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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向後撤退是一個極好的方法，然而退個一二里作用並不大，反而容易動搖軍心，退的遠了對汾水橋的控制就不那麼有把握那裡是唯一的退路，不容有任何閃失。

閔遲這是在絕退路，逼城中所有人都共同一心抗敵！

幾人按照官職高地分別在地圖前站定司馬錯歷經大小戰無數，自是臨危不亂，「眾位莫慌，只是下了場雪，還不至於結成厚冰層，只不過我們要做好兩面準備，萬一時不與我，也要鎮定靈活應變。」

「魏軍有和動靜？」宋初一問道。

目前溢出的水量還不多，若下游之流全部堵上，兩天功夫護城河水位就會全面上漲，不過距離能夠淹中都還差的遠，於是秦軍開始把附近翠湖支流的水道全部引到護城河。

她仰頭望著墨色蒼穹，忽覺得一粒冰涼落到面上，她伸手摸到臉上的東西，不禁怔了怔。

軍令司馬愣了一下，「嗨！」

其餘人跟著魚貫而入。

這是一局ｈttps://wｗｗ•ｈetuｂｏｏk.cｏm.coｍ死棋十日內做不出反攻必敗無疑。

閔遲道，「繼續放箭，不得出城。」

宋初一搖搖頭，「只是我的感覺罷了，大將軍莫怪。」

司馬錯看著地圖，道，「他們如今只能出城將南邊的河堤掘開，水淹我們中軍大營，護城河附近我都派人監視一旦魏軍有異動，便立即調兵迎戰，以保護城南河堤……除此之外，他還能有別的辦法嗎？」

天色漸曉，中都城北的護城河內側的落滿羽箭河堤已經被掘開一道八九丈長的口子，河水從那處漫出來緩緩向中都城流去。

「報——」軍令司馬疾步入帳，「將軍，城北秦軍已經過河，大約有五六千人，箭矢無法射殺，肅將軍請示是否可以開城門殺出去。」

駐守在不遠處的一名壯年士卒大步走近，「屬下在！」

「是，多謝將軍提點。」宋初一垂首道。

司馬錯也是斟酌再和-圖-書三，才選擇了紮營之處，「移向何處？」

閔遲目光冷然，立即傳眾將開始布置應對甚至反擊。

似乎是雪粒！

話是這麼說，但一夜之間，司馬錯與宋初一都是輾轉難眠，幾番下榻去看外面情形，直到天亮才入睡。

「唉！」司馬錯嘆了口氣，「計劃怕是得做變更。」

閔遲雖亦派遣密使往晉鄙處求援，但並未將全部消都寄托在援兵上。

正靜默間，陸續又有幾名將軍趕來。

宋初一猛的停下腳步，口鼻處的霧氣急促散出，「下雪了。」

閔遲知道秦軍現在把中都圍困連一隻鳥都飛不出去，但待到真正作戰之時必然會給留一個逃跑的退路，畢竟他們要的只是城池魏軍現在將與將之間不合，百姓知道秦軍不會屠城也不願全力反抗，唯有把退路斷了，他們才會為了活下去而拼盡全力。

「谷……」宋初一話到嘴邊，突然想起谷寒已經不在，「谷擎！」

按照十年內中都的天氣來和_圖_書推算，距離中都附近酷寒還有至少大半個月的時間……這是上天與他們作對啊。

「進來再說吧。」司馬錯轉身入帳。

宋初一站了一會兒，眼看著漸漸密起來，父窣窣的落在草叢裡，她馬上轉身匆匆返回幕府。

這裏地勢低，其上又有湖泊河流，並不是一個適合紮營的地方，東面背後五十裡外就是晉鄙大軍，北面背後靠水，西面汾水縱貫又有許多條支流把平地劃分的支離破碎，都比城南更不適合紮營。

司馬錯正屢眉頭站在大帳前望著雪幕，顯見心情極差。

兩條支流，加上一條主水道，河水迅速決堤，流向中都城。

此一戰若不是人生的轉折，便是性命的終結，閔遲很清楚自己現在處境，只是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出棄城而逃這種事。

無所不用其極也是為了將事情辦好，縱然在這個方面，他當真算不上什麼君子，可是有些東西必須堅守，否則他就淪為完完全全趨利的無恥之徒。

秦軍不和圖書再有效射殺範圍之內，放箭也是白白浪費，軍令如山，雖無人阻撓，但有人質疑道，「我軍被困在城內，輜重不能補給，閔將軍如此使用箭矢是否不妥？」

若是斷送了前路，留著性命做何用？

宋初一起塌之後立即趕往帳外，看見昨晚放下的一盆水並未凍實，心中稍稍放鬆一些。

乾燥的土夯城牆一遇到水便迅速吸收，很快北面和東西兩面城牆都已經濕了半截水流匯聚到下游，南邊城牆亦難倖免。

如果氣溫驟然下降，那麼秦軍煞費苦心往中都城牆裡浸入的水將會結成冰，使得城牆比之前更堅固幾倍！

「好，那我就告退了。」宋初一道。

司馬錯點頭，「天色不早，早些休息。」

「嗨！」眾將齊齊應聲。

行軍之中談感覺，聽起來十分無稽但司馬錯懂得她的意思，「國尉之言也有道理，這盤棋，魏軍困死，但我方處境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不對」宋初一篤定道，「閔遲定然有別的打算，坐和-圖-書以待斃不是他的風格。」

「我總覺得中軍大帳最好要移個位置。」宋初一道。

「上游水量不夠衝散我軍，原上多生草木，亦不至於道路泥濘難行」司馬錯見她似是憂心過甚，便道，「再過幾日便可疏通河道攻城在即，國尉需守神定心。」

一切似乎在宋初一的掌握之內。

次日天色破曉，枯黃的草地被一層淺淺的白色覆蓋，像是一層霜，河面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一座被圍死的孤城，連唯一的生門都被堵上，除了拚死守城等待援兵，就是殺出城拚死頑抗。

眾人瞭然，收履神認真聽他繼續布置。

「昨日深夜，中都北偏門打開，百名魏卒出城毀壞城北和城東橋索，被大將軍下令射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動作。」谷擎道。

不能坐以待斃！

從大帳中出來，宋初一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緩緩呼出的霧花捲曲著散開。

「若是毫不抵抗，不是明白告訴秦軍，我們另有圖謀？」閔遲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