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彪悍娘親
她一聲「母親」喊的順溜，梅嫣然神情紋絲不動，仔細打量梅如焰一眼，「不需多禮。」
「娘！」
梅久正要問原因，便聽她道，「噓——」
老夫人明明知道梅如焰不是梅氏血脈卻沒有拆穿，反而賜名保住她，這讓梅嫣然頗為警惕，不管她打的什麼主意，總歸不是什麼好事情。
梅嫣然動作頓了一下，移步到桌前坐下，「進來吧。」
剛才梅久抱著梅嫣然時，安久便感覺到了，梅嫣然那種「靜」不是一種氣質，而是練武的身體從各個細節的表現。
想到安久經歷過的事情，梅久便想也不想的依了她，「我就選遙夜吧。」
梅如焰聞聲，規規矩矩推門進來，給梅嫣然施禮，「見過母親。」
梅久看著鏡子里映出梅嫣然的下顎，不知道她現在是怎樣的神情，「為何？」
梅如焰笑道，「哪裡會，母親能這樣坦白與我說，我很高興呢。」
「老夫人不是什麼好相與之輩，除了請安，你們無需將她當做祖母來親近。」梅嫣和_圖_書然斂眉，直截了當的道，「如焰我知道你是個通透的孩子，現在給你選擇，倘若你想靠著老夫人這棵大樹，我不攔著，亦不會拆穿你，但從今以後不許接近久兒；倘若你願意和久兒一樣依靠我，我也自會保你安全和榮華富貴。」
「休問。」梅嫣然將她的發挽起一個簡潔整齊的髮髻，用藍色的布條紮上，「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是泥足深陷。娘不會害你，只是得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告訴你原因。」
在親眼看見安久的不幸之後，梅久深深覺得自己個母親能夠重逢已是上蒼莫大的恩賜，因此更加珍惜。
安久道，「我看著她順眼。」
梅嫣然帶她到妝鏡前坐下，取了梳子幫她梳頭。
梅久從沒見過自己娘親這樣冷漠，一時有些失神，待她走後才猛然回過神來，「妹妹，娘也是小心謹慎慣了，你別往心裏去。」
梅久聽見是一個陌生的聲音，疑惑的看了梅如焰一眼，見她也很是茫然，才ｈetｕｂｏoｋ•ｃoｍ.ｃoｍ道，「進來。」
梅如焰歡喜之餘，心裏也有點后怕，梅久那個娘弱不禁風的樣子，話也不多，沒想到竟然真敢、真有本事和老夫人叫板，行事還這樣彪悍利索。
須臾，門外才響起腳步聲。
說完，她好奇安久為什麼這樣篤定的選擇遙夜，「為何選她，你是不是看出她武功高？」
兩個著淺棠色衣裙的侍婢領人魚貫而入，沖梅如焰和梅久躬身行禮：
梅久強撐起身，撩開帘子向外看了一眼，見梅嫣然拎著食盒進來。
「奴婢澹月，見過兩位娘子。」
梅久伸手抱住她，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娘，我想你了。」
梅嫣然搖頭，「幫女兒梳頭有什麼使不得，你小時候不都是娘幫你梳辮子？娘有些話對你說。」
梅嫣然微微一愣，旋即面上泛起笑容，「你這孩子，怎麼突然嬌嗲起來。」
在一旁看戲的安久終於慢悠悠的開口，「你娘不得了，每分鐘心跳五十，呼吸輕不可聞，肯定是練過，而且武hetubook.com.com功不低。」
梅久仔細看了遙夜幾眼，那個女孩約莫十六七歲，臉盤周正，濃濃的眉毛頗有些英氣，除此之外，一打眼看上去很是尋常，根本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於是誠懇的道，「難得還有你能看著順眼的人。」
「奴婢遙夜，見過兩位娘子。」
「娘，這種事情怎麼能讓你來做。」梅久握住她的手。
「我娘會武功，但不過是皮毛而已。」梅久在心裏想道。
還能嘲笑人，大概是真的看開了。
「久兒今日好些了嗎？」梅嫣然問道。
「姐姐？」梅如焰敲門。
說罷，起身離開。
房門被推開。
梅嫣然淡淡一笑，「好，我記下了，你們早些去族學。」
梅如焰看著梅嫣然不喜不悲的神情，心底竟然莫名的恐懼。
梅久想謙讓一下，安久插嘴，「選遙夜。」
「娘子，奴婢來服侍您洗漱更衣。」門口有人道。
「你！」梅久大概明白她的意思，氣道，「你真是讓人想對你好一點都不行！」
梅嫣然彎腰從鏡中仔細和圖書看了看髮髻，「多與啟長老走近些，能討得他喜歡，日後多少能有條退路。」
「久兒，從今天開始就要去族學了，一定要好好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至於騎射、功夫，練練強身健體也就罷了，不許往深里學。」
安久感受著從梅嫣然身上傳遞過來的馨香溫暖，體會梅久心中那種漲滿的幸福，靈魂顫慄。
梅嫣然把東西放在桌上，走過來扶她起來。
梅如焰先反應過來，「雯碧和雯翠呢？」
「好多了。」梅久拖著沉重的身體堅持下床。
梅久開始理解安久，任誰經歷過那些事情都無法釋懷，才會這樣滿嘴刻薄言辭吧！她也很佩服安久，倘若這些事擱在她身上，恐怕根本活不下去。
梅久聽話的坐好。
安久哼道，「智商在最底層的生物，別把人類都想的和你一樣低能！」
「你們坐船遭遇截殺，你母親攜著你游上岸，為什麼把你藏起來？肯定是追殺的人武功高或者人數眾多，你娘覺得帶著你不可能擺脫追殺，所以才把你藏到安全的和*圖*書地方，獨自引開那些人！她在被人急追中有時間把你藏起來，還能從追殺中全身而退，你覺得是花拳繡腿能辦到的嗎？而且我猜，要不是得知你被抓回來，你娘八成不會出現在這裏。」安久咬牙切齒的道，「你這智商，真讓人上火！」
梅久一口答應，「好，我都聽娘的。」
看現在這種情形，分明繼母繼女有仇，老夫人眼下權利比梅嫣然大的多，但她對老夫人完全不了解，而梅嫣然將她放到和梅久一樣的位置，梅久的又十分單純，她一咬牙，還是決定賭一把，「我生於低賤，長於低賤，在青樓那種地方，倘若不會鑽營，就只能等著當別人的搖錢樹，我小心眼多，可也知恩圖報，您既然肯認我做女兒，我便把您當親生母親。」
遙夜道，「回十五娘，兩位姐姐被嫣娘子送迴避香居了，嫣娘子指派了奴婢們來伺候兩位娘子。」
「姐姐先選吧。」梅如焰道。
澹月提醒道，「兩位娘子，嫣娘子剛剛回府，能用的人手不多，只好奴婢兩人一人伺候一位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