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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勻玩笑道：「武力屬於個人的時候，大家就努力鍛煉身體，或者找個健壯的好爹好丈夫。效忠個人的時候，就拚命吹噓自己的血脈，小範圍聯姻哪怕殘疾也不怕，或者我爺爺八百裡外打飛機，我也能徒手搏熊。屬於派別的時候，那簡單多了，大家就拚命加入那個派別吧，賣一切可賣的東西給有用的人。屬於國家的時候，才是現代人最好接受的那種。」

一個傳統的願意依靠男人的女人，不擔驚，不受怕，更不會受傷。而獨立的女人，偉大的瑟琳娜大人，一開始就被捉走了。

凱蒂看出羅伯茨小姐的走神，那正好：「怎麼想也不行。軍隊屬於國家，我們沒有武力，誰會聽我們的話呢？我們可是通過武力威脅，才得到今天人類政府的正視啊？」

自從那一天真相后，凱蒂了解了很多，只有亞洲的某個半島小國，堅持了下來。

「那就是不同國家司法實踐不同的問題了。」

「我？」羅伯茨小姐一直在走神，凱蒂重複了一邊才聽清楚，羅伯茨小姐皺眉道，「好像沒有這個說法吧？」

凱蒂很清楚自己的位置，願意去想，那是積極體貼又可愛，想明白就不是自己的事兒了。

羅伯茨小姐也很不滿意：「是啊，有錢人犯罪要請最好的律師脫罪，太麻煩了。有權人犯罪可以當作從未發生，從根源掐滅麻煩。」

「如果普通人獲得的好處是一，資本勢力獲得的好處就是一萬！」

凱蒂舉手：「我明白了，如果外部環境不變，人類也沒有學習使用更多工具，我們現在，仍然會延續最古老最民主（禪讓制）權力繼承方式。而技術的改變，帶來思想上的改變，會同時改變外部環境和內部狀況。所以，那個半島只有保持國王一樣的生產力水平，並努力維持不變，才能保證一代代權力的繼承方式不發生改變。從而維持最穩定的社會結構，沒有失去https://m.hetubook.com.com控制的危險，永遠把權力掌握在家族手中。所以他們，不，所以他，不能改革也不敢改革，咦，另一個大國改革，是不是也為了避免這種類似的權力傳承方式發生呢？」

凱蒂舉手：「我明白了，所謂資本勢力掌握國家政權原來是這樣。他們鼓吹軍隊國家化，私有財產不受侵犯原來是為了自己，他們才得到了好處的最大頭。」

凱蒂贊同：「還可以把犯罪當法律，上國際頭條呢。」

凱蒂道：「如果其他都不改變，應該沒什麼變化吧？吃飽的人更多，富裕的人多一些。」

「封建制度很脆弱，哪怕掌控力最強的初代國王，也不能保證權力在自己活著的期間不流失。掌握軍隊的國王，也不能確保軍隊時刻聽從自己的命令。」

寧勻感嘆，果然成長在東歐的孩子對這些更敏感。

「當私有財產不受保護或保護不足，或立法本意與司法實踐有嚴重差距的時候，普通人也能感受到畏懼，任何一種小權利，都能轉化成相當大程度的損害。當私有財產受到嚴格保護的時候，普通人會感覺到安全和安心。可那時候，資本勢力就不只是安全安心了，而是到了真正發揮自己力量的時候。」

凱蒂舉手：「這和控制國家有什麼關係呢？」

寧勻示意凱蒂：「你問問她，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保護了誰？」

寧勻微笑的看著兩雙萌閃閃的大眼睛：「你們都知道，權力是如此美妙，得到就不願放棄。在人類歷史上，東半球，西半球，每一個國家，都有無窮無盡的例子。可對普通人類，可以掌握權力，卻不能永生。為了權力，一部分人追求虛無縹緲的再借五百年，大部分人只能選擇親緣後代。」

凱蒂了解的並不多，雖然也算經歷過，可那時候自己很小，不懂事，更不要說弄清楚複雜的社會制度。htｔps://wｗｗ•ｈeｔｕbｏｏｋ•cｏm.cｏm

「那樣的人才有幾個？」寧勻搖頭，「那是極端情況。」

羅伯茨小姐直接發言：「是啊，血族又不會死。」

與此同時，羅伯茨小姐也願意做一個好聽眾，大部分是好奇，當然也有……

凱蒂皺眉道：「可這樣不是把他們自己也套進去了嗎？間接控制總不如直接控制好啊。」

「沒錯，他們能用資本滲透人心！」

寧勻感覺有點認識了一個新的凱蒂：「時代變了，人們接受不了那麼直接的權力和控制，尤其當暴力夾雜，更容易引起眾怒。只有間接，只有遵守法律框架下的足夠迷惑性才容易被人接受，還可以高喊程序正義。權力可以讓一百個心不甘情不願的美女陪你，金錢可以讓一百個心甘情願的美女笑著陪你，還能心理建設成敬業精神。」

寧勻笑了笑：「別著急，你們沒發現嗎？掌握權力和繼承權力，都涉及到控制問題。最容易出問題的是權力交替期，老的國王死掉，新的國王繼承。掌握權力期間，最容易出問題的是外部發生大的變化時期。」

至於那些混亂國家掌控軍隊的軍閥，凱蒂不屑一顧。

「槍杆子裏面出政權是典型的軍閥思想，沒錯，大多數時候，權力的取得都需要依靠軍隊和武力，可這種思維太直接也太危險，太缺少迷惑性。作為權力最重要的武力，一個有趣的漸進方式是，個人武力，個人掌控武力，派別掌控武力。越來越間接，越來越有迷惑性。在人類最開始的階段，個體力量強大，就能控制一個部落，成為首領。後來，變成效忠國王的軍隊，企圖用個人掌控武力。個人武力不足，就努力宣揚血脈的高貴。再之後，例子也很多。然後就是屬於國家的軍隊，間接程度最高，最具有迷惑性，最容易被現代人接受。」

寧勻聳聳肩：「你們覺得在匈牙利，經歷過東歐劇變，有多和_圖_書少人能接受回歸過去的方式呢？何況那種方式……」

「沒錯。」寧勻打了個響指，「不只是財產多少的問題，而是間接控制的基本底線。沒有這個底線，就談不上資本勢力控制國家政權。當然，這個過程中，窮人與中產階級也受益，不過這種益處，遠遠沒有有錢人多。」

當他們知道自己的工作后，凱蒂彷彿看到了十九世紀資本家親人的嘴臉。

寧勻答道：「準確說，基本沒有哪個國家做到了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美國憲法的第五修正案的表述是『沒有公正補償，不得為公共用途徵收私有財產』。」

兩個女孩都看著寧勻，寧勻微笑：「我也不知道。」

除此之外，另外幾個控制力強國家的參考對象，都有自己獨特的歷史，特別的發展情況，一樣不適合學習。

可畢竟那種方式失敗了不是嗎？真的有參考意義嗎？

凱蒂喪氣道：「可是，資本主義無法控制一個國家啊？」

寧勻聳聳肩：「是啊，權力可以讓人立刻變態，金錢可以讓人慢慢變態。」

凱蒂不贊同：「我覺得不，他們有槍，什麼也改變不了。附近的那個大國，不就是例子。」

寧勻願意解答凱蒂的問題，更願意通過這個過程理順自己的思路。因為瑟琳娜，以及不可能永遠呆在這個世界，在血族中可以商量的人根本沒有。

等到人類政府派出大量人員，建立全面合作的時候，凱蒂知道自己徹底做對了。

「那你還！」兩個女孩咬牙。

沒有瑟琳娜，沒有那些類血族大明星的日子，確實是建立更深厚聯繫的好機會。

凱蒂笑道：「那為什麼不直接掌握權力和武力呢？權力可以想讓誰變態就讓誰變態啊！金錢遇到抵抗力強的石頭，麻煩太多了。一個人可以躲過金錢的邊際，卻無法躲過權力和暴力的邊際。」

「難道不是嗎？」凱蒂很奇怪。

「屬於個人，以及屬於派別的武力，能發和*圖*書揮的作用太大，隨時可以讓資本勢力中的資本改換所屬。而屬於國家的武力，加上嚴格的法律，則做不到這一點。那時候資本勢力就不用再有任何畏懼，充分發揮自己魔鬼的力量。至於錢能做到什麼，你們都知道。」

「也就是說，對普通人，保護私有財產只是防禦性質，對資本勢力，保護私有財產可以讓他們肆無忌憚的進攻！」

寧勻搖搖頭：「沒那麼簡單，不要把人當傻瓜啊。上個世紀還湊合，權力的制約性很大，除非不顧一切的封建時代，或努力建設封建時代。哪怕是內部的競爭，也有強烈的制約性。何況網路時代到來，制約性更進一步，制約的方法多樣，不僅在於內部，還在於人心。還是那句話，時代變了，必須更有迷惑性，才能讓人安心變態啊。」

凱蒂還是搖頭不解。

「我？我不知道。」羅伯茨小姐已經喪失興趣，正在想晚上吃什麼呢。

寧勻只是笑：「我出個小問題，假設，你們知道的那個半島國家改革了，當然，只是改革技術水平，糧食富裕了，出產更多了，會怎麼樣？還能像以前一代代繼承嗎？」

「可感覺上……」凱蒂皺眉。

羅伯茨小姐輕輕搖頭：「直覺上，應該有變化。」

「總之很麻煩啦。」凱蒂還是不滿意，「金錢可以換取美女青睞，卻不能換取任意美女的青睞，只有權力才能做到。如果我口味特別，看見喜歡的就強上，又不喜歡負責，只有權力才能做到。」

凱蒂反駁：「權力也能做到吧，為了殫精竭慮，辛苦工作，日理萬機的領導全心全意的奉獻身心，懷著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等等等等。」

羅伯茨小姐不清楚，凱蒂卻知道，太少太少，連自己的長輩，當初堅信的人，早就改變的很徹底。

就算在歐洲人人厭棄的波蘭，周圍的國家也不希望出現那樣的情況，何況地理上處於歐洲中部的匈牙利。

「這和*圖*書種觀點很有趣！可我們血族呢？」凱蒂又問，「永生不死，不怕權力繼承中傳承的動蕩，半島那種方式豈不是最好的。可惜不能把生產力水平改回封建時代。另一個大國參考怎麼樣，雖然他們……他們畢竟比血緣傳承進步了，也許還會引起不滿，總能勉強接受吧？雖然我搞不懂他們的權力交接方式，可我們不用交接啊？」

可這時候的凱蒂，仍然不知道所謂控制一個國家到底要怎麼控制。

「你想說明什麼？」羅伯茨小姐不懂。

憑簡陋的政治知識，凱蒂也知道無法借鑒，人口，社會情況，文化，地緣，全都不同。

當時的選擇只是不願放棄那種安全感、心理慣性以及畏懼改變，可結果很好不是嗎？

根據經驗，最好的控制方式當然是東歐時代的那些。

「你問問她？」寧勻指著羅伯茨小姐。

羅伯茨小姐不解：「如果不控制軍隊，控制力豈不更差。」

凱蒂皺起眉，羅伯茨小姐偏著頭思索。

連凱蒂也不明白了：「這難道不是對的嗎？」

「別急，很早很早以前，人類權力的繼承方式，可不是父子相傳，子承父液（業），那時候外部環境極其惡劣，必須挑選一個能帶領族人活下去的有力人物，無能的繼承者，帶來的是全族滅亡。後來技術發展了，出產多了，可以容忍權力繼承者是笨蛋揮霍的時候，權力繼承的方式改變了。又有一天，人們不滿足於血緣關係繼承的不安全感后，權力的繼承又一次發生改變。」

這次羅伯茨小姐也學著凱蒂舉手：「保護私有財產當然是保護有錢人，窮人有什麼可保護的？中產階級也基本用不到。」

凱蒂很慶幸自己堅定站在正確的立場上。

當然，有不變的美貌，才有簡單選擇的勇氣。

長大一些后，確實知道了那種控制方式很全面，很徹底，深入一個人生活方方面面，每個角落。

就算沒有其中的痛苦經歷，她又發揮什麼作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