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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主要是，淮南道那些失敗者的殘餘力量，投奔了淮北藩鎮的所謂客軍，再加上一些補充的地方鄉勇、土團的雜流構成。

「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忍不住驚訝了一下，決定親自帶隊去，會一會這有北朝特色的火器部隊。

隨著從其他方向，沿著道路推進緩緩過來的隊列，用成片發射的彈丸掃過他們的後方和側翼，在勇敢的士兵，也不得不放棄了堅持下去的打算。

同時，他們也是用來阻滯和拖延南朝進兵的炮灰，除了搶劫和燒掠之外，就是負責在山林里打轉，伺機伏擊和襲擾那些落單勢弱的兵馬輜重。

不過我更看中得是，這背後的消息，那就意味著當地有火藥的來源，哪怕是粗製的火藥，也是一個好消息。

幾個呼吸間，那些突出隊列構成鋒頭的些許敵兵，已經衝到了面前，卻在整齊劃一的突刺和下斬中，紛紛被撂倒或是逼退，待到剩下的人再次與大隊匯合，再度衝殺過來之時，正面隊列中的火銃，也開始發威了。

我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給軍官和士官，專門鼓搗一把遂發的轉輪手槍，以取代現今少量的雙發手銃，或是短管噴子。

因此在後勤需求上，在很大程度上必須依賴前沿軍行司，給我進行調撥和協調，特別是在我私屬的陸路後勤線和商路上，也受制於人的情況下。

一路拔取山桑縣、克檀公城、再取城父縣、新興鎮、直到譙縣才遇到和圖書像樣的抵抗，再度停下來圍而攻打。

我們付出了若干死傷和代價之後，友軍只是派出一騎信使進入交涉，就勸降了城中的殘部，這不由很有些被人摘取了勝利果實的不爽，連帶堪稱最豁達超然的陸務觀，都有些臉色不好看。

「請求本陣予以支援……？」

我還是必須用某種代價和妥協，來維持表面上的從屬和服從性，哪怕是做做樣子也好。

來自前沿軍行司的幾次催促之後，我們終於完成了最後一次整備，帶著從當地應募到的一千多人和補充若干作戰批次的火藥，再度進兵毫州（今安徽省西北部毫州市附近）。

火器序列的加強，也意味著子葯消耗量的大範圍增加，特別是合格的精鍊火藥。畢竟，別的物資還好說，可以就地想辦法或是尋找替代物，但是精鍊火藥就不行了，在北伐大潮中，越靠近北朝重兵防守的核心腹地，就越是不容易獲得補充。

他們只是頓了下來，成片的就地伏地身體，然後在此起彼伏的口令中，偏轉半身過來，沿著道路的走勢，排成一段段面對來敵的小橫隊。

從那些負責突擊的散兵遭遇上，也可以輕易看出來，處了一個運氣不好，正好被近距離打在臉的重傷員外，其他人雖然也挨了幾下，但是連身上的甲子都沒能被打穿。

因為，淮上被大規模清野堅壁的緣故，我們進入毫州的這一路並不好走，並且破敗和-圖-書凋敝的很，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收穫，好容易在譙縣這個看起來頗為繁華的大縣有所作為，破城之前的臨門一腳，卻又被人奉命給接替了。

「這不就是突火槍么……」

帶上十幾個事先準備好的彈輪之後，甚至可以短時間內形成，並保持足夠的火力密度，而將敵人打蒙了，起碼他們是沒法分辨標準長銃和單持轉輪銃的差別。

「左前路的散兵一團在，遭遇疑似火銃的襲擊……」

次數多了，連拷問俘虜的熱情都沒有了。

結果，我的親兵隊還沒走多遠，就發現道路上迎面過來的，明顯已經得勝而歸的散兵團和他們押解過來的俘虜。

雖然這種有些偏科的武器，射程縮水散布也有些大，並且因為半開放性的槍膛部分，可靠性和穩定性還有待商榷，但是轉輪式的快發，足以彌補這一切的缺點。

「這又是怎麼回事……」

宣告又一場失敗的伏擊戰，徹底進入有些無趣的尾聲。

領隊的都頭，有些敬畏趨前抱拳的回答道。

按照他有些緊張和結巴的說法。

要麼就是簡單再編補充之後，被派出來安置在青徐防線的外圍，執行名為清野堅壁，實為對那些戀土不走的地方百姓，進行燒殺擄掠式驅散的，本地軍人不大願意沾手臟活。

所謂的敵軍火器，不過是虛驚一場，這隻負責外圍索敵和清理的散兵團，在某個名為鹿塘的小集鎮，遇到了潛藏的敵人，用火器的和_圖_書攻擊。

按照矛手蹲伏舉在前，后列白兵舉牌掩護上方，銃手將武器前伸，若是沒有足夠的白兵和矛手掩護的路段，則用裝上的刺刀高舉在前，火銃裝填于身後，對著來敵的方向，不緊不慢的傳遞著口令和號子。

「哦。」

火器配合新式戰法用起來，固然各種便利和犀利之處，但是戰鬥力受制於火藥的補充上這個缺點也很明顯。

這種只能看到火光與煙霧，卻不知道如何迴避而不停被奪去生命的，近距離內的無形殺戮，對進攻方的士氣，幾乎是要命的迎頭痛擊。

一名背旗的令手，飛奔而至，在我身前落馬行禮道。

這些半路遭遇的騷擾部隊，在天氣尚好，火器可以長時間保持滿編，隨時展開發射的狀態下，並沒能對我們的行程造成太大的影響。

正面變得有些殘缺不全的列隊，再度聚攏重整成，上中下三路四列輪替排射，將最後一點餘勇也給打掉了，他們慌不擇路的作鳥獸散。

這些從草叢中躍出的人群，就像是突然撞上了一條無形的線，朵朵血花噴濺著紛紛栽翻，又被踐踏在腳下。

就算是因為緊張慌亂而操作失誤，或是天氣環境影響的其他緣故，六轉單輪里時有打不響的概率，但直接可以輕易手動切換過去，比重新裝葯和清膛快捷方便了不只一點點。

「本以為遇到了厲害角色，卻都是樣子貨……」

作為喪失根本之地的客軍，就算是寄人籬下的日子也不和_圖_書好過，這些殘師孤旅就算到了淮北之後，大多數帶隊掏出來的將領，就在日常中不動聲色的，很快被奪走了部隊軟禁起來，而殘餘的部眾們，要麼被遣散充作軍役。

「我們就是後娘養的么……」

在這些短促的戰鬥中，作為機動支援部隊的教導隊和標兵團，所新配備的轉輪銃，卻發揮了頗大的用處。

但沒有想到卻是鬧了個烏龍，此火器非彼火器，只是打起來的動靜有些相似，領頭的隊官只是觀察了一會，就發現對方的射擊間序雜亂無章，也毫無準頭可言，也就聽個熱鬧而已。

更別說他們接手城防后，就催促著我們上路，說是城中士民擔心我們多留下來要屠城泄憤，這也是開城處想的條件之一。

沉寂的山林里，突然衝出成群結隊的敵人來，他們藉助這高高的荒草和灌叢的掩護，奔走著飛躍著，怒吼著衝殺上前來。

我有些嘿然的看著，這隻繳獲而來的火器，活生生的就是一隻粗長的竹筒，只是裏面墊上鐵片，外面用鑄鐵環箍住。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如同長蛇一般的行進隊列，並沒有因此四散開來躲避，或是不知所措的茫然四顧。

我在馬背上驚訝的問道。

「報。」

搶先一步越過他們頭頂飛舞的箭矢，窸窸窣窣的落入正在行進的隊列中，頓時掀翻了一些人體。

留下了成片伏倒在衝鋒過程中，又交錯堆積在前沿的己方屍體和傷員，而將背後留給了那些此起彼伏的和圖書彈丸，和呼嘯著追逐而去的散兵。

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們和敵軍的角色似乎倒了個過來，作為保衛者的對方陣營，要想辦法讓城邑村莊遍地焦土，而作為入侵者的我們，則要想辦法多從他們手上驅逐、奪取和保全一些，可以為後續部隊利用的物資和城邑聚居地。

於是乾脆組織了一次，迂迴到牆根下的突擊，結果對方表現實在稀鬆平常，只是露頭一個照面的衝鋒，就將他們驚嚇的，丟下武器潰散奔逃，倒是大半做了俘虜了。

時間回到十多天前。

裏面黑乎乎的十分粗糙，使用時塞進雜質頗多的自配火藥，用來發射一些石子或是鐵渣什麼的，在十步以外的準頭和殺傷，就毫無威力可言了。

「回稟將主……」

「難不成帥司哪裡對我有所看法么……」

好容易交涉力爭之下，才收颳了一千多石雜糧，作為打發我們開拔的淄費。

在攻打中受傷的辛稼軒，也忍不住恨恨的嘀咕道。

而我對著他們，也對著自己如是說道。

緊接著，這些敵人所用的武器，也被呈送到了我的面前。

結果包圍了兩天，對方就已經撐不住派人出來交涉之後，卻遇到了一隻趕上來的友軍，同樣屬於前沿軍行司的泰寧軍一部，奉命前來接防。

因為是前段作為假想敵的劫色，被火器營大殺傷比的虐了多次之後，他們這些散卒聽到類似火銃發射的聲音，很有些大為緊張，頓時就地尋找掩體，然後派出信使去本陣求援。