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老氏族來訪
一名面白無須的中年男人趨步而來。那人見著宋初一，頓下腳步仔細打量了她一遍，面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在下景監，受君命前來傳話。」
孟珄皺眉道，「先生的意思是，此事須徐徐圖之？」
「我等是孟西白三族的人，在下是孟珄。」一名五十余歲的乾瘦的老人直身拱手道，「據聞先生睿智無雙，想必能猜到我等的來意。」
眾人互相說著客套話，一起走進廳內坐下。
「懷瑾恭候各位大駕。」宋初一直身還禮。
「怠慢諸位了。」宋初一伸手請他們出門，「請廳內坐。」
宋初一在院子里轉了一圈，便去令人準備熱水，洗去了一身的酒氣，再睡了個回籠覺。
靜默了一會兒，直到老氏族有些焦躁了，宋初一才砸了一口茶，慢悠悠的道，「在下也特別了解過秦國目下的狀況，商君之法的確富國強民……」
「聽渙說，是秦國老氏族的人。」寍丫道。
眾人紛紛wｗw•ｈeｔuboｏｋ•com•cｏｍ收回神思，整理冠服之後，微微甩開寬袖，向宋初一施禮，「見過先生。」
夢想與現實之間，士人必然會選擇搭上自己的一切去追逐夢想，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再說以礱谷不妄的實力，一年半載很難在楚國出頭。
宋初一笑而不答。
昨天宋初一與贏駟暢談，並且留宿宮中，這是何等待遇？贏駟對宋初一的看重，讓老氏族不得不過來探探風。
這些人都是初次見到宋初一，縱然之前不止一次的聽說她十分年輕，但當真正見到的時候，還是會有一些吃驚。
宋初一送走這他們，回來令人端上吃食。她啃著雞腿，心想道，這幫老氏族果然不簡單，這麼快速度就做出了反應。這也從側面反映，老氏族的對這件事情的堅決的態度。
說到底，宋初一隻是磨了磨礱谷不妄的性子，也並未真正教他什麼，究竟有幾分的師徒情誼也未可知和-圖-書。
「這麼說來，先生是支持舊法？」孟珄有些不可置信的確認一遍。
「繼續注意他的消息。」宋初一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聲音來處看去，只見一名年月十六七歲的青衣少年走了進來，布袍和頭髮都有些散亂，顯得十分隨性。
屋內一片靜默。這些人是變法之前的標準的貴族，在他們眼裡，那些奴隸與牲畜沒有任何區別，但是不可否認宋初一的話很誠懇，也很有道理。
季渙道，「是。」
這話沒有正面回答問題，但也算回答了。既表現了她是真的很受君上看重，又說明她還是新人，不太了解秦國。
所有人才鬆了口氣，宋初一又道，「不過。」
「聽說先生是修的道家？」孟珄問道。
宋初一隨便抓了一件外袍便往外走，寍丫不敢出聲勸說，連忙垂頭跟著宋初一身後。
「天色已晚，我等改日再來拜訪先生吧。」孟珄拱手道。
「孟前輩過獎了，懷瑾愧www.heｔubｏｏk•ｃom•cｏm不敢當。」宋初一淡淡道。變法一事私底下鬧的沸沸揚揚，但畢竟沒有擺到明面上來，君上的態度又不明朗，這些老人精是不會先提出此事。
楞了須臾，才有人反應過來，連忙施禮道，「見過宋先生。」
「不可。」宋初一立刻否認，「先推翻新法，越快越好，但是在推翻新法之前，諸位須得有個認知，就是平民的力量不可小覷，在恢復舊法的時候必得妥協一部分，否則恢復舊法將困難重重，說不定最終只成空談。」
現實最磨礪人，在楚國的經歷能夠更快的使礱谷不妄成熟。
宋初一笑著拱手還禮。
「正是。」宋初一到。
眾人面上平靜，氣氛卻有些躁動，宋初一緊接著到，「但是，我並非長久之法。」
宋初一揉了揉腦袋，緩了一會兒，才問道，「都是些什麼人？」
「諸位久等了。」
「先生不需多禮。」景監伸手扶起她=宋初一，將手中的竹簡遞給了她，
m.hetubook.com.com「這是君上對先生的任命。」沒有人懷疑，眼前她這一身散亂隨意的模樣，一般人真是做不出來。
老氏族派來的人在門房裡喝了好幾壺茶，卻沒有一個告辭離開，現在的是他們推翻新法最關鍵的時刻，只要有一絲機會都不可能放棄，對於宋初一這樣一個態度曖昧的「寵臣」，必須要摸清其立場，能利用的加以利用，絆腳石便要立刻剷除才行。
宋初一起身，將頭髮隨意理了理，「人都還在嗎？」
這其實就是贏駟給宋初一的官職。
宋初一丟下骨頭，接過侍女遞來的帕子拭了拭手，起身出去相迎。
宋初一道，「承蒙君上看重，在下才能留在秦國效力，不過在下初來乍到，有些事情尚且不能觸及根本，將來還請諸位不吝賜教。」
「都還在門房中。」寍丫道。
有人立刻哼聲道，「那些不過是賤民。」
眾人正在竊竊私語，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先生，有君令。」寍丫匆匆ｍ.hｅtubｏok.cｏｍ.ｃｏm跑進來。
待到她醒來的時候，已至暮色。正欲喚宋初一的寍丫，見她睜開眼睛，連忙道，「先生，好多人來訪。」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宋初一道。
「多謝。」宋初一雙手接了過來。
「君上對先生另眼相待，不知先生可知曉君上的意思？」有人問道。
宋初一倒還真是琢磨不出自己會得到哪個官職，她的年齡和所行之事都不適宜放在一個高位上。
景監，並非是他的名字，景是氏，而監，則是職位。
一雙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屋內一片寂靜。
而她這樣的態度卻被眾人都覺得她是默認了孟珄的看法。
「秦人已經漸漸適應新法，且新法對平民、奴隸有切實的好處，他們崛起了，這是商君給諸位挖的坑，相信諸位不會急著往裡頭跳。」宋初一往扶手上一倚了倚。
看來，這件事情比想象的還要棘手。
侍女上了茶，宋初一問道，「不知諸位結伴而來，所為何事？」
「見過景監。」宋初一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