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打不打
楚定江感覺不太可能，眼前有個現成的神醫，也從未見他過去問診。
「不。」顧驚鴻眼裡帶著淡淡的笑意，他看到了楚定江方才走神時在想些什麼，但是沒有拆穿。只是平淡的道，「我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是我所剩時日不多。不想讓自己的一番心血白費而已。」
「這……」莫思歸擦拭手的動作頓住，「按照常理來說是不可能，但……」
楚定江不是十分了解顧驚鴻，所以這樣毫無根據的亂想也想不出什麼來，他便索性暫時放在一旁，畢竟眼下還有比這更火燒眉毛的事！
只一眼，便教她愣了一下。那鬼面遮的嚴實，看不見面容，但是那雙眼睛宛若一潭秋泓，睫毛黑長濃密，在秋泓之上落下深深淺淺的陰影，彷彿天高遠，水清冷。
盛長纓微微退了半步，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這樣靠近過一個女人。
他乾咳一聲。回到正題上，「讓我帶領這支暗衛幫助皇子造反？」
安久走出幾步，回頭道，「你別打他了。」
安久見過栗子，但這長得像刺蝟一樣的東西，怎麼跟印象中有點不太一樣？她拈出一個好奇的撥弄。
楚定江手掌勁力驟發，將小札震成粉塵，落ｈｔｔps://ｍ.heｔubｏｏｋ•cｏｍ•ｃoｍ入塵土。
「沒有什麼不可能。」安久打斷他的話，道，「魏予之的精神力可以殺人，他可以用精神力操控外物。」
安久探著腦袋過去瞅了瞅，咦了一聲，「這是什麼？」
「栗子。」楚定江脫下斗篷丟在火堆旁，升起火，蹲下料理那跟羊腿。
楚定江頜首，「沒有什麼事的話回去休息吧，我有些事情要同神醫聊。」
楚定江點頭，跟著他身後飛身到了院外那棵枯樹旁。
「知道了。」安久攏了攏衣襟，瞟了一眼他架在火爐上的紅薯，起身出門。
楚定江發現她頓時不動了，面上笑容更深，「走吧。」
安久思索了一下，大步返回屋內，坐在黑暗裡，眼睛亮晶晶盯著門口。
他不是一個疑心重的人，但是顧驚鴻突然來了這一出，他多少會有些戒備。顧驚鴻說「時日不多」，難不成是中了什麼毒，抑或有什麼病？
莫思歸聞言，一揮袖用內力將門關閉，在屋內吼道，「老子跟你沒什麼好聊的！」
緊接著那黑袍男子迎面而來，朱翩躚退到一旁，在他經過的時候偷偷抬眼。
安久左右看了看，鼻子嗅了嗅，「和_圖_書你沒拿紅薯？」
「失望了？」楚定江笑笑，上前握了她的手。
「我觀察楚大人已經有段時日了，我相信你定然能帶出一支所向披靡的龍武衛。」
楚定江從外面只能看見安久的側臉，但是直覺她已經恢復如常。
「那個……奴家方才……方才……」她腦子裡一片混沌，也不知自己想了什麼，最後一句不過腦子的話脫口而出，「疼不疼？」
朱翩躚正想著，便看見不遠處盛長纓遇見一個戴著鬼面的黑袍男子，兩人略略打了聲招呼，便各自走開。
朱翩躚跟著車隊一日，都呆在馬車裡，沒見過幾個人，可她知道這些人恐怕真是出自控鶴院，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人物，因此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她在道上混，自有不少閱歷，也有些識人經驗，方才與那個狐狸眼一個照面，便覺得他與這裏其他人不同，他身上沒有煞氣。
楚定江時不時的抬頭看看她在那邊玩的怎麼樣，眼中帶著笑意。
「楚大人，顧某有一事相求。」顧驚鴻開門見山。
楚定江輕輕按住瓦片，站起身來，「何事？」
顧驚鴻從袖中掏出一冊小札遞給楚定江，「這是名冊。」
頓了一下，莫思歸和-圖-書一拍桌子沒好氣的道，「你已經一身破經絡，莫再作死了！日後沒有經過老子允許不能用精神力驚弦！不能動用精神力！」
他不是第一回潛伏觀察目標，但不知怎的，總覺得這次自己這麼干顯得很猥瑣。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楚定江被嚇了一跳。
安久要掙脫，卻聽他道，「我在白日在途中的村子里買了一隻鮮羊腿還有一些地瓜，喜歡吃羊嗎？」
門扉吱呀一聲，他緩緩回身，深沉道，「好了？」
「還好。」他說完捂著臉側身避開她，匆匆逃離。
「你要去何處？」楚定江接過小札，展開看了一遍，再抬頭時，顧驚鴻已經不在。
朱翩躚嗷的一聲，拔腿去追盛長纓，「大人，您聽奴家說！」
「嗯。」安久淡淡應聲。她還記得自己前幾天的傻樣，此刻面對楚定江有點窘迫，只好用冷漠掩飾。
「放心吧，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楚定江舉步朝莫思歸那屋去，終究也沒說打還是不打。
莫思歸在盆裡邊凈手邊道，「回去之後要儘快重鑄，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什麼變故？身體會被沖壞？」
這廂，楚定江還在屋頂糾結要不要看的問題，便察覺顧驚鴻的氣息出現在附近。因
ｈｅtuｂｏｏｋ•ｃoｍ•ｃom著驛站不是很大。楚定江一開始不曾在意，直到他也出現在屋頂。直到男子消失在視線里，朱翩躚才回過神來。她首先想的是，控鶴院的男人質量都不錯，其次是，楚定江在這裏好像身份不低，而那個黑袍男子裝束與楚定江現在差不多，顯然也很有身份，而他剛才客客氣氣的同那個狐狸眼打招呼了！
「我在控鶴軍中重建了龍武衛。」顧驚鴻看著楚定江，不能分辨的他的情緒，便自顧說了下去，「並非是供當今煉丹的龍武衛，也不是聖上允許重建的那個。這支暗衛是我秘密建立。如今只有二十人，但個個都能以一敵百，我想把它託付給楚大人。」
身影一閃，高大身影又出現在莫思歸的房門前。
透過小洞，楚定江看見安久從榻上起來，衣襟散亂，露出胸口白花花的一片，隱約還能看見胸前隆起，頭上髮髻微松，幾縷青絲散落，襯得她那張臉兒越發如巴掌大小，頗有一種我見猶憐之態。
「換一處談談。」顧驚鴻道。
楚定江立即躍到院中，負手望天。
「什麼？！」莫思歸驚了一下，但旋即又恢復平靜，這世上能讓他在意的還是病情，「你的傷不是被外力所傷。倘若如你所說和-圖-書，我猜測你的傷勢是被自己的精神力所沖。」
他見楚定江不接，維持著動作，繼續道，「這一戰楚大人大獲全勝，就連聖上亦受震動，回去必是高官厚祿，這龍武衛交給大人，助你實現心中抱負。」
看的楚定江心頭火苗蹭蹭躥。
楚定江此時此刻想的卻是，他終於知道安久為何不喜歡顧驚鴻了！顧驚鴻年紀不大。但從裡到外透出一股行將就木的蒼涼，楚定江就想，自己一定要在她面前展現出積極的一面才行！
站在夜色茫茫里踟躕了須臾，楚定江在窗紙上戳上一個洞，一束微黃的光線投出。
不遠處，朱翩躚把盛長纓堵在路上。
楚定江抱臂，淡然的看著他，「為何？」
果然，裏面傳來安久冰冷的聲音，「是不是被精神力沖壞？」
初時身體只出現極小的震裂，但是隨著她不斷動用精神力，體內的傷口會越來越大。
隔了一會，楚定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房裡。
「請講。」楚定江道。
楚定江頓時就怒了，這是什麼態度！欠揍的混小子！
這說明什麼問題！
兩人潛出驛站，附近的溪邊停下，那裡四下無人，已經架好了火堆，一個大竹簍就放在旁邊。
風起，捲起塵煙漫漫，將他的話音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