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落水
「是啊，多清涼。」華容簡笑道。
華容簡看著茫茫夜色，忽然笑了起來，仰頭灌了一氣酒。
「你看出來了。」安久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傻子的世界應該單純吧，你就是突然開了點竅才會有煩惱，繼續傻下去吧，不要試圖向高智商靠攏。」
「怪不得我一直禍害不上你。」華容簡哈哈笑道，「莫神醫說，這世上有四種人，男人、女人、太監、梅十四，果不其然。」
「契丹男人是豺狼，女人是蛇蝎。」華容簡道，「如此敵人，儒家學子遍地的大宋怎能敵得過？」
華容簡伏在壇上，「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卻又怕知道。」
這個名字在安久腦海中一閃而過。
「你這話頗有賊喊捉賊的嫌疑。」華容簡道。
「也許，你華宰輔與別的女人有了你，而真正的華容簡不幸夭折，他便把你領回來養了。」安久道，「隱瞞的事情，未必有多嚴重。」
華容簡注意力被傘吸引，「咦和圖書，你也有這種傘。」
「是嗎，那是你沒找對高興的方法。」安久拋下一句話，閃身消失在夜色里。
她身上藏了很多兵刃，一旦衣服弄濕就很容易暴露，若非逼不得已，她也不會用這東西。
朱翩躚？
他一手抱著酒罈，重心不穩，身子打晃，「快快，梅十四，拉住我！」
「你說的……也有可能。」華容簡舒了口氣，笑笑，「或許是我想太多了。」
華容簡伸手去彈她，安久慣性的用手一擋。
她把酒罈塞進他懷裡，轉身離開。
「耶律凰吾？」安久問。
華容簡沒有追上去，看她走出十丈之外，揚聲道，「梅十四！你個混蛋！」
陸丹之當初告訴他，是怕他活的糊裡糊塗，作為朋友，難免為他的安全擔憂，倘若陸丹之沒有死，也許一輩子不會說出這件事。
夜幕降臨，水面上偶有往來的船隻，點點燈火映在水中，恍若天際星輝。
華容簡見她似乎很感興趣，「和-圖-書是個很有趣的小寡婦。」
「鋪子的掌柜不會姓樓吧？」安久覺得樓小舞不像有這種頭腦的人。
小廝熱淚盈眶，「郎君好久沒這樣笑過了。」
安久駐足回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太棒了！你沒聽出這是安慰，說明你還是個快樂的傻子，我為你感到高興！」
此時細想想，忽然體會了這四個字所含的無奈，大約也只有活得清楚才能說出這種話來。
「大晴天你帶什麼傘！」華容簡惱羞成怒。
華容簡抬頭，看著安久的側臉，她戴著人皮面具，眉目清淡，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留了一片陰影。
噗通！
華容簡想到陸丹之，嘆息道，「崔氏一門，竟是因為一個女人徹底斷了香火！」
華容簡撲騰著游到河岸邊。拽著河岸上的草飛身出水，帶起嘩啦啦一片如瓢潑大雨。
華容簡點頭，「若不是因為崔易塵認識耶律凰吾，她也不會知道崔氏，崔家也不會倒，崔易塵不會瘋hetubook.com.com，丹之也不會死……這個女人，真是好厲害的手段。」
「嗤！誰說沒聽出來，但本郎君聽著不高興！」華容簡吼道。
他低頭一看，綢衣沾了水全部貼在身上，身形畢露。甚至連胸口兩點和胯.下隆起都看的一清二楚。
「不。」華容簡道，「姓朱。」
不等華容簡答話，安久諄諄勸道，「你不拘男女老少的禍害人，這個就留著給別人禍害吧！」
安久避開他的目光，「難得糊塗。」
「你見過？」安久奇怪，大宋應該只此一把吧！
安久眼睜睜的看著他落入水中，手裡的酒罈還沒有丟。起初空罈子還在水上漂了兩息，灌滿水后很快便沒入水中。
「與你聊了一天，心情更糟！」華容簡脫下外袍擰乾。
安久見他半醉，問道，「事實如果就是你所猜想的那樣，你打算怎麼辦？」
「是啊，我家裡收著二三十把。」華容簡一邊擰衣服一邊坐到她身旁的草地上，「最近京和圖書里開了一家鋪子，專門賣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這折傘賣的最多。」
華容簡瞪她。「本郎君從來都不是草包！」
衣料好也是有缺點的！
安久也挺喜歡，不方便帶伏龍弓的時候，這東西用來防身不錯。只是沒想到第一次使用，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安久哼哼道，「他嘴裏一貫吐不出象牙。」
這是樓小舞冷暗器中的得意之作，原本是普通的油布傘。在安久的啟發下，樓小舞給改成了摺疊傘，收起來的體積只有一尺長。樓小舞開心之餘。便送給她做謝禮。
安久瞪眼，「你連小寡婦都不放過？」
安久一手抓著酒罈，一手飛快從身後抽出油布傘撐開，回頭去看落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華容簡。
「我用詞不當。」安久慎重的想了想，「是繡花枕頭？」
「出門在外，總要預防萬一。」安久以前不帶傘，手裡中的傘其實是一件武器，傘周鑲著利刃。傘骨也都是可抽卸的兵器，甚至按動傘柄的上的和圖書機關，還有毒針射出。
都賣的如此火爆了，樓小舞作為這方面的專家，不應該不知道啊，「京里什麼時候開始賣這種傘？」
安久道，「何止崔氏，梅氏和樓氏不也都是毀於旦夕？」
盛長纓每次見到朱翩躚，那臉紅的都能滴出血，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他對朱翩躚有意思。安久對盛長纓印象不錯，總覺得他那種刻板的人，能春心萌動是極不容易的事情。
華府的小廝聞聲跑過來，看他衣服落湯雞的樣子，連忙把手中的斗篷展開，「郎君落水了？」
「看起來，你也不甘心做草包。」安久對他刮目相看。
華容簡正一臉酷霸狂拽，卻瞧見水從嘭嘭嘭的打在雨傘上，安久淡然的目光透過流瀉的水簾，從他身體各處游移而過。
「大約十幾天前吧。」華容簡笑著道，「那鋪子里還承接各種私活，主要是為科考學子量身定製作弊器物，譬如傘柄中藏題這種小製作，才二兩銀子。」
安久收了傘，放到身後的背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