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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石縣。

畢竟他們都會想『之前武雉救命大恩，此人還能反叛，或者不盡心儘力，還我還有什麼可以拉攏的？』

縣丞眯著眼睛：「打吧！打吧！等頭戰過後，再做打算！」

「糊塗！」

並且他多次立功，現在已經做到了正五品的游擊將軍，手下領五千人。

陳敬宗一揮手，大軍攻勢一停，箭雨如蝗中，就有一隊砲軍上前。

而縣丞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讓黃子屏心裏暗罵老狐狸。

「爾等聽著，我軍只為借道討伐定原，此時開啟城門，為時未晚，我家主君仁慈，允諾秋毫不犯，否則悔之晚矣，勿謂言之不預也！」

他們只求保全自己身家性命，自然不會顧及他這個縣令失城的後果。

卻是心裏清楚，縣令與縣尉達成一致，除非滿城大戶一起串聯，否則絕無壓倒性的力量。

不如此，這侄子一輩子都別想晉陞，現在自然要將經驗傾囊相授。

縣城之內，縣尊與縣丞、縣尉甲胄在身，望著下方密密麻麻，上萬大軍，俱都手腳發軟。

武家乃是郡望，之前說不得跟這些大戶還有聯繫，秋毫無犯當真可以做到。

若說之前他還有點藏私的心思的話，但在吳明賜葯，治愈他舊患之後，就變成『士為知己者死』了。

特別是現在，聽到三日之後就有郡兵來援，一月之後就有朝廷大軍到來，那一開口出聲張目的吏員頓時臉色一片煞白。

這卻是他估和*圖*書摸著，以武雉的性子，還有軍政體制，斷不能容納他們叔侄都在一軍，之後肯定要調離的。

「平石縣中，倒是有著能人！」

城牆上的縣令黃子屏卻是被氣得麵皮漲紅：「好大的膽子，她武雉竊居兩郡，朝廷不發兵攻打，已經是僥天之幸，現在居然還敢擅開邊釁，攻打我朝廷郡縣，她想造反不成？」

「給汝等一日時間考慮，我等只要借路！」

「三日？！」

有這兵權，他心裏頓時就有了底氣，望著底下官吏：「千余精兵，為我等誓死守這平石城，各家難道就沒些表示？」

……

楚鳳南鳳兩郡在定州南部，與定原郡還隔著一個日南郡，若要攻打，非得拔了這個釘子不可。

縣尉掌管兵權，縱然項復之前走得乃是文路，這時臉上也帶著點煞氣：「縣中有兵八百，武備齊全，此外，還有五百鄉勇！誓死與賊人周旋到底！」

守城死戰，消耗巨大，天天都得用酒肉，各種物資藥材更是不可落下。

自古兵器不分家，作為兵家傳人，他手頭上自然也積攢了數種軍國重器，這投石車不過最基本的一樣。

不論外人如何詆毀，此女以一介女流之身，悍然登上爭霸天下的道路，甚至一統兩郡，都是極為不可思議之事。

「叔父，你放心！」

陳敬宗見著這幕，心裏卻是暗自嘆息。

「萬萬不能借道！」

聽到這個，其它人再無辦法，只能又約定出和_圖_書壯丁多少，這才總算將事情揭過。

但如今，他們的風頭俱都被南鳳軍節度使武雉的威名所掩蓋。

這時也不跟他計較，直接問縣尉項復：「我縣中，有兵幾何？」

「一派胡言！」

而在平安六年，祭天祈雨，獲得天命之後，更是悍然曆數定原郡定侯的十大罪狀，出大軍兩萬討伐！

陳敬宗陰沉下臉：「等會自己去軍法官那裡，領五鞭子！」

……

這鄉勇，實際上就是項復自己的力量，此時拿出來，倒是很讓其他人吃了一驚。

他也不管這項復到底是定侯之人、還是州里之人，又或者真的是書讀傻了的死忠，只要對方堅決抵抗，那便足夠了！

他能當縣尊，也有一定才幹，大聲道：「定侯乃朝廷冊封，兩代治理，素有清名，朝廷與州牧也必不會坐視，我已接到郡里傳來的三百里加急文書，朝廷已經放權，命刺史整頓州兵，只要堅持三日，郡內援軍就可趕到，堅持一月，州里大軍雲集，必可打退圍攻，還可將那竊據大位，牝雞司晨之女拿下問罪！」

黃子屏定下基調，誰相信南鳳軍的承諾，誰就是傻子！大軍一入城，難道還能翻過天來？要怎麼拿捏就成了人家的隨意。

「縣尊……不過是借道……」

也只有做到一軍之主，領五千人，正五品的游擊將軍，才是真正到了將軍職位，言語中可稱『末將』，其它校尉，都是『卑職』。

黃子屏冷聲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不夠！四方鄉里勇士，還知協助守城，難道汝等的忠心，還比不上山野匹夫？」

下面，幾個騎將還在呼喝。

之前，定侯治定原郡，齊麟治平山郡，乃是定州中有名的藩鎮。

自黃桀造反，掀開亂世序幕以來，各州郡便開始逐漸失去控制，流民作亂，藩鎮崛起，龍蛇輩出。

南鳳軍士卒咆哮著，舉著盾牌，推著土車，抬著雲梯，向城牆而去。

旁邊乃是他侄子陳順成，現在是正七品致果校尉，領五百人的一衛之將。

「勞軍？」

此世界自然也有投石機，不過與普通的投石機不同，這砲軍所用的就多了一樣工具——配重器，重要部位還用金屬打磨，帶著猙獰的味道。

百來斤的巨石，用滾木運來，撬到投石機一邊。

一下城牆，縣丞後面一人便說著：「不論郡兵州兵如何精銳，今日不至，便是遠水不救近火！」

說實話，縱然武家是郡望，現在不怎麼看好武雉之人也是不少，縱然縣裡大戶，也不是一條心。

這次指揮乃是陳敬宗，他得了吳明之助，暗疾盡去，此時恢復舊觀，為兵家真人，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南鳳軍制，一切都承繼從前，只是在致果校尉之上又有正六品昭武校尉，領一千人，稱都指揮使。

一吏就踟躇說著：「南鳳軍節度使，也並無什麼言而無信之事傳出……或許……」

陳順成一笑：「此等兵法，我三歲之時即ｈｅtｕｂoｏk.cｏm.ｃｏm背熟了！」

除非一攻之下，守軍損失慘重，各家必生離心，這就又是機會了。

唯名與器，不可假於人，作為有志於混元天下的蛟龍，武雉在一開始的名器上，還是相當慎重的。

第二日，攻城開始。

此時，縱然陳敬宗心裏還有什麼其它的想法，也是必須盡數埋下，為武雉賣命！

基本上，就是五人一伍、二伍一什、五什一隊、二隊一營、五營一衛、二衛一都、五都一軍！二五進位，組成大軍，清晰明辨。

「發！」

這也是正常，否則若是他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了，天下人都會為其不恥，更不會有再願意接受他的主公。

這事情，放在五十年前，甚至二十年前，都是震驚天下的大事，但放到現在，當真不算什麼了。

「我等願意出人出力！」

「上巨石！」

下方的騎將呼哨而去，三軍如山大吼，更是震得城牆上的百官臉色一片慘白。

「好！如此便是一千三百的兵員！」

之前聞言和色，乃是自己命不久矣。

「命……士卒暫且退下，弓箭營壓制，石砲隊，上前！」

這話說出，底下官吏都是面面相覷：人家可不就是造反么？

「卑……卑職遵命！將軍！」陳順成臉上一滯，幾乎漲紅，堵著氣道。

「胡鬧！現在軍中，你當稱將軍！」

轟！

「舅父！這恐怕不行！」

在這個價值觀下，對於三心二意之人的打擊，幾乎是致命的。

縣尊立即吹鬍子瞪眼，瞥了此吏背後的縣丞一眼，和_圖_書知道必是此人授意，也是部分城內家族的意思。

「殺！」

但現在既然還有大把日子好活，自然要慢慢磨礪這小子，玉不琢不成器！

陳敬宗一指城頭：「你看，將為三軍膽，那縣尉敢立城頭，底下士卒就敢親冒箭矢……這就很不容易了，你下去之後，須得記得這點，對士卒也要用心，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才能得將士死力！」

伴隨著陳敬宗的怒吼，投石機的主軸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配重物狠狠落下，將另外一邊的巨石拋出。

除非再開發火藥與道法神通，否則戰陣之上，已經無出其右。

亂世兵強馬壯為王的觀念，早已深入人心，現在他們之所以還站在這裏，不是有著守城之責，而是家人老小，祖祠大宅還在城內，僅此而已。

定州為大周十九州之一，分為日南、朱武、九德、平山、定原、楚鳳、南鳳七郡！

一時間，定州之內風雲涌動，便連天下都有不少目光注意到了這裏。

而武雉也是用人不疑，直接提拔為游擊將軍，統領五千大軍，圍攻平石縣。

幾個家主心裏一驚，頓時知曉此時若不出血，這黃子屏可是真的敢殺人的，一個個臉色慘白，好似割肉一般：「我等願意勞軍！」

此乃陳敬宗自己設計出來的投石機，在性能上可謂到了冷兵器的巔峰，能將數百斤的巨石扔到城牆上。

黃子屏卻是大喜：「項大人果然是朝廷忠臣！」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黃大人一心相當忠臣，你奈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