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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定江俯身在她耳畔道，「華容簡、公孫容簡、季子。」

「咦，竟有此事！」莫思歸忍不住同情他，「當時她肯定狠狠挖苦你了吧！」

「成親？」安久聲音微揚。

其實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她對楚定江已經算是比較了解了，說起成親並不再像從前那樣排斥，她很清楚楚定江與自己的父親並不是同一種人，他有責任感亦有擔當，令她覺得很安心。

安久本想說日後若他有需要她會儘力幫忙，可是頓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做出承諾。

楚定江心道壞了，這丫頭毛病挺多，尤其對於成親一事十分反感，「不成親也可以這麼叫。」

「那怎麼稱呼？」安久回憶了一下，印象中，夫妻之間一直都是和圖書稱呼對方名字，或者「親愛的」，可她總覺得用漢語說「親愛的」有點不順口，叫「定江」就更不順口了！

不管是大宋或是更久以前，為了表示尊重，一般不會連名帶姓的稱呼別人。

「我見著她第一眼便求娶了。」魏予之當時雖砰然心動卻沒有到一眼定情非卿不娶的地步，也許與他一貫的行事作風有關，不願意在這方面浪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又或者強大的精神力賦予了他敏銳的直覺，他知道即使眼下還沒有情根深種，將來也一定會越來越喜歡她。

「大恩不言謝。」安久道。

莫思歸還是在哼哧哼哧的搗葯，隔了好一會兒抬頭道，「人都回屋去了！不懂你們這些整和-圖-書天情情愛愛的人，阿久顯然也是把你看進眼裡去了，喜歡就大大方方的去喜歡唄，還弄什麼偷窺。」

安久盯著他的臉慎重的想了一會兒，「沖你這一臉的滄桑相，我叫不出這一聲小乖乖。」

他們哪一回都是生死線上，不是她逃亡就是他遭難，不是他捉了她，就是她捉了他，總得有個人要遭難。

屋裡一時又陷入沉默之中。

安久見楚定江佇立在廊下，快步走了過去。

魏予之目送她離開，看著纖弱的背影融入刺眼的雪光之中，久久才收回眼神。

安久微微愣了一下，才想起他前世就叫華容簡，「季子又是什麼意思？」

「以前別人都如何稱呼你？」安久想借鑒一下。

一切的交和圖書流在他們之間都變得無聲而緩慢，帶著一種無法言述的情分和似有若無的悶痛。

楚定江輕咳一聲，「是幼子之意。」

莫思歸忍不住道，「既然沒有話說就趕快回去休息。」

莫思歸彷彿明白他的意思，為緩解抑鬱，從葯堆里扒出葯煙，「這是我最新配方『神仙樂』，你要不要嘗嘗？」

在寶華門之變那天以前，毫無疑問，魏予之是安久的敵人，然而自此之後安久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態來面對他了。

莫思歸琢磨，安久那張嘴平時都那麼欠，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更是毫不留情。

幼子可不就是小乖乖么！

魏予之淡淡道，「我這次救你是有交換條件的，沒有什麼恩情可言。」

未曾想，魏予之m.hetubook.com.com卻搖頭，「並沒有，我與她相識至今，極少在言語上有交鋒。」

情深不壽，這「情」不管是什麼情，愛也好恨也罷，陷得太深總不會長久，否則終將走向毀滅。

楚定江握住她冰涼的手，面上泛起笑意，「你不能總是這樣連名帶姓的喊，罵人似的。」

屋內，香爐里煙飄出縷縷煙霧。

楚定江見她反應不大，心中稍寬，皇天真是不負苦心人吶！

魏予之卻未容他再繼續追問，轉變了一個他絕對不會繞開的話題，「神醫為樓氏姑娘赴湯蹈火，在下很羡慕。」

「楚定江……」

魏予之慢慢走回去，在床上躺下，「物極必反，情深不壽。大約這世間容不下極端的事物，所以才會特別痛苦，神醫且得和_圖_書放寬心才行。」

察覺安久看過來，魏予之垂下眼帘。

莫思歸有點吃驚。

魏予之閉上眼睛，他這話其實不是在勸莫思歸，而是在勸自己。

「赴湯蹈火有什麼用，她就是一頭犟驢子，不把南牆撞塌不罷休。」提起這個，莫思歸就開始愁，哪還有心情去八卦別人。

窗畔青衣白髮，目光似乎透過窗紙看見了外面對話的兩人。

「唔。」安久模稜兩可的回應了一下。

那邊只有莫思歸的屋子，漏花窗後人影綽綽。

「罷了，這個不急，成親之後叫夫君。」楚定江本想著找個私底下的稱呼，誰想說來說去還是把自己給坑了，就不應該對她這方面抱任何希望。

安久正想著事情，忽覺得背後有人注視，不由回身去找尋視線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