲音,一則因為肉疼。
顧連州抬眼看她小小的背影抖啊抖的,愉快的扯了扯唇角,起身捧起榻前的素冠荷鼎。
回到少師府時,天色已暗,大門已經關了,白蘇只好下車從側門中入。
顧連州盯著那兩片蔫巴巴的葉子,額上青筋突突直跳,但對上她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實在不忍心開口打擊,穩了穩聲音才違心的說了一句,「甚好。」
白蘇立刻往前湊了湊,「據我觀察,這株素冠荷鼎姿態優美,若是精心養護,必然姿態極佳。」
可這個男人,他私下裡早就解開了,居然任由外面風風雨雨
其實顧連州剛剛沐浴過,並沒有穿什麼複雜的衣服,只在中衣外面罩了一件寬袍。
當日白蘇被貶為侍婢,接著便病倒了,後來又出現十一那事兒,顧連州對她雖不算溫柔,卻也是百般縱容了,原以為可以矇混過關,誰知這個男人居然這麼小氣。
來來去去的落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因著這原本是珍瓏棋局的殘局,所以白蘇下起來倒也得心應手,一時間也能應對。
「是嗎……」顧連州眼眸微微眯起,好像要睡著的模樣。
白蘇挪了挪屁股,把手中的花放在地上,起身近前去幫他寬衣。
方無餘光瞥見白蘇搖頭晃腦的模樣,還道她不將此時放在心上,卻也不知該如何勸說。
「原來你還懂棋。」一個清貴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略帶些沙啞性感,撩撥著人心弦。
白蘇苦著小臉,「妾……」
顧連州繞過她,在棋桌前跪坐下來。
沒有看見顧連州的身影,白蘇縮了縮脖子,有些無所適從,只好獃呆的站在大門口。
顧連州皺著眉頭,吧嗒一聲又落下一子,看也不看她,「那又如何?」
「素冠荷鼎是不錯,我就收下了。可我聽說,你今日還購得兩株翠一品,一株金絲馬尾,另有一株素心劍蘭……」顧連州的聲音略帶沙啞,說不出的魅惑人心。
站了一會兒,白蘇見左右無人,便放鬆起來,走到几旁,把手中的素冠荷鼎放下。
不想她這動作卻惹惱的顧連州,他聲音沉冷,「好看嗎?」
白蘇內心經過無數次掙扎鬥爭,才小聲道,「那個,妾可能記錯了,妾回去看看,若是有的話明日一早就給您送來。」
方無在前領路,白蘇跟在後頭,嘀嘀咕咕的演練說辭。
他似乎是剛剛沐浴過,只著一件寬鬆的月白袍服,玉質般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色,墨發披散開,濕答答的滴著水,有幾縷頭髮黏貼在脖頸上,直是延伸到和*圖*書衣服里,白蘇悄悄踮起腳尖,順著那頭髮往裡看,寬厚的胸膛若隱若現。
而她這個神情,明顯取悅了顧連州,一腔的怒火稍緩了緩。
大殿之中燈火通明,偌大的殿中僅有一張靠著南牆擺放的巨大的床榻,和一張幾,几上堆滿了書籍竹簡,几旁有一棋桌,這一角的擁擠,更加反襯了整個大殿的空曠。
「我困了。」顧連州站在床榻便,淡淡道。
「說罷,今日去魚洛做了何事?」顧連州斂起笑容,坐在床榻邊上,好整以暇等著她回答。
李虎運來的那些花草全部被運往城西的宅子去了,幾個連綿的低矮土丘,用來種這些花草剛好。
方無也是由衷的高興,公子自幼聰慧,十二歲便才學冠絕尚京,不過自打原王妃去了以後,他便漸漸隱去了性情,雖在學術上從不曾懈怠,為人處世禮數周全,可是王爺越來越憂心。顧連州今年已二十有四,休說子嗣,便是少師府的後院的美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他終不曾近過一人。
白蘇心裏咯噔一下,忙掛上笑容,湊近方無道,「公子還有何吩咐?」
白蘇雖被貶為侍婢,可誰都知道,公子從不允人近身,這白蘇即便只是個侍婢,那地位也是特別的。如今她這身份不上不下的,卻讓方無不知該怎樣待她了。
剛剛進門,便見一名小廝侯在門側。
四目相對,顧連州盯著她如霧如幻的眼眸,只覺自己的心漸漸脫離了控制。
方無像是沒看見她的示好,一直低著頭道,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公子說,請您不要忘記,如今只是侍婢身份,須得盡責才行。」和-圖-書
一抬眼,卻瞥見了棋桌上的棋局,黑子已經自殘一片,處於劣勢,然而整個棋局都活了起來。
白蘇拈起一粒棋子,剛剛要放下,只聽他好聽的聲音道,「不,現在是侍婢。」
縱然白蓮公子不去赴宴,那納蘭修呢?如今又要以顧連州姬妾的身份陪伴他去赴宴……白蘇徹底的無力了,從一開始她便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這天來的如此之快如此窘迫。
嗚嗚……她的名品蘭花啊
顧連州抬頭,見白蘇正以一種「你懂的」表情眼巴巴的望著他呢。
「你要記清自己的身份,白蓮公子是白蓮公子,而你,只是我少師府的姬妾。」顧連州邊說著,邊示意她繼續落子。
剎那間,有些恍惚,眼前之人現在依舊是一襲男裝,青衣袍服,便如藍花楹樹林里那日。
白蘇眼睛一亮,心道,討好他的機會來了,立刻轉身到棋盤邊,屁顛顛的捧過那盆「素冠荷鼎」,獻寶似得舉到顧連州面前,「夫主,妾聽聞夫主喜歡奇花異草,所以不辭勞苦奔波,抗著毒辣的日頭暴晒,親自去碼頭買來這株花。」
顧連州示意她下棋,白蘇順從的摸起一顆白子,心裏有些雜亂,哪裡有這等閒情逸緻,便隨意找了個點落下去。
雲安殿距離清風殿不遠,有一個曲折的長廊相連,廊上六角覆紗宮燈隨著夏風微微晃動,光線明滅不定,地上的明暗影影綽綽,正如白蘇此刻的心情。
白蘇連忙收起亂飄的眼神,規規矩矩的在他對面跪坐下來。
夾著棋子的手一抖,啪啦一聲,棋子掉落在棋盤上,在顧連州面前的一個十字點上轉了和_圖_書幾圈,穩穩噹噹的停落了。
「是,夫主安歇,妾告退。」白蘇轉身往殿外去,心裡頭那叫一個糾結啊。
天色太暗,燈籠的光線昏暗,白蘇瞅了幾眼才認出,原是清風殿伺候的方無。
「珍瓏棋局」白蘇驚訝的盯著已經被解開的棋局。
雲安殿的大門已經關上,方無把她領到門口,低低提醒了一句,「您小心些,奴從未見過公子這般動怒呢,好生安慰才是。」
白蘇行在曲折的迴廊上,心中怨念啊他一定是故意的,末了居然還特特提醒她明日的宴會,是擔心她今晚睡的太香嗎
方無長長的嘆了口氣:如今好了,即便這雲姬身份低賤,只要公子喜歡,封個側夫人什麼的,王爺也不會不允,求個長久的相伴,也不成問題。
白蘇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一對閃耀的墨玉,結結巴巴道,「抽,抽筋了。」
白蘇驚愕的長大嘴巴。
白蘇扁扁嘴,卻是不敢跟他鬥嘴了,認命似的低著頭,盯著那株奄奄一息的素冠荷鼎,蔫巴巴的幾個葉子貼在土上,直看的白蘇也無力起來。
白蘇吞了吞口水,下意識的點點頭,頓了頓,猛然回過神來,又立刻搖頭。
其中一株「素冠荷鼎」已經奄奄一息,須得仔細照顧才行。
顧連州嗯了一聲,「回去吧,記得明日的宴會。」
白蘇氣餒的盯著已經成了死結的衣帶,聲音弱弱,「妾認罰。」
方無看見她,躬身行禮,「公子特地命奴在此恭候您回府。」
「後天隨我去參加聚賢會。」顧連州垂眼,雙指夾起一粒黑紫,吧嗒一聲,落在了棋盤上,一舉一動間無不帶著與生俱來的優雅和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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