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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什長！」前來接引的控鶴使者不悅的看向地教頭，「為何這般作態，難道不願為聖上效命？」

她回頭垂眼看了看顧驚鴻雪一樣的俊美容顏。沉默的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安小久，安小久。」安久反覆的念叨了幾遍，腦海里浮現楚定江喚這個名字時的情形，心底不知什麼原因有點發顫，她思索了一會，難得贊同一回莫思歸的說法，「的確。」

安久道，「為何要加個『大』。」

莫思歸往後倚了倚，「倆字的名字喊著不順口，叫安小久太噁心，你又不值得讓老子費心取一個如詩如畫的名字。」

已經上層決定好的事情，誰敢有什麼異議？

五人為伍，領頭者謂之伍長，十日為什，領頭者謂之什長。

「你這是什麼態度！」莫思歸抄手瞪著她，「梅十四，安大久，我敢肯定我這輩子最煩同你說話，以後沒事咱們少聊天！」

今年的冬季顯得格外漫長，天空中有稀落落的雪在飄，不知是又下了雪，還和-圖-書是被風吹起的積雪。

如詩如畫……安久不禁想到莫思歸給他的葯取名都叫什麼「春風不解語」之類，實在對他取名不報什麼期待。

「很快就有了！」莫思歸屈指敲了敲桌面，「你是不是該回去了？一個黃花閨女大半夜呆在男人屋裡像話嗎？」

這個時期溫度普遍偏低，遼國在大宋以北，每到冬季便極為酷寒，屬於吃儲糧的時段，非但無法生產，還總有牛羊馬匹被凍死，若是冬季格外漫長，等一開春那是舉國山窮水盡，每每這時，大宋這片肥沃的土地、適宜的溫度，特別讓遼國百姓眼紅。

「咳咳！」莫思歸搖扇的動作一頓。半掩住僵硬的表情，「其實吧，我多念幾遍發現安小久很有詩意，越聽越順耳，屬於比較有內涵的一種，反而安大久比較俗。」

最近控鶴軍不斷折損，很需要年輕的高手，四位教頭裡面就數地教頭最年輕，自然逃不掉，不過他與盛長纓一樣，屬於調職。地教頭對和*圖*書此顯然很有意見，方圓十丈都能感覺到他渾身瀰漫的怨憤氣息。

屋裡濃重的藥味掩不住血腥。

付出心血和汗水的驕傲令人欽佩，不勞而獲的炫耀令人厭惡。

盛長纓是文官，進入控鶴軍之後還是掌庫，官升一級，但地教頭就悲劇了。

他這麼一說，安久大致就能猜到了，只是她並不知道是取心頭血。

「喂！」莫思歸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跳起來，「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快快走吧。姑奶奶！」

莫思歸愣一息，反應過來之後忍不住跳腳，鬥雞一樣的盯著空蕩蕩敞開的房門，氣的直喘粗氣。他決定，等過兩天給她重鑄身體的時候定然要用更加猛烈的葯！

眾人只能帶著吃飯傢伙在暮夜中踏雪離開控鶴院。

莫思歸頓時很有成就感，桃花眼含笑難掩風流色，掏出扇子，風度翩翩的甩開。

莫思歸鬆了口氣。

去控鶴軍一共只有十個人，分別是安久、樓明月、莫思歸、盛長纓、朱翩躚、隋雲珠、李和圖書擎之、邱雲燑、孫娣嫻，另外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還有那個娘娘腔地教頭！

安久打開門，忽然又頓住。旋首看著他，「我沒有看走眼，你的操守，果然可以忽略不計。」

「胡扯！」莫思歸恨恨合起摺扇，「老子平生與閻王為敵，能怕誰！」

眾人暗想，怪不得怨氣十足，這跟控鶴院教頭實在沒法比，這不是官降幾級的問題了，簡直是從山上跌倒塵埃里。

三天後的傍晚，控鶴軍有人前來接引新人，安久收拾了隨身的東西到演武場上去集合。

安久不理會他，走到榻邊伸手探了探顧驚鴻的鼻息。「他沒有呼吸了？」

他怨憤實在情有可原，因為，呆在控鶴院中雖然上邊還有很多院士，但是他們幾乎不會插手具體事務，作為教頭俸祿高平時又不用出生如死，去了控鶴軍之後那可是沒日沒夜、血雨腥風；更悲劇的是，控鶴軍中向來靠執行任務獲取升職機會，地教頭剛剛調任過去顯然不可能坐上比較高的職位ｗｗｗ.ｈｅtuｂｏｏk.coｍ.cｏｍ，這給誰能高興的起來？

安久看見顧驚鴻蒼白如紙的臉，以及毫無呼吸起伏的胸膛，回頭看向莫思歸，「他……怎麼了？」

之後，安久再未去打擾他。

「佛曰。」莫思歸放下茶盞，輕輕道，「不可說。」

莫思歸一直覺得安久只會像狼一樣兇猛追擊獵物，但忘記了狼也是有智慧的，他這下總算知道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有人在他體內埋了極為重要的東西，他要遠行之前找我取出來。」

卻聽安久煞有介事的道，「以後我得讓楚定江不要這麼叫。」

安久完全忽略其一身神醫氣概，耐心同他說明，「我問的是他怎麼了，沒問你能不能治好。」

隋雲珠呼出一口氣，心道，這樣漫長的冬季，遼國怕是又要進犯了，控鶴軍中此時怕是特別繁忙。

「有老子在，死不了。」莫思歸自信的有些狂妄，但他的狂妄，並非因為天生是醫道奇才，也非因為得到神醫真傳，而是無數個苦心鑽研廢寢忘食的日日夜夜。

他和-圖-書們一起作戰過，彼此之前算是有了同生共死的經歷，一同進入控鶴軍，心中並無不安，左右也不過就是生死，好在還有人並肩。

「他怎麼了？」安久又繞回之前的話題，但這一次明顯是威脅。

「我本想過來看看就走，但你把我迷暈，留在這裏一夜。」安久扭頭看他，「你是這種人，樓明月知道嗎？」

安久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你是怕他揍你吧！」

「呵。」安久面無表情的發出一聲輕笑，其間全是赤|裸裸的蔑視。

控鶴使者被噎住，轉而道，「此次入控鶴軍共十人，莫神醫有事暫緩幾日。其餘九位此次入控鶴軍，除了盛掌庫和莫神醫之外，其餘人全部歸神武軍，依舊屬楚大人麾下，為一隊，由高什長帶領執行任務。諸位若無異議，便隨本官走吧。」

「回使者的話。」地教頭看著這個原本比自己官職還低的接引使，尖細的嗓音陰測測的道，「為聖上效命是下官十輩子修來的福分，不過下官打娘胎里就這副作態，倒教使者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