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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看到樓下庭院里正在忙碌的崔綰婷，不禁問道。

我這才發現，一隻沒有見到韓良臣，不由再次有些擔心起來。

「結果反被我們一陣好殺出去……」

廣府五城之中，隨著時間推移，街壘對抗事件的後續影響，還在持續回蕩著。

只是偶爾角落裡還有沒清理乾淨的血跡，暗示著這裏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話說製作肥水炸彈這種，嗯嗯神奇的武器是你的主意……」

「幹得好……」

一、二、三、四，細數下來三小一大的身影全都在。

我想起冰窖里還有十幾個俘虜等著我去處置呢。

她再次抱怨了起來。

各種惡劣的影響，已經隨著泛濫的謠言，不可避免的擴散開來，比如下城的防軍不滿待遇造反，之類離奇的說法，已經不是當事人等可以輕易遮掩的，更何況，有這個權勢和地位的人，也沒有義務，替他去遮掩這些東西。

因為南朝採取的是大小相峙，交叉檢視的體制，用來避免畿內下轄的任何一支力量獨大，以影響中樞的平衡。

所以現今的防軍，是從其他城區，分遣一部分過來的，尚屬於嚴重缺編的狀態。

或許對某些上位者來說，這還是好事，那些飄沒的軍資和虛報的人頭之類爛賬，就此一筆勾銷，死無對證了。

既然這位信任的副都虞侯陳子錕，已經當眾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就不可避免的在第一時間，與之劃清界限才對。

隨著我穿庭過廊，招呼行禮的聲音和和_圖_書動靜，他們的疲憊或是緊張的表情，也變得生動泛活起來，至少不像是剛剛遭遇了一次內外的潛在危機。

「若是不出來露面幫忙……後半生就只能在大澳過了……」

「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

領頭排眾而出的謎樣生物，看起來還是活蹦亂跳的氣場十足；滿臉關懷和擔心，挽著我手臂不放手的是抱頭蹲。

「明白了，我會儘快作出處置的……不能留在宅邸里太久……」

「冰窖里大概還有十幾個活口，還沒來得及逼問出些什麼，估計就是那些防軍想要的吧……」

「因為老娘威脅說她。」

「後面又來了一批，卻直接衝進內宅里……」

在來自宗藩院的陳經歷陪同下，重新回到柳泉老街的時候，那些聚集在街道上的防軍，已經不見了蹤影，街壘也被撤除一空，滿是油污和穢物的地面，也被清理過。

「最近的一隻報更隊也趕了過來，在外呼應尾銜而擊，才把他們全部留了下來……」

下城之中的各種關係，已經被發動起來，對這件事情，從個角度進行大做文章。婆羅洲會館，也乘機拿出一份準備已久的聯名交涉，在宗藩院刷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將陳經歷請倒偏廳去陪坐喝茶，又奉上一封至少五百緡的錢票之後，我終於得以清靜下來，詢問家裡到底都發生些什麼。

我只要派人到處散播一番，順勢製造更多的謠言和瘋傳，將這個由頭間接送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門去，相信總有不甘寂寞的野心之輩，會出來伺機做點什麼的。

「你離開之後不久，外圍就報告有人窺探……」

「可是你家的人，為毛都找我來請示啊……」

而唯一比較年長的崔女正臉上，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神色，似乎被人裹挾出來的一般，低頭走在另一邊，但至少看起來精神狀態不錯。

我深深吁了一口氣。跑去交易莫名其妙的被人埋伏了一吧，回到家來卻發現又被人給偷襲了，任誰也不會好過的。

我想了想又道。

「我這一次出去，也差點中了別人的埋伏……」

「結果夜半，接二連三的就有人摸過來……」

「滅口加清場，處理完手尾，才趕回來的……」

不過宅院周圍的一片狼藉，還是讓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提了起來。被推倒的房子子和坍塌的牆壁，充斥著火燒和煙熏的痕迹。

她臉上閃過一絲驚愕，還有某種或許連她都不自覺的發自於內的擔心。抱頭蹲也跟著輕輕唔了一聲，抱緊了我的手臂。

雖然平時這些部門的職權，頗有交叉重疊之處，但是所謂基層的職權是爭出來，常年積累下來的大小摩擦和矛盾，不妨礙他們坐看笑話，或是乘機推波助瀾，乃至落井下石的打算。

「對了，她為什麼也在這裏……」

「然後天亮之後，防軍也趕來包圍了城坊……」

謎樣生物突然露出一個狹促的表情。

謎樣生物如釋重負的抱hetubook.com.com怨道。

「老娘被你坑死了……」

我也開始說起我這一夜的遭遇。

若是平日里要是得手了，或許時候還可以補救一二，比如處於維護體制內權威的慣性，由官方做出另行的解釋，來掩蓋和抹除此事的影響，然後在幕後再進行權衡交涉和妥協。

也是承平日久，各種墮樂馳廢的重災區，因為貪圖好處便利，大家都往裡面塞人和營鑽，將日常體制破壞的七七八八，因此這次下城變亂，舊有的防軍幾乎沒有發揮任何作用，就一鬨而散。

「那真是辛苦你了……」

她雖然輕描淡寫說的簡單，但是其中的驚心動魄，可想而知了。

「老娘命苦欠你的么……」

束手或是持棒，負責監工的是新成立的報更隊，裏面一些穿著整齊制服的熟悉面孔，經意或者不經意的，都在對著我的車馬，用眼神和表情致意著，多少增添了些許的安全感。

出於對廣府體制的基本了解，戍守五城的防軍，更像是某種輕裝化的治安部隊，裝備訓練上只能算是三流，但是因為所處的畿內要害，屬於風險很小油水頗大的職業。

怎麼看，作為直接的責任人等，都不可避免成為廣府城中，最新版的笑柄和話題。

嗯，雖然有點好色輕友的嫌疑，但我還是不免鬆一口氣了，這才有心情打量起其他人來，雖然他們的表情有些焦慮或是著急，但是沒有多少頹喪和低沉，看起來情況不像我想的那麼糟。

「前一批只是在外頭放和-圖-書火吵鬧一番的虛張聲勢而已……」

這個擔心，直道我走回到改造過的曲巷中，正面打開的大門中，迎上前來的身影，才從嗓子眼裡重新掉了下去。

謎樣生物撇撇嘴道。

「我讓伯符他們的報更隊，想辦法攔上一攔，再做打算……」

然後一個突發的意外消息，則讓他們都沒有心思在繼續下去了。

然後我見到了等待消息的老家臣蔡廖和其他人，不久之後，隨著四散出入的人群，我也發現事情似乎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然後更多的會館成員，自願或者不自願的聚集過來。

「他這次傷不輕，怕是要調養上好一陣額……」

我最後總結道。

陳經歷算是陳夫人的族親，也算是她在宗藩院給我留下的關係，雖然沒法吃果果的直接做些什麼，但是陪我走一趟表明支持的立場還是可以的。

不過相對於我事先安排在周邊的人壽來說，就有點不夠看了，畢竟我還帶是受過四海衛的訓練不是，輕易的穿過這些眼線和暗哨，進入到裏面去。

整車整車的海砂被傾倒在地面上，然後掃倒路邊的溝渠里沖走，最後用潛火鋪借來的水車上，人力壓出的水流，將路中間沖洗出一條勉強可以通過的範圍。

這也打亂了某些人的後續部署和步驟，僅僅因為這位驍騎校的私心而已。

初步處理好這一切。

不明身份的襲擊者，突然而至的防軍，還有交易地點的埋伏，再加上這份繳獲而來的那份公文，背後的龐然崢嶸，似乎就要呼之欲出和_圖_書了。

至於那隻無口呆蘿阿萌，繼續很沒有存在感的叼著一片魚乾，習慣性的躲在我的背後嚼啊嚼的。

可是現在剛剛經過了叛軍的襲掠和下城的變亂，不免有些人心惶惶，市民百姓情緒尚未安定下來的敏感之時，官吏軍民都有些害怕多事的倦怠，無疑是有些犯天下之大不韙的味道。

未得宗藩院的授命和許可，就私自動用防軍去攻打一個海藩的宅邸，還是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用街壘給打了回來。

但是話說回來，在下城中，擁有相應職權的，可不止防軍一家，私自調兵包圍下轄的坊區，可是嚴重的越權和犯界。

「只是錯估了我們的力量，來的都是些捕手、快行……」

我按捺住心中的焦慮和不安，沒有直接回家，改道去了新成立不久的婆羅洲會館，不出意料，那裡也被人給監視和盯梢了。

「只是本宅的人手，也死了七個，輕重傷了四十多個……才將這些惡徒重新逐了出去……」

我對著坐在一邊的抱頭蹲誇獎道，她沒說話，只是給了我一個靦腆的笑容。

「我懷疑宅里，有人在對外通風報信……」

「只能安排輪值加強戒備……將武器都拿出預備著……」

「這個主意啊，是你家那隻抱頭蹲出的？」

「什麼……」

「所幸老韓正在留在內宅，帶人巡夜，直接攔了下來……」

大澳？我愣了一下，那貌似只有礦工和流犯的地方啊，為毛我有一種未來後宮，隨時可能化為修羅場的錯覺啊。

「那……老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