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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彷彿他自始至終都在一樣。

梁權心中暗嘆。

「唉……」

什麼？

紫薇宗年青一代三傑之一，號稱【破天一刀】的李秋水，早在十年之前，就被認為是未來有可能接掌紫薇宗的絕世天才之一，實力深不可測，即便是在整個帝國的宗門界，都是排名前十的英才，這些年以來，據說一直都在閉關，現在竟然要來幽燕關了？

「國家機器就是國家機器，運轉起來，精密而又可怕……宗門雖然底蘊傳承要比帝國更久一些，但論組織能力、效率和人力財力，卻是差了太多太多。」梁權思忖著，看了看遠處目瞪口呆的弟子們，輕輕地搖了搖頭。

而關於幽燕軍神在剛才一劍之中展現出來的境界，卻已經不是他所能度側的了。

「事情越來越精彩了……」

「你不該來，」燕不回平靜地道：「這隻是送死而已。」

身體殘破，對於武者來說，是非常糟糕的事情，這意味著想要再進一步，就變得很難，武道之路也會大受阻礙，以不全之軀想要窺探天道，比健全之軀更加困難。

幽燕軍神陸朝歌人已經到了柳隨風和彭一真的身前。

原本被妖氣巨靈手掌餘波震蕩的混亂的符文飛艇艦隊，也漸漸地穩住了陣腳，在一些將領的指揮之下，有序而又快速地後退……

最好的結果，是找符文鍊金大師，製作一條金屬手臂。

但金屬手臂畢竟不如血肉之軀靈活。

就在他準備閉目調息養傷的時候，突然懷中微微一熱。

燕不回神情猛然清醒了過來，嘴角划起一絲冷笑：「你說呢？呵呵呵呵，當然m.hetubook.com.com是……來殺你啊。」

他們沒有經歷過大風浪，平日里聽到的都是關於紫薇宗的讚美之聲，行走江湖的時候，一旦報上紫薇宗的名號，別人都是一番抬舉，絕對不會明裡和你作對，久而久之，真的以為紫薇宗天下無敵，再加之帝國一向對宗門相對寬容，所以宗門子弟們，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天之驕子。

整個紫薇宗數萬人之中，能夠達到這一境界的人，只怕也是鳳毛麟角。

梁權的腦海之中，回想起離開宗門只是，刑堂掌座長老那大有深意的一番話，心中依舊捉摸不定。

話音之中，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恨意。

這就是陸朝歌。

「恩？李秋水要來幽燕關了？」

關於陸朝歌的形象容貌，有著無數不同的版本，有人說他如天神般魁梧強壯，有人說他是一個翩翩如玉的俊秀書生，還有人說他三頭六臂，有著神的體質，更有人說他其實是個風華絕代的美女……

一個被無數傳說和故事神話了的傳奇。

距離主戰場大約五六千米之外的一座高樓廢墟上，紫薇宗弟子魏天明瞪大了眼睛。

「噢，是嗎？手下留情了？」燕不回冷笑著，道：「冷血如你，不是向來都號稱是要顧全大局嗎？殺了我，才是有利於大局，為什麼你要留手呢？怎麼，內疚了嗎？」

從來沒有人，敢對幽燕軍神這麼不敬。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

但實際上，他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老人。

陸大人上一次，竟然手下留情了？

聽到這句話，陸朝歌一直平靜的臉上和圖書，終於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一閃而逝。

這位一代凶人的面部表情，似乎稍微有點兒柔和，但旋即立刻被一種近乎于猙獰的冷酷之色替代，狂笑了起來：「哈哈哈，是嗎？也許……好吧，雖然加了也許，但聽起來總算是像一句人話，但是這句話，你今天才說出來，不覺得太晚了嗎？當年阿衡死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到今天為止，我還記得你當時那張冷血的臉，所以我發誓，哪怕是窮盡我一生一世，都要殺你……」

劍光一出，整個幽燕關的眼光，似乎一瞬間都變得燦爛明媚了起來。

聲音落下。

虛空之中。

所以此時，梁權的心情，並不怎麼好。

以他的地位和實力，都有了這種感覺，紫薇宗的高層長老和宗主們，號稱洞察天機，觀監天下，自然是早就有所察覺，只怕也已經有所布置。

「這就是帝國軍隊的力量嗎？」

對於靈泉境高手來說，斷臂之傷，也算是比較嚴重了，只有苦海境的強者，才能做到斷臂再生，靈泉境武者最多也只是將斷臂續上，但梁權自己斬下來的那條手臂，卻已經因為中了雪白蜥蜴妖的劇毒，而化作了膿水，所以再也不可能接回來了。

話語之中，帶著濃濃的嘲諷和挑釁味道。

他的傷口已經包紮。

燕不回的故事，似乎比當初劉先生講的，更加曲折神秘一些。

這，簡直有點兒荒謬啊。

但陸朝歌的表情，卻並沒有什麼變化，道：「你應該知道，上一次圍殺，我手下留情，你才能活著離開。」

若是在和平年和_圖_書代，這樣的現狀，或許沒有什麼。

陸朝歌一雙眸子，宛如深海，有一種令人靈魂沉醉的力量，閃爍這滄桑智慧的光芒。

軍部苦心策劃無數時日，耗費了無數人的心血，才策劃了一次成功的擊殺計劃，為的就是擊殺燕不回，但陸朝歌卻在這裏親口承認，上一次之所以行動失敗，並不是因為計劃除了問題，而是因為他這個執行者，在最關鍵的時候，他放水了……

「不錯，是內疚了，」陸朝歌點點頭，很坦然地道：「當年的事情，也許真的是我做錯了。」

莫非是當年陸朝歌做了什麼對不起燕不回的事情？

即便是隔得很遠，葉青羽彷彿都能感覺到燕不回內心中那種憤怒和絕望。

一時間，無數雙崇拜的眼神，如同最狂熱的信徒看到了自己的主教一般，投向了這位幽燕軍神，天地之間的雲氣，似乎都要圍繞著他而旋轉。

那些已經墜落的飛艇，也得到了第一時間的救助。

紫薇宗算是雪國宗門之中的頂級宗派，宗中的頂級強者數量也不算少，但到了那個境界，更加講究修為心境，一般很少出手，所以即便是身為外門長老，在紫薇宗已經整整三十年，梁權也沒有見到過這種程度的戰鬥。

……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幽燕之神的降臨，將這個惡徒斬殺。

話音未落。

但他依舊被天空之中，那宛如魔神一般的神話戰鬥，給吸引了。

燕不回並沒有再對這些弱者出手。

這一瞬間，幽燕關中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瞬間處於暴怒狀態，恨不得立刻衝上去，一口一口將這個和_圖_書敢於褻瀆幽燕關神明的狂徒咬死咬碎，將他死得粉碎。

就靠這些小傢伙，溫室里的花苗，起不到什麼作用吧？

斷了一條手臂的師叔梁權，面色蠟黃地坐在一邊一塊岩石上。

……

看到內容，梁權心中巨震。

這事如果放在任何其他人的身上，只怕立刻就有一頂叛國的帽子扣下來，不能翻身了。

葉青羽隱約聽出來了一些端倪，但依舊一頭霧水。

算算時間，只怕再有兩個時辰，這位紫薇宗的年輕領袖，就要到了。

陸朝歌有這個自信說出來，也根本不會懼怕別人去拿這件事情做文章。

……

但就是這樣的面容，當他站在柳隨風和彭一真的身前虛空之中的時候，就像是一座永遠不可能被攀登過去的山峰一樣，給了人難以形容的安全感。

地面上。

……

玉璧光華五紋絡，但是卻又一行密字，一閃而逝。

但就是這樣一道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劍光，卻破掉了燕不回那威震諸天一般的妖氣巨靈手掌。

就連對面氣焰滔天的燕不回，在看到陸朝歌的瞬間，也不由得為之沉默了片刻。

梁權搖了搖頭。

那一聲響起在天地之間的嘆息聲，彷彿是讓所有人都沉浸在遺憾悲傷之中，有一種影響人情緒的能力，讓這片天地，都沉默了片刻。

這一代的弟子，已經快要被宗門寵溺給慣壞了。

麻布長袍，頭髮灰白，身形不高，腰背還略有點兒佝僂，面容普通。

陸朝歌，一個傳奇。

關主府的方向，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

他看向遠處的關主府，臉上露出了一絲奇異的微笑：「呵呵，陸老兒，終於hetubook.com.com出手了嗎？我還以為，你會被嚇得屁滾尿流呢，呵呵……」

他身後的師兄弟們，也一個個都瞠目結舌。

這話一出，柳隨風、彭一真等軍中頂級強者，臉上都現出怒意。

「這些年以來，宗門被帝國軍隊壓制，也不是沒有道理，別人不說，單單是那兩大營的統帥，實際上都是很恐怖的存在，紫薇宗之中，也只有內門核心長老，或者是那幾位後起之秀，才是對手，只是此時被那妖人凶焰壓住，沒有展現出來實力而已……」

梁權一驚，掌心一翻，從懷裡掏出一個暗紅色的玉璧。

這也是時隔十一年以來，在幽燕關的上空，第一次有人，用這種口吻，和幽燕戰神說話。

他顯然是回憶到了什麼。

「為什還要來？」看著燕不回，陸朝歌嘆息著道。

「哦哦，你這樣的語氣，我可以理解為，你在為我擔心嗎？」燕不回譏誚地大笑了起來：「一個月之前，處心積慮想要殺我的是你，今天勸我不該來的也是你，陸老兒，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樣偽善，虛偽的可憐。」

所以周圍眾人只是微微變色，但卻絕對不會有人說什麼。

但說話的這個人，畢竟是陸朝歌。

葉青羽聽到這句話，心中也是一驚。

但梁權已經隱約感覺到，亂世就要降臨了。

燕不回聽到這句話，微微愣了愣。

梁權在心中暗忖。

但天地之間響起的，卻是一聲嘆息。

周圍諸人神色齊齊一變。

這一次，宗門拍自己來帶著這些小傢伙，相應帝國號召，馳援幽燕關，或許就是應對策略之一吧。

沒有人看清楚，他是怎麼出現在那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