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對她解釋道……

「我可是有過海盜藏寶的情節啊……」

因為貨物本身的敏感性，他們沒有直接開進廣府的港區，而先泊在外海，通過許多近海小船，螞蟻搬家式的完成了大多數裝運。

「最好的結果，也是投鼠忌器的被人牽制在這點上，疲於應付。」

最終一個來自軍前的突發消息，讓爭執不下的聽審會日期，被迅速確定了下來，因為安遠州那裡通過海陸兩途，先後發來緊急軍情。

「這樣的話不要說發展大計，就算先前積累起來的底子……也要消耗無虞……」

當地已經平復的戰事出現了大反覆，原本一向最親附官軍的當地帶路黨——諾藩，在從州城軟禁中脫逃的藩主諾山帶領下，對朝廷舉起了反旗，正在當地休整的官軍各部一時不查，頓時吃了一個大敗戰。

而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這算是最後的攤牌么。

我甚解人意的道。

我思前想後，還是主動放棄了這個看似相當不錯的選擇，理由很簡單，畢竟相對於陸上，我在水師里的並不具有太大的優勢，而且主要集中在海兵隊這邊。

隨後，我手上就拿到一串長長名錄的貨單，看起來這一個開頭很不錯啊。

因此，無論如何朝廷都必須儘快有所結論了，於是，我也被暗中告知，需要做好兩手準備，到聽審會上做出證言，以及帶著部下，重返安遠州的某種可能性。

但是牽涉到水師這樣的官面層次，就不一樣了。

另有北地的東珠，玉石，羽絨、水銀和丹砂，鉛釩、石脂、祿青、刑白瓷，白膠，鹿角、雕瓴、牛鬃、ｈttｐs://ｗww.ｈetubｏｏk•ｃｏm•cｏｍ鞍具等土產，又有大黃、麝香，茯苓，牛黃，人蔘、阿膠、甘草等特色藥材。

據這些倖存者說，他們雖然失去在登州的產業和根基，但是在東海三大藩，新羅、扶桑、夷州，再加上安東都護府的諸侯藩領的人脈和資源多少還在。

然後才載著剩下不那麼敏感的所謂嶺外特產，和大多數商船一般進港，在婆羅洲會館專門租用的幾條棧橋內停泊裝卸。

比如陳夫人背後派系的某位大老，在廷議上，突然拋出了新的建議，要求追究衛尉寺這些年屍餐素位，對畿內武庫巡檢不力，而導致武器流入清遠叛軍手中的。

正在停泊在某個海島邊上的大海船，比出發時足足多了一倍，雖然風帆和干舷上，滿是某種歷經風浪的修補痕迹，但是從壓低滿載的吃水線，昭示著這次北上之行的成果和收穫。

「在對方的小動作和手段下，不斷的消耗各種人力物力，來確保我們的先前的投入不至於打水漂……」

這一前一後，一明一暗的兩個提案，很好的完成了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出招和試探。至於因此在暗中激起的，各種連橫合縱角力交涉還有多少，就不再我能所知的範疇和層面之中了。

這也帶來了另一個我所料未及的結果和事實。

可惜處於禁足令的緣故，我沒法和其他人，到專屬的碼頭去迎接，不過，按照打折海釣旗號，乘坐遊船，代表我到外海去迎接和監督的阿璐，回來的描述。

所以這支船團，除了貨物之外，還被給予了來自北和*圖*書地的某些流亡商團和大賈的厚望而歸的。聽到這裏的時候，我和謎樣生物，都面面相覬久久不能言語，很有點匪夷所思，又覺得一飲一啄自有天數，實在是機緣巧合的運氣使然。

「終歸是弊大於利啊……」

「完全是一塊食之無肉棄之有味的雞肋啊……」

因此，至少在目前，我缺乏足夠的準備和對應能力，暫時只能這樣處理了……

然後等待我作為落子上場的那一刻，很能讓人增長見識和心態的經歷。

結果那隻北上的船隊完成任務后，只是抱著某種不走空的心態，在梁山小港掃了下貨，就以相當低廉的代價，獲得這些就算放在南朝也是相當暢銷的北貨，也留下了不少來自北地的期許和意向。

而高寵的臨時接替者，由廣府空降到軍前的新統制，卻不在中樞，而是被數量不明的暴動者圍困於，數百裡外的港城之中，與部隊失去聯繫。

這些雜七雜八的貨品，通過婆羅洲會館私下關聯的黑市渠道撒出去一些，本以為會多少帶來點衝擊和波動，結果發現就像丟到深深的無底洞里一般，久久之後，連個迴響都沒有。

謎樣生物輕搖一隻貓兒撲蝶的湖綉小扇，對我道。

「一旦我們全力投入進去，就很可能為人作嫁衣……」

隨後幾天發生的事情證明，事實上這個市場比我想的更加饑渴，因為南北私下交通輸送的重要節點和樞紐，登州鎮的覆滅，廣府本地的市場，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過新供應的北貨了。相應破產的經營者和商家不知凡幾。

就像是接踵而至的某種補償和巧合wｗw.ｈeｔｕbook.ｃom•ｃｏｍ一般一般，我做下決定的第二天，就得到了北地的船團回來了的消息。

或者說，這就是他們最後的伎倆，也是無法遏制的劣勢之下，反將一軍的陽謀吧。

「雖然眼下看起來極有好處，而且也很方便，但是長遠上卻是隱患不小的……」

雖然我暫時以禁足的方式置身事外，但是圍繞著前丹西經制高寵的軍前聽審會，而掀起的政治風波和紛爭，還在以某種方式繼續醞釀著。

「你既然能這樣想，那我自然支持你的決定……」

通過這種排他性的實力展示，婆羅洲會館上下的成員，內外的關係淵源，也都被我不自覺捆綁在類似的利益共同體上，以各種方式出力。所謂奪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的老話，不外乎如此。

她突然展顏一笑。

光是貂、鹿、熊、狐、駱駝等皮貨八大類，氈毯等毛料製品十數種，孔雀布，兔竭等紡織品二十多色。

按照謎樣生物的說法，這其中的利益頗大，但是風險也同樣不可預期，因此寧願要損失一些預期的利潤，也要保證隊伍的純潔性和保密性。

「你真捨得么，好容易才找到這麼一個各方面都深合要求的所在啊……」

我如是吩咐道。

「放心，我們將來大業有成，想埋寶坑多少人是多少……」

「就像那位前輩一樣……」

不求能夠永遠保持和壟斷這個渠道，但是在消息泄露出去之前，賺取足夠的利益，在南北之間站穩根基，迅速造成難以取代的既成事實，才有相應的底氣去面對那些，聞風而來的覬覦者和權勢之家，在妥協和權衡之中，繼續佔ｈtｔｐs://ｍ.ｈｅｔｕｂｏｏk•coｍ•ｃom據某種主導性。

隨著我在海路上的活動日益擴大，打擊馮十三所代表的私販集團，也不完全是局限於最初的私怨，同樣也有為了削弱和剪除可能存在的隱患的意圖，以及某種利益領域排他性式的殺雞儆猴效應。

坐在我膝蓋上，給我念廣府新進流行的詩詞的阿璐，也不禁呀的一聲滑落了下來，顯然也是無法介懷的。

有時候體制內的小手段，比那些打打殺殺的盤外招，更能噁心人也更不好反擊，因為有體製作掩護，稍有不慎就容易落入對方的布局和陷阱，變成不小心就站在整個體制的對立面。

「藩主病重，希望見上最後一面？」

接下來的時間，我繼續得到各方面送來的訊息。

我最後總結道。

因此，這些人多少有些將這隻意外出現在梁山之外的船團，視作了東山再起或是復興產業的契機和由頭，特別是聽說船團背後，其實具有某種官方背景之後，甚至出現一小撮公然要求不要錢財，就將連船帶貨物先賒給出來，只為了一個承諾的膽大冒險之輩。

我辛苦的自掏腰包出錢出人武裝起來，不遠千里的跑去外州打生打死，還不是為了鑽入體制內獲得一個行事方便身份和其他掩護。

這些物產的來源很雜。

據說艙內艙外，每個間隙都儘可能的被塞了貨物，連底倉的壓載物都被換成了北地的重貨。

「只是仍覺得有點遺憾而已……」

「讓源九郎他們收隊，抹除一切痕迹吧……」

「卻浪費了我們寶貴的時間和機遇啊……」

謎樣生物微微嘆息道。

而我在海路上的利益卻頗大，廣府-婆羅ｈtｔｐs://ｗww•hｅｔｕｂook.com•cｏｍ洲-夷州的三角航線，已經成為我原本營造產業之外，最大宗的收益來源，同時也是我用來凝聚和籠絡那些，非本藩體系內的商家會員的利益共同點。

在此刺|激下，原本已經降服，並被官軍採取了罰金獻口等懲罰性措施，等待朝廷最終處置的幾個藩家，也出現了不穩反亂的跡象。

按照她的建議，一旦線路確定和鞏固下來，比如都是女性背景構成的蘭麝號，以及陳夫人所掌握寧陳背景的商業團體，就是潛在拉攏的第一序列的選擇，我自然是從善如流了。

然後是某位軍行御史，突然要求徹查安遠州軍中的戰地舞弊案，並將之與高寵的軍前聽審會挂鉤，以台柬系統介入參与聽審過程。

「帶著所有收穫撤回來，等待下一次機會吧……」

作為一個暫時落在棋盤之外的閑棋，我也樂的接著這個機會，通過邸文和各種傳言，間接觀察和船模那些聲名赫赫的大人物們，在朝廷的和風細雨和禮數畢恭中，口蜜腹劍之下，所醞釀的刀光劍影和兇險波瀾。

「我自會和你共進退，承擔相應後果的。」

這現實也多少鼓勵了我們，於是第二波船團，就自然在火速的籌備和醞釀之中，不過參与的人選，就要好好甄選和思量了。

這時候，我的老家臣，婆羅洲會館名義上的會首——蔡廖，終於從外洲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消息。

據說是因為登州港連同登州鎮一同覆滅之中，官軍背棄承諾大掠城中，四下緝捕拷逼富戶，當地還是有許多鉅賈大賈駕船逃了出來，攜帶了最值錢的貨物和細軟，然後就近堆聚與梁山的私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