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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女刺客

作者:袖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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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意外

第三百五十八章 意外

莫思歸知道楚定江對安久的愛護,自然也明白他的矛盾與糾結,可是見他沒有上前阻攔,心嘆他是條漢子。
他可沒有心思疼惜一個男人,只是正常的皮膚會有彈性,出現傷口時會很容易縫合,而生長疤痕的皮膚會失去這個優勢,變得很難處理。
人,不怕曾經愚蠢過,就怕一直愚蠢而不自知。
莫思歸一臉「她果然是個混蛋」的表情點了點頭,「躺下吧。」
見魏予之在榻沿坐下,莫思歸一邊把刀丟進藥水里消毒,一邊道,「雖然魏先生大致知道情況,但我還是有必要說一些細節。」
「這傷怎麼回事?」莫思歸盯著他心口累累傷痕皺眉。
而他本來只是經絡不適合練武而已,身體很健康,也就是被流放那幾年遭了大罪,再加上被自己陡然強大起來的精神力重創,身體再也沒有補回來。
他永遠不會忘記爬滿老鼠的牢房,那些人看母親和姐姐時那種猥瑣的目光,還有某個清晨從草垛旁醒來時看見那兩具衣衫不整的屍體。
莫思歸手上動作頓下。「我相信以你的自制力不會妨礙到我取血,可我得提醒一句,就算你昏迷過去也未必全然感覺不到疼痛,若只做局部麻醉,只怕……作為醫者,我必須勸你放棄這種想法。」
那時他的精神收到巨大刺|激,精神力陡然爆發,殺了驛站中所有人。
許久之後,莫思歸吁了一口氣,面色凝重,沉默須臾才道,「魏先生,我們談談。」
魏予之打斷他的話,「在下相信莫神醫。」https://m.hetubook.com•com
「神醫請講。」魏予之道。
「取了這次血,你得少活兩年。而你原本也不過只剩下四五年的壽命。」莫思歸說的直白,一點不怕打擊病人,因為他接下來的話令魏予之稍感安慰,「那是在遇見我之前,只要你付得起診金,我倒是能幫你延長几年。」
「祝魏先生大業功成。」楚定江此言發自內心。他對魏予之這樣的謀者予以十分的尊重。
莫思歸斜眼睨了他一眼,「你斯斯文文的樣子,像個書獃子,竟是一點看不出城府,怨不得你一直在江湖晃悠卻鮮有人認出你。」
既然他的前半生已經將一切獻給了謀,那麼就用這短暫的一生去完成一件事情,也算是沒有遺憾了,至於兒女情長……
「說罷,我盡量滿足。」莫思歸一根根的擦拭銀針。
他微微一嘆,「倘若在下生命長一些,定要與你爭上一爭。可眼下就算爭來又有何用?在下沒有時間與她偕老。更何況區區幾滴血也爭不來一個人的心。」
說起來,他也有她給的東西呢……這個疤痕。
魏予之轉回身,探究的看著楚定江,見他一身磊落洒脫氣度,不由道,「沒有半點不甘?」
莫思歸見狀不禁蹙眉,上前去捏住他的脈搏,數股精神力與真氣瞬間滲透經脈。
莫思歸撇撇嘴,接著上一個話題道,「先生應知何為心頭血,所以心口挨刀子是在所難免,不過我會盡量縮小創口。」
莫思歸的房間里依舊煙霧瀰m.hetubook.com.com漫,藥味濃郁,屋子中間原本堆滿藥材的地方已經被清空,放置了一張矮榻,旁邊一張几上擺滿各種各樣的刀、銀針還有小瓶。
魏予之的骨架本就屬於寬大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縱然由於長期病痛折磨導致身上沒有幾兩肉。但看起來並不是很瘦弱的樣子,只是渾身的傷狠遍布,看起來十分猙獰。與那張溫文儒雅的面容形成極端對比。
醫者與病患難免肢體接觸,楚定江自然是不喜,卻還沒有到不可容忍的地步,甚至上回親眼目睹安久與華容簡親近也並無多少介意,可是此時僅僅是看著魏予之握住她的手,他心底便難以抑制的躁動不安,彷彿有人要剜走心裏一塊肉,以至於他懷疑起自己的決定。
魏予之目光越過楚定江的肩頭,看了他身後的房間一眼,舉步往莫思歸那裡去。
「我要醒著。」魏予之道。
他哪怕是這樣無甚意義的笑容都充滿書卷氣,看上去溫和可欺,哪裡有像是個心狠手辣、詭計多端的傢伙!
楚定江心中微詫,這話出乎他的預料。他想魏予之是個有傲骨的謀者,應當不會答應拿自己血來換遼國皇帝的救命葯,沒想到魏予之竟然親口提出了這個要求。
楚定江微微挑眉。
楚定江淡淡道,「人生哪有不負點什麼?負了才智總好過負了妻子,至少才智不會傷心,我亦無需傷心。」
楚定江卸下最後的一絲驕傲和不甘心,承認自己這輩子最多只能做一個攜妻行走江湖的不羈客。
https://www.hetubook.com.com「魏先生甘願放棄壽命救阿久,某代她謝謝你。」楚定江道。
曾經何止是不甘心?他甚至覺得上天不公,未有成就是因為沒有遇到機會。想想當初幼稚而自負的想法,楚定江面上笑容又深了幾分。
「某正有此意。」楚定江頓了一下,問道,「就算不用這個辦法,難道魏先生便無法取得此葯?」
他心裏這樣想,身體上仍然沒有一絲動作,甚至無甚表情。
「不必了,在下知道你想說什麼。」魏予之盯著安久消瘦蒼白的臉,「在下身子經受不住再捅心口一刀,但在下既然來了,便不反悔。」
他的父親曾是大宋武將,因莫須有的罪名被降罪,除了父親判了砍頭之外,全家被判流放。
莫思歸瞥了一眼,倒不似他想象中那麼寒酸。
自楚定江說魏予之會來,莫思歸便將一切藥材和器具都準備好了,這會兒只需擺出來直接用,並不需要費多少時間。
一個人最看重的東西決定了他的胸襟和眼界。
「拿顧驚鴻的血來換。」魏予之道。
魏予之揚起嘴角,「神醫謬讚了。」
莫思歸打了雞血似的衝出去。
屋裡一下子陷入寂靜。
直到此時此刻,楚定江才明白自己輸給張儀、犀首等人的並不是才智,若論謀略,犀首還未必能比得上他,他只是心裏永遠有比夢想更加重要的東西。
屋裡雖然升了火盆,但由於魏予之體弱,比常人更加怕冷,此時光著上半身,寒冷侵體,令他更加清醒。
那是在流放路上,一群官兵覬和-圖-書覦母親和姐姐的美色,竟是將她們強|暴,兩人終不堪受辱自盡于驛站馬廄的樑上。
愛是自私,愛也是無私。從個人情感上來說,楚定江情願安久永遠這樣躺著也不願她生命中多惦記一個男人,然而他又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去救她,哪怕是失去她。
魏予之聞言默默解開衣帶。露出上半身。
心頭取血的創口太深,就算是莫思歸也不能保證局部麻醉的效果,不過疼痛是一回事,親身感受自己被開膛才真是恐怖。
「與智者說話就是省心省力。痛快。」莫思歸樂顛顛的道,「那我去準備啦!一會兒取血,放心吧,不會死的!」
外面雪粒稀稀落落。
或許不應該讓魏予之接近安久。
「魏先生,咱們開始吧!」莫思歸從窗子探出頭。
魏予之微微抿起唇,直到感覺莫思歸在他心口塗上涼涼的液體,才開口問道,「莫神醫,在下還能活多久?」
莫思歸攏起衣袖,把雙手放在葯盆里進行凈手,聽他這句話。突然笑道,「哎呀呀,你這樣真是讓人有壓力,不過我喜歡。寬衣吧!」
「按理說,只要你強加鍛煉應該不會至今日這般境地,我倒是有點好奇,你是如何把自己折騰到這一步?」莫思歸問道。
對於魏予之來說,腐朽的大宋就不應該苟延殘喘!他的恨,不是殺了仇人便能夠平復!
魏予之聽罷,只道,「我有個要求。」
魏予之用精神力細細探了許久,收回手的時候鬢邊已冒出細細的虛汗。
「大多是小時候留下。」魏予之抬手覆上一塊新傷,「這和-圖-書是梅十四留下。」
對於女人和孩子來說,流放之地遙遠荒涼,已是九死一生之事。而身為將門之人,不管是女子還是孩子從體質上都比一般人家強許多,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情,母親和姐姐未必一定會死。
「在下放棄在她的心裏留下一筆。便是對她全部的愛護。」魏予之扶著床沿起身,垂眸深深看了安久一眼,轉身離開。
莫思歸瞧著他目光堅定,立刻十分沒有節操的道。「好吧,既然你堅持,我便依著你的意思,反正我也勸過了。」
身為醫者,他素來很有醫德,會將一些重大狀況告知病患,但他更痴迷醫道,面對這千載難逢的探索機會,告知歸告知,不管魏予之最後如何決定,他都不會放過。
魏予之旋首,面容俊逸而溫和,眼眸中一片波瀾不驚,「不必,在下也有要求。」
魏予之搖頭,「就算葯在你手裡,在下亦有自信奪回,只不過要浪費不少時間。主上等不起,在下亦等不起。至於梅十四……」
「唔。」莫思歸繼續道,「取血有風險,萬一……」
魏予之站在廊上,感覺楚定江走出來,沒有回頭,「楚先生空負了一身才智。」
魏予之躺在榻上,並未答話,只是面無表情的望著屋頂的房梁出神。
商鞅為夢想生、為夢想死,這是楚定江永遠無法做到的,前世是為了家族,這一世是為了一個女子。
魏予之重點了解過莫思歸,太知道他是哪樣的人了!
楚定江笑而不答。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莫思歸覺得有必要知道是哪個混蛋毀壞「試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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