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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只可惜你父母死前還在念叨你的名字，你妹妹生前也死的太慘。」

「沒錯，後來有人施法給這小子續命，才讓這個無心之人活到現在。只可惜，體內血統排斥嚴重，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成年及冠的一天！」

畢竟讀了幾年書，這種問題還是看得清楚。

「挖心？」劉振英一怔，這遭遇……下意識看向圓鏡中的荀易。

血泊中浮現一把匕首，血臉傳來老者的話：「你用這把刀將自己的心臟挖出來。」

「不過，對於報仇，我的確挺感興趣。閣下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要蠱惑我嗎？說吧，要我付出什麼才能得到力量，將所謂地母神宮、異界邪神還有晴隆城的城隍通通殺了。」劉振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要我的命？還是所謂的靈魂？」

「哼！」突然劉振英低聲笑了起來，悲涼的笑聲在洞窟回蕩：「閣下，你的勸說實在沒有一點可信性。」

血臉笑道：「地母神宮的人受到背後某一位地母的指示，前來晴隆城尋找初代地母遺留的玄黃之血。為此，和異大陸的蠻族聯手。」

「沒死？你感染瘟毒，如果不是本座設法護住你的小命，你現在早就死了！」空蕩的洞窟回蕩著低沉的聲音。

劉振英伸手摸了摸身體，感覺體表溫度似乎比平常要高，而且皮膚也浮現淡淡紫斑。

圓鏡把荀易這幾天在城中所做的事情展露。

映入眼帘的是倒掛著的鐘乳石，滴滴水珠打下。

「說起來，你這個妹妹也不傻。在第一時間就請人去晴隆城報信。只可惜報信的人被人射殺。」鏡子一動，又把和*圖*書另一處畫面顯露。

心緒越發低沉，陰暗面慢慢積蓄，血臉似乎感覺時機差不多了，血泊中冒出一隻手，施展「圓光鏡術」。

鏡子又把可能發生的一個未來顯露。在那個未來中，劉瑩綺因為承受不了被一群大漢羞辱，直接咬舌自盡。但是在自盡之後仍然被那些異族人狠狠玩虐一頓。

「若非本座設法用血咒鎖住你的生機，你此刻早就去陪你父母妹妹了！」

「為什麼……為什麼只有我需要遭受這些？」劉振英雙目無神，低聲喃喃著。

「你知道他為什麼在這次大瘟疫中沖在第一前線？」

「沒錯，把你的心臟挖出來，讓本座見證你的決心，然後會賜予你向神靈復讎的力量。」陰沉沉的聲音將匕首送到劉振英手中。

「想要獲取力量？想要對神靈復讎？那麼，就讓本座看到你的決心吧！」

恨意不能落在荀易身上，一股腦算在地母神宮的人頭上。

劉振英想到那些金髮男子，可不正是異大陸的象徵？

「誰！」劉振英猛然抬頭，四下打量后，最後目光落在自己身邊的血泊。

「心疾？我看他也只能用這個借口早夭了。只可惜他沒有子嗣，未來連香火都沒人傳續。」

到現在，劉振英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水滴落在臉頰，劉振英眼皮微動，徐徐醒來。

劉振英啞然，對自家發小，似乎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了解過。

心性太純粹了，因為自身的遭遇，所以盡自己最大努力拯救身邊苦難之人。

望著圓光鏡中的荀易，突然用力一推，鮮血飈射四濺。匕首化作尖銳的魔爪死和_圖_書死握住他的心臟。

於是，地母神宮協同某些存在一起把少年的七巧玲瓏心挖走，將其殺害拋屍雪原。」

「區區一個凡人居然敢去找瘟獸報仇。」血臉譏笑說：「除了再添一條人命外，還有什麼用？」

「嘖嘖……你應該慶幸，幸好你妹妹一念之仁，留在城裡面幫助那些病人治病，而不是親自回去報信。不然的話……」

好人沒好報。

那是幾個金髮男子將前去送信的婦女先奸后殺，然後把劉瑩綺交給劉振英的書信撕毀。

能夠看到，在圓光鏡中有不少熟人在荀易的照顧下得救。就連苗縣那幾個下三濫的無賴都被荀易救回來，可憑什麼他們家的人全死了？

「還有，這次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無緣無故，我似乎不認識閣下，閣下為什麼要救我？」警惕心大起，劉振英看著血臉。這個怪異的血臉之所以能夠存在，完全是藉助自己的血液。甚至血泊跟自己身體也產生某種特殊聯繫，似乎還在自己體內流淌循環。

劉振英一怔：「你說的這是荀易？」

「令人作嘔的奉獻精神，這種討厭的光輝多少年沒見了？」老者面露厭惡之色，自言自語：「不過上一個具備這種精神的福神結果怎麼樣？不還是看到世間各種罪惡，最終引起神墮化作邪神？」

自己腿上有幾個怪蛇撕咬的窟窿正不斷向外流血。而那些鮮血化作血泊時，怪異的鬼臉在血泊中升起。只有三個窟窿象徵雙眼和嘴巴。

幽暗死亡的世界，一位老者透過眼前的血水注視人間的少年。少年身邊湧現著各種負面情緒，以復讎和怨和*圖*書氣，正是他最佳的棋子。

可為什麼，最終落到這一步的是他們家？

「可惜啊，就差那麼一點。結果現在你們也只能天人相隔。或者他如果肯多傳授你一些荀家秘術，你也不用落到這般下場。或許還能親手去報仇。」

回憶不久之前的一幕，劉振英喃喃道：「我沒死？」因為家破人亡，他前去找蜚獸報仇，結果還沒碰到蜚獸，被一群怪蛇阻擋。雖然有荀易傳授的茂林劍法，但肉體凡胎對付這些怪蛇，沒多久就跟他父母一樣感染疫病。

血水觀照大千，看到荀易正幫助一位老人擦拭傷口。身上縷縷功德金光照耀，冥冥中還有一條龍形金雲護體，根本不給他可乘之機。

圓光鏡術將苗縣的事情一一回溯，從幾天之前劉振英父母怎麼被人活活餓死，然後屍體拋入火堆焚燒。還有劉瑩綺怎麼艱難去跟縣令求情，然後被人從東城趕出，協同張大夫一起在城裡幫人診治。

「對了，還有你這朋友，如果沒記錯他也是地母神宮的受害者。」血臉人指著圓光鏡：「地母神宮垂涎玄血多年，十年之前有人率妖鬼前來偷取。結果被一個七歲少年以聖人之言呵退，最終慘敗而歸。但因此暴露這位少年身懷聖人心的大秘。聖人之心，軒轅之後，龍族豈會讓人族再誕生一位天帝？別說天帝，一位九重無上神人都不肯再讓人族出世。

「別放了！」劉振英雙目通紅，怒氣慢慢達到臨界點。

正了正臉色，劉振英冷冷道：「沒有鬥爭，沒有傷害的世界？別開玩笑了，就算沒有神靈，眾生自私自利又豈會建立最終的htｔｐs://ｗｗｗ.ｈ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m•cｏｍ理想鄉？」

「怎麼做？」

話語中不乏挑撥之意，原本怒髮衝冠的劉振英突然冷靜下來：「你想說什麼？你故意讓我把仇恨算在荀易身上？」

「說白了，不就是自己快死了，想要在死前多救一些人？好讓自己發揮餘熱？」血臉的聲音在洞窟回蕩：「可惜，好人沒好報，這個世界終究是叢林法則，力量為尊！」

一句句話刺入劉振英心裏。

「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的，因為漫天神靈勾心鬥角，因為這些神靈視眾生如螻蟻。所以這種不公才會發生。」絲絲縷縷蠱惑魔音從血泊涌動。「你想要報仇嗎？對地母神宮，對那些異神以及對晴隆城城隍還有本縣土地。如果世界沒有神靈，一切由生靈自主，那豈非是一個沒有爭鬥，沒有傷害的理想世界？」

「就算我用幫他治療心疾的借口，恐怕都難以將這個少年拉入本座的陣營。」

但肉體凡胎，這一刀下去還有活路么？劉振英猶疑不決，遲遲不肯下手。

「嗯……」劉振英呻|吟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下身不聽使喚，陣陣刺痛傳遍全身。

「越純粹無暇的人，墮入魔道之後才越有趣。」老者惡意一笑，盤算之後通過血水和劉振英聯繫。

「對了，現在在你的那幾個朋友幫忙下，苗縣瘟疫算是解決。」突然，血泊中的鬼影打斷劉振英的怒氣：「那個叫做荀易的小子的確不簡單，能夠請來能人異士消除瘟疫。但可惜的是，他來的太晚，如果他再早到三個時辰，你妹妹也不必過勞而死。」

「嘿嘿，這些事情跟本座可沒關係。完全是本地土ｈｔｔｐs://ｗww.ｈeｔuｂoｏｋ.cｏｍ•ｃｏｍ地神以及晴隆城城隍監察不利，被地母神宮聯手異大陸的人算計。這次大難說白了，就是這些神靈間的勾心鬥角。」

劉振英握緊拳頭，牙齒咯咯直響。是啊，區區一個凡人，憑什麼要為家人報仇？

「不枉費我花心思引導他的怨恨。不過他的資質太差，遠不如那個具備聖人之心的軒轅傳人。就連旁邊那個流著稀薄龍血的李俊德也多有不如。」

猶豫了下，握住匕首，顫抖的手緩緩移動到心口。

嘴巴一張一合：「那些怪蛇是疫氣所化，你被怪蛇咬傷，身中瘟毒，你可以仔細檢查下。」

滴答——滴答——

劉振英俊臉扭曲：「既然荀易能無心活命，那麼這顆心就給你了！」咬著牙，不知哪裡來的力量將心臟拽出。「給你！」

「人性本惡，只要有欲，就有爭鬥，就有階級。沒有神靈統治，也有皇帝統治。」

正好，此時圓光鏡中的荀易捂著心口喘氣，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歇息。劉振英一驚，下意識想要起身，突然想起自己目前身隔兩地。

「你跟這小子認識這麼多年，難道沒問過他的經歷？他的心疾怎麼來的？他八歲之前的記憶在哪裡？他為什麼那麼嚮往健康人的生活？」

「好！」看到劉振英這麼果決，血泊中的魔手捏碎心臟，血液在手中化作一朵殷紅的血蓮花重新按在劉振英心口。伴隨著蓮花紮根，黑稠的血液湧向四肢百骸徹底轉化劉振英的身體。同時，還有一篇功法在腦海自動成型。

這句話深深刺痛劉振英心靈。他們家雖然不算富裕，但也可說是小康之家。家中有幾畝地，還時常幫助周邊的窮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