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買一贈一
盛長纓點亮油燈，幾乎不用回憶，「當今是否懂蠱我不知道，但是太宗時曾有一個寵妃出身苗疆。聽說是一個部落頭領的女兒。部落名叫巨，是蚩尤的後代。任憑朝代更迭，這個部落卻始終保持著最原始模樣。他們部族懂得巫術，世代都有大巫協助族長守衛部落。自上古巫蠱就不分家。那位苗妃極有可能精通巫蠱。」
「嗯。」莫思歸悶悶的應了一聲，覺得抽了大半夜的葯煙總算起了點作用，耷拉著眼睛道，「我去睡覺。」
「如果你沒有十足把握，我一定會去。」安久斬釘截鐵的道。
莫思歸抿了抿唇，別開臉，「激將法對我沒有用。」
莫思歸仔細想想，「你說的有道理，這件事情問盛長纓或許能找到蛛絲馬跡。」
盛長纓道，「那位苗妃便是太宗李夫人。」
莫思歸被噎了一下，旋即哼道，「老子買一贈一，你管得著嗎！」
兩人到了盛長纓門前，不約而同的沒有敲門，而是撬開門閂進去和圖書，悄無聲息的站在盛長纓床前。
莫思歸看出她的心思，吐了口煙。「莫想了，你不可能得到原蠱。像梅久這樣特殊的身份，他們可能會給一種特製的蠱毒。」
下蠱的人是皇帝？！
莫思歸睨了她一眼，半晌沒有說話。
「你上次為姨母取蠱，差點喪命，這一次還要去？」莫思歸道，「要說人命債，你也還的差不多了吧？」
每一個蠱毒都不一樣，莫思歸根據梅久留下的小半顆解藥，先配製出同樣的葯，去猜測她被種了什麼蠱，然後再尋思解蠱的辦法。
盛長纓腦子稍微清醒一點，聽出是安久的聲音，不禁抹了把虛汗，下床穿鞋，「你們半夜前來可是有要事？」
「時隔這麼多年，就算留下許多蠱毒也早有用完了。想必是太宗學會了巫蠱之術，傳給後人。」莫思歸猜測道。
「誰？」盛長纓猛然起身。
解蠱難，但是按照原有的解藥配出同樣的葯來，莫思歸自信還是能夠做到。
安久沉默了片刻，「我以為你在醫道上無所不能。」
莫思歸神色一凜，「你的意思是……」
安久陷入沉思，她不太能接受這個事實，「我唱歌很難聽？」
有沒有用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了，安久不與之爭辯。
「是我和莫思歸。」安久道。
「神醫最近精神確實欠佳，該好生調養才是。」盛長纓簡直從莫思歸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原來他一直以來竟然是這種萎靡的樣子！
「竟然如此！」莫思歸嘆道。
自從他閑著的時間越來越多，睡眠質量也大不如從前，再加上從小在控鶴院那種地方長大，他在睡夢中也相當警覺。
「不是我不信你。」安久說道，「如果按照你的演算法，你欠了梅久一命，又救了她娘，這條命早就還上了。」
「那梅久的原蠱……」安ｈｔtps://ｍ.ｈetuｂook•cｏｍ•ｃｏm久心想如果那些原蠱是皇帝親自保管，應該能夠拿到。
與安久初相識不久時，莫思歸以為她是個冷血殺手，後來發現在冷漠的表象下藏著一個幼稚又神經質的瘋子，而慢慢的，他竟然看到了藏在最深處的……她的義氣和熱血，還有善良。
這是莫思歸剛才說安久的話。
安久心裏相信他，但是嘴上還是忍不住問，「你不是為了試驗解蠱？」
莫思歸打了個呵欠，懶懶的道，「我必解開此蠱。」
「那我可幫不著。」安久瞅著他那烏青眼圈，「你的絕境無非就兩個，樓明月死了，或者你自己要失眠症嚴重致死。」
「嗯，我們想問問你。皇帝懂不懂制蠱。」安久道。
莫思歸毫不猶豫的點頭。
「為什麼我自己覺得還可以？」安久問。
安久見他如此，問道，「你有意見？」
「咦？真宗不是李夫人所生？」莫思歸微訝。
如果莫思歸真遇到困難，她當然不會袖手旁觀，但是樓明月這個和*圖*書人一心撲在復讎上，在這片沼澤里越陷越深，像極了當初的自己，不同的是，當初她是因為各種原因陷進去，而樓明月有著清晰甚至冷靜的思維。安久從心底不想為這種人付出努力。
「你把老子看成什麼人？老子也曉得知恩圖報！」莫思歸不悅道，「當年梅久也算為我喪命，難得老天給我個還命的機會，我豈會兒戲？」
「把煙熄了。」安久皺眉看了莫思歸一眼。
「解藥最快也得下個月才能配好，而且我不能保證一定解蠱。」莫思歸轉移話題。
「其實解蠱有很大風險。」莫思歸找個石凳坐下來，重新往煙斗中塞了一團葯，用火折點燃，抽了幾口才繼續道，「如果我一味葯配錯，反而可能導致梅久被蠱毒反噬，當初姨母的蠱能輕鬆解開，是因為你給了我原蠱，我才能夠對症下藥。」
「誰做的蠱？」安久道。「皇帝用蠱控制親近暗衛，就不怕那持蠱之人叛變？聽說皇帝是個很多疑的人。」
這解藥能起到的只是一個緩和_圖_書解作用，無法通過它完全判斷出蠱毒的成分，對任何一個醫者來說，這都極大的挑戰。
滿大宋都以為李夫人是漢人，並且出身顯赫，沒想到居然是太宗瞞天過海。個中內情複雜，他們不想深究，反正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
盛長纓道，「太宗會不會巫蠱，無從得知，但是真宗乃是那位苗妃的兒子，懂得巫蠱並不奇怪。」
莫思歸被埋在黑眼圈裡的桃花眼微微彎起，「如果哪日我遭遇絕境，你也會如此幫我？」
他的煙不是普通的煙。而是能放倒一個村的強力安眠藥啊！
散漫之中，透出的並非決心，而是勝券在握。
「就算最不濟，也有解藥能夠緩解她體內的蠱毒。」莫思歸道。
安久微頓，「為何？」
兩人走在迴廊上，一路沉默的莫思歸到了岔路口忽然道，「不用去取原蠱。」
既然確認，安久道，「我潛入皇宮找原蠱。」
「我方才正要去找他，一起吧。」安久道。
因為你不是一般人啊！莫思歸腹誹。
安久也跟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