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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北風聽不懂，問道：「大哥，他說什麼兔兒相公？啥意思？」

他扔出一錠十兩的黃金，說道：「這是訂金，若是酒水好……還有賞！這幾壇酒就放在這裏，你們可以回去了。」

習北風一聽說是罵人話，「噌」地從竹椅上竄起來，揚手就是一個陰陽大嘴巴，速度快如閃電。

他問道：「有酒嗎？」

習北風很開心，喝了一壇又一壇，肚子鼓起來就用手揉揉，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功法，鼓起的肚子迅速縮小，然後繼續吃喝。

習北風晃著腦袋說道：「大哥，小氣了吧，喝點酒……你也捨不得？」

秦小天心裏明白，張厚還是不敢相信自己，不由得笑道：「猴子，別試探了，我的確是秦小天，呵呵，是二百兩……你才答應離開，還記得那罐野雞湯嗎？」

茶博士不是沒有見過貴客，如此大方的貴客卻是第一次見到，拿起銀子躬身出去。秦小天扭頭看看習北風，又忍不住要笑。

很快，一盤盤食物送了上來，喜得習北風連連叫好。

齊二哥滿臉落腮鬍子，虎背熊腰，長得一點也不像南方人。他伸手撥開茶博士，指著秦小天二人旁邊的空桌說道：「你二爺就坐那裡，給爺幾個上茶……」

秦小天知道他一時難以判斷自己的真假，笑道：「魏胖子和魏大嫂當初留在大名府了嗎？」

隨著眾人的嘴巴越張越大，習北風也將一罈子酒喝完，他的臉色開始紅潤起來，說道：「嗯，還行……那個什麼玉壺春是啥滋味，打開！打開！」

「嗷……我的牙……呸！呸！給我打！」

「哎，阿虎……快來看！一個小伢兒在喝酒……哈哈！」

酒勁徹底發作，他縮在竹椅里打起了呼嚕。有秦小天在，他放心得很。

習北風現在不能和修真者爭鬥，可是要打個凡人壯漢，比吃小籠湯包還容易。兩巴掌抽完，他晃著腦袋說道：「咦……怎麼有點頭暈……」

眾人哄堂大笑，秦小天說道：「你看……不好喝吧，你要想喝，還是喝點黃酒好了，白酒是大男人喝的。」

說著帶著幾個人過來，晃到秦小天身邊，低頭看看習北風，驚訝道：「哎呀，這小伢兒好漂亮！哈哈，長大了一定是兔兒相公，哈哈！」

酒鋪老闆滿臉冷汗，眾人也都目光痴獃。秦小天笑道：「你確定要喝玉壺春？」

茶館裏面是一個露天的院落，和茶棚連在一起，源自里有兩棵香椿樹，清一色的竹制桌椅，被擦的乾乾淨淨。

誰也沒想到這個漂亮可有的小男孩這麼凶，竟然兩巴掌抽翻了一個彪形大漢，眾人都被鎮住了。

習北風裝模作樣地拿起竹籤看了一會兒，一點頭緒也沒有，抬手推給秦小天，說道：「大哥，你來！」

「打開它！」習北風的聲音稚嫩，語氣中卻有成年人的威嚴。

五十年陳的老酒，只有半壇，倒入碗中呈琥珀色，非常粘稠，酒味濃烈之極。

秦小天忍不住笑罵道：「嘿……你才不是人！是猴子！」

秦小天拉開一張竹椅，笑著請張厚坐下，說道：「猴子……哎，不能再叫你猴子了，呵呵，我該怎麼稱呼你才好？請坐。」

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響起，接著是一陣怪笑，幾個身穿青色布和圖書衣的漢子走入茶棚。

時近中午，一些茶客陸續進來，很快都被吸引到他們這邊。

「好吃嗎？」

習北風眼睛一瞪，說道：「誰是小伢兒，我只是不習慣這個味道，哼哼……」

習北風支吾了兩聲，示意好吃，手不歇口不停，繼續狂吃，小小的肚子眼看著就鼓了起來。他不時地騰出一隻手在肚箑上揉揉，不一會兒，肚子就瘦了下去。

秦小天笑道：「能！別人不能……你一定能！給他開一壇……老闆，再拿十壇酒來。」又扔出一錠十兩白銀。

秦小天有的是錢財，用這種辦法將人群驅散后，笑著對酒鋪老闆說道：「等一會兒，你設法給我在城裡買一批酒水，要最好的……最有特色的，嗯，數量大約五百壇到八百壇，都運到你的酒鋪，下午我去取。」

說話間，幾個大漢沖了上來，其中一個人對著秦小天打來。他大概是不好意思打小孩子，所以就找秦小天出氣。

一個系著圍裙的黑瘦男子迎上來，滿臉堆笑道：「小少爺……呵呵，客官老爺，請！裏面請」

官道不太平整，有兩道深深的車轍印痕，路上很少有行人。很快，城門就出現在兩人眼前。

秦小天不由得笑道：「這麼快就消化掉食物，呵呵，你這是浪費。」

「誰是猴子？」習北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隨口問了一句。

幾個潑皮如同見鬼一般，互相攙扶著，跌跌爬爬地跑了出去。茶客們有的喝彩，有的鼓掌。

「張大爺，您老安啊！」

一支竹椅突然翻倒在那人腳邊，「哎呀！」那人被絆了個踉蹌向前跌去。

酒勁終於上來了。

茶博士臉色微變，急忙迎上去道：「齊二哥，請這邊走……」他試圖引開那幾個人。

拿著十兩銀子來買酒的客人極少遇見，這樣的貴客無論如何也要伺候好。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人影：「難道是是他？還活著？」

小籠湯包、四味排骨、松子棗泥麻餅、醬汁肉、魚湯麵、蒓菜湯，還有時鮮果品、蓋碗茶，擺了滿滿一桌。

秦小天不由得笑道：「小風，你闖禍了，嘿嘿。」

他一邊後退一邊點頭哈腰，沒想到被一根凸出地面的樹根絆住，一跤跌坐在地，急忙爬起身來就跑。

習北風樂得哈哈大笑，他奶氣十足的笑聲，又逗得秦小天大笑，兄弟兩人像兩個瘋子似的笑個沒完。

習北風端起酒碗，一口喝乾，咂咂嘴品味了一下，皺著眉頭道：「嗯，有點甜……還有點怪味道，喂，再倒一碗。」

習北風好奇地問道：「大哥，什麼是酒？」

茶棚掌柜拄著一根龍頭拐杖從內院出來。一個小廝攙扶著他來到茶棚里，坐在樹陰下的一個竹躺椅上，小廝去泡了一杯蓋碗茶，不少茶客和老掌柜打著招呼。

秦小天暗忖：「這傢伙有當酒鬼的潛質。」說道：「隨便你，要喝自己拿。」他不再多說，知道習北風即使喝多了也沒有關係。

沒必要和凡人嘔氣，這一點他早已習慣，倒不是因為改變了本性，而是認為不值得。用仙法禁制對付凡人，他連想都沒有想過。

秦小天搞到有些意外，這座城市和想象中的不一樣，練大名府也比它繁華十倍，更不和_圖_書用說東京都城開封府了。

秦小天微微一閃，伸手在那人背上一拍，笑道：「走路要小心……呵呵。」那人頓時一頭砸在地上，半響說不出話，全身都麻木了。

他抱起酒罈連喝了幾大口，喘息了一下，再次舉壇，一口氣喝乾了一壇酒，抬手將酒罈扔出去，「嘩啦啦」，酒罈落地粉碎。他笑道：「就是難喝一點，喝醉？不可能！」童音雖重，口氣卻不小。

他抬手摸出一塊大約三兩重的銀子，噹啷一聲扔在桌上，一副富貴人家大公子的派頭，可惜沒有僕役在旁邊撐場子。

一般陳釀的黃酒含糖量都比較高，習北風對甜味特別感興趣，他從來沒有吃過糖，因此又要了一碗喝下去，舔舔嘴唇，說道：「這就是甜味吧……嘿嘿，再來……嗯，把罈子給我。」用碗都覺得不過癮，直接要用酒罈喝。

過了片刻，眾人才清醒過來，交頭接耳地議論紛紛。

由於秦小天換了一副殼，樣貌完全改變，如果還是原來的模樣，他就不會有這麼多疑問。

出手豪闊的客人是他們的最愛，那意味著能夠得到很多小費。茶博士這類店小二，平時沒有什麼薪資收入，全靠客人賞賜的小費，因此他們對待客人必須要殷勤周到，否則就沒有任何收入。

秦小天說道：「你要醉了，還是不要喝了。」越是不讓他喝，小傢伙偏是要喝。

沒想到他真的是張厚，個在青峰嶺的燒火小土匪，居還活著。

修行的人往往都有各自不同的嗜好，有嗜酒嗜茶的，也有嗜好稀奇古怪飲食的。

半響，秦小天才忍住笑說道：「小風，你這樣可不行，太嚇人了。」

西湖邊全是菜田，湖邊的淤泥中有大片碧綠的荷葉，在微風中搖曳。

秦小天見圍觀的人太多，眉頭一皺，說道：「好了，相見就是有緣，夥計，今天的茶賬算我請客，大家不要圍在這裏，我們兄弟不是耍猴的……」

「哈哈，是兩個兔兒相公！」

竹林發出一片沙沙聲。過了片刻，秦小天搖搖頭，說道：「沒想到這裏也有修真者……」

秦小天點頭道：「走了，呵呵，好像不願意和我們發生衝突。」

秦小天好奇地扭頭看去，心裏微微一動。

習北風滿臉通紅地說道：「再給我一壇那個……太雕老酒……」

酒鋪老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才五六歲的小伢兒，居然神氣嘎嘎地詢問自己。愣了一下，他陪笑道：「小少爺，這……這是太雕老酒，陳了五十年……呵呵，喝的時候，要兌上新酒才好。」

有人喝彩道：「這小伢兒好力氣！」

秦小天笑嘻嘻道：「我說過，這酒……嘿嘿，不是小孩子可以喝的。」

秦小天笑道：「是飲料的一種，含有酒精，喝了……人會飄飄然，嗯，小孩子是不能喝的。」

一個夥計打開酒罈封蓋，習北風伸出兩隻白|嫩的小手，說道：「拿來！」

茶博士滿頭大汗地跑回來，說道：「酒鋪馬上就送酒過來，各種好酒都有……呃……」他看見桌子上空空的盤子，不禁愣住了，抬眼望望秦小天，又看看習北風，神情既驚訝又疑惑。

習北風不以為然道：「同樣的……再上一份！要快！」

習北風才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管浪費不浪費，第一次品嘗凡人的食物，當然要盡興大吃。他不理會秦小天的話，繼續吃著喝著，不一會兒，桌上的食物就被一掃而空，說道：「好吃！我現在才知道什麼是人間美味，大哥，我還要！」

進城不遠就看見一個很大的茶棚，習北風指著問道：「那就是飯鋪嗎？」

秦小天看也沒看，說道：「兩壺……你們這裏最好的茶，小吃、麵食、鮮果只管上來，讓我家小弟吃的滿意……有賞。」

眾人在鬨笑聲中漸漸散去，不少人拱手相謝道：「謝謝公子！」

秦小天也不懂，但是肯定不是好話，說道：「不知道，可能是罵人的話。」

習北風疑惑道：「不能喝嗎？」

「噗！」習北風小臉漲得通紅，罵道：「啊呀……什麼味道？太難喝了……」

他再次出言試探：「小天，當年……我離開陸家莊的時候，你給了我五十兩銀子，不對，是多少兩銀子……你還記得嗎？」

秦小天知道宋朝飲食發達，也不奇怪一家茶館可以拿出這麼多菜點。

秦小天只好負責善後，誰讓他當了習北風的大哥。他說道：「好了，你們可以走了，嘿嘿，惹誰不好，來惹我的兄弟，打了也白打……要是不服氣，那就再來！不過還是白打，呵呵。」

秦小天說道：「別看我，是他吃的……」

酒鋪老闆、茶博士和抬酒的夥計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習北風。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茶館原本就是消息集散之地，人們閑著無聊，什麼消息都傳。

習北風說道：「鬼鬼祟祟的不是好人。」兩人一前一後沿著湖岸向城市走去。

從客倌老爺上升為客倌大老爺，可見銀子的威力不凡。

這麼一個小小得人怎麼能夠吃掉那麼多東西？秦小天很快就明白過來，因為凝結的身體需要食物補充營養，而且習北風從來沒有吃過凡人的東西，強烈的好奇心導致他狂吃濫飲。這是一個過程，很快就會過去，到那時候，再美味的食物，他也會不屑一顧。

有好心人說道：「小伢兒，酒還是少喝為好，你年齡太小，會喝醉的。」

饒是張厚臉皮厚實，也不由得紅了臉。

這人非常面熟，可是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老態龍鍾的朋友。他心裏琢磨：「張？張大爺？奇怪，怎麼感覺這麼熟悉？」

劈啪！白|嫩的小手堅硬似鐵，齊二不但被抽掉了兩顆后槽牙，還一跤跌倒在地，捂著嘴連話都說不出來。

習北風湊上去使勁嗅了一口氣，疑惑道：「味道很怪，這玩意兒好喝嗎？」他又聞了聞。

秦小天早就不喜歡人間的食物，只有水果還能吃一點。習北風是第一次品嘗這些東西，由於他凝結的身體和人類基本相同，對食物的味道很是著迷，一開始只是淺嘗輒止，到了後來，直接吩咐茶博士用大盤端上。

「胡說八道，我吃點東西……嚇到誰啦？」習北風意猶未盡地伸出舌頭舔舔嘴唇，一副不滿足的樣子，看得秦小天也禁不住想嘗嘗味道。

「老天爺……這，這怎麼可能？」張厚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信，因為這是當年只有他們兩人在一起時發生的事情，別人不可能知道。

「不是，應該是茶館和圖書。」

「小哥兒……你是？」

張厚對秦小天的印象深刻，自己脫離綠林，起家的資金就是秦小天給的。他失聲叫道：「秦……你，你是秦……」

秦小天抱拳笑道：「大家請繼續喝茶，呵呵。」

張厚獃獃地看著秦小天，嘴唇哆嗦了一陣，喃喃道：「天哪……這也知道，可……可長得實在不像啊，太年輕了……不會老嗎？」他徹底糊塗了。

張厚活了這麼久，見識閱歷也比以前大大增加，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當年的秦小天。

茶棚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家酒鋪，茶博士可不想放走這個貴客，寧願自己跑腿去買，也不敢拒絕客人。

習北風無法接受這種限制，什麼小孩子不能喝酒，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小孩子，說道：「哦，我不是小孩子，我可以喝！」

這實在太驚人了，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小孩子，竟然一口乾掉大半碗酒，而且還若無其事地再要一碗，而他的大哥在一旁笑咪|咪的也不阻止，反而示意夥計繼續倒酒。這兩人真是奇怪。

他不敢輕信對方，又繼續追問：「陸家莊？當年一共有四個人，還有其他兩人是誰？」

上午時分，早茶剛剛結束，還沒有什麼客人，茶博士引導兩人來到大樹下，找了一張齊整的竹桌，一邊用手中的抹布擦拭，一邊道：「這裏好，陰涼地，有涼風。」

習北風可不一樣，下手之狠讓秦小天都感到吃驚，小小的身體猶如蝴蝶穿花，揚起小手抽人嘴巴，小腳丫專揀人襠部踢，速度極快，凡人根本無法躲避。連續十幾記重擊，打得那幾個潑皮全部躺倒在地，抱著傷處翻滾不休慘叫連連。

習北風跳下竹椅，問道：「這壇是什麼酒？」

「小少爺，請吩咐……」茶博士手中有一把竹籤，上面記錄著各種茶點，他小心的將竹籤放在桌上，宮頸地等候習北風吩咐。

「有什麼好吃的？我餓了！」習北風爬上竹椅，盤腿做好，仰著腦袋說道。

一壇玉壺春酒大約有十斤，罈子本身也有幾斤重，習北風的外表只是一個小男孩，抱著酒罈的樣子十分可愛，他一手托著壇底，一手抓著壇口，舉到嘴邊喝了一口。

經過秦小天的教導，他開始學習如何裝普通小孩，主要是說話的口氣和神態，儘管還有點老氣橫秋的樣子，但是比在森林中好多了。

酒鋪的老闆也送酒過來，幾個夥計抬著一個個瓷壇走入茶棚。

秦小天站起來說道：「我是你的老朋友，呵呵，在青峰嶺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後山打獵，還記得嗎？」

習北風立即向裏面走去。

茶博士一愣，忙說道：「大老爺，酒沒有……不過，小的可以去對面酒鋪買來，大老爺需要什麼酒？」

「客倌大老爺，小少爺，請稍候……小的馬上就來。」

秦小天拿出十兩銀子，說道：「要最好的酒，不論黃酒白酒還是村釀米酒，只要最貴最好的……記住，不能摻水。

「啊？」茶博士吃驚地叫了一聲，隨即意識到自己不該如此無禮，慌忙道：「是，是……小少爺請稍候，這就來！這就來……哎呀……」

酒鋪老闆猶豫地看了一眼秦小天，見他滿不在乎地揮揮手，老闆放下心來，吩咐手下的夥和_圖_書計道：「打開！」

一時間竟想不起名字，接著又道：「不對，你……你不可能是他，他不是這個長相，年齡也不對……呃……」說著站起身來。

他摸摸雪白的鬍子，說道：「小天……你難道不是人？」只有如此解釋才能說得通，一個正常人不可能長生不老。

秦小天發現這裏的確是古杭州。在他的記憶中，歷史發展到南宋時期，這裡是都城臨安府，不過他也不確定天演世界中的地球到底是真是假，一次也就不關心以後會有什麼變化，這個城市只是一個符號、一個地名，一個路過的驛站而已。

茶博士的腰頓時彎下一截。

酒鋪老闆愣愣地看著兩人，被秦小天的目光掃過時，他從心底里冒出一絲寒氣，只覺得渾身不自在，急忙道：「一共十壇好酒，其中八壇太雕老酒，都是五十年陳酒，還有兩壇是北地釀造的玉壺春，呵呵，如果不夠，我再回去拿。」

只見習北風不用筷子，直接用手，一手拿著醬肉，一手抓著松子棗泥麻餅，嘴裏塞著小籠湯包，興高采烈地大聲咀嚼著，吃得滿臉開花，身子幾乎要爬到桌面上來。看來他非常喜歡這些食物。

「張厚！猴子！」秦小天試探著叫道，眼睛緊盯著老掌柜。

「好氣魄！」秦小天大讚，眾人呆若木雞。

他扭頭看去，心裏不由得疑惑：「他是誰？怎麼會知道我早年的江湖綽號？難道是以前綠林朋友的子侄……哎，不可能啊，我早就脫離了綠林，連名字都改了，他是誰？」

秦小天招手道：「猴子，過來坐。」

秦小天笑道：「沒錯，是我……秦小天，呵呵，沒想到還能見到你，猴子，當年你離開陸家莊，沒有去大名府？」

「掃興！」習北風拍拍小手，重新坐回竹椅，身子像小貓一樣蜷縮起來，懶洋洋地說道：「好想睡一覺，很舒服的感覺……」

「老掌柜……今天齊二來搗亂啦，您老要是早點出來，那潑皮也不敢這麼亂來。」

秦小天笑顏逐開地站起身來，問道：「都是些什麼酒？」一副酒鬼附體的模樣。

桌上重新擺上各種小吃，秦小天取出一隻玉碗。喝酒要用好器皿，這一點他很贊同，至於人世間的各種美酒，他只是習慣性地喝一些，作為一種消遣，一種嗜好。

張厚傻了眼，他可以肯定，自己離開秦小天後，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類似的話，以免被人知道自己當過土匪的事。眼前之人一口道出當時的情景，不禁讓他疑惑起來。

張厚顫巍巍地走過來。兩人因為靠得近，說話聲音也不響，沒有引起別的茶客注意。

老掌柜對這裏的茶客很熟悉，咳嗽了一聲說道：「老了……齊二？咳咳，要在我年輕時候，一刀就卸掉他吃飯的傢伙……咳咳，現在……唉，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啦！」

老掌柜端著蓋碗茶正好送到嘴邊，閑言手一顫，茶水潑出去一小半。

習北風問道：「他走了嗎？」

「闖禍？闖什麼禍？」

茶水點心流水價端上桌來。茶博士送上的都是店裡最好的東西，當然也是最貴的，只求秦小天能夠多給一點小費。

兩人沿著一條蜿蜒的土路，沒走多遠就踏上官道，那是用青磚鋪設的大道，路兩邊是整齊的楊柳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