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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作者:貓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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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彼見

第42章 彼見

「不要說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些大了方面去,就說說眼前能夠做到的東西……」
居然還有一部石版底的手動印刷機,藤篩里撒著不知道是鉛還是錫的金屬活字,已經被磨得很光,我稍微看了眼印盤,居然是按照現代習慣,左起橫版的式樣,不用說,又是哪位穿越者前輩——梁公留下的福利了。
「都是些嘴炮而已……」
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類似的背景或是經歷,最少也是殷實有閑人家的子弟,所以才能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結交和串聯,依靠日常的志趣和同好相互吸引,結成這個小團體。
「甚好……」
蔡元長眯起眼睛道。
「我又不明白你們再說什麼……」
有的是拿本書做到角落去,自顧去讀的搖頭晃腦;有的則是對牆用水蘸毛筆,開始寫一些不明所以的東西;或是拿起刀剪,自得其樂的修理花圃,或者乾脆打著哈欠走進房裡,不一會兒就鼾聲大作起來。
不過既然承蒙招待。
因此,可以輕易讓人感受到,這些純粹是遊學士子和本地富家子弟構成的,小小的文學圈子裡,也有兩個山頭派系之爭。
「日復一日的鼓吹來博取名聲,作為自己的進身之階……」
「真要實際干點什麼的話……」
「還是身體力行的操練武藝,然後保護左近不受亂兵流匪至侵害么……」
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所謂復興社稷會的所在,其實是一箇舊書鋪子的後院,空氣中充滿了某種油墨和舊紙的味道的頗大院落,門楹上只有一塊寫著墨書「樂道」的木板,不過收拾的恨乾淨,最多就的是各種新舊不一的書籍和文抄。
我前身在洛都京學的經歷,讓我和他其實並不缺少話題和典故,還能扯上一些歷史典故和真真假假的野史段子什麼的,於是重新聚了幾個人過來,就這感興趣的話題攀談起來。
這些人並不是讀書讀傻掉的窮清高,特別再這個時聞餓殍和兵火的亂世,很容易就討教起了細節上的可行性和人事安排。
「夏生有禮了……」
既有普通大族的家塾刻和圖書書,也有專業的書院刻書。
只是聽說我的現今的職業,只是個郎中,不由露出某種哭笑不得的表情,很有些不大相信,又不好深究的意思。
「講談社和復社的同年快去助力……」
我想了想有趁熱打鐵道。
我攤攤手道,看著他們不知里就的表情,抱頭蹲已經捂嘴笑的,眉眼彎成月牙兒。
「兄台有何見地……」
我嘆了口氣,這種動不動以為多喊點口號,就能影響別人改變世界的文青中二什麼的,最討厭也最麻煩了。特別在他們自以為得理的情形下。
正在說話間,再次聽到說話的聲音漸進而來,幾名有些興高采烈的士子走進院子來。
我對蔡元長笑笑道,看起來很有些古代版文學宅,加讀書同好會秘密花園的味道。
對方有些意味深長的說。
隨著復社眾人的加入,聲調和氣氛也變得有些激烈起來,我邊的蔡元長,也告了個罪擠進去調和。
既有流於民間雅俗濫觴的大小書坊刻書,也有宗教色彩和勸教濃重的寺院刻書。因此像這種手壓式的簡易印版機制,入手的門檻倒不是太高。
我輕描淡寫的解釋道。
「真要他們去身體實踐做點什麼,估計會有不少眼高手低的戰五渣……」
我實在很期待未來諸如新東林黨的領袖,文人最後的良心蔡元長什麼的,如果他真是歷史上那個人的話,總會有出頭之日的。
「他們在自家足飽的情形下,拿出過一粒米,幫助那些貧寒疾苦的鄉人么……」
這部手工印刷機,便是他們最大件的公產了。
「什麼都沒有做到,整天就會坐在這裏夸夸其談的,空對空指手畫腳,就能獲的濟世憂民的成就感……」
倚牆的幾間房舍,看起來頗有生活的煙火氣息,一角攀架的瓜蔓和一小畦花圃邊上。
既有傳統意義上最高學府——國子監刻書,也有各道州府的地方學校刻書。
居然找我問意見。這不是送臉上門么。
依照更進一步的自我介紹,這位蔡元長,乃是人文鼎盛的閩中大族出身,因為族人在徐https://www.hetubook•com.com州地方任官的緣故,得到一個保舉的名額,到當地碩果僅存的彭城書院來進學,這處復社的場地,便是他託了關係半買半送弄下來的。
幾個聽我點評戰五渣的陌生士子,正站在我背後。
我也多少了解一些當地士人文林的情況,因為徐州當地作為水路交匯的要衝樞紐,卻好幾十年沒有戰火直接燒到州城下的相對安穩,因此很是吸引了附近的兩淮、兩浙、閩中諸道的求學之士,也算是這大亂之世中,難得安寧一隅的人文薈萃之地。
「不為良相,便為良醫嘛……濟世和治病,有時候是一碼事啊……」
「需要楹聯么……」
然後,在這個亂世大環境里,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維持著士林文風的一點最後傳統,或者說尊嚴和驕傲,宣揚著自己的理念和主張。
赫然也是見過的,辰國寺中那些高調演說的,原來也是他們一群的。
「所以,戰五渣你好,戰五渣再見……」
「有必要麼……」
我也給他們出了幾個主意,讓他們可以利用現有的東西和本身專長,稍稍弄點創收門路什麼的,雖然不多,但是勝在穩定和細水長流。
蔡元長又對那些人介紹道。
「夏兄對他們怎麼看……」
就好比外藩諸侯,雖然大都對來自洛都的號令,陽奉陰違或是自行其是,但是也不妨礙他們名下的軍將官屬,將自己的子弟送到洛都的兩學三附去修行學業一樣。
而特地邀請我過來,不過是某種找到可以討論高層次話題的見獵心喜。
我丟下一句轉身就走,我今天似乎是受到前身的經歷和記憶影響,遭遇和扯蛋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再糾纏下去就要露怯了,所以乾脆一口氣沒腦黑到底,然後撇清關係做路人好了,嗯對了,我兩貌似本來就是路人啊。
我想了想還是婉言拒絕了,雖然不知道他和本時空的那個人重合多少,至少這會他還只是我行程中偶遇的一個過客而已。現在還不是高調張揚的時候。
「我從頭到尾只看到一群說空話的人而已和*圖*書……」
「那你覺得彼輩,又可以做些什麼呢……」
「取之南山東籬,悠遊林泉之古意……」
「好吧,你們中有些人不是戰五渣……」
這時蔡元長也擠了出來,臉色有些不好看。
嗯好象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溜過去了。
把買來的東西,擺在搬出來的舊案上,燒水沖茶,然後就隨意自取自飲,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看起來閑淡率性的多,顯然是日常亦是如此。
「又和趙元鎮、李泰定、胡邦衡他們戰起來了……」
連抄局的名字我都想好。
「不知這位兄台口中的戰五渣和嘴炮,是什麼來由……」
然後在辰國寺的某個後門,已經聚攏了一堆戴頭巾的腦袋,遠遠就能聽到,大聲爭論的聲音,因為這種場景讓我有些眼熟,又有些親切的味道。
不過可以理解,誰都是那個中二的年紀過來,也曾經熱血和憤青過。就算是大學時代,也有所謂文、理之爭的說法。
「就叫東林抄局好了……」
比如辦一個抄局,從小處開始依託辰國寺,印些勸人為善的白話佛經和本生故事,印一些寺院的導覽圖和名勝點的冊子什麼,搭售在寺們邊上的香火鋪子里,絕對不少人來買的。
按照他的說法,這也是一個興趣頗雜的鬆散團體。
「我沒有見地……」
不過相對於閑淡到有些宅的蔡元長這班人,講談社的人,就多了一點些鋒芒畢露的激進味道。
既有地方官府刻書,也有各路差遣使司的刻書。
「或者短期內,免費教那些貧寒奮進之輩識字,給他們一個改善命運的機會。」
我聽了一會,覺得沒什麼意思,也站起來招呼一聲準備離去。
「有很多種方式啊,開館授塾去教書育人,數載數十載后桃李滿天下,也是先賢的教化宣德之功……」
「或曰辦書坊,印文抄,也能上聞達公卿權貴,下廣告黎庶小民,推行和宣揚自己的主張和見第……」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我皺了皺眉,他們是不是誤會什麼東西了。
不過他實在盛情難卻,又保證絕計就在附近不會耽誤太久,就m.hetubook.com.com順手在寺門前買了兩大包茶餅,幾包粗細點心,又從素食鋪子切了一大盤黃米做的粘蒸糕,跟著他們穿過兩條大街,來到了距離辰國寺不遠處的復社。
對方的城府或者說涵養不錯,繼續問道。
真正稀罕的是那些金屬活字的來源,要知道這些蠅頭陰字的微型鑄刻工藝,可不是隨便什麼五金作坊,都可以做出來的。我不由多他們其中身份的隱藏屬性,多了一些猜測。
我想了想繼續吐糟道。
我送給他們的其實是,明代東林書院創始人,顧憲成所撰的對子,算是一點點小小的惡意趣味,既然有復社,這麼能沒有東林黨呢。
事實上因為數百年前,活字印刷的提前出現的大量推廣普及,如今世間出版業已經達到一個相當高的水準,其中:既有傳統皇家的內府刻書,也有省台部院的所謂台閣刻書。
相比李伯紀他們說的時弊,這裏辯駁的都是些引經據典、春秋大義什麼的東西,讓深受現代教育熏陶的我,不免有些雞聽鴨講的悻然感。
因為可以說這個復社是沒有任何收益,反而要大家不斷自己掏錢出來補貼進去的,貌似蔡元長是因為投入的最多,所以被推為領頭的。
「正想引薦給你們呢……當是好生結交親近一番呢……」
又比如收羅舊書,重新裱訂后,開辦對外的租書業務等等,城中偌大的坊間,總是不缺少各種各樣文化和精神上的需求……而說到各種學生時代創業和打零工的想念和電子,他們是絕技沒有現代人那麼豐富多彩的。
此對一出,頓是一片叫好聲,其中書法最好的王甫,馬上龍飛鳳舞的臨寫了下來。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
「再沒有比這個更便宜的終南捷徑了吧?」
「伯紀……」
「只會嘴上夸夸其談,而缺少實踐行動力的傢伙,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只會忽悠的嘴炮……」
既有公使庫的刻書,也有公卿顯貴,豪門大戶,各種名目的家刻和祠堂刻書。
「這位夏生,雖然只是初識,但卻很有些讓人耳目一新的見地……」
作為日常的活動內容,據hetubook.com.com說除了收羅和傳讀各種古今書類之外,時常會拿他們自己寫的一些心得、詩作之類的東西,拿到這裏來供大家品評賞鑒,然後印些小圈子內流行的集抄,作為紀念什麼的。
「夏兄有什麼佳對么……」
「自然是有必要……」
然後又進來一人喊道。
李伯紀說話自有一種爽直利落的味道。
「因此,所謂的憂國憂民,不過是他們吃飽了沒事幹,顯示自己高人一等的炫耀手段而已……」
「那兄台可以多留一會,聽我闡明了主張,再做評定啊……」
混多了論壇,我至少知道了什麼叫乾貨和行動力,就算是草榴自|拍暴露狂之類的,也要在照片附上寫著自己論壇ID的紙張,才算得上良心誠意之輩……
雖然科舉制度已經崩壞的七七八八,但是在藩鎮割據的地方上,還是保留一些學館和考拔制度,以便提供協助治理地方的官吏之屬,畢竟地方政權的運作,可是沒法全靠任人唯親的裙帶關係。
雖然因為戰火打亂了傳統科舉和官學的上升之途,但無論是求仕于地方守臣,或是將來繼承家業什麼的,都需要相應的文化知識和眼界閱歷。於是也維持了少許遊學、進修的市場和空間。
呼啦啦的院子中就如颳風似的跑出去一群人,連我和抱頭蹲也被裹挾了過去。
一個聲音叫住我。
我搖了搖頭。
因此,最後只留下蔡元長陪著我繼續介紹這裏的情形。
在公眾場合演說的本非本朝傳統,而是在乾元年以後才興起的,這也算是兩學遺風之一,梁公創立諸學而流傳下來的善政之一。
「拿到戰陣上,就是五個呼吸也沒法活下的渣渣……」
「彼輩頗有竹林遺風啊……」
然後自我介紹,他們是屬於名為講談社的另一個小團體。
再不行,還可以編印一些千字文、三字經之類的蒙讀手冊,紙張工料都是現成的,所費不過是時間和人工而已,與人方便也于自己有利。
「這位乃是我的同鄉,李伯紀,邵武人士……」
蔡元長對著領頭的高個子招呼道,對方點了點頭。
「若你還有向道上進之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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